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浪裏個浪
休整一夜後,蘭堂全身心地投入度假之中。
這裏面,有蘭波的性格起到了正面作用,蘭堂在港口黑手黨裏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
他就是一輪烈日,一場海風。
蘭堂所欠缺的部分,在蘭波的身上都能找到特征。
靈魂伴侶?蘭堂冷不丁就想到了這個詞。
他很少這麽放松,八年了,他被找回過去的執念折磨憔悴不堪,而繃緊的弦總會有斷裂的那一天,對方忽然而至,帶來無盡的波瀾,猶如命運奏響的旋律,讓他一下子找回了對生活的憧憬。
所見所聞,皆是人生的一部分。
standard島有英法德三國聯手設計,打造出了中世紀環境下的海上城市,他們第一站來到的就是法國區域,一座座建築完美的複刻了過去的年代。
阿蒂爾·蘭波被撲面而來的十九世紀風格包圍,仿佛回到了那個生他、養他的年代。他點燃了熱情,催促道:“蘭堂!我們來坐馬車!”
蘭堂笑着摸了一把馬的鬃毛,登上了馬車。
時隔百年,蘭堂對十九世紀的一些東西也不熟悉,阿蒂爾·蘭波卻如數家珍。
無需馬車夫,阿蒂爾·蘭波當了一回半桶水的駕駛員,把馬車驅使得走走停停,馬打了個響鼻,不是很願意理會這個陌生的人類。
蘭堂不在意觀光速度的快慢,閑下來後,享受度假的時光,見到蘭波在跟馬較勁,蘭堂噗嗤一笑,往座椅上靠去,去看對方不擅長的一面。
今天阿蒂爾·蘭波拒絕了蘭堂的編發,長發顯得清爽利落,紮成了一個低馬尾。
男人的舉止陽剛灑脫,不太樂意太精致的發型。
“可惡,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阿蒂爾·蘭波翻身而上,騎在馬背,雙腿一夾,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馬屁股,壓制住了它的造反。
阿蒂爾·蘭波的馬術不錯,在前面騎着馬,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招牌下,阿蒂爾·蘭波跳下馬車,快速買了一杯熱咖啡,遞給了畏寒的蘭堂。
他做出一個紳士的動作,半彎下腰,模仿馬夫的語氣說道:“尊敬的先生,這是路邊的商販看見您的不适,主動為您奉上的咖啡。”
蘭堂接過,熟練地打賞小費,幾張法郎被手指一折,塞入了阿蒂爾·蘭波的衣領處,指尖滑過鎖骨,留下小羊皮手套表面的細膩觸感。
蘭堂含笑道:“賞你的。”
阿蒂爾·蘭波挑眉,越發覺得蘭堂在過去的歷史裏是占據主導權,“萬惡的資本家。”
蘭堂蜷縮回車廂,說道:“馬車夫,你昨天晚上欺負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形容你身下的人。”
阿蒂爾·蘭波擠眉弄眼,舉起控制馬的缰繩。
“走喽!”
馬車的穩定性比不上現代的轎車,颠婆感覺随之而來,但是阿蒂爾·蘭波和蘭波都沒有在意,從法國區域通往英國區域,他們暢通無阻,中途馬随地大小便了一次,迅速被保潔人員清掃了路面。
露天的餐廳遮陽棚下,兩人坐在英國餐廳裏,品嘗起了下午茶。
看到十九世紀的英國布置,阿蒂爾·蘭波挑剔地說道:“不該在廣場上放置噴泉,那個年代沒有!”
蘭堂翻着雜志,提出疑惑:“我記得古羅馬時期就有噴泉了,十九世紀的英國沒有嗎?”
阿蒂爾·蘭波說道:“他們的噴泉比較簡陋,不是這種能噴得這麽高、這麽複雜的類型。”
蘭堂說道:“你的要求太高了。”
阿蒂爾·蘭波氣哼哼:“不像就是不像。”
蘭堂另辟蹊徑地說道:“我看到了街道旁挂着的意見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寫到紙上,改與不改,就要看島上的管理層了。”
阿蒂爾·蘭波被打開思路,挑刺的靈感源源不斷,恨不得化身杠精。“啵”得一聲,他飛快地親了蘭堂,找餐廳老板借來紙和筆:“好主意!”
蘭堂得到他的誇贊,心裏甜了起來。
這就是愛情吧。
一點小事,也能讓人心花怒放,世界猶如萬花筒,每時每刻轉動到自己沒見過的色彩。
唰唰的寫字聲不斷,阿蒂爾·蘭波的字跡潦草,稱不上大家風範,但是他胸有丘壑,經歷傳奇,下筆如有神,一個字母不錯的寫了一大段內容。蘭堂本來以為他就寫一個意見,誰知道對方寫個不停,使得在看風景的蘭堂湊近,去看他的內容。
不看不知道,蘭堂一看吓一跳!
