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項暖從走廊跑出來, 摸了摸被那人親過的嘴唇, 酥酥麻麻。她得承認, 他那樣吻着她的時候,她是有感覺的。他擠進她的口腔,肆意掠奪的時候, 她無法招架。
她就是氣,他自己金屋藏嬌,她連交個朋友他都要幹涉。
這個朋友不是別人, 是賤賤,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個人,重要到,溫韓和賤賤兩人同時掉進河裏, 她不知道會先救誰。
項暖先出來,回到咖啡廳,坐在南瓜身邊。
南瓜看了看項暖, 關切道:“你臉怎麽回事,這麽紅。”
項暖只好說道:“有點熱。”
南瓜又看了一眼項暖的唇:“你嘴巴怎麽破皮了?”
項暖摸了下唇:“吃蛋糕的時候不小心咬的。”
南瓜:“你去洗手間那邊吃蛋糕?”
項暖:“.…..”
南瓜就是再傻也明白了, 看項暖并不打算多說的樣子, 也就沒多問。
溫韓從走廊出來,往項暖那邊看了一眼,直接往門口走去, 趙文庭看見溫韓要走, 在後面喊道:“這就走了, 等等我。”
溫韓開車, 眼睛專注看路,對旁邊玩着手機的趙文庭說道:“其他人我不管,剛才那個女人,不許你打歪主意。”
趙文庭收起手機:“剛在咖啡廳你不是還祝我馬到成功嗎。”
溫韓面不改色道:“我改主意了。”
趙文庭不願意:“溫韓,我比你大一歲你知道嗎,明顯我比你更急你知道嗎,我找不到女朋友會死的你知道嗎。”
溫韓面無表情道:“不知道。”
趙文庭滿目痛心:“沒想到你我兄弟竟為了一個女人反目!”說着捂着自己的胸口:“吾心好痛,阿韓,你橫刀奪愛,吾心好痛!”
沉迷演技,無法自拔。
趙文庭演完,安靜了一下,問道:“那你得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對人一見鐘情了?”
溫韓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我打算追她。”
趙文庭靠在椅背上:“我覺得她喜歡我,你還是別費勁了。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是飽含深情的。”
溫韓将車停在路邊,轉頭看向趙文庭,笑了笑:“看我的嘴角,她咬破的。我們兩情相悅,你沒戲。”
趙文庭緩了一會才說道:“行,這個我不動。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溫韓點了點頭。
趙文庭繼續說道:“許靜微說,那個插畫師非晚,長得漂亮,人也不錯……”
溫韓打斷他的話:“這個也不行。”
趙文庭仔細看着溫韓,仿佛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般:“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是不是不想我談戀愛,你是不是暗戀我,對不起,我對男人沒興趣。”
趙文庭還想說什麽,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編輯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他的新章節因為尺度超标被鎖了,讓他趕緊回去改,讀者都快在書評區吵翻了。
趙文庭氣地差點把手機給摔了:“老子又沒寫脖子以下,為什麽要鎖!”
