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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18 9:57:18 本章字數:6611

葉瑾年買了新手機,只是她沒想到第一個撥通這個號碼的人,不是父親,不是姐姐,也不是邵司佑,而是此刻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審視表情的殷家美人。愛蝤鴵裻

不同于在年樂樂面前表現出的灑脫張揚,殷家美人此刻的每一個動作都十足的展示着她名媛淑女的高貴優雅,下巴微微揚起,手指輕扣在白瓷質地的茶杯上,眸光輕輕淺淺的流轉着客氣的疏離。

“葉小姐,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出院。”殷家美人主動開口。

出奇冷靜的語氣讓葉瑾年有些不習慣的動了動眼角,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漸漸暗沉的天色,不語。

“南宮總裁也一定很高興,想必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就會有很多人為你們這對商界的模範夫妻送上祝福。”見葉瑾年沒反應,殷瑤再接再厲的說道。

理所當然的語調讓葉瑾年有點不高興的擰了擰眉心,若有所思的看着杯裏慢慢冷卻的香茶,沉默。

“葉小姐昏睡了這麽久,南宮總裁這份不離不棄的情義還真讓人羨慕,想必…”

“你到底想說什麽?”倏地擡起頭,葉瑾年不耐的向前推開熱氣氤氲的茶杯,打斷了殷瑤的話問道。

把南宮明旭扯出來當話題,殷家美人還真是會惹她生氣。

“葉小姐,邵司佑已經有未婚妻了。”殷瑤同樣不客氣的回視,妩媚的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既然葉瑾年選擇直說,更對她的脾氣。

從她在新奧商場外面無意中見到邵司佑跟葉瑾年相攜離開的身影,心裏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所以才在葉瑾年換了新號碼後的第一時間約到她。

邵司佑明明跟樂樂在一起了啊。

葉瑾年當然明白殷瑤找自己的原因,于是故作深思的點點頭,無辜的眨眼,明知故問:“哦,那又怎樣?”

“樂樂現在還在醫院,就算邵司佑跟你之間有過更早的過去,但也只能停在過去。我以為葉小姐是曾經親身經歷過的人,自然不會對第三者這種身份産生興趣。”

殷瑤的語氣溫度驟降,只是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抹疑惑,眼前的葉瑾年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尤其是這雙眼睛,像極了年樂樂那丫頭,可是有着這樣明顯差距的兩個人,怎麽也不該混淆在一起啊。

“唔,所以呢?”聽完殷瑤的話,葉瑾年再度認同的點頭,優雅的執起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請你離司佑遠一點。”殷美人擲地有聲。移開目光不去看葉瑾年的動作,總是不經意的就想要把眼前這個人跟年樂樂聯系在一起,她們竟然連喝茶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一個心驚的猜測在腦海中漸漸成型。

她是知道邵司佑最初對葉瑾年那份用心的,也曾奇怪一向理智的邵司佑為什麽會對年幼的葉瑾年動了心。該不會是因為樂樂與葉瑾年太像了,他才會對樂樂…

不該啊,要找一個相像的人能有多難?如果只是為了相像,邵司佑完全沒必要對上棘手的布諾斯家族,何況那樣專注的目光,明明就是深愛的表現。

殷瑤有些挫敗的晃晃腦袋,一擡頭正巧望見葉瑾年盛滿笑意看過來的眼睛,果然是一模一樣,沒經過大腦反應,嘴就已經先一步張開:

“樂樂?”

話一出口,殷瑤立即就想罵自己白癡,但還沒等她付諸實施,就被葉瑾年接下來的一聲笑語給震驚了。

“唔,這麽快就認出來了?”

“你、你、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雙妩媚的水眸,殷家美人‘你’了半天,顯然不能接受眼前這個強烈的刺激,她沒有聽錯吧?葉瑾年剛剛說了什麽!

葉瑾年彎唇一笑,指了指桌旁殷家美人的大墨鏡,仰起臉不解的問道:“不是說自己天生麗質不怕偷拍嗎?那幹嘛戴這個東西出來啊,大忙人?”

殷瑤愣愣的看着葉瑾年,心想,這句話貌似有點熟悉?