阿蒂爾·蘭波輕輕松松寫出了上百條意見,言語尖銳,把standard島批判得仿佛一無是處!
阿蒂爾·蘭波有這樣的自信和閱歷底蘊,即使是對十九世紀有研究的歷史學家,恐怕也不如阿蒂爾·蘭波對多國建築風俗的了解多!
他走過太多地方,見過太多國家,他從不走馬觀花,而是會嬉笑怒罵地觀察世界。
詩人是盜火者。
盜取的是飛躍于現實之上的事物。
蘭堂喃道:“你究竟在國外學了什麽啊……”
阿蒂爾·蘭波眉飛色舞:“什麽都學,什麽都幹,只要感興趣的東西,我全部會去學!”
當天,一封很長的匿名信件被塞入了意見箱。
在工作人員的吃驚下,這封信得到了不少關注,但是對方提出的意見,大部分是指出時代不存在的物品,而這些物品已經融入了建築環境之中,難以修改,或者不改,普通的游客也無法發現。
銀幣區的辦公廳裏,經過管理層的讨論後,他們決定采納了其中小部分的意見,之後找設計師詳談改造的細節,其他的內容就放置不管了。
深夜,辦公室無人,一身普通工作服的儒勒·凡爾納來到信件面前,溫文爾雅,安靜得像是圖書館的管理員,而非standard島的幕後守護神。
普通的小事無法驚動他,但是與超越者有關的事情,他都會慎重處理,以防不小心翻車。
臺燈自動亮起,他伸手拿起了暗殺王寫的建議書,細細閱讀,時而皺眉,時而欣然,難以相信一名兇名遠揚的叛國者有這樣的閑情雅致。
保羅·魏爾倫,法國的在逃人員,超越者級別的異能力者,最接近十大天災的存在,因為戰争末期放棄諜報任務,拒絕回國,從而遭到法國官方、乃至于歐洲異能協會的通緝,處以叛國罪。
礙于保羅·魏爾倫強大的殺傷性異能力,暫無國家願意付出大代價抓捕他,所以在外逍遙多年。
“背叛法國之人,來到我的島上寫建議書?”
“寫的還挺有道理的。”
“看來他是一位觀察入微,喜愛到處旅游的人。”
同為戰争時期的法國背叛者,儒勒·凡爾納對保羅·魏爾倫的敵意降低了一些。
不過,他還是覺得保羅·魏爾倫不該這麽開朗。
許多情報上表明,保羅·魏爾倫喜怒不定,性格冷漠,殺人喜歡分屍,一場暗殺任務完成後,往往得罪他的富豪雇主,也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沒人敢說暗殺王殺雇主,只能怪那些雇主不謹慎,以為聘請來的殺手全是乖乖聽話的類型。
真當超越者的脾氣會很好?
掌握力量之人,也是主宰生死之人。
稱得上好脾氣的儒勒·凡爾納将心比心,以前自己為了阻止戰争所殺的人,以及每年處理掉的一些不法分子,估計比保羅·魏爾倫還要多。
暗殺王在演戲?
假如是演戲,這是表演給誰看?
儒勒·凡爾納想到暗殺王的同伴,一個黑色長卷發的歐洲人,身份登記上是日籍,名叫蘭堂,今年二十七歲,來自于日本橫濱市的港口黑手黨。
他沒有聽說過什麽港口黑手黨,大約是個遠東鄉下的小組織,蘭堂的名字更是陌生無比。
偏偏——
儒勒·凡爾納覺得蘭堂有一點眼熟。
他從記憶裏沒有找到這個人,可能是在混亂的戰争時期,見過相似之人吧。
“有好的意見,怎麽能棄之不用。”儒勒·凡爾納對島上的決策心知肚明,那些人考慮的是經濟效益,而自己考慮的是如何讓島變得更美好。
“這片島嶼是遠離國界的‘淨土’,沒有戰鬥,沒有紛争,若是有,全部被他丢進海裏了。”
儒勒·凡爾納微笑,坐下來,寫了一封回信。
【游客先生,你好,我代表standard島感謝你的意見,願我們共同創造一座美麗的島嶼。】
【——辦公廳工作人員。】
剛停筆,儒勒·凡爾納的表情一動。
他高度關注的危險分子,單獨外出了,前往的目的地是……銅幣區法國夜市的酒吧?
