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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王。”
阿撒茲勒王正打得起興,就有守門侍衛一類的人敲開門走了進來。
“什麽事?”阿撒茲勒王揚起的馬鞭頓在半空,然後不高興地放下。
“回王的話,有人闖入城堡。”
“闖入城堡?”阿撒茲勒王眯着眼睛看着前來報信的人,安靜地在原地站了半晌,突然揚手将手上的馬鞭甩了出去。那馬鞭繃得筆直,突然間變得十分堅硬,毫無阻礙地刺穿了報信者的腦袋,“蠢貨!”看着報信者的身體緩緩倒下,然後崩碎成渣渣,阿撒茲勒王冷哼一聲,大步走出房間。
房間裏阿撒茲勒的手下們也全都跟着阿撒茲勒出去,走的時候還将房間的門鎖上了。
“你還好嗎?”手腕上的鐵鏈只差一點點就能斷了,但被綁在十字架上的恩利爾看起來卻像是已經斷氣了一樣。
蘭薩的問題抛出之後,房間裏就陷入了一片寂靜,靜的蘭薩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就在蘭薩以為恩利爾已經完蛋的時候,那個方向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還活着……”
“活着這個詞不适合你。”蘭薩撇撇嘴,雙手向兩邊一掙,就掙開了鐵鏈。轉頭四下裏找了找,卻沒找到一種被稱作衣服的物品,無視蘭薩果斷地扯下床單,裹在了自己身上,然後才翻身下床,走向恩利爾。
“啧……”恩利爾咋舌,擡眼瞄了蘭薩一眼,“你要做什麽?”
“你以為我會做什麽?”蘭薩研究了一下綁住恩利爾手腳的鏈鎖,然後一伸手就握住了冥府雙燈火的火刃。
“喂!你要幹什麽?把你那破玩意拿開!”水火本就相克,尤其水還在虛弱狀态,本來有些氣虛的恩利爾突然就被吓到中氣十足,還十分用力地擡起頭,狠瞪着蘭薩。
“拿開?”蘭薩看了看自己的火刃,“我要是把這個拿開了,你自己砍斷鎖鏈嗎?”
“反、反正不用你管!”恩利爾戒備地盯着幽藍色的火刃,縮着身體躲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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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冥王的交代,你以為我想管嗎?如果不是冥王罩着你,你以為你還活得了嗎?你說冥王要是看到你這副模樣,會是什麽樣的心情?恩利爾,其實你是恨冥王吧?”
“恨?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被打的是我,怎麽變傻的是你?”恩利爾吊着眼睛看着蘭薩。
“你不恨他的話,幹什麽總跟他對着幹?你知不知道你在冒險的時候,冥王在地獄等得多焦心?你知道他的感受嗎?因為想跟我一較高下就跑出地獄了?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麽嗎?蠢貨!”越說蘭薩就越覺得生氣,他也有愛人,所以他知道那樣的感覺。
“我……”恩利爾語塞。這怨誰啊?要不是因為突然冒出來一個總被冥王關注着的蘭薩,他至于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不遜于蘭薩而跑出來嗎?至于嗎!