“嗯,那個叫葉瑾年的女人還的确是有些手腕的,可惜啊,是個傻女人。”清了清嗓子,葉瑾年換了個語氣繼續說道。

“啊!”殷家美人一聲誇張的尖叫,俏臉一瞬間漲得通紅,這明明是在邵家時她對年樂樂說過的話,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語氣,該不會…是對着本人說的?

天啊,誰來救救她。

難怪年樂樂會對葉家與南宮家的事情格外關心,難怪年樂樂會與葉瑾然之間有種難言的默契,難怪邵司佑會對那樣年幼的年樂樂動了心,難怪…

所有的巧合連在一起,終于有了明确的解釋。

殷家美人不滿的一口氣喝完了杯裏的茶,完全不見了剛剛的優雅高貴姿态,眼神有點閃躲的朝着其他方向看,就是不敢去看葉瑾年的臉色。

畢竟背後說人還被現場抓包的感覺很不美妙。

只是葉瑾年也懶得計較,人家說的本來也是實話。

片刻後,漸漸恢複過來的殷大美人終于忽略掉了那段尴尬,開始追讨自己的權益:“原來邵司佑早就知道了,卻不告訴我,難怪那時候笑得那麽得意,你們兩個竟然就這樣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還害得我以為他是在新歡舊愛之間糾纏不清。”

語氣聽起來是忿忿的指責,但眼底卻是隐藏着極其欣慰的笑意。

“你還不是一樣在瞞着我?”無視殷瑤的委屈控訴,葉瑾年涼涼的回複道。

她一直不知道邵司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自己的,之前沒想着去問,但現在看殷瑤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心裏的酸泡泡就立刻接二連三咕嘟嘟的冒了上來。

“那是因為我以前跟你不熟啊,現在我可就是知無不言。要聽聽不?”殷家美人妩媚一笑,狹長的麗眸中立即閃過一絲狡黠的流光,開啓了她接下來的滔滔不絕:

“說起司佑的那些年的心事啊,據說是從一只不小心抓傷了客人的小貓開始的…”

夜幕深沉,華燈流彩,街邊咖啡屋的玻璃窗裏,兩個相對而坐的女人笑語連連,僅僅遠遠看着,也仿佛能夠聽到從她們口中傳出的清脆笑聲。不遠處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街角處,落下的車窗內露出一張俊美斯文的臉,凝視着玻璃窗內笑容明豔的兩個,唇邊浮動着溫和優雅的笑意。

初升的陽光透過厚重的雲層取代了都市的霓虹,新的一天終于來臨。

天空中飄蕩着點點雪花,在清晨的空氣中閃着淡薄的銀光。一棵棵聖誕樹擺放在商店的門口,上面挂着各式各樣的禮品,年幼的孩子們在神父的帶領下站在廣場的臺階上演唱着贊美詩,在這個充滿着溫馨的節日裏,大家的歡樂與笑聲也格外真實。

位于市中心的南宮集團高層頂樓的玻璃窗邊,一身黑色手工西裝的南宮明旭扶着座椅獨自站着,褐色的眸子靜靜凝望着下面人潮熙攘的街,手指不規則的輕扣着椅背,無名指上的婚戒流光璀璨。

門被輕輕敲了幾聲,随着南宮明旭低沉的一聲應允,楚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着華貴逼人的許麗華。

“明旭,伯母來了。”楚若輕聲的說道,視線掃過南宮明旭緊握着的右手上,最後定格在桌角那張多年前的結婚照上,閃過一絲嘲弄。

“媽?”南宮明旭有些奇怪的轉過身,眉心微微擰起,平時許麗華從不來公司,即使有事也只是來個電話。

“媽,你怎麽過來了?”

“來帶這個東西給你。”許麗華面色不善的坐在沙發上,示意楚若将一堆照片遞過去:“看看你給我找的好兒媳,背着你都做的是些什麽事!”

南宮明旭接過來,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被罩上了一層寒冰,眸光深沉如晦。

“明旭,不是我說你,葉瑾年醒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都沒告訴媽,她躺在醫院那會兒,你說你覺得對她有愧,這些年來你無論為她做了什麽媽都沒跟你計較,可現在呢?你看看她一醒過來做的這些都叫什麽事兒?跟着一個有婦之夫手牽着手的逛街不說,還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南宮集團名下的商場裏來,難道當我們都是死的嗎!”