儒勒·凡爾納的身影憑空消失。
在蘭堂入睡後,阿蒂爾·蘭波往他懷裏塞了一個枕頭,代替自己的位置。他神采奕奕,換上一套适合泡吧的衣服,解開兩顆襯衣最上面的領口,把身材的迷人優勢突顯出來,防止自己太過普通,然後撒丫子跑去了導游介紹過熱鬧的地方。
哪裏有好玩的事物,哪裏就有阿蒂爾·蘭波本人。
蘭堂的眼睑睜開一條縫,有心無力。
“他好有精神……”
羨慕了。
怎麽會有人如此活力四射,白天一整天逛街游玩,晚上親密幾個小時,還能出門去泡吧?
蘭堂累了,倦了,放棄去喝酒的想法。
酒吧裏肯定開了冷氣,涼飕飕的,他可扛不住冰塊加酒,冷氣加薄衫的情況。
酒吧一到夜晚就開啓燈光秀,熱鬧非凡,卡座上到處有人,歐洲的富豪們喜歡來島上度假,結交人脈,投資商業,順便泡泡妞。
沒準角落裏就可能是一位低調喝酒的億萬富豪,饒有興趣地聽着隔壁的千萬富豪在吹噓。
在這些有錢人裏,阿蒂爾·蘭波什麽都不是,沒錢沒房沒車,手腕上連一塊象征身份的表也沒有。但是他的氣場十足,蹦迪起來夠嗨,燈光下雪白無暇的膚色和弓一樣柔韌的海王身姿為他增添了亮色,看背影可以打滿分的程度。
不到一會兒,阿蒂爾·蘭波就收到了不少女士送的美酒,免費品嘗,不花一分錢地喝個半飽。
他舔了舔嘴角,骨子裏的熱辣感溢出。
“還有嗎?”
“我不在意貴不貴,就喜歡沒喝過的酒!”
見他願意給面子喝酒,部分男士蠢蠢欲動。
雖然金發男人的臉只能算中等偏小,但是眉眼的神韻和氣質太棒了,尤其是身材,腰部以下大長腿,在場一個能媲美的人都沒有。
阿蒂爾·蘭波向來是人群的焦點,天生麗質,持美逞兇,不看臉,也可以把人迷得團團轉。
在其中一位小有資産的男士決定試試的時候,一名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青年擋在了前面,主動請阿蒂爾·蘭波喝酒——“來一杯馬天尼。”
對于著名的雞尾酒之王,阿蒂爾·蘭波當然是喝過的,不過馬天尼經常搭配當季的水果,副材料不同,口感也五花八門,他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最常喝到的就是辛辣口感的烈性馬天尼。
“咦,甜的口感,像女孩子喜歡喝的。”
阿蒂爾·蘭波端起了這杯放了碎果肉的馬天尼,喝酒的姿勢意外的慵懶随性。
他為舌尖觸及的味道而微微睜大眼眸。
而後,他喜悅地笑道:“副材料裏有苦艾酒,我喝到了一絲熟悉的苦澀味道。”
換了一副面孔的青年文質彬彬地說道:“我可以陪你喝一個晚上。”
阿蒂爾·蘭波上下打量對方。
看上去不是很有錢,像是島上銀幣區的職工。
“明天不上班嗎?”
“上班可以請假,今天晚上你更重要。”
青年說着動聽的話,又點了一杯酒,他的行為在酒吧裏顯得尋常,這裏都是尋歡作樂的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趕來的儒勒·凡爾納。
儒勒·凡爾納算是明白暗殺王魅力的人,不想第二天看見某個動歪心思的富豪死在島上,給旅游旺季的standard島帶來負面新聞。
但凡一個人敢亂調戲易容後的金發男人,沒準垃圾桶裏多出一具碎屍。
儒勒·凡爾納敢來應付金發男人,打消危險,身份同樣不凡。他是法國人,十五歲覺醒異能力,加入“七個背叛者”組織,少年時為阻止世界大戰而綁架了各國首腦,造成政治大洗牌,無數人崇拜他們,也有無數人對他們恨之入骨。
如今,他在standard島上隐居,為自己在外的同伴們守住最後一條退路。
他又沒有幫手,不得不自己上了。
儒勒·凡爾納專門點精致漂亮的雞尾酒,不點烈性酒,他不懂得如何聊天,青澀地對待老油條的暗殺王,希望能把這個人給打發走。
阿蒂爾·蘭波發現了請客的人的不善言辭,調侃地說道:“你該不會沒有泡過男人吧?”
儒勒·凡爾納心道:這種事情有何驕傲?