他邊說邊下車回家,也顧不上跟溫韓理論了。
第二天,項暖收到了一套文庭居士的簽名書。
她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賤賤,這回是在QQ發的,兩人多數時間都是在QQ上交流的。
【五行缺愛:書收到了,謝謝】
溫韓看着手機了的文字,微微擰眉,他有點看不懂她的話。
【命裏犯賤:?】
【五行缺愛:昨天在咖啡廳,你不是說幫我寄文庭居士的簽名書嗎。】
溫韓想了一下,昨天在咖啡廳,只能是趙文庭了,她這是把趙文庭當成他了,這不是什麽好的誤會。
【命裏犯賤:我昨天在武夷路的咖啡廳。】那家咖啡廳是連鎖店,楠市有好幾家,他說的這個是另外一家。
【五行缺愛:啊?那大概是我認錯人了。】
【命裏犯賤:就這麽想見我,嗯?】
【五行缺愛:你好好說話,別瞎撩,嗯嗯嗯,嗯個屁。】
溫韓在他爸媽家,溫知臨把溫韓拉到書房,關上門,打開電腦屏幕:“你幫我看看怎麽回事,都發布三萬字了,怎麽就幾個人收藏,點擊也沒有幾個,我這個寫的不比你的差啊,你還老用錯詞。”
溫韓表示他并沒有老用錯詞。
他坐下來,看了一會,轉頭說道:“爸,您寫的非常精彩,就是語言習慣上,可能不太受網文讀者的歡迎。您可以試試投出版。”
溫知臨扶了扶老花鏡:“那一會我讓你郭阿姨看看。”說着看了一眼手表:“這回應該快到了。”
溫韓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不然一準要被郭婉心指着鼻子教育。
正說着,門鈴就響了。
韓書去開了門,郭婉心進來,她穿着一件绛紫色對襟褂子,手腕上纏着一圈紫檀手鏈,戴着老花鏡,
客廳電視裏正播着一部電影《楊柳岸邊》,這是一部經典電影,獲過國際大獎,原著作者連續兩屆斬獲華勝文學獎。
作者正是郭婉心,國寶級作家,楠市作協副會長,與韓書相識多年,經常來做客。
溫韓叫了人,正要開溜,被郭婉心提溜住:“溫韓,你來,坐下來,我們來聊聊文學。”
“你那本《東宮風雲錄》,講的什麽主角穿越,好好的一本小說,為什麽要加入穿越元素呢,這不現實啊,直接從主角奪嫡開始寫不好嗎。”
郭婉心邊說,韓書端了盤松子過來,她這老閨蜜愛吃松子。
溫韓坐下來,看郭婉心吃松子,一邊說道:“郭姨,傳統文學有傳統文學的寫法,網絡文學有網絡文學的套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行嗎?”
郭婉心滿臉遺憾地看着溫韓:“換種寫法,你的小說會走得更遠。你小時候的理想不就是拿到華勝文學獎嗎,但這個獎是屬于傳統文學的。”說完磕了一顆松子。
溫韓抿了口茶說道:“不管哪種寫法,最主要的還是傳遞中華文化和正确的價值觀不是嗎。”
這一老一小,一個傳統文學流派,一個網絡文學流派,一見面就要開啓辯論會模式。
韓書是站在溫韓這邊的,死忠書粉。溫知臨是站在郭婉心這邊的。
四個人圍在桌前,郭婉心和溫韓為主辯手,韓書和溫知臨負責圍觀和鼓掌。
郭婉道:“去年作協開會,你們網絡文學作家就趙文庭一個來的,過幾天又要開會了,你來不來?”
溫韓直言道:“我不去。”
趙文庭打來電話,問溫韓,作協開會去不去,溫韓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不去,你口才好,你去舌戰群儒。網絡文學的明天,交給你了。”
趙文庭切了一聲:“天天說我話痨,這會就叫口才好了,不過呢,老子口才真不是蓋的,就說去年,我一個人,對戰二十多個老作家,也沒輸下風。”
溫韓:“辛苦了,靠你了。”
趙文庭:“不辛苦,為了文化多樣性發展,為了文壇的百花齊放,應該的。”
與此同時,一則新聞在網上引起了熱議。
一個中學生熬夜通宵看網文,第二天早上出現休克,現在正在醫院搶救,生死未蔔。下面跟着一段采訪,家長痛斥是網文害人。
某家報社的記者在微博上發布了這條新聞,并@溫韓,@文庭居士,問他們怎麽看。
赤果果的質問和責難了。
溫韓和文庭居士是點江書城的臺柱子,被人這樣潑髒水,網站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當即讓公關部門去活動,要求那個記者将微博删掉。
哪知那記者竟然把這段聊天記錄截圖并上傳到了網上,看來是打算死磕到底了。
【記者廖東:有回在路上,聽見兩個十來歲的中學生聊天,聊到在追的小說,嘴裏喊着打打殺殺滅你全家,臉上冷漠無情,仿佛殺人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一場游戲。】
下面很快有讀者怼了回去。
【牆壁知了花:這個記者是不是腦殘,故意混淆視聽引戰,安的什麽心。】
【蝦米豆子:一個人的三觀,并未一部小說就可以扭曲的。】
【排排坐吃瓜瓜:傻逼記者,你知道《東宮風雲錄》傳遞的是什麽嗎,是國仇家恨,忠肝義膽,将士為保衛國家抛頭顱灑熱血,你要說擊退前來侵犯的敵軍也算濫殺無辜,那我無話可說。】
【趙米米1994:掐指一算,有陰謀。】
……
溫韓看了看這個記者的資料,他并不認識這個人,而這個人必然不是什麽腦殘,要麽是為了出名,要麽就是受人指使。
他掃了一眼書桌上的作協會議邀請函,總得有人站出來為網絡文學說句話。
陶卉卉在作協上班,最近一直在忙作協開會的事,聽溫韓的編輯說他會來開會,高興地蹦了起來。
旁邊上了年紀的同事看了她一眼:“小陶啊,什麽事這麽開心?”
