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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蘭堂能做的安排都做完了，就差對外界指着鼻子說自己是法國諜報員，已經盯上了八年前的任務目标，在等橫濱市等人。

他的異能工具人倒是中間出了一次差錯。

在報複港口黑手黨的時候，前代首領沒能順利抓到狡猾多端、擅長保命的森鷗外。滿臉殺氣的白發老者逮住了落單的太宰治，卻被這個異能力詭異的少年觸碰後消失了一回。

見多識廣的蘭堂驚訝了，對太宰治的情況産生一些猜測，認為森鷗外派遣太宰治出來解決前代首領的複活之事，完全是暴殄天物。

“前代首領，你果然是異能力……”

沒等太宰治露出得逞的狡詐笑容，蘭堂憑空現身，一個手刀擊中太宰治的後頸。

太宰治兩眼一翻，單薄的身體軟倒下來。

蘭堂接住太宰治，提起來抖了抖，太宰治小小年紀就精通不少東西，從衣袖、口袋掉落一大堆零零散散的東西，例如銀針、繃帶、游戲機等等。他沒有沒收無關物品，只是把手機、通訊器、竊聽器之類的裝備統統粉碎。

蘭堂急缺回法國的任務功勳，把太宰治綁架到手後，反複使用“彩畫集”的亞空間，确認了無效化異能力者的力量。

珍稀，弱小！

抓到一條日本的大魚了！

這是歐洲都絕無僅有的一種異能力！

雖然太宰治很特殊，值得異能諜報員綁架回法國，但是蘭堂的心思不在對方身上。蘭堂被親友的失蹤逼急了，把中原中也喊來，詢問道：“他哥哥真的沒有和你聯系嗎？”

中原中也是在豪宅裏見到蘭堂，壁爐火焰燒的旺盛，蘭堂把一本又一本書丢進去，廢物利用，做到了銷毀書籍的同時又取暖。

中原中也懷疑對方就是散播“荒霸吐”謠言的人，奈何沒有切實的證據，蘭堂先生又對他知根知底，實力深不可測。他為了保護“羊”的同伴，捏着鼻子假裝不知道，配合對方一起等待“哥哥”的出現。

在蘭堂的催促下，中原中也老實交代：“沒有，我懷疑我被他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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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堂凍得哆哆嗦嗦，咬緊牙關，猶記得保羅·魏爾倫為了這個孩子背叛自己的情況：“他口口聲聲說在乎你，怎麽會這樣棄之不顧？”

中原中也茫然：“有嗎？”

好吧，似乎有的。

他那個上門認親的“哥哥”來無影去無蹤，自稱為了拯救“弟弟”，背負了叛國罪。

一旁，太宰治不再當低調的背景板，有氣無力地出聲：“蘭堂先生，我的手臂麻了，又打不過你，你能松一松繩子嗎？”

蘭堂反駁：“不能，你太不乖了，三番兩次試圖從我的別墅裏逃跑。”

太宰治最受不了苦頭，把目标指向另一個人：“喂，那邊站着的家夥，你看上去有一點良心，難道要和綁架犯站一邊嗎？”

中原中也瞅了瞅被五花大綁的太宰治，不知為何，一看對方的面相就心生讨厭，不是自己樂于接觸的類型：“蘭堂先生，他是誰？”

蘭堂滿臉愁容，對中原中也說道：“一個沒有背景、喜歡嚷嚷着要自殺的小鬼，我見他有一點用處就把他留下來。”

中原中也一聽喜歡自殺，頓時不救了。

太宰治露出失去高光的眼睛：“你們在找人，為什麽不問問我？”

“哈？”中原中也回頭。

“太宰君，你見過他？”蘭堂喜出望外。

“與蘭堂先生有關，且讓蘭堂先生這麽在意的就只有前段時間的那一個人吧。”太宰治不清楚蘭堂過去的身份，按照常理推測道，“一個突然來到橫濱市的浪子，金色頭發，愛吃披薩，無家可歸，但是被蘭堂先生一見鐘情。”

蘭堂困惑：“他在你眼中是這樣的嗎？”

保羅……是浪子嗎？

為何他印象中的保羅對垃圾食品不感興趣，從不追求口腹之欲，受到他的熏陶，喜歡法國菜和精致的甜點，對外人不假顏色。

太宰治假裝很熟悉：“對啊！”

太宰治瞥過中原中也的藍眸，觀察到蘭堂先生見到橘發少年的眸子就本能和藹的表情。

“那個人跟這個小矮子的眼睛一樣！”

“——你說誰小矮子啊！”

中原中也暴跳如雷，藍眸兇狠地瞪了過去。

“誰生氣，誰就是。你比起你哥哥的外表差太多了，典型的發育不良，該不會是在外面的私生子吧？”太宰治收集到線索，拼湊出那個素未謀面的人的外表。

金發藍眸，男人，真容應該非常俊美。

這個小矮子的容貌略帶嬰兒肥，說話粗魯，五官卻意外的不錯，能當對方哥哥、還把蘭堂先生迷得團團轉的人更加優秀。

太宰治真誠地說道：“蘭堂先生，我認為你尋找他哥哥的行為，只會把事情複雜化。”

說起這件事，他就一肚子氣！

森先生看了監控錄像，判斷前代首領是想報複他們兩個合夥篡位的主謀。出于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森先生權衡之後，把抓出幕後之人的任務當作他加入組織的考驗。