明面上,改頭換面、用異能力塑造成別人形象的儒勒·凡爾納說道:“嗯,第一次。”
阿蒂爾·蘭波托腮:“為什麽有勇氣來請我喝酒?我覺得你好文靜啊,不像是經常泡吧的人,就像是海面上的百合花,漂浮在波濤之上,唯有天上的月亮與你作伴,把寂寥和孤獨當作點綴。”
儒勒·凡爾納驚訝于對方的一針見血。
阿蒂爾·蘭波狡黠地問道:“你喜歡大海嗎?喜歡船只嗎?我跟你說,我當過水手喲。”
儒勒·凡爾納反應不過來,承認道:“你說的,我都喜歡,可是我沒有當過水手,聽說當水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想當船長。”
阿蒂爾·蘭波綻開陽光的笑容,馬上就熱火朝天地拉他談論起海上航行的事情。
在阿蒂爾·蘭波的套話之下,儒勒·凡爾納的老底都被摸了一幹二淨。
阿蒂爾·蘭波會懷疑他的身份,純屬巧合,因為他看了原著也不知道儒勒·凡爾納的長相,原著裏沒有描寫過對方的容貌,只着重描寫了安靜的氣質,以及說凡爾納是一個高挑的青年。
運氣好,阿蒂爾·蘭波直接碰到了其人。
氣質、喜好、地點全部對上了。
阿蒂爾·蘭波的酒量不錯,以前就是一個酒鬼,但是他惡趣味的也給儒勒凡爾納點酒,導致對方的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
儒勒·凡爾納不善飲酒,勉強支撐住。
阿蒂爾·蘭波喝酒容易大舌頭,雖然沒有高談闊論,卻特別愛八卦,逮着儒勒·凡爾納說道:“喜歡大海的人都是朋友!我們要像海一樣浪漫,無拘無束,喜歡什麽東西,就卷起巨浪淹過去!”
儒勒·凡爾納有點發暈:“人沒有拘束,規則就會被破壞,社會變得不穩定,對于喜歡的東西,要以保護為主……”
他們的理念不同,阿蒂爾·蘭波争辯道:“美好的事物終有毀滅的一天,只要曾經擁有過就好。”
儒勒·凡爾納搖頭:“我不會看着它毀滅。”
阿蒂爾·蘭波大笑地指着他的鼻子:“人力有所不及之時,你也就是一個旁觀者!”
儒勒·凡爾納打了個不雅的酒嗝,捂住嘴。
“我會阻止的。”
“你不能!”
“我說了我可以,對于我之所愛,我會盡力。”
“人類,你的名字是人類啊,妄圖做到神明的事情,那是自取死路的道路。”
阿蒂爾·蘭波開心地舉例子:“就比如八年前的全球異能大戰,阻止戰争的那七個人,不照樣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其實要我說就讓各國打下去,毀滅一切,打得魚死網破,還世界一個清靜!”
儒勒·凡爾納蹙眉,無法忍受他的極端想法,可是阿蒂爾·蘭波的下一句話變了。
“不過呢,理念歸理念,對于為理想獻出一切的人,我都是相當佩服的,要是我過去有機會的話,我估計也會考慮加入他們吧。”
阿蒂爾·蘭波對儒勒·凡爾納幹杯。
“為和平幹杯!為今夜有人請客幹杯!”
“……”
暗殺王,你的黑色收入應該比我高。
儒勒凡爾納無奈地舉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儒勒·凡爾納總覺得金發男人的狂妄和灑脫很像他的一個同伴。
可惜,那人已經下落不明。
……
清晨,阿蒂爾·蘭波搖搖晃晃地回到酒店。
他跑入衛生間,爽快地吐了一大堆,把晚上吃的瓜果和酒水吐了個一幹二淨。
“嘿,舒坦了。”
阿蒂爾·蘭波傻笑,蘭堂已經起床,從他身後走出來,用熱毛巾把他的臉給擦拭一遍。
蘭堂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把人推去洗澡。
阿蒂爾·蘭波撒嬌:“不要,我困了,我要睡覺,我才不要天天洗澡,皮膚都要搓下來了。”
蘭堂說道:“你現在很臭。”
阿蒂爾·蘭波在蘭堂身上蹭道:“你嫌棄我?你應該說就算我是臭的,也是香的!”
“香的,你在我心中就是千好萬好,誰也比不上你。”蘭堂哄着幼稚起來的金發男人。
在把人推進去後,蘭堂沒能出來,兩人一陣吵鬧的動靜,蘭堂要求道:“快去洗,不要蒙混過關,欸——你別拉着我,讓我出去——”
蘭堂驚呼一聲後,被淋成落湯雞。
“哈哈哈哈嘎嘎嘎——!”