陶卉卉興奮道:“趙姨,今年作協,溫韓會來哦。”
趙姨知道溫韓的名字,沒見過人,只知道是個寫網文的,成績還很不錯。但一個寫網文的,能有什麽真本事,不過都是迎合市場需求罷了。”
陶卉卉沒理會趙姨的冷淡,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她的好閨蜜項暖:“暖兒,溫韓要來,作為志願者,你真是太走運了!”
項暖正在畫畫,一手拿着手機,一邊說道:“嗯。”
陶卉卉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你怎麽一點都不興奮。”
項暖:“耶!”
陶卉卉這回滿意了:“明天周末,我們去買衣服吧,要見到我家大神了,你說萬一大神看上我了怎麽辦,我是直接接受呢,還是假裝拒絕一下再接受呢?”
剛挂了項暖的電話,溫韓的就進來了。
自從上次在咖啡廳走廊上被他摁着親,他這是頭一回給她打電話。
溫韓:“周一我會去作協開會。”
項暖:“嗯。但是,為什麽要特地打電話告訴我呢?”
溫韓一本正經道:“因為我在追你。追求者主動報告自己的行蹤,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項暖:“.…..”
過了幾秒鐘,她終于說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溫韓詫異道:“我有女朋友了,我怎麽不知道?”
項暖頓了一下,低聲說道:“你家鞋架上的女士拖鞋。”
對方似乎是笑了,然後說道:“等見了面,我再解釋。”
開會這天終于到了。項暖早早到了,作為志願者,在簽到處和陶卉卉站在一起。她包裏帶了好幾本書,這回來主要是想問文庭居士要個To簽的。
郭婉心作為作協副會長,也早早到了,站在作協大門門口,看着外面越來越多的人,磕了一顆松子,感嘆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重文學發展了,這是個好現象。”
不遠處的陶卉卉聽見副會長這樣說,沒好意思提醒她,這些人一大半是沖着溫韓來的,另一小半是沖着文庭居士來的。
其中有舉着攝像機的記者,這些記者有的是作協官方邀請過來的,有的是自發過來的。比如廖東,就是自己過來的。
溫韓和趙文庭是從作協後門進來的,為了不引起騷動。
陶卉卉正在低頭整理簽到名單,看着溫韓的名字,心裏一陣激動。
這時,一雙修長有力的拿起簽字筆,往簽名欄上寫了兩個字,溫韓。
不是潦草裝逼的那種字體,他寫得規規整整,一筆一劃,絲毫不見潦草。
陶卉卉擡頭,激動地差點昏過去,項暖在她身後掐了她一下,她才算反應過來,趕緊告訴溫韓他的座位位置。
溫韓往項暖那邊看了一眼,他知道她今天過來,她在網上對賤賤說過。
項暖捕捉到溫韓的目光,沒在他眼裏看見一絲詫異,明明她沒跟他說她會來作協。
他目光落在她握着宣傳冊的手上,做了淺粉的美甲,上面點了片片珠光,上次在他家,應該幫她把指甲剪了的。
溫韓到項暖身旁,伸出手來:“宣傳冊給我一張。”
項暖拿出一張,遞了過去。
他接過來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指端輕輕從她手背略過,有點涼,有點癢,像羽毛輕輕掃過。
項暖看了看溫韓,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
溫韓滿臉無辜地回看她。
應該是無意的吧,項暖想。
趙文庭簽完字,看見項暖,一下認出她來了:“你是那個,咖啡廳,我們見過的。”他邊說邊瞟了眼溫韓,故意道:“可真是有緣啊。”
項暖低頭看了一眼簽到表,文庭居士。
他居然就是文庭居士,怪不得随時能給她寄簽名書。
溫韓看着項暖滿臉激動的樣子,覺得礙眼,拉着趙文庭走了。
陶卉卉也終于回過神來,扯了扯項暖說道:“我家大神真是太帥了,不過我看着怎麽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
項暖沒說話,陶卉卉确實見過溫韓,在她家樓下,那次他來她家幫她做了一頓飯。
陶卉卉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撫着心口:“暖兒,老娘的少女心,啊啊啊,不行了,快送我去醫院!”
