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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帶領的人攻破宮門後,給了他們一個算是很寬容的選擇,只要願意臣服者皆可不殺。

而現在,徐安正站在寬敞的銮殿裏等待着葉雲歡的到來。

當他看見陪着葉雲歡一起前來的千潇時,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表示自己的驚訝,打趣道:“怎麽,你這是怕我會殺了她不成?”

徐安說這話自然是玩笑的成分偏多,不然也不會傻到要在千潇在的時候找了她過來。可盡管是如此,面對着這個幾次差點要了她性命的人,葉雲歡還是存了一絲害怕的。

“着實是她體質特殊,總是會無端為自己招來些什麽,次數多了我也就難得放心,總是要跟着才好。”千潇也并不把話挑明,葉雲歡幾次受苦都是在徐安的手裏,他才不想管徐安要找她過來做什麽,他就是要用這樣的方法告訴他,他要葉雲歡要定了,不管是誰都不能動她。“省得我屆時着急做出什麽事來,徐伯伯怕是也不想看到吧。”

徐安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就像那一晚,他即便是知道瞿長淵會在将軍府安排好天羅地網等着他到來,他也還是堅持要去一樣。其實從他松口讓方、圓、若、水四人去幫忙的時候起,他就已經放棄了一切對葉雲歡的計算。

“罷了,她現在既是你的人,我如何敢亂動?”徐安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看着葉雲歡輕一颔首,“你過來。”

葉雲歡雖還是疑惑,卻也還是走了過去,猶豫了一會兒後有些別扭的叫他:“徐伯伯。”

徐安稍點了頭算是應聲,面色也逐漸變得柔和下來。他擡手從懷中拿出了一方錦帕,當着他們的面打開來,裏面靜靜躺着一只金燦燦的鳳镯,着實讓葉雲歡驚訝了一把。

“這只镯子是千潇母親留下來的。”徐安緩了緩,慢慢說着這只風镯的來歷。宮門攻破的那一晚他奉命去找華白芷和千潇,答應了皇上務必要救出他們母子。那一晚情勢危急,華白芷為了保住自己唯一的兒子,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宮殿,拉了一個與千潇年紀相仿的小太監走進了火海之中。臨死之前她将千潇托付給他,還塞下了這只風镯。

“他的母親來自江南,只是個普通的民間女子,她說她最大的遺憾是不能夠看見千潇長大成人,娶親生子。在她的家鄉,在兒子成親時,作為婆婆她是應當為自己的兒媳婦兒給一份見面禮的。”

這句話一說完,葉雲歡立刻擡起了頭,面上滿滿的都是驚訝。

徐安将葉雲歡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裏,在她尚還在驚愕之中時就将這只鳳镯交到了她的手上,“我想,我是時候要将這樣東西拿給你了。”

葉雲歡當然知道這樣東西的意義。

這是千潇母親留下的給她未來兒媳婦兒的,徐安如今肯把這樣東西交給她,對于她來說是一種多麽大的認可啊。有那麽一個瞬間,葉雲歡幾乎說不出來話,條件反射的去看了千潇一眼,結結巴巴的猶豫道:“這……”

這個時候,千潇立刻也在一旁出言勸慰:“拿着吧。”

葉雲歡這才反應過來拿好,向着徐安道謝:“謝謝……徐伯伯。”

千潇也完全沒有想到,因着之前的幾次,千潇一直覺得徐安對于葉雲歡是不懷好意,誰知原來今日他想要找她過來是為了這樣的一件事。 千潇笑言,“這一樣東西,徐伯伯早就應當拿出來了。”

“我也需要看一看,她是否值得。”徐安絲毫不避忌,直言自己心裏所想,然後又試探着問了千潇,“怎麽樣,現在你能放心把她留下來與我單獨說些話嗎?”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千潇也不再好拒絕,向着葉雲歡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直到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才離開銮殿。

千潇離開以後徐安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葉雲歡看了他一會兒,試探性問道:“徐伯伯想與雲歡說些什麽?”

徐安頓了一下,以問答問:“将軍府的花雕令一事,他可曾說與給你了?”

葉雲歡點了點頭,“說過了。”

當初在将軍府那段日子的記憶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上,她忘不了青胭死命咬住那次機會,說定那人就是千潇,也忘不掉千潇最後在貫清苑把事實說給她後的震驚與氣憤。她完全能夠理解徐安做這件事情的立場所在,所以她可以答應千潇不去恨這個人。

“如果要說實話,我曾經的确很不希望你和千潇在一起,兒女情長會羁絆他,讓他從此會多了一絲的顧慮,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同他的母親很像。”徐安苦笑了一下,“雖然把南栩覆滅的原因全數怪罪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難免有失偏頗,可是我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葉雲歡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過來徐安所說的相像是什麽意思。她與華白芷一樣,身份平凡渺小,無法給予千潇或是那時的嘉祖皇帝任何實質性的幫助,甚至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她咽了口氣,順着徐安的話接下去,“所以,您是因為不希望我同他在一起,才會想要用些辦法讓我離開他?”

“是。”徐安走了兩步活動一下身子,“我要幫他找回他該得到的,這江山不能被陳家母子拿了去。所以我設計了後來的一切,只是當那一晚他執意要孤身前去救你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對他來說比他自己的命還要重要。後來我妥協了,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他和南栩。”

千潇是南栩皇室唯一活下來的繼承人,只要他活着,南栩就還在,若他死了,南栩也就沒有希望了。

末了,徐安又繼續說着,“而要是說是什麽時候讓我想要把這只鳳镯轉交給你,大概就是你救出阿水還陪他一起前來奉啓的時候。因為那一刻我才能相信,并不只是他把你看重如生命,你亦是如此。我原本是想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再好好同你說這一番話,可是我又覺得時間總是很快,不知明天或者以後又會不會有許多的事情出現,倒不如時刻珍惜着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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