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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今晚寂靜的長空。

瞿長淵帶着一衆人等在葉雲歡的房門外,房間裏人影搖晃,昏黃的燈燭蒼涼窸窣,剪影讓人看不真切。有兩個幫着打下手的丫鬟進進出出,一盆清水端進去,一盆血水端出來,看得在外的衆人皆是倒吸口冷氣。

江珉有些擔心瞿長淵的身體會因此吃不消,上千勸慰道:“皇上,李太醫他醫術高明,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還有皇恩庇佑,一定不會有事的,您不要太過擔心了。”

說話間,顧知鶴也帶着方才去追查的幾個精銳兵回來,面上有些艱難。

瞿長淵的一整顆心都吊在葉雲歡身上,還是江珉小聲提醒後他才轉過身來。顧知鶴身邊跟着的除了那幾個精銳兵別無他人,答案不言而喻。

顧知鶴悄悄搖了搖頭,“臣帶着他們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事後臣也去了莊園和沐香樓搜查,都沒有少主子的影子。”

瞿長淵沒有做聲,從今晚的情勢來看,千潇能在他們事先布好的人中悄然逃脫,必定是事先早就做好了準備,現在不管是在莊園或者是沐香樓,甚至有可能是郢興城裏,都很難找到他的影子了。他思量了一會兒,道:“罷了,從今日起在城門處安排好人,來往行人務必仔細盤查。江珉,你也交代下去,一定要看住今日抓到的人,他應該會知道千潇此刻的下落。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要想盡辦法讓他開口。”

“是。”

安排完以後,葉雲歡的房門也在這時候被打開。李太醫一臉倦色從中走出來,瞿長淵的精力立刻又回到這裏來,詢問着:“她如何了?”

李太醫揩了一把額上的薄汗,道:“微臣已經替葉姑娘将利劍拔出,劍尖偏開髒腑兩分,也是因此才讓葉姑娘不至于因此而喪命。只是……”

他拿眼偷瞧着瞿長淵的臉色,不知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瞿長淵冷言,“說。”

李太醫作了一揖,再道:“還是那句話,葉姑娘身體甚是虛弱,若是能醒過來便好,若是醒不來……”

“便怎樣?”

“臣惶恐。”李太醫說着就跪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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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瞿長淵咽了口氣,“朕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要怎樣的奇珍藥材,只要是宮中有的,你盡管拿去用,朕務必要見到一個活得好好的葉雲歡。”

李太醫默默在心裏盤算着,皇上對這個姑娘是當真盡心,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要這個姑娘快些醒過來,只怕搖身變作鳳凰也不是不可能的了。他猶豫着說:“葉姑娘脾胃虛寒,應當是幾日未曾進食所致。這種當口,臣不敢為她用大補的藥材,只能挑些藥性溫和的慢養着,希望有效能讓葉姑娘早日醒過來。”

“幾日不曾進食?”瞿長淵捕捉到一個重點,他的确下令将葉雲歡關在将軍府的暗牢裏,可從未說過讓人苛待她分毫。他凜眉看向顧知鶴,疑惑質問:“這是怎麽回事?”

顧知鶴也是一頭霧水,他明明是交代過獄卒要好好看着的,怎麽會變成了這樣子?眼看着面前瞿長淵面色鐵青的臉龐,連帶着周遭的空氣都冷了幾分。他只好道:“臣也不知為何會發生這種事,這就讓人去把看管葉姑娘的獄卒找來,讓皇上好好盤問。”

說罷,不多時那兩個獄卒就被人帶到。

那兩個獄卒對于葉雲歡受了傷的事情是一概不知,他們只知道今天晚上牢房外頭吵吵鬧鬧的,似乎是來了兩個刺客要刺殺皇上。他們明明什麽也沒做,卻不知為何被人一下子帶到了這裏。

瞿長淵的眼裏都是寒冰籠罩的風雪,是顧知鶴來審查這兩個人的,他問:“我且問你們,你們這幾日怎麽看葉雲歡的?”

兩個人的表情一下由疑惑變作了驚恐,心裏開始懷疑将軍和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其中一個人顫顫巍巍地說:“就是按照将軍吩咐的,好、好生看着了。”

看着他們二人的反應,顧知鶴心裏已經明白了七七八八。他在心底裏替這兩個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老實交代,你們有沒有苛待葉雲歡,不許給水,也不許給飯?”

那兩個獄卒心裏“咯噔”一聲,顧知鶴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明擺着就是已經知道了事實。他們這時候也無法再繼續嘴硬,只能“咚咚”地把頭在地上磕的很響,“皇上,将軍,奴才們知錯了,都怪奴才們一時鬼迷心竅受了人威脅才這樣做的啊!”

瞿長淵把眼睛眯了一眯,目光陰狠如草原上的鷹骘。

“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兩個獄卒面面相觑,咬着唇沒有說話。

瞿長淵沒有那麽好的耐性,咬牙呵斥,充滿了危險的意味:“說。”

這一聲令下,他們又再次把頭磕的“咚咚”直響,毫不猶豫把青胭的名字給賣了出來,“是,是青胭姑娘。”

那兩個難纏的女人,一個是郡主月淩,一個是丫鬟青胭。對比之下,他們兩個明顯惹不起這位未來的将軍夫人,只能選擇把青胭的名字給供出來。

“青胭。”瞿長淵把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似乎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丫頭就是當日直口指認葉雲歡的那個人。他把目光轉向顧知鶴,說:“這是你的人,朕交給你來處置。”

顧知鶴點頭,對着身旁人道:“把青胭帶過來。”

沒一會,這間擠滿了人的小院子裏又多出來一個人。

青胭來的時候原本還不知道是什麽事,等走來見到被重重人群掩映的兩個獄卒時心裏才猛然明白過來。

這兩個人,一定是皇上問話時把她給供出來了!

她把一雙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仿佛恨不得将這兩個獄卒生吞活剝。那兩個獄卒故意撇開臉假裝看不到,向着瞿長淵和顧知鶴求饒做着最後的掙紮:“皇上将軍開恩,奴才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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