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程玥是穿着睡衣去開的門。

“江小姐？”她驚訝道。

明顯是還沒睡醒。

門口, 江曉冉笑道：“不請我進去坐嗎？”

程玥如夢初醒，連忙把人請了進來，讓她坐在了沙發上，自己跑去廚房準備茶水。

趁她離開這段時間, 江曉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間客廳。

裝修的倒是還算精致, 但明眼人一看, 許多重要的地方只圖了好看，根本沒用上好東西；整間屋子也不大, 僅有一室一廳一衛。

據程玥公司的人說，這是她唯一的住宅。

就算她這些年漸漸不如從前了，但只收從前那些版權費也能過的很好。

——程玥的生活,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待她從廚房出來, 提了個精致的小茶壺放到茶幾上時，江曉冉問了一句：“他走了？”

程玥手一僵，很明顯是知道她在問誰。

“是、是的。”她有些結巴：“昨天晚上就走了。”

江曉冉哦了聲, 動手接過程玥手裏的茶杯，閑聊一樣接着問：“你們這麽久沒見了，他都不多住一晚嗎？”

程玥臉一白, 忙不疊就想解釋：“他、他想的！但他也得為我們的未來考慮，也得工作嘛。只要有未來, 這一時半會的陪伴不算什麽的……”

她據理力争的樣子, 很像心愛的玩具被人說不好時候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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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曉冉嘬了口茶水，被燙得直砸嘴，趕緊把杯子放了下來，她本來就不爽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一不爽, 別人就要遭怼了, 比如現在的程玥。

“為你們的未來努力當然好, 但他真的有努力嗎？”

“這些年來，你不斷把自己早就攢好的房産出賣掉再借錢給他創業，他有一次給你反饋了嗎？”

“當年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那條官宣朋友圈只有你們幾個人可見的事，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靈魂三連問一出，程玥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

她支吾道：“朋友圈的事他已經認錯了，後來也讓他的朋友知道我的身份了；至于借錢……那是能力問題，不是态度問題，他已經努力了，不是嗎？”

江曉冉：“……”

媽的，想爆粗怎麽辦。

怎麽又有能力又有顏值的美女就總是被這種狗屎蒙在鼓裏呢？

“首先，有态度但沒能力不是錯，但他止步不前的同時不斷打壓你，想讓你和他一起原地踏步就是他的錯了。”

江曉冉盡量心平氣和地說：“其次，他如果真的很愛你，不會這麽多年都在給你畫餅，平時連情人節禮物都不舍得給你買一個。”

程玥上下嘴唇碰了碰，下意識就想反駁回去：“可是……”

可她說的好像的确是事實。

細數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趙楊只有在第一年過生日的時候送了她一次禮物，其它時候都以各種理由推脫掉了，要不就是在綠信中同她瘋狂道歉，說下次一定補上，說寶寶我真的愛你。

下次補上了嗎？

——好像一次也沒。

程玥跌坐在沙發上，将頭發抓成了一團雞窩，想要拼命找出生活中的各種細節來給江曉冉證明，證明趙楊是愛她的。

但她仔細回想了很久，卻只在兩個方面找到了證據。

一個是口頭上承諾的“我愛你”和“我不能失去你”，一個是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他和女性朋友夜不歸宿都是常事，但只要程玥出去的酒局上有男同事，回來都會被數落一頓，最後把她惹哭後，再加一句“我只不過是太愛你了”。

他……

真的愛我嗎？

程玥終于陷入了自我懷疑。

這時，坐在一邊的江曉冉适時遞上了一杯水：“喝點水，潤潤嗓子吧。”

程玥正處于極度自我懷疑之中，随手接過杯子，看也不看就往嘴裏送。

“嘶！”

下一秒，她被燙的一激靈，連忙把水吐了出來，眉頭都皺緊了。

而遞給她水杯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空蕩的房間內，此刻只響着幾句話的餘音。

“被水燙了尚且知道要把水吐出來及時止損，被人傷害了難道就不知道趕快踹開那個人去尋找新生活嗎？”

“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車水馬龍中，奔騰着一輛極耀眼的跑車。

江曉冉坐在副駕駛，正在睡覺，但眉頭微皺，明顯不是很安心。

她就說呢，像程玥這樣的天才歌手，就算是被雪藏了，也該有的是公司要她，更何況她公司只不過是和她理念不合，倒也沒怎麽苛待她。

這種情況下，程玥沒跳槽就只有兩個原因了。要不就是得罪了高層，上了全行業的黑名單，要不就是有某種原因讓她必須待在原來的公司。

——這不就找到原因了？

江曉冉神煩這種男人。

自己不行就算了，還拖累着另一半不許人家進步，大男子主義思想強烈還偏偏沒有大男子的本事，你說是不是有病？

——傻逼。

江曉冉氣得意識模糊，在腦中爆了粗口。

也不知道她今天難得耐心地說了這麽多，程玥能不能清醒。

要是再不清醒……

她可能都想去那個姓趙的家裏，給他采取什麽非常手段了。

江曉冉咬牙切齒。

正在極度不爽時，一邊的電話鈴聲響了。

是顧煜。

“怎麽了？”

江曉冉第一次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向顧煜甩了臉子。

絕世好男人顧煜立刻察覺到了她的心情和想法，抛下正事不談先給她來了一場心靈和精神上的溝通。

被哄舒服了以後，江曉冉恨不得當場把語音錄下來發給程玥。

——聽到沒聽到沒，這才叫好男人（好乙方）！

那個姓趙的能有顧煜萬分之一好，都不會攔着女朋友進步吧！

見她終于舒服了，顧煜這才把正事緩緩道來：“這幾天女星選的差不多了，已經逐漸有幾個在辦理入職手續了。”

“前面那些男星的工作內容基本有着落了，但女明星們具體要做什麽還是想來問問小姐。”

江曉冉奇怪：“就和男星一樣啊！演技好的就做演員，唱歌好聽的就做歌手呗。”

顧煜久經商場，到底老成持重。他說：“近幾年來爆的都是些男主一番的劇，女主不僅是二番，還總是挨各種奇怪的罵，總體漲粉速度不如男星。”

“這好辦啊。”江曉冉指點江山：“女主被罵多半是劇本問題。去買幾本大女主小說，改編下不就得了？”

顧煜盡可能委婉：“但除了宮廷劇等女性為主的頻道，其它題材的大女主戲的受衆可能不那麽廣，看的人也少，多半是要賠錢的……”

“哦？”

江曉冉靠在窗邊，懶散地撐了撐手腕，再一次發出疑問：“我管它受不受歡迎，反正受我歡迎不就夠了嗎？”

顧煜：“……”

作者有話說：

冉：賠錢賺吆喝？這不正适合我嗎？我偏要捧紅我的女明星們（叛逆）

煜：小姐說什麽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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