“可惜會議不許私人拍照,不然我一定要多拍幾張,洗出來放在床頭,天天看天天看。啊,在作協上班真是太好了,不然絕逼見不到。”
“兩千多萬粉絲裏面,我是為數不多的見過大神真面目的,哈哈哈。”
陶卉卉激動地語無倫次,項暖笑了笑,往溫韓的方向看了過去。
趙文庭回頭對項暖喊道:“那個,咖啡廳美人,散會的時候先別走……哎,溫韓你麻痹,動不動就踹人,老子好歹也是網文頂級大神,給點面子行嗎。”
報到時間一過,趁着休息的空檔,項暖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給賤賤。
【五行缺愛:我見到文庭居士了,你需要簽名嗎,應該可以要到To簽,我帶了他的兩本書,願意分給你一本。】
溫韓在休息室,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歪在旁邊沙發上沒個正型的趙文庭。他非常不明白,他女人怎麽會粉上這種作者。
【命裏犯賤:你不是說你喜歡溫韓的書嗎,溫韓去了嗎,我想要溫韓的簽名。】
【五行缺愛:他的書,我沒帶啊……】
帶了兩本趙文庭的,沒帶他的,真行。
【命裏犯賤:不一定要簽在書上。】
【命裏犯賤: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拿到溫韓的簽名,不然我要跟你斷絕父女關系!】
有次他們打賭,輸的人要無條件滿足另外一個人的無論什麽要求,項暖輸了,他也只是要個簽名,不算過分,她有責任幫他拿到。
【五行缺愛:行吧,兒子,我試試。】
【命裏犯賤:記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趙文庭看看了溫韓一眼,玩笑道:“這位施主,我看你雙眼含春,印堂發黑,莫不是被什麽女妖精纏上了。”
對面正在看報紙的一個老作家聽見趙文庭的話,咳了一聲,提醒他注意語言措辭。
會議在下午兩點鐘開始,第一個環節就是請在場的作家們上臺簡單地發一下言。
郭婉心副會長先上臺講了幾句,算是開場。
接下來就是大家輪流上臺。
第一個出場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作家,看代表作就知道是傳統作家流派的,作品也多以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為背景,講述勞動人民在黨中央的帶領下通過辛勤勞動,發家致富的故事,以幾個典型人物為代表,揭露人性的善與惡。
溫韓聽得認真,他不像趙文庭,專門過來吵架。他尊重這些老作家,他們的作品對人性的解剖很犀利,有很多值得學習和借鑒的東西。
第二個出場的是個網文作家。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這個人溫韓是認識的,寫都市玄幻的,點江書城排名前十的作家。
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我一個小時能寫六千字,一天更新兩萬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斷更,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努力和堅持,我想我是贏了在座的一大半人了的。”
馬上下一個傳統作家上臺就開始反駁:“我一個小時只能寫六百個字,兩年出一本書,但我每個字都是精雕細琢,從不注水,每個字就該有每個字的價值,而不是一味追求字數。”
然後下一個網文作家繼續反駁:“我一個字值兩塊錢,有能力有餘力的前提下,為什麽不多寫點呢,這樣也多給國家交點稅嗎不是。”
……