“咔嚓”一聲,蘭薩趁恩利爾不注意的時候,手一揮就斬斷了綁住恩利爾左手的鐵鏈。
“哇!”火焰灼熱的溫度吓得恩利爾驚呼出聲,轉頭狠瞪着蘭薩。
“剩下的你自己搞定。”蘭薩收起火刃,轉身大步走到窗邊,探頭向外看了看。
蘭薩這頭探的時機也剛好,才剛探出去一小點兒,就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下層某處的牆壁爆裂開來,一瞬間塵土飛揚。
“下邊怎麽了?”被蘭薩丢下的恩利爾廢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斬斷身上其他的鎖鏈,然後用火河之水的治愈力治好身上的傷口,就趕緊走到蘭薩身邊。
“恩……在開宴會吧。”蘭薩笑了笑。費南迪怎麽來了?好像還帶着其他人,是誰?不會是裴吧?蘭薩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大力拽了拽門,“啧!”不耐煩地咋舌,蘭薩揚手,巨大的火球近距離咋在門上,爆開的火焰将蘭薩都籠罩其中,火焰散開後,那門也被爆開了。
“……怎麽突然這麽暴躁?”恩利爾小聲嘀咕一句,就趕緊跟上蘭薩的腳步。
蘭薩一出門就火力全開,一條火龍就掀翻了所有守在走廊上的守衛,然後快速向樓下跑去。跟在蘭薩身後的恩利爾傻眼了。他前面的這個家夥還沒學會熟練運用地獄七色焰,但爆發力卻很強,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什麽生氣急躁,但情緒帶動七色焰竟也發揮了七色焰七成的力量,果然如冥王所說,蘭薩這個人,潛力無限。不過有潛力就有潛力,關冥王什麽事!那個白癡!白癡白癡白癡!憤怒的情緒來了,潛伏在恩利爾身體裏的四河兩潭之水也開始暴躁地湧動。于是蘭薩和恩利爾兩個人一火一水,一路暢通無阻地下了樓。
“裴!”下到三樓的時候,蘭薩終于找到他要找的人了。火随心動,白銀色的陰府怪火突然在蘭薩的身上燃起,然後海浪一樣撲向阿撒茲勒。
為了躲避這道巨浪,阿撒茲勒不得不放棄對裴的攻擊,閃身躲開。即使蘭薩沒有将七色焰的力量發揮到極致,被燒上那麽一下也夠她喝上一壺的了。
蘭薩身形一閃,趁機竄到裴的面前,将裴擋在身後。
“費南迪!”蘭薩扭頭,用赤紅的雙眼狠狠瞪着費南迪。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叫我的名字!”費南迪一臉驚愕地看着蘭薩。有沒有搞錯?蘭薩不是應該先抱怨一下裴的不自量力嗎?為什麽會沖他發火啊!
“為什麽帶裴來這裏?”有什麽好驚愕的?有什麽好疑惑的?不是他費南迪帶着,裴能下到冥界來嗎?
“他自己要來的!你沖我吼什麽!”費南迪暴躁了,兩股旋風出去,滅了一群小羅喽。
“啧!”眼見還有人向費南迪沖過去,蘭薩一把火過去,就一個都不剩了。
“啧啧,還是你的七色焰好用點兒。謝了。”費南迪迅速向蘭薩靠攏過去,靠到一半才瞄見還傻站在敵營附近的恩利爾,于是火速沖過去把人拉回來。這不是冥王親手j□j出來的嗎?怎麽這麽缺心眼兒呢?果然人不能被寵溺過頭嗎?
“蘭薩·亞度尼斯,你好大的膽子!”站穩之後的阿撒茲勒怒氣沖天地看着蘭薩,絕美的面容因為憤怒而嚴重扭曲。
“阿撒茲勒王過獎了。”蘭薩笑容謙和地向阿撒茲勒王道謝,但手心裏卻全是汗,無意識地退後一步,腿不小心碰到了什麽,刺痛感讓蘭薩又下意識地向前兩步。扭頭看向身後,碰到他腿的是裴手上的劍,那劍……
“呵呵,蘭薩,你可離你的小情人遠一點兒,那把劍可是王者之劍,一個不小心可就會讓你魂飛魄散了。鬼終究只是鬼,什麽正義,什麽光芒,什麽愛情,那跟我們都沒有關系,蘭薩,你是屬于這裏的,是屬于這無邊的黑暗的,除了這裏,你無處可去!呵呵。”
“阿撒茲勒王好像深有感觸啊。也對,您都這麽大歲數了,這人生經歷肯定是比我們這些小孩子要豐富得多。”蘭薩轉着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裴手上的大劍是王者之劍,雷頓手上的長槍似乎是流星之槍。他們來的路上碰見冥王了?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你說什麽?”無論是人間的女人還是冥界的女魔頭,對于年齡一事都是非常敏感的,所以當蘭薩故意踩中阿撒茲勒的痛腳之後,阿撒茲勒徹底憤怒了,紗衣和長發被鼓起,有黑色的液體從其腳下湧出,盤旋而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會讓你知道激怒我的代價!”話音落,隔空纏繞在阿撒茲勒周身的那些黑水就變成數十支淩厲的利箭,急射向蘭薩幾個人。
