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你想要的是什麽

顧澤彥的新專輯發布，主打歌剛推出，就被他狂熱的粉絲硬生生的給捧到各大音樂排行榜單的首位。比起那些辛辛苦苦打榜單的歌手，顧澤彥簡直就是他們的噩夢。所以說，發片一定要找對時期，萬一不小心撞檔了，輸的那一方臉上總是挂不住的。

排名升的太快，以至于顧澤彥自己也在微博上忍不住調侃：“公司是雇了水軍麽？”十幾萬的轉發量下面是齊刷刷的回複：“我是水軍！”

也難怪所有明星在獲獎時總是不忘感謝粉絲影迷歌迷，沒有那些人狂熱的喜愛，就沒有他們現在所有的一切。

你發的專輯沒人願意買，誰會支持你發行？你拍的戲沒人願意看，誰會找你演？你上了頭條，沒人點擊沒人購買，誰會給你新聞版面呢？

娛樂圈比任何地方都更現實，觀衆買誰的賬，公司就捧誰！

星華娛樂捧的就是顧澤彥！哪怕他們之間的合約即将到期。

等到顧澤彥知道舒靖出國時，已經是兩個星期之後的事情了。電話裏舒靖的聲音聽起來并沒有什麽不同。

“我在歐洲啊！沒有去日本，當時随便說說而已。反正又沒什麽事情，就當休息吧，随便走走！”

“走了幾個國家了？”

“恩。剛從英國到奧地利，在他們首都音樂之都維也納轉轉！”

“然後呢？”

“然後就随便啊！随便找個地方定居！”

“你倒是放得開！”

“不然怎麽辦呢？我從來都不知道天這麽藍，世上的風景這麽好，街頭藝人拉的小提琴也不比劇場的差多少，我都錯過這麽多風景了，現在當然要好好享受了！”

“恩，等我不拍戲不唱歌了，我也随便找個地方定居去！”

“好啊！熱烈歡迎，絕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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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維也納的街頭已然有些涼意，不到二十度的氣溫，讓穿着薄裙的舒靖不禁搓熱掌心，把微微發熱的手掌放在臉上。這裏的建築都是典型歐洲式建築，錯落有致，穿着風衣或短裙的歐洲女人風情萬種，舒靖的心情也忍不住輕松起來。人都是感官動物。

這個季節，北京的天氣燥熱難耐。柏油馬路上蹭蹭冒着白色的熱氣，翻滾飄散，不停按着汽笛聲的私家車裏，冷氣開得恨不得把車內變成探索南極的現場。水泥森林裏，空調在以最快的速度把室內的熱氣輸送到室外。

顧澤彥正坐在這座森林裏。化妝間的溫度有些低，助理給顧澤彥披上薄外套，萬一不小心吹感冒了，這一整個宣傳期怕是公司會把自己給殺了。節目組的編導再一次找到Andy确認節目流程，從其他競争對手中搶到了顧澤彥這個收視率的保證，他們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哎，這感情問題還問啊？”Andy指着節目流程的表格說道：“删了吧！”

“哎呦，Andy哥。這個無傷大雅了，阿彥的感情肯定是大家關注的重點啦！我們不是八卦節目，點到為止，點到為止！Andy哥，擺脫你了，總得給我們點獨家吧！”編導使勁渾身解數辯解，這每一個問題都是導演組工作人員在一起商量很多天的，如果不是原則問題，他們還是不希望會有變動的。

“行！”在一旁小憩的顧澤彥忽然開口，他俊俏的容顏配着邪魅的笑容，格外誘人。見過大世面的編導姐姐此刻也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顧澤彥好脾氣的笑着說：“林編導啊，你真是擔心了。我往你們舞臺上一站不就是個大獨家嘛！你們随便問，絕對讓你們滿意！”

“哎呦！”編導立刻上前故作嬌羞的拍了一下顧澤彥，笑得像朵花兒：“還是我們阿彥大氣！就是喜歡和你合租！您放心，我們這期節目以一定會好好給您宣傳，保證是頭版頭條！”

“那我謝謝姐姐你了！”

“客氣客氣！您準備下，馬上要開始錄了！”

“好的！”

編導剛出門，Andy就開始罵顧澤彥：“你倒是答應的爽快！也不怕模糊焦點。”

顧澤彥拿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薄毯子把自己蓋住，悶聲悶氣的說：“既然他們想要獨家，那就給他們好了。與其讓他們在錄完之後罵我們不合作，倒不如大大方方滿足他們的要求！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你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我教你那麽多，你就只記得這個！算了，也不知道我們還能合作多久呢！”Andy忽然間很是傷感。

節目錄制的很成功，顧澤彥本來和主持人就是很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間總是能知道對方的點子啊那裏，所以他們總是妙語連珠，臺下的觀衆笑得前仰後伏。對于一些敏感問題，顧澤彥總是能巧妙的四兩撥千斤，移開話題。

終于，主持人還是問道：“你最近的感情生活很是豐富啊！你看，豪門千金舒靖，國際巨星葉婉，新晉小花旦林若水。哎，你口味很多變啊！”

