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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瑤的小手緊攥謝珵的寬袖衫,“世、世子爺,瑤瑤保證聽話,瑤瑤不想看了好不好?”
鳳娘給她說過,來教坊司的公子只圖潇灑快活,有時應付不來時做小伏低才是上上策。
謝珵笑了笑,“本世子只是讓你看看,又沒對你用這種手段。”
司鈞的有些手段确實讓謝珵不恥,就比如他對姑娘總喜歡用強的,那種越不願意的,他越要強求,或者就是他在屋裏用助|情的香料,就圖一時快活,諸如等等,謝珵都瞧不上,亦不會用。
就如同今日,他并未給二人下藥,只是用了各自的名義罷了。
謝珵強迫時錦瑤看向內室,此刻時錦瑤隐約看見尚依有氣無力的癱在床榻上,司鈞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聲音呢,本公子最不喜死人般的姑娘在榻上了。”他說着話起身拿了窗邊的燭臺走到床榻邊,将蠟油一滴一滴地滴在尚依的身上,尚依疼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慘叫聲不絕于耳。
時錦瑤看着都覺得疼,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謝珵的衣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時錦瑤清楚地瞧見司鈞拽了尚依的頭發,強迫她仰頭用口,時錦瑤倏地将頭藏進謝珵的頸窩,謝珵慵懶地笑了笑,擡手捏了捏她的後頸。
“世子爺,瑤瑤不想看了好不好,瑤瑤想回去,瑤瑤不想伺候旁人的。”
謝珵柔聲:“本世子對你可好?”
“好。”
內室的尚依迷迷糊糊瞧見一個暗紫色衣角,整個蘭陵城常穿暗紫色衣裳的人只有謝世子,身旁的姑娘除了時錦瑤她再想不到旁人。
尚依如夢初醒,今日這一切都是謝珵安排好的,怪不得那日謝珵只說了一個“行”,還笑的意味深長,她還真的以為謝珵就此揭過,謝珵終究還是從前的謝珵,從未變過。
末了,謝珵乏了,原想帶着時錦瑤回含煙閣,時錦瑤卻吓得走不動路,謝珵無奈,将她打橫抱起離開了清月閣。
含煙閣,謝珵将時錦瑤放在床榻上,自顧自地褪去衣衫躺在時錦瑤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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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瑤跪坐在床榻上,緊張地看着謝珵,後來發現謝珵是真的乏了,回來後沒有碰她的意思,只是靜靜地躺在這裏。
正當時錦瑤松了口氣時,謝珵将手中的扇子扔到時錦瑤面前,“扇風。”
此時正值盛夏,含煙閣內沒有冰鑒,屋內又悶又熱,謝珵有些不習慣。
時錦瑤立馬提起心,顫巍巍地拿起折扇為他扇風,謝珵的玄金折扇光滑細膩,扇骨也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整個扇子上帶着淡淡的香料味兒,這種味道時錦瑤曾聞到過,只是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你怎麽還住在二樓?”
時錦瑤的思緒被謝珵打斷,手中的扇子險些掉在謝珵的身上。
謝珵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時錦瑤聲如蚊吶:“瑤瑤一直住在二樓。”
謝珵鼻息略沉,他翻了個身不言不語,他真是問了個寂寞,她來這麽久難道就不知道三樓屋子環境好嗎,笨死算了。
謝珵不說話,時錦瑤的心裏略微有些怕,她不明白今日謝珵是何意,若是只單單為了旁觀也就罷了,若是日後她也要伺候司鈞該當如何?
時錦瑤試探性問道:“世子爺,您日後會常來嗎?”
謝珵只“嗯”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她,時錦瑤見謝珵不願多說,後面的話她也未繼續問下去。
待謝珵醒後,時錦瑤正躺在他的身邊熟睡,謝珵抽了抽唇角,讓她扇風她也能睡着,還讓他熱醒來。
謝珵單手支頤,靜靜地看了會時錦瑤,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看她。
時錦瑤生的嬌小,躺在他的身邊也只是小小一團,無端讓人生出憐惜感。
謝珵下意識地擡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本想着将她折騰起來為他更衣,可時錦瑤卻“哼唧”了一聲,還在謝珵的寝衣上蹭了蹭。
謝珵失笑,低聲:“還未有人在本世子的榻上酣睡過,你這妮子倒是膽子大。”
他游走風月之地已久,頭一回見着如此有意思的姑娘,一時間心情大好。
謝珵準備起身時,恰好瞧見一串黃色流蘇順着時錦瑤的衣袖掉出來,謝珵将那流蘇拉出來,看着流蘇上帶着的玉佩時瞳眸微動。
他記得這塊玉佩還是當年司以然剿匪歸來後皇後娘娘當着衆人的面賞賜的,這是那一年從西域進貢來的,一年只産一塊,當時在後宮中掀起了不小波瀾,皇後娘娘僅僅賞賜了一塊玉佩就能瞧得出皇後娘娘對司家這位嫡子有多看重。
聖上當時也知曉,并未說什麽,算是默許了這賞賜,自那以後司以然便将此物帶在身上從不離身,故而旁人見他不稱他為司統領,而是尊稱一聲小國舅。
謝珵本想将此物拿走,他的女孩身上怎麽能有旁人的東西,但他轉而又想起來司鈞,許是司以然也怕司鈞再來,才将此物留給了時錦瑤。
謝珵“嗬”了一聲,“才伺候了一次就讓人為你傾心,你究竟有多會勾人?”