鬧了半天，前代首領就是在吓唬他們，真正在抓人的是蘭堂先生，抓的還不是他們！

多冤枉啊。

老狐貍犯了蠢，害得他翻了車。

蘭堂不恥下問：“聽聞太宰君是森首領的左膀右臂，太宰君認為我該怎麽辦？”

太宰治一臉壞笑：“當然是抓他弟弟啊！”

中原中也：“？？？”

作為綁票的太宰治迅速切換角色，用綁架犯同夥的口吻循循誘導：“他的哥哥可能是忙于其他事情，注意不到橫濱市，亦或者哥哥信任弟弟可以解決這些小麻煩，這個時候蘭堂先生要狠狠地打碎兄弟之間的信任——”

蘭堂好奇：“怎麽做到？”

太宰治出馊主意：“讓橫濱市所有人知道他被抓，他毫無反抗之力，凄慘地喊哥哥！”

蘭堂的臉色若有所思，慢慢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毛骨悚然，戒備起來：“蘭堂先生，你要相信他的鬼話嗎？我可以幫你找他，但是不可能為了子虛烏有的可能性束手就擒！”

蘭堂說道：“中也君，你有其他好辦法嗎？”

中原中也憋屈：“我們可以等下去！”

蘭堂悲哀地說道：“我已經等了兩個多月，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中也君，我害怕他不肯原諒我，更害怕他永遠避而不見！”蘭堂的情緒不穩定，“你不知道他的情況多危險，一個人游走在國外，對他不懷好意的人肯定盯上了他！”

中原中也的誕生，本身就不正常，保羅·魏爾倫的資料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洩露出去？

蘭堂确定自己從“牧神”基地找到的資料全部銷毀了，一個也沒有上交給法國政府。他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了搭檔的尊嚴，只為了讓對方可以接受人類的身份，重新生活下去。

蘭堂把手裏的法國游記丢入火堆，火焰竄上來，照亮了他的面容，精氣神的改變，令他不再是“虛弱”的人，綠眸一片堅定。

此刻的他，就像是當年接到教導“黑之十二號”的任務，他做出培養搭檔的決定，回到小旅館裏默默地看着任務對象的睡顏。

——我想試試，教導你是怎樣的未來。

——我們會是彼此的親友。

“我厭倦了永無止境的等待，太宰君說的有道理，可是我不會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因為我知道還有一種聯系他的方式。”

蘭堂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掀開眼皮，法國人憂郁的面孔有了一絲心狠手辣。

“向歐洲暗殺界進行懸賞。”

“殺死日本橫濱市‘羊’組織的首領。”

“他去擂缽街見過你，說明知道你身處于那個小團夥，我就不信他沒有反應！”

中原中也瞠目結舌。

卧槽！

向歐洲懸賞他？他有這麽大的面子？！

中原中也情急之下吼道：“不行！這樣會連累到我的同伴們，殺手通常會威脅身邊的人！”

蘭堂平靜地說道：“我別無辦法了，為了安全起見，你這段時間就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擔心你在外面會被人暗殺了。”

中原中也暴怒：“蘭堂先生，虧我把你當作朋友，你就是一個冷血殘暴的混蛋！”

太宰治：【哦豁！他哥哥是暗殺王！】

太宰治：【打起來，打起來！】

蘭堂沒有站起來，坐在椅子上看着中原中也沖來，對方想趁着懸賞沒有發出去，提前解決掉要對歐洲暗殺界懸賞自己的人。

眼看着蘭堂要被擊中，蘭堂的嘴角多出詭異的弧度，兩個金色方塊從他的手掌中出現，掉落到地面，分別罩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隔絕了兩個人接觸的可能性。

中原中也一頭撞到了亞空間壁障上！

眼冒金星！

少年慘叫，抱住頭，離腦震蕩一步之遙。

蘭堂說道：“沒有用的，常态下的你打不穿這層亞空間，非常态下，我可以避開你，我曾經大意了一回，現在不會了。”

蘭堂的目光終于有了幾分報複性的快意。

人非聖賢，有愛也有恨。

他對保羅·魏爾倫多麽深情，就對中原中也多麽無情，一直把陌生的日本人視作對法國政府的威脅，要麽歸己所用，要麽徹底銷毀。

“中也君，因為你，我失憶八年。”

“我本來看在保羅的面子上，不想找你算這筆賬，為何你要魯莽的對我動手。”

“他就沒有告訴你，比起他的經歷，你能自由地生活在日本，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嗎？他為了救下你，當初在我背後苦苦哀求。”

蘭堂不是一個适合放狠話的人，語調永遠起伏不大，好像在跟自家孩子說貼心話。

但是，他說的這些話令兩個少年臉色大變。

“你以為——”

“我——會不敢對你出手？”

“初次自我介紹，我是阿蒂爾·蘭波，歐洲異能諜報員，全世界僅有數十人的超越者之一，我與你哥哥保羅·魏爾倫是一對搭檔。”

“中原中也，你是我們的任務目标。”

“八年前，把你帶出軍事基地，讓你作為異能生命體誕生人類人格的正是我。”

“我賦予了你人類的知性。”

“若不是保羅對你心軟，認你當弟弟，你早就該跟我和保羅一起在法國生活了，而不是成為這般說話粗魯、沒有教養的野小子。”

蘭堂提起此事，眼中悔恨。

“保羅就是個笨蛋，從來不知道我在保護他——我是最希望他幸福的人啊。”

……

號稱要離開法國，帶弟弟遠走的你，最後還不是把弟弟丢在擂缽街？

你豁出去追逐的自由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保羅，你沒能力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