“是你們記者媒體口味多變吧！這些可都是你麽給我安排的‘女朋友’！”顧澤彥很是無奈的攤着雙手，表情可愛，竟引得臺下粉絲的一片尖叫聲。

主持人忍住笑，說：“禁止賣萌啊！我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看你也單身那麽就了，未來有什麽打算啊？”

“打算啊？”顧澤彥托着腮認真思考一番才說：“打算好好生活！”

又是一片掌聲！

其實顧澤彥回答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答了。好像他沒什麽顧忌，抛出什麽問題他都可以接的住，但實際上，他不過接過來再給扔了。燙手的山芋，誰願意握在手裏抱在懷裏不放呢！

蘇顏到舒家鬧了一場之後，舒家的日子并沒有表面的那麽風光。舒靖離家之後就沒有消息，雖然舒恺可以從信用卡的消費中查到舒靖所在的位置，可是這不代表他們就能知道她的情況，舒靖并沒有和她們聯系。唯一告訴了自己旅行方向的人是念夏，念夏得到這個消息時，也只是淡漠的說了句：“哦，旅行愉快！”

聽到這句話，舒靖一直強忍的淚水終于緩緩落下。哪裏來的愉快旅行？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旅途罷了。

如果蘇顏的人生格言是：你要是敢讓我不痛快，那我就讓你全家不痛快。

那麽舒老太太王玉玲的人生信條就是：你要是敢讓我不痛快，那我就讓你這輩子都不痛快。

誰更狠一點呢？各有定論。

我在三亞，蘇沛見不到我。其實就算我在魚卡，蘇沛也不見得會和我說什麽。他約了徐習聖。

兩個人下班後就直接開車去了常去的那家餐廳，因為是常客，哪怕沒有預定，老板還是吩咐服務員把他們帶到包間去。

“威威還好吧？”在等菜的時候，蘇沛問道。

徐習聖翻了個白眼給他看，說：“你要是找我聊威威，咱們就去家裏。好歹你現在也是我姐夫！”

蘇沛無奈的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領帶，調整了氣息，才緩緩開口說：“我的事你也都知道。他們家找過我了，就是那天開會的時候。”

“哦！怪不得那天你結果電話之後人就整個不在狀态呢，原來如此啊！”

“廢話，誰面對這樣的事還能泰然處之啊？我沒摔杯子罵人就算夠客氣的了！”

“得嘞！您是大爺！不過這杯子要摔也得到他們家摔去，這罵人也就算了吧，反正最後不都還是罵你自己的麽！”

徐習聖明明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可是在蘇沛看來就是那麽的欠抽。

看蘇沛沉默起來，徐習聖才嘆了口氣，說：“這事，我這個外人真不好給你意見！這種事，我見的多了。我們那個圈子，不少人在外面都有。有沉默的，有鬧的，有私了的，有公開的！可最後，一般笑到最後的都是正房太太。依我看，你媽肯定是不可能嫁給舒恺了，舒家沒那麽開明的！”

這下，倒是蘇沛給他一個大白眼：“誰讓你說我媽了？”

“哦，不是你媽要去搶你爸啊？那就是你爸想搶你了？”徐習聖的眼神分明是我不懂啊！我真的不懂啊！蘇沛簡直是懶得搭理他了。

徐習聖才認真道：“我給你分析下啊！你看看舒氏啊，一個歷經百年風雨的大家族企業，牌子夠響，歷史夠久，知名度較高！可是呢，他也只是外強中幹而已。就拿憶水酒店來說，雖然它豪華奢侈，大氣十足，但是，它的入住率顯然比不過湯家的飯店，就算不賠也賺不了。他們家，家大業大，麻煩也多。老員工倚老賣老，新人沒有上升的機會，裙帶關系盛行，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但是，重點來了啊！”

徐習聖故意咳了聲。

“他們現在的接班人是舒靖！雖然我們總是說男女都一樣，但是事實上，顯然是不一樣的！尤其是觀念陳舊的老股東，他們不信任舒靖，他們這些人雖然年老體弱，但是跺跺腳，舒氏還是要震那麽幾下的！如果舒氏想繼續發展，有新的跨越，那麽他們一定是需要一個受人信服，hold住全場的一個接班人！這時候你出現了，高學歷，高智商，高能力的三高青年，簡直就是風雨中的媽祖娘娘啊！更重要的你還是舒氏血脈，他們肯定要抓住你這棵救命稻草了！現在就看你願不願意去拯救正在走下坡路的舒氏集團了！”

徐習聖喝了口水，表示演講完畢。

蘇沛一直在思考，等到服務員把菜都上齊了，他才說：“我看還是你比較适合當媽祖娘娘！“

“別介啊！我要是去給舒氏當兒子，我老子不把我的腿打斷都對不起他這些年的赫赫威名！”

其實，蘇沛要的并不是一個答案，或者是誰的建議。他只是想要一種安慰，可是，哪怕是徐習聖都給不了他。此時，他想起了自己遠在祖國南端的女朋友，他想要她的安慰，可是，他永遠都開不了口。

明明有很多話想說，但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你說的永遠都只是：

“吃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