阿蒂爾·蘭波的手搭在花灑的開關上,捧腹大笑,腳下打滑,一不留神樂極生悲,跌坐在地上,屁股摔得嗷嗷叫,逗笑了苦着臉的蘭堂。
熱水也打濕了阿蒂爾·蘭波的長發,金燦燦的頭發黏在一起,額頭流淌着水,濕了的襯衣貼合着雙肩,小臂的肌肉線條飽滿又內斂,腰部露出人魚線,好一個不修邊幅的壞小子既視感。
阿蒂爾·蘭波笑着笑着,發現蘭堂的表情不對勁,變得很危險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聲音小了起來:“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價。”
蘭堂上前一步,拽住他的長發,把發繩拉開,阿蒂爾·蘭波“嘶”了一聲,反射性捂住頭皮,“不要這麽用力,頭發要沒了!”
下一秒,阿蒂爾·蘭波的臉上唰的一痛。
痛感一閃而逝,猶如幻覺,刺激着阿蒂爾·蘭波喝醉酒後遲鈍的神經,令他捂住自己仿佛被撕了貼紙的臉,迷茫地淋着熱水。
“你、你你你在幹什麽?”
阿蒂爾·蘭波口吃了。
“幹你。”
蘭堂的手上抓着的赫然是人皮面具。
阿蒂爾·蘭波忘記用重力了。
終究是他當普通人的生活時間太長,沒有把異能力者的本能融入靈魂之中。
蘭堂渾身滴着水,加絨的睡衣格外吸水,黑色的長卷發在此刻格外的像是水藻。
蘭堂微笑地說道:“乖,把手放下了。”
阿蒂爾·蘭波的眼珠子空茫,醒悟到了什麽,那雙如同頂尖的藍鑽的瞳孔縮緊。
慢慢的,他的激烈情緒平緩了下來。
浴室裏。
坐在停止發笑的金發男人放下了手,瞪着蘭堂,試圖讓蘭堂産生愧疚之意。
蒙塵的明珠一朝出現。
當得上一句清亮絕豔,聚集大海的精華。
阿蒂爾·蘭波被冷不丁的卸下了僞裝,面孔失去人皮面具,他的真容超出常人的想象力,金發藍眸,只要用這幅姿态一走出去,便是世人口中稱贊的脫俗,古希臘人眼中幻想的神明。
北歐的奔放之神,又或者是大海之神。
蘭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樣完美的外在,自由而肆意的靈魂,常人真的難以抓得住,而對方也不想被他約束住。
完蛋了。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人。
蘭堂感覺更加難以讓對方跑出去浪了。
蘭堂丢開糟糕的人皮面具,優雅的蹲下身,兩人在花灑之下對視。
阿蒂爾·蘭波賭氣道:“看什麽看!”
蘭堂忍笑,又記起來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真名,比如這個俊美的男人是政府分配給他的異能搭檔,兩人互換了姓名,一起出生入死,自己經常早上起來給面無表情的金發少年編發。
記憶深處,閃爍着暧昧模糊的畫面。
他們睡過。
不止一次,在戰亂的年代,染着血,沾着硝煙,滿身疲憊和緊張的席地而睡。
蘭堂溫聲說道:“搭檔,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怎麽我們在床上的上下關系不一樣?”
阿蒂爾·蘭波:“靠!”
你睡了保羅·魏爾倫,還想睡我?!
阿蒂爾·蘭波氣勢洶洶地撸起衣袖,把額頭的劉海弄開,露出飽滿的額頭和灼亮的眼神。
——蘭堂沒有一次性恢複記憶!
他立刻把蘭堂給壁咚了,勾起對方的下巴,
“這裏沒有搭檔,只有臨時的戀人。”
“戀人?”
蘭堂自動忽略“臨時”的用詞,咀嚼對方說的話,而後第一次展現出溫暖又柔情的神色。
“對,我們是戀人,你這些年變化好大。”
蘭堂微微擡頭去看對方。
“保羅。”
超越者“阿蒂爾·蘭波”的人格嶄露頭角,意識到了對方自稱“蘭波”的別有用心。
蘭堂譴責:我給你的名字,你怎能舍棄?
阿蒂爾·蘭波:“……”
啧,麻煩了,居然記起了這麽多旁枝末節的事情。
阿蒂爾·蘭波思路一歪,再發生一次爆炸,對方能失憶嗎?
蘭堂抱緊雙肩,莫名其妙打了個抖。
奇怪的危機感……
等等,八年不來看他,該心虛的人應該是搭檔才對!為什麽自己發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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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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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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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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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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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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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