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突起波瀾

光芒散去後,茶幾上就出現了許多物品,而剛才還呈現出紫色的盒子則失去色彩,變成了死氣沉沉的鉛灰色。

左骁一看盲盒真的被打開,頓時欣喜若狂,連忙上前分揀東西。

這個盲盒裏裝的東西不算多,林林總總加起來也就七八件,想到還要分給雷禹兩件他就感到一陣肉痛。幸好看上去都是高級貨,種類還不少,草藥、丹藥、法器、符箓都有。

左骁迅速掃過所有物品,從裏面分辨價值最低的兩樣。

他的目光首先停在一塊玉牌上。那塊有小半個巴掌大的白色玉牌質地很好,沒有一點雜質,面上刻着一朵蓮花。

不過,那玉牌再漂亮,和其他東西一比也就完全不值一提了。畢竟目前從修真界的秘境和遺跡裏淘出來最多的東西就是這類玉牌,這塊無非是玉更好一些而已。

左骁立刻将那玉牌推到雷禹面前:“雷兄弟,照說好的,這玉牌歸你,沒異議吧?”

雷禹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卻也點點頭:“看來我賭運是真不怎麽行啊……”

一直坐着沒動的風恒此時不露聲色地看了雷禹一眼。

左骁繼續扒拉其他東西,感覺哪樣都舍不得再給。

雷禹也不催他,坐回沙發上拿着玉牌把玩。

左骁猶豫來猶豫去,還叫了個人來幫忙鑒定,又用小型儀器來來回回地測,最後才挑出一塊直徑約有十七八厘米的烏黑圓盤推給雷禹——這是唯一一樣他們看不出用途的法器。

“雷兄弟,你看這東西上面也刻有蓮花,和你手上那塊玉牌說不定是成套的,不如你就拿這個吧。”

雷禹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把那圓盤也捏起來:“成,就它了。”

這時風恒站起身,取出靈氣屏蔽器放到左骁面前,說:“你的要求我們都做到了,可以放人了嗎?”

左骁收了一堆好東西,心情正好,聞言就笑着舉起手,對着屋角的攝像頭做了個手勢。

沒一會,房門被推開,胡雪被人帶了進來。

風恒轉眼望過去,見她除了神情憔悴精神萎靡,看上去并沒有外傷,便對左骁點個頭:“人我帶走了。”

左骁笑着揮揮手:“一路順風,我就不送了。”

雷禹也站起身,跟着風恒走向門口,在路過胡雪身旁時發現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便說了句:“自己跟上來。”

胡雪有些遲頓地擡頭看看他,又垂下腦袋,默默跟在後面。

兩人帶着她走到停車場。

車裏的胡巧心遠遠看到人就下車跑了過來,一把抱住胡雪一疊聲地問她情況。胡雪像是這時才活過來,回抱着她媽嗚嗚直哭。

雷禹在旁邊不耐煩地出聲:“胡夫人,麻煩你先把該給我們的東西拿出來,然後你們母女倆就可以哭個痛快了。”

胡巧心被他說得動作一滞,轉過頭來狠狠瞪他。但風恒就站在雷禹身邊,她也不敢拖延,還是乖乖地從包裏拿出被鎖在一起的三個玉盒遞過去。

風恒接進玉盒收好,開口道:“胡夫人東西給得幹脆,那我也附贈一個消息給你吧。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雷潮東在下面雅烏城養了個情婦,已經有二十來年了吧。”

聽到他這話,胡巧心和胡雪都呆住了。

“你、你說什麽?!”胡巧心不可置信地瞪着風恒。

風恒繼續淡淡地說:“那情婦給他生了一子一女,兒子只比胡小姐小三歲,女兒今年應該也有十三四了。雷潮東還轉移胡氏的資金,在雅烏城開了間公司。這次胡氏之所以出現須要拆賣部分産業的情況,就是他小兒子在那邊公司裏捅了個纰漏,他急需錢去補窟窿,又沒能從我們風氏手裏套到資金,只好拆賣胡氏換現錢。”

胡巧心捂着嘴,整個人搖搖欲墜:“這、這不可能……”

“雅烏城是不算大的丙級城市,雷潮東的公司還挺有名,你去找找就能知道。信不信都随你,但以後你們家有事別再來找雷禹。”

風恒說完便沒再管那母女兩個,帶着雷禹上車走了。

雷禹開着車都在樂:“沒想到我還有一對便宜弟妹,雷潮東可夠有本事的,一邊吃着胡家一邊另外整出個雷家。眼看大兒子要被繼妻養廢,大女兒又不是自己的姓,就再去湊個姓雷的‘好’字。”

“讓他們狗咬狗去。”風恒靠在椅背上微微翹着嘴角,“對了,你和許家兄妹聯系過沒,左家沒有遷怒他們吧?”

“左威出事的消息爆出來後我就聯系了許晚城,當時他說已經帶着他妹去了安城。他家就他們兄妹兩個,他要在那邊念研究生,幹脆把他妹也轉到了那邊的學校。”

之前在試煉地裏雷禹和許晚城加過好友。現在這麽一想,雖說細節上有些出入,結果卻也和原文劇情大致相同,除了胡雪,帶着兩個女人的康宇淵和許家兄妹都離開了陽城。

雷禹在心中唏噓一會,突然想起之前要打聽的八卦,就問風恒:“你剛在裏面說,左威是怎麽回事?”