他将玉佩放在枕邊,起身離開含煙閣。
時錦瑤再次醒來時,是傍晚丫鬟進來掌燈,燈火晃眼她才醒來的。
她半撐着身子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謝珵何時走的她不知道,床榻邊連殘留的餘溫都所剩無幾,想來是有些時辰了。
時錦瑤只覺得手指酸疼,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她是握着謝珵的扇子睡的。
“世子爺可曾走了?”
那丫鬟笑說:“謝世子早都走了呢,瑤姑娘可是有事?”
時錦瑤微微搖頭。
鳳娘此時帶了不少婢子小厮走進來,“将這些東西原模原樣的搬去碧落閣。”
時錦瑤起身迎上去不明所以道:“鳳娘,為何要搬我屋子裏的東西?”
今日謝珵臨走時專程吩咐鳳娘,日後讓時錦瑤住在三樓碧落閣。
碧落閣可是比木春閣都要惹人眼饞的,碧波蕩漾,日影西斜,最是安靜,不僅如此,碧落閣窗外的景色甚是宜人,光是站在窗邊就能讓人賞心悅目。
謝珵當時可沒那麽好的耐心,他的原話是:本世子的五十萬兩黃金在教坊司不管用是不是?
教坊司的三樓是要這些主子砸銀子才能上去住的,鳳娘當時還以為這位謝小爺只是一時興起,并非長情之人,并未将時錦瑤搬上去,誰知竟被這時錦瑤給絆住了,後來也忘了這件事兒了。
時錦瑤聽的木然,鳳娘卻拍着她的手背笑的合不攏嘴,“嬷嬷今日可是高興了呢,瑤瑤你可千萬要好生侍候謝世子,切莫讓謝世子失望呀。”
可時錦瑤并未被眼下的榮寵迷了心,她一想到今日謝珵帶他去看的場景她就渾身難受,她怕日後謝珵也那般待她,更怕眼前的一切都是鏡花水月,空歡喜一場。
鳳娘也為仔細關注時錦瑤的反常,直到丫鬟送來謝珵的玄金折扇時鳳娘眼前一亮,“瑤瑤,這可是謝世子的東西,你怎麽能私自留下呢?”
“世子爺走的時候忘拿了。”
時錦瑤如實說,鳳娘叮囑:“世子爺下次來的時候記得要還給他。”
這把玄金折扇自聖上賞賜下來之後,謝珵就帶在身上從未離過身,今日将這麽重要的東西落下了,肯定過一會兒就會來拿的。
幾日後,謝珵三人相聚浮夢居,浮夢居的頭牌步枝姑娘抱着琵琶走進雅間,她笑看一眼謝珵徑直走到一旁坐下撥弄琵琶。
矮幾邊的姑娘為三人斟酒調香,煙霧缭繞,人影綽約。
幾杯酒過後,桓南看了眼謝珵,“君執,今兒怎麽沒見你帶扇子?”
謝珵摩挲酒盞笑了笑,“前些日子撿到一只小梅花鹿,後來再去看那只梅花鹿時不小心掉在它的爪子裏了,沒能搶過來,想着過幾日它玩夠了也能還給我了。”
“什麽樣的小梅花鹿竟能搶了你的扇子,我倒是好奇的很呢。”王琛說着話,指尖有意無意地掃過身旁斟酒姑娘的玉|團。
“就是一只很怕人的小梅花鹿。”
桓南眉眼含笑,如沐春風,“君執怕不止丢了扇子,連帶着心也丢給那只小梅花鹿了。”
謝珵眉梢微挑,他自認為只是自己的新鮮感還未過,最近确實去教坊司勤了些。
桓南繼續道:“從前你一來浮夢居準是要步枝姑娘斟酒沏茶,這幾次竟然讓步枝姑娘彈曲兒去了,這還不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謝珵神情微怔,從前他倒是從未注意過自己還有這習慣,這突然讓人拿到明面上來說倒有些讓他下不來臺的意思。
謝珵往後靠了靠,笑道:“小爺我一向如此,并非長情之人。”
這話既是給自己解圍,又是告訴步枝,不要将心死留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步枝聽出謝珵言外之意,她紅着眼垂眸看着撥動的琴弦。
等她再次擡頭時,謝珵已經走到雅間門口了,步枝起身追了兩步也沒能追上謝珵。
桓南卻漫不經心地說道:“別追了,世子爺的心早飛了。”
這日,司鈞果然又來了,他輕車熟路的走到含煙閣,卻發現含煙閣內住的是個眼生的姑娘,他關了門随手拉了一個婢女問道:“瑤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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