就這樣你來我往了好幾個回合,到趙文庭上場了。
他手上拿着厚厚一打草稿紙,上面全是早準備好的稿子。
作協這邊的活動負責人是了解文庭居士這個作者的,知道這是個話痨,戰鬥力又十分爆表,怕打亂整個活動的時間安排。趕緊在舞臺側邊提醒他道:“大大,給您留的發言時間是十分鐘。”
趙文庭拿出稿子,看了一眼,開始他的發言:“衆所周知,國家大力提倡文化産業發展,在文化藝術多樣化的今天……”
先用五分鐘講了一通臺面話,才開始切入主題。
“我認為,網絡文學和傳統文學之間不應該有什麽深仇大恨,我從小是看傳統文學長大的,後來走上網絡文學這條路。不是因為傳統文學高不可攀,也不是因為網絡文學門檻低,因為我個人的風格更适合網絡文學,我通過通俗易懂的文字來傳遞心中的世界,然後得到了一批認同我的讀者。”
“文學從來沒有高低貴賤,只要不涉黃不涉政不涉黑,三觀正的,都是好作品……”
趙文庭的編輯在旁邊旁聽,聽見他這麽說,頓時有點心虛,心想等會自家大大發好言,一定要讓他趕緊把被鎖章節改掉。
負責人在旁邊沖趙文庭指了指手表,用口型提醒他,超時了大大,超時了。
趙文庭正說到激情處,将手上的稿子一扔,慷慨激昂道:“文學道路上,有你有我,讓我們攜手……”
溫韓淡淡瞟了一眼角落裏的女人,她盯着臺上的人,眼神閃着光,從前,她只會用這樣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一個人。
大學畢業典禮,他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在臺上講話,她看着他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臺上的人,唾沫星子滿天飛,有什麽好看。
趙文庭往臺下掃了一眼,看見角落裏的女人,突然抛了個媚眼過去。一衆人不知所以,全往項暖那看了過去。好在陶卉卉也在旁邊,沒人看出來什麽。
但溫韓看得清楚,此時他把趙文庭拽下來殺了的心都有,當衆調戲他的女人,是不是活膩了。
項暖看了看溫韓,他今天好像不太高興,臉色不太好。
她拉了拉陶卉卉:“你家大神,是不是不太開心?”
陶卉卉全程盯着那張帥破天際的臉犯花癡:“我家大神氣質真是清冷,仿佛孤山白雪。”
項暖無奈笑笑,這偶像濾鏡,厚地都能拍偶像劇去了。
趙文庭最後是被負責人給趕下去的,明着不好趕人,只好掐斷了話筒電源,才算把這位弄下去。
然後就到了中場休息。
趙文庭因為講了太多的話,将水杯裏的水全喝掉了。
手機振動了一下,項暖看了一眼。
【命裏犯賤:記得幫我問溫韓要簽名,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五行缺愛:以前好像也沒見你這麽迷溫韓。】
【五行缺愛:等我先問文庭居士要完就幫你要,現在中場休息,我去幫他倒水,順便要個簽名,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溫韓回頭,看見項暖往茶水間那邊去了。
他起身走了過去。
兩個茶水間,一個大一個小,大的有工作人員在忙活,幫各位作家續水,小的那間沒人去,項暖便去了小的那間。
溫韓端着杯子進來,轉身關上了門。
項暖轉頭看見溫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抱起來放在了旁邊椅子上。
她吓了一跳,有點心慌地問道:“你要做什麽?”
他蹲下來,耐心将她的鞋子脫掉:“穿高跟鞋站了那麽久,我幫你揉揉。”他注意到她站在會議室邊上的時候,好幾次都是一只腳站着,另一只腳微微擡起一點歇着,想也是累了。
項暖縮了縮腳,想說不用了,但一對上這人不容拒絕的眼神,她就說不出來了,主要他的手藝很好,揉地