“嗯?”風恒愣了下才想起來,“哦,那事啊。那牽扯到左家上一代,左骁他爸和左威他爸當年争權争得你死我活,最後左威他爸被幹掉了,家裏就剩左威一個小孩。左骁爺爺可能是死了一個兒子後心軟了,但也知道要是把左威養好那左骁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堂弟,所以就刻意把他往歪裏養,吃喝玩樂全精通就是什麽正事都不會。現在左威死了,要說左骁他爺爺有點傷心我還相信,左骁自己就算了吧,沒點串鞭炮慶祝都算他收斂了。”

雷禹啧啧兩聲:“這左家可真精彩。”

“現在左家掌實權的是左骁兩父子,他們縱容左威無法無天,估計也是想着等什麽時候他真把天捅破了,好出面來個‘大義滅親’。”風恒說着就搖搖頭,“不說他們了,說我都嫌嘴髒。”

這時雷禹正停着車子等紅燈,聞言就扭頭湊過去撩撥:“來,我幫你洗嘴呀~”

風恒擡手推他:“好好開車,變綠燈了!”

雷禹頗為遺憾地嘆口氣,啓動車子。

沒多久兩人就回到了風家宅院,雷禹将車子開進車庫停好,卻沒急着下車,而是翻手取出剛得到的那塊新玉簡,靠在額頭上讀取內容——裏面果然是一幅秘境地圖。

而且他還知道,那秘境裏有煉制複靈丹最重要的主藥——玉雪蓮。至于那塊黑圓盤,其實是控制那處秘境當中所有陣法的陣盤。不過那處秘境只會在特定時間開啓,現在倒還不用着急。

風恒已經解開了安全帶,見雷禹在讀取玉簡便沒打擾,直到他放下玉簡才問:“裏面是什麽內容?”

雷禹笑得很得意:“秘境地圖,看上去是個藏有好寶貝的地方,等你好了自己看看。左骁以為給我的是垃圾,其實這可比剩下那些東西有價值多了。”

“我怎麽總覺得……”風恒有些狐疑地看着他,“你像是一開始就知道那盲盒裏會有什麽。”

雷禹習慣性抛媚眼:“這是男人的直覺。”

風恒:“……”

☆★

風恒出院回家養病,加上風音回到公司,風老爺子也就不再抓着風恒幹活,風恒便開始了徹徹底底的休假生活。

雷禹對這段時間的日子也非常滿意。

兩人每天固定一個“早安吻”一個“晚安吻”做治療,其餘時間就待在小樓裏各做各的事,偶爾一起聯機打打游戲,過得相當惬意。

風恒依然是每天晚上過大別墅去吃晚飯,雷禹隔三岔五也會被他一起拉過去。過去次數多了,雷禹在面對程老夫人時終于不再感到別扭。

程老夫人以前據說學的是哲學,雖然婚後沒再工作,但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學習。她愛好廣泛涉獵衆多,年輕時辦過畫展出過詩集,現在也沒放下畫筆,近幾年還喜歡上了各種幻想小說,也在嘗試自己創作。雷禹和她聊起天來話題都是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時不時還會被她的想法驚到。

雷禹背地裏和風恒說:“我覺得你奶奶要不是結婚太早,估計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探險家,你爺爺能讓她停留在家裏可真是不容易。”

風恒聽得表情古怪。

因為,就在十幾分鐘前,程老夫人悄悄拉着他說:“小恒,你別看小禹那孩子天天宅家裏不出窩,但其實心裏廣闊着,是那種哪一天突然想要幹什麽便會直接提腳就走的類型。奶奶看你們也不是冷冰冰的協議夫夫,你要是想留住他,可得多費點心思才行。”

風恒很想說:其實你倆才是親祖孫吧!

在風恒養傷這段時間裏還發生了一件大事——玉簡的讀取方法被公開了,國家還在有償收集玉簡內容。

一時間網絡上到處都在談論這事,平常沒人要的修真界玉牌現在都成了搶手貨。也不知道左骁有沒有後悔當初把玉牌分給了雷禹。

雷禹留意了幾天網上的信息,發現沒有公布碎裂精神核的治療方法,便問風恒:“功法不是一起上交了?是不打算公布嗎?”

當時風恒正在跑步機上跑步,聞言腳下差點打滑,急跑兩步才穩住身形,然後有些不自在地說:“我和童爺爺說了,等我的治療結束後,有了成功案例再公開。而且先期只限于醫療系統內部,不會直接全網公開。”

他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要不是雷禹見他耳根泛紅,差點都要相信了。事實上嘛……估計還是風恒臉皮薄,不想治療期間就被家人知道他們天天都要親上兩個多小時。

時間就這樣過了近三個月,風恒的病比預計時間提早了一周痊愈。

當程浩久宣布他的精神核完全恢複的時候,雷禹和風恒都有些激動。

風恒主動抱住雷禹,真誠地說:“謝謝。”

雷禹輕輕拍拍他後背,笑嘻嘻地回道:“客氣了,親愛的~”

這天晚上,風家和程家就在大別墅裏聚餐為風恒慶賀。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氣氛正好之時,風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她告了聲罪,起身走到一邊接聽。

片刻之後,衆人就聽她驚聲問道:“你說什麽?大姐失聯了?!”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風長清沉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風音皺着眉走回來,按開免提,就聽電話裏立刻響起一道急切的男聲:“那邊剛剛傳來的消息,已經确認失聯,報了黎丘城的特事分部。我這邊正準備趕過去,到時看看具體情況,有需要的話就再雇一些人手。”

對方話音剛落,已經站起身走過來的風恒就回道:“大姑父,你把具體地址和詳細情況發一份給我,我親自過去。”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随後就激動地說:“好好,那就麻煩你了,小恒!”

兩邊挂了電話後,安撫過程希寧的風長清又吩咐風音:“現在天已經黑了,沒有航班,阿音你安排一下,開我們的私人飛機去黎丘城。”

風音應了一聲,立刻打電話忙起來。

風恒看向雷禹:“你……”

雷禹也站起身,挑眉道:“那自然是跟你一道去了。大姑出事,我這個閑着的侄婿沒理由不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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