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已經看不到對方，線确實在。

天地萬物交織，生生不息。從第一句對話開始，既定的方向，囊括的範圍。她有印象之後，動容的面孔裏，一段時間全部是他的影子。揮之不去。

就連做夢，全部是同一個人。不知不覺，經過歲月，經過輪轉，包括确認的概念，集中于腦海。明确答案，突然之間，完成一生的趨勢。清楚地見證着，他站在面前，認清一種表情，有模有樣，說話頭頭是道。

一個人是怎樣存在，經過另一個人的身邊。他做過特定的計劃，這是她一直想過的問題，不可能是上天安排。她不相信諸神論，特別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他身邊擦過，面無表情，目空一節。她一直以為自己是這種人，不會輕易改變。

時光倒回，在自己沒有到這裏時，在另外一個空間，她認為是和別人一起生活，包括父母一樣，全是別人。她所理解的別人，除自己以外的人，正是這個意思。她看自己的樣子，認為另一個對立的空間中，不應該存在自己的本體，虛幻荒蕪，一定不存在。

思想。風鳥

聖誕節。一個人穿過黃昏。

即将來臨的夜色吞沒着黃昏的美麗。她能感覺到這片城市裏熟悉的氣氛。當曾經的時光遠離她的世界後，那些愛情的潮水湧現在生命的盡頭時，出現在眼中的淚水還閃着晶瑩的光澤。她認識這條街。曾飄過雪。現在像有雪要來臨，氤氲的空氣中，她聞到那些雪花的味道。

這是多年的經驗給她留下的痕跡。今天她又用到了。愛情的滋味浮起在空氣裏的陣陣熟悉。希望和現實相反的場景在距離今天已經很遠了。所寄托的希望就是留給他和孩子。如果希望能在他的生活裏顯現出現實的陰影，祝福他給孩子最大的幸福。于是她落淚，很輕很輕的滑落在地。離開時，身影影影綽綽。

遠離曾經生活過的城市，今天或許明白那時他們的情感歸宿問題并不會是她所能給予。嘗試着離去。原來輕松過往時她沒有後悔，因為在她的生命裏有愛過的人。似乎他的話她還能在走多遠之後都能在心中響起。

“你不愛我沒有關系，只要我愛你就夠了。”

還有他說過，“無論你走多遠，我都會等你回來。”

另外他的話，“記的要忘記，學會遺忘。”

這些清晰的話語是曾在她的生命裏出現的三個人分別說過的話。他們每一個人臨走時的步調都活在她的記憶裏。她走的步調的同時，周圍有風景變幻無常。走過許多路，她卻不記得許多事。仿佛有許多東西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發清晰。

有生之年弄懂愛并不是完美無缺，但至少會因為殘缺而顯得美麗。如此欣賞一段美，然後保持無聲無息的狀态。

當記憶中殘留着他們的身影時，那些破碎的愛情片斷已經變的模糊。關于愛情有更多道理去發覺不同步驟，她卻不想明白千萬個為什麽，像感情的空間完全被封閉。擡頭，天空黑暗。年代久遠的畫面再次出現。

Advertisement

此時，她唯一想想的是孩子。給予幸福不能因她的走失而減少，反而會增加許多，說聲對不起，一定會是她的心聲。繼續向前，十年間，地三個人的生命中扮演過怎樣的角色。細細道來，絲絲苦澀。

生活過多年的北京沒有因她的再次歸來而顯得落寞。人潮來回攢動，為慶祝這樣的一個平安夜。他、他、他。還想着他們，望着遠處瞬間亮起的街燈霎時蔓延到她的身邊，有點好喜歡的感覺。蕩漾在臉龐的笑容是無奈。又有點無可奈何。美麗的東西，而這世界上有太多太美麗的東西，不會因為她的故事而感傷。

當回憶不顧一切湧來，很多時候，她明白在自己生命中犯過很多錯。那些錯誤是痛，深深刻在心中的痛，是無法彌補的傷痛。經歷過的東西或許說出口的同時，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變得微不足道。她離去是個适當的時機。借此，讓彼此都不會存在各種不适。選擇遺忘不需要的方向告訴自己在思維裏走下去，下個路口轉身，繼續向前。如此反複。