蘭薩瞬間拎起裴靈活躲閃,而雷頓則被費南迪拎在身前,随着費南迪跳來跳去,只有恩利爾是一個人蹦蹦噠噠地躲閃着。
“啧啧,果然女人都是不好惹的。”費南迪在跟蘭薩錯身的瞬間嘀咕一句。
蘭薩只無奈地撇了撇嘴。
突然“嘭”的一聲響,四個人吓得立刻循聲望去,結果就看見一支利箭穿過恩利爾的肩膀,将恩利爾挂在了牆上,而恩利爾所在的地方被砸的凹陷下去一大塊。
“他能再稍微有點兒戰鬥力嗎?”費南迪簡直就無法直視恩利爾的脆弱。
“看起來是不能。”雷頓嘴角抽了抽。
“不能只守不攻。”裴轉頭看着依然被黑水包圍其中的阿撒茲勒,皺眉。
“那就攻吧。”費南迪咧嘴一笑。
“呵,怕她不成!”雷頓緊了緊手上的長槍,做好攻擊的準備。
“四比一,怎麽也得有點兒勝算啊。”蘭薩也跟着笑了。
緊接着,四個人默契地同時向阿撒茲勒沖過去,能進行大面積防守和進攻的蘭薩以及費南迪都将自己的速度和實力提到了極致,一時間火光風刃滿天飛。阿撒茲勒似乎也感受到外部威脅變強,也将自己的力量提升了幾分,那些黑水變成有意識的觸手一樣,靈活彎曲繞轉,追在四個人的身後,或者攔在四個人身前。
裴和雷頓兩個人所持的武器就決定他們适合重點進攻,于是兩個人就在蘭薩和費南迪開辟的道路上狂奔着逼近阿撒茲勒,本就是修煉鬥氣的,劍和槍在這兩個人手上絕對能發揮其應有的威力。
四個人配合默契的猛力進攻确實起到了效果,至少阿撒茲勒是沒想到這個有另個人類在其中的小隊會撕裂她的黑水,讓她暴露人前。
“費南迪!”
“知道!”
當裴的大劍和雷頓的長槍撕裂阿撒茲勒的黑水時,蘭薩和費南迪快速交流完畢,以風助火,快速攻向沒有保護的阿撒茲勒。
裴和雷頓就地一滾,躲開蘭薩和費南迪的合力一擊,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阿撒茲勒所在的地方沙石飛揚,穩住身體的蘭薩四個人俱是全神貫注地看着阿撒茲勒的方向,等待着沙石落地散盡。
然而四個人等到的卻不是阿撒茲勒重傷倒地的樣子,而是四支破塵土而出的利箭。
“裴,快閃開!”想要撲到裴那邊,卻被黑色的利箭擋了回來,蘭薩只能高聲呼喊。
“雖然我也很想……唔……”幾乎是在看見利箭的同時,裴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因為速度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與裴命運相同的人,永遠都是雷頓,兩個人連傷口都是在同一個地方。
“雷頓!”費南迪驚呼一聲,拔腿就撲向雷頓那邊。
蘭薩本也是想撲向裴的,可費南迪卻比他快了一步,蘭薩不得已只能停下腳步,轉而全力抵擋阿撒茲勒的進攻。
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阿撒茲勒突然動了,眨眼間就到了蘭薩面前,就那麽輕飄飄地一伸手,整只手臂就從蘭薩的腹部穿了過去。
“噗!”蘭薩一口血噴了出來,身體一軟就往下倒。
“蘭薩!”這一突發狀況讓其餘人全都傻了眼,裴瞪着眼睛一臉的驚詫,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時候,悲吼一聲就要沖過去,卻被費南迪按住了。
“冷靜點兒,鬼是不會那麽輕易死的。”該死的!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阿撒茲勒卻沒有收手,手就那樣架着蘭薩的身體:“你知道王為什麽能成為王嗎?”
“咳……”內府受傷,血一直從蘭薩的嘴裏湧出,蘭薩軟趴趴地挂在阿撒茲勒的身上,無法開口說話。
“就是因為他殺掉了所有人,所以才能成為王。”阿撒茲勒輕輕一推,就将蘭薩推倒在地,将那只血淋淋的手送到嘴邊,享受地舔着,似乎那些溫熱的紅色液體十分美味,“別躺在地上裝死,快起來,有膽子滅了我的軍隊,又挑釁我的威嚴,你就得有膽子殺了我。”
蘭薩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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