“媽,我會處理。”低沉着聲音,南宮明旭鎖着眉說道,視線始終沒有從照片上巧笑嫣然的女人臉上移開,眼神愈見冰冷。

這張笑臉他并不陌生,在多年前的伊爾學園,最初就是這樣明豔動人的笑容吸引了他。可是從相戀到結婚,那份笑容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幾乎淡出了他的生活。

當再次見到,竟然是出現在她挽着另一個男人的時候,葉瑾年,你怎麽敢!

右手狠狠用力的将葉瑾年身邊那個一臉縱容的男人捏爛,卻在碰觸到葉瑾年周邊的時候戛然而止,再氣,也舍不得毀了那份讓他想念的笑容。

“等着你處理?你會跟她離婚嗎?這麽多年,就是你真的欠了她,那也該還清了,何況當初是他們葉家先對不起我們,”指指照片上的兩個人,許麗華的臉色有些氣得發青,尖銳的聲音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惡,“如果半小時後葉瑾年的律師沒能按照她說的那樣趕過來,你就馬上把離婚協議寄到葉氏去,這樣的兒媳婦,我們家供不起。而且你身邊也不缺比她葉瑾年更好的女人。”

說着,許麗華的目光掃過一旁的楚若。

“媽,我跟瑾年不會離婚。”南宮明旭擡起頭看向許麗華,眼神堅定的說道。

他以為他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離婚,絕不可能。

“不能?為什麽不能?”許麗華的聲音立馬加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她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驕傲的兒子怎麽就會對一個明擺着出軌的女人死活不放手:

“明旭,葉瑾年有什麽好?葉家一敗塗地,現在看着好像風光,可誰都知道那只是個空架子,即使有天恢複過來了,靠的也是他們曾經涉黑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難道你不擔心集團被他們連累?再說你們離婚也是葉瑾年的意思,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楚若。”

“是真的。”聽見許麗華的話,楚若連忙回答,見南宮明旭仍舊不為所動,眼裏閃過嫉恨的光:“明旭,七年前邵氏與南宮集團的合作案,雖然給邵司佑讓了不菲的利潤,但以當時南宮集團的情況來看,邵司佑其實完全沒必要蹚那場危機的渾水,而葉小姐卻能夠說服邵司佑與她簽約,這其中的聯系,你也應該懷疑過吧。葉家與邵家是故交,他們或許在你之前就已經認識…”

楚若的話讓南宮明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從沒像現在這樣感覺這個聲音如此刺耳。

楚若不簡單,這一點從他九死一生回到旗臨市的時候他就知道。

在這個時候的疾言厲色并不是明智之舉,但南宮明旭的忍耐力在接觸到葉瑾年這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

胸中翻湧着磅礴的怒火,而這份怒火在接到秘書打來電話說葉氏集團的律師小姐在門口等候的時候,找到了宣洩口。

“不見!讓她轉告葉瑾年,想要什麽就自己過來找我,讓財務部馬上把這幾年的紅利結算付清,然後讓那個人馬上滾出大廈!”憤怒的呵斥,背後隐藏着的是難以察覺的傷,南宮明旭霍得一揚手,辦公室的座機被狠狠的砸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許麗華明顯被失控的兒子吓了一跳,嘴唇蠕動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句合适的話,只好保持了沉默,楚若低垂着頭,在電話機碎裂的時候有些碎片朝着她小腿的方向飛過來,被她不着痕跡的避開。

随着南宮明旭的動作,那個精美的禮品盒被他過重的力道捏碎,一枚做工細致講究的鑽戒從裏面滾落出來,在地上明晃晃的打了幾個轉兒。

與南宮明旭手上那枚戒指的款式很像,都是很多年前的經典之作,長久摩挲讓上面的花紋變得有些光滑,可見持有者對它的珍視,而那枚戒指的內側,隐約刻着的兩個字暴露在陽光裏,不知刺痛了誰的眼——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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