他們對她的承諾留在那些場景裏，看穿時間的概念在生命的每個盡頭産生的蹤影。她停坐在街口的座椅上，對面的大鐘指向晚上七點整，在它旁邊的大屏幕上播放着今年最新潮的時裝周。不停轉動的記憶在下刻又遇到誰的傷心地。

明天過後一切會好轉起來，她看着手機中的機票信息，飛往美國，然後轉乘去往火地島。繼而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她去向她道歉。多年前她遇到她那刻起，她變了。而她卻不知很多的事端，到最後她都不知道的結果。她心中的內疚感滋深蔓延，止不住。下個輪回時段，她還想看到曾經走過的路程，還有一路上的風景。

聆聽那片歡笑聲。是曾經的那片嗎。

她身旁那些人像是站過來。她只能流淚。

一路走來，她見到他們不同時期的表現，所以她更明白他們的想法。

揚說，你怎麽來的啊。

她說，一路走來，從黃昏穿過……

揚說，他沒來嗎。

她說，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無法預料。

揚說，是啊，我們都無法預料。

随後他的身影幻化為無數顆泡沫飛上天空，像他無聲無息離去時。

青說，來這兒很久了吧，怎麽不等着我呢。

她說，在離去之前，我想過很多理由，适合自己的沒有幾個，不辭而別應該還算可以。

他的身影靠近她，輕抱住她，無數顆星星在這片空間中升起，發出耀眼的光。在她眼中那些光澤還是那麽美。永遠永遠美麗。

艾說，我要走了，去很遠的地方。

她說，或許每個人的離別都正确，至少再沒有傷痛。

艾說，喜歡的人，她不喜歡我，所以我的離去帶着無限的傷痛。

她說，愛情不是勉強能得來，現在我也要離去，放開一切。

艾說，我懂，但有時我寧願自己永遠不懂，帶着很多的傷痛也心甘情願，于是我希望受傷的是我一個人就夠了。

雪花飄落的無聲無息，根本禁不住這嚴寒的洗禮，頃刻便花依舊如花，雪依舊如雪，飄落着，紛紛揚揚。她站在這片天地裏，傻傻地望着消失的人。

在她心底裏，她們全部消失，無法再追回。今日時光轉動，依稀過往，花開花謝，一切皆空。所謂結束還充滿結果，如同希望不曾離去。近在眼前的景物并沒有虛假，它在告訴我們一種規則，也許我們永遠都不會懂，但是以一種更深刻的目光去注視這一切的時候，希望同時也可能留在這個時空。

好像人要走，希望都會留下來似的。她想告訴他們，身後有幸福的轉站，接受現實給予我們更廣闊的自由感和歸屬感。她向前再次走去。

這一晚，注定會把她這十年之間的回憶通通喚出來，然後輕松地離去，不留任何挂念。

想想離開青的三年時間，她一個人走過的路，沒有任何不滿足于現實。倘若能夠留給每一個人一個完美的空間，也許沒有更多不幸，理應接受更多為之長久的別離并能給予轉身空間的餘地。所看到自己臉上流淌着幸福的淚水。

遇見一個人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過程，她遇到地三個人，在十年之中給她帶來的是什麽呢。或者說什麽都沒能給她帶來。結果都是一樣，性質不同罷了。悄悄地告訴自己的話語根本經不起他們任何的眼神，無須證明更久遠的年代裏還會有人來看自己，給予無限量的愛的同時，再次把“我愛你”說出口。

曾經誰對她說過，她已經記不太清楚，或許沒必要再次陶醉于其中。

十年，一個經不起任何考驗的概念。十年，仿佛只是她眨眼的功夫。

眨眼之間過眼煙雲，她留住的依然是孤獨，依然是心底裏最沉重的傷痛。千葉揚、木信青、花間艾。她一一地傷害到他們。原諒一個人是否還真的需要勇氣，比如說在心底的恨大于愛，像這種情況，需要勇氣。也許他們會有勇氣，只是她自己沒有勇氣接受罷了。

盡管如此，她安慰好自己。離開之際，她想看到曾經和他們共同經歷過的畫面。而且她沒有想過任何挽回的方式。一如常态，應該徹底地離開。沉重的心開始翻山越嶺地搜尋記憶深處他們的影子，生活的片段。

飄落的雪花。高大的白楊樹。安靜的小屋。沉睡的記憶……

花兒盛開在她的眼前，寫下更多的字跡，認不出痕跡上的意思。她只是希望有天能換掉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