22

在村子裏住了快兩個月,當初那個說質樸過活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在洛晴衣的房裏增加了許多花俏的東西。

例如一個巴掌大的香爐,外頭雕花镂空,裏頭裝填削好的香塊,溫溫的放在手心暧手,而且即使拿開了手,也不會有煙熏火燎的味道,而是淡淡的香氣會在手心處萦繞,還有一些插花的擺設、一架輕薄的實木屏風等等。

洛晴衣看着他拿了一堆東西過來,很想要讓他自己把當初說的那句簡樸過生活的話給吞下去。

正頭疼着屋子裏多出的一堆東西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楚嵂淅就又捧着一個盒子歡歡喜喜地走了進來。

“衣衣,快來瞧瞧這套衣裳好不好看?”

“我有衣裳的,怎麽又給我買衣裳?”她無奈地走了出去,來到小廳,看着他興致勃勃地從一個盒子裏取出一件邊上綴着皮毛的桃紅色衣裳,裙擺上還用暗金色的線繡了滿滿的花圖,不難想像若是穿在身上行走的時候,那宛如踏在金色浪花一般的效果。

要說這翻修的宅子哪裏的使用度最高,大約就是她卧房邊上的小房間了,原本是拿來擺放行李和衣棠的,所以規劃得小了,可是村子裏的哥哥們還有這個據稱一點都不淫誇的男人偏愛給她買衣料買衣裳,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小房間都要滿得無路可走了。

而且看起來他們對于将素淡的她打扮成各種樣子的游戲還沒結束,這添置的衣裳首飾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若不是礙于她現在還在守孝,能夠選擇的顏色布料有限,只怕他們的行徑會比現在更瘋狂。

“衣服首飾哪有嫌多的。”楚嵂淅不會承認自己是想跟村子裏愛妹如癡的漢子們一較高下。

如果不是前幾日聽見他們在讨論等出孝當天要替她好好打扮,他也不會急着又趕緊讓南風下山去找來這件衣裳,雖然比不上宮裏頭繡娘的手藝,但依照目前的情況,這已經算不錯的了。

洛晴衣不理會他們男人之間的比較心思,看着那桃紅色布料,不知怎地,心裏有種莫名的不安。

可是楚嵂淅好好地站在她面前,那麽就是村子裏的誰出了事?她輕撫着那平滑的布料,忍不住皺起了眉。

就在她還在思索之際,一道沉悶鐘聲從村子口傳了過來,一聲接着一聲,悠悠的蕩滿了整個村子,她覺得那鐘聲像是一雙手緊緊揪着她的心,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剛好來到屋外正要進屋的立春幾人,同時眉頭一蹙,除了最小的谷雨外,一個個都快速轉身往村口處跑。

洛晴衣看着谷雨,覺得這情況不大對,快步走了出去,揪住谷雨的衣袖,急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這鐘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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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是春季組最小的一個,和村子裏的漢子不大一樣,皮膚白皙,一副秀氣稚嫩樣,常常帶着一抹可愛的笑容。

可如今他看着村子裏最受寵的妹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解釋那鐘聲的由來。

之前妹妹只是聽說過他們做的這個行當,雖說一開始沒有跟其它人一樣嫌棄他們晦氣,可是現在生意上門了,誰知道她會不會被吓着呢?

最理解自己的人,肯定是自己的敵人,這句話說的一點也沒錯,他的那一點心思,楚嵂淅不用腦子都能夠猜得出來,這一群妹癡,肯定是怕他的衣衣被吓着了,可是他們不知道,他的小姑娘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死人算什麽?她照樣面不改色。

他不敢說,楚嵂淅索性就幫他說了,“那鐘聲該是讓你們往村口去,怕是有生意上門了吧,你不趕過去行嗎?”

這些日子他也算是摸清楚了,樊家村雖說是幹趕屍這行當的,可是接到生意,并非村子裏所有人都會一起出去,畢竟平日他們還是得務農維生,所以村子裏總會安排人留守和出去接活的,剛剛立春一聽到鐘聲就走了,想來這回輪到的就是立春他們。

洛晴衣莫名覺得心裏頭的不安和慌亂越來越明顯,她撩起裙子也往村口跑去。

她一跑,谷雨還有楚嵂淅也跟着她一起跑,到最後因為她的速度太慢了,還是楚嵂淅覺得她表情不對,攔腰将她抱起一路往村口趕。

老村長和其它人都已經到村口了,老村長站在最前方,站在正對面的是一群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洛晴衣三人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老村長在回他們的話——

“病死的我們不接。”老村長冷着臉,淡淡的說。

樊家村自有規矩,病死的不接,壽終正壽的也不接,前者的來由不明,後一條則是避免跟镖局搶生意。

“我知道樊家村的規矩,可是這人不是普通的病,問了镖局,都無人肯接,所以我們才找到這兒來。”穿着孝服為首的男人神色疲憊,臉色偏黃,一雙眼睛下的黑眼圈又大又垂,

要不是死人放在後面的棺木裏,打眼一看還以為這個人就是要護送的屍體。

“不是普通的病?”老村長眼神一凜,後退了幾步,“你們是從哪兒來的?該不會是西凹子村吧?!”

那人沒想到老村長居然馬上就識破他們的來處,惶惶然的擺手,“不是……我們就是路過,不是那兒的人。”

“不是?”老村長冷冷地看着他,“你在說謊,你想要找我們送東西回去,最好給我老實說話,否則只能請你們怎麽來的就怎麽回了。”

領頭的男人沒料到老村長的态度這麽強硬,可他知道如果連樊家村都不收,只怕附近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走上這一趟了……

他咬咬牙,看着身後一群人和最後的那副棺材,最後還是老實說了,“老人家沒說錯,我們的确是從西凹子村來的,可是我們真的沒進村子裏,西凹子村幾年前出了怪病,咱們這西南的人哪裏不清楚,可是我那堂叔不聽勸,就說要往裏頭瞧瞧,看看人家說的鬼村是怎麽回事,就去繞了一圈,也沒怎麽的,我們就走了,結果……”他戛然而止,滿臉驚恐。

誰能夠想到才過了一晚,堂叔就開始發高熱,還一直想喝水,衆人本想是因為身子燒着,會口渴也是正常,便随他喝去,可是隔了一天,堂叔的肚子都喝脹了,還是不停地喊渴,這下子他們終于知道不對了,可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們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夠趕緊趕路,就想着到城裏去之後,好好找個大去看看。

可是那病來得又急又兇,堂叔一路上拚命喊渴要喝水,他們又不敢再讓他猛灌水,幹脆拿了繩子把人給綁着,又過了一天,人開始又拉又吐,沒人能受得了那味道,原本趕路的進度又給拖延了。

正常人這樣又吐又拉的,不到半天都能把腿給拉軟了,更別說堂叔之前還發燒了幾日,隔了一晚再看,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可是這會兒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也來不及了,他整個人已經都要不成人形了。

他們這一回也不怕臭了,左右都是同宗的兄弟,鼻子捏着擡了人,加快速度往城裏趕,然而在進城前,人就斷氣了。

這人都死了,他們也只能尋了镖局打算先把人給送回去,可是那些人光聽是從西凹子村那方向來的,關于一些細項就問得特別仔細,有些甚至沒多問,直接就把他們給趕了出去,樊家村是他們能夠找的最後一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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