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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濯吃痛後松開了掐住月淩脖頸的手,反肘打向花芷,雙眸中一片猩紅早已是起了殺意。他默然拔下肩頭的碎片,舉在眼前端詳了一會兒,扯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後選了最尖銳的那一端,扔飛镖似的正中花芷腹下。花芷表情凝怔了一瞬,然後拼命撲上去死死抱住月濯,對着月淩叫道:“二公主,你快走!”
月淩脫離了月濯的桎梏,此刻已經勉強緩過神來,聽到花芷的這一聲提醒後更是猶如猛然驚醒般,掙紮着向閣樓下跑去。月濯正想要去追,卻被花芷死命抱住禁锢住了步伐。無奈,他只能再次轉向花芷,用力想要踢開這個纏人的丫頭。
人在求生的時候總是會被激發出巨大的潛能,不管是這一刻的花芷,還是已經跑下樓的月淩。花芷看着月淩跌跌撞撞背影,心裏想着,她一路跟随月淩從奉啓到郢興,她見過月淩教養日子裏有多麽的辛苦勞累,見過大公主死後她有多麽的傷心難過,害怕無助……她見過她太多太多,無法感同身受,也不能幫助她一絲一毫。
但是今天,她總算是能夠幫了她。
花芷心下這樣想着,手中攔着月濯的力氣也不由得松軟了下來。月濯加緊一腳,直接将花芷踹開後腦袋重重磕在石柱之上,汩汩的鮮血流出來,連眼睛也未曾閉上。
月淩此刻根本無暇再去顧花芷,求生的本能促使着她拼命向樓下的園子裏跑去。她滿頭秀發已然變的淩亂,雙目之中凡是能看到的景物都飛速向後消逝去,她甚至顧不得去看腳下的路,只知道一味的向前跑——
只有盡可能的遠離月濯,她才有可能活下來。
月淩的心中盛滿了焦急,眼中只剩下難以言表的恐懼感,一不小心沒有注意前路,硬生生被花樓的門檻絆倒了腳步, 整個人因為慣力使然控制不住的向前撲倒。她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接受來自身體與堅硬地板的碰撞,卻不曾想跌入了一個柔軟的胸膛。
她睜眼,正看見的是顧知鶴的臉,清亮的眼眸恍如天還未明前的晨曦,帶着萬籁俱靜的沉寂還有不見陽光的清冷。
是她從未見過的顧知鶴。
顧知鶴一言不發,默默把月淩從地上拉起來。她的發絲淩亂的貼在兩鬓,雙頰還有來不及褪去的潮紅色,細膩的脖頸間還留有一個明晃晃的掐痕。顧知鶴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面對她,這個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是他記挂了多年最渴望的避風港,然而此時對于他來說卻充滿了陌生感。
月淩來不及細想這許多,伸手朝着身後的樓閣反向一指,喘着氣連話都說不利索:“救救花芷……月、月濯在裏面!”
顧知鶴知道月淩身份尊貴,所以在她嫁入将軍府後也是盡可能的給她所有最好的東西。在他的印象裏,月淩一直都是精致可人的,只有上次與他一起在合行觀遇刺時才有過這麽狼狽的時刻。他也完全能夠理解,在她這樣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有着怎樣的害怕。想了想,顧知鶴扭頭向身旁的千潇遞了個眼神,表示自己要先穩定月淩的情緒,希望他前去看看。
千潇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稍點了一下頭就向着花樓上去了。
月淩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人是千潇,忽然把頭整個埋了下去。她不最不希望被千潇看到的樣子就是這樣的窘迫和狼狽,即便是當初受到月濯威脅,最艱苦最難熬的時候她也沒有當着他的面露出過這樣的不安和恐懼。
她是月淩,是驕傲不可一世的月淩。
顧知鶴只當她是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神來,輕輕伸手按着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的拍打着,嗫嚅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在這裏……”
我在這裏。
顧知鶴一定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樣子就如同當初他們在奉啓初見時,他站在桐樹下說“我願意”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月淩冷靜了一會才擡起頭,順手整理了一下鬓邊淩亂的絲發,“我沒事了……”
只是她的聲音依舊是顯得那樣的無力和蒼白,然而顧知鶴也只能選擇相信後帶着她走向剛才讓她無比恐懼和害怕的地方。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既然她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軟弱無助的那一面,他又何須要拆穿呢?
花樓閣裏一片狼藉,早已沒有了月濯的身影。千潇上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地上有一些淩亂的碗盞碎片,晶瑩的燕窩髒兮兮的黏在地毯上,花芷仰靠着石柱,腹下插着一片和地上碗盞一樣的碎片,後腦下有一攤猩紅的血水,眼睛卻還睜着,直直看着某個方向。
千潇上前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他聽到了身後人的動靜,慢慢轉過來,無奈的搖頭後戳破了這個事實,“死了。”
顧知鶴沒有多言,轉頭看向月淩。她咽了口氣,走上前蹲下身,用手撫上花芷的眼睑,帶着她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算是一個好主子,花芷跟了她這麽些年,她從來沒有給過她許多的好臉色,還讓她背井離鄉,一路帶着她來到這遙遠的郢興,最後只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的過錯,是她自作聰明才引來了這樣的殺機。如果有來生,希望花芷能夠投胎一個好人家,再不用遇見她。
“我來的時候已經沒有月濯的影子了。”千潇緩緩說着,“估計他也知道殺了花芷已經鬧下了不小的動靜,顧夫人跑下樓後可能會遇見更多的奴仆,到時他就更不好脫身了。花芷是為護你而死,有這樣忠心護主的好奴婢,也算是一件幸事。”
顧知鶴沉吟了片刻,“按照今天在山下的樣子,他大抵不敢繼續待在郢興城了,若我們前去奉啓,興許路上還會碰到也說不定。”
“你們要去奉啓?!”
月淩猛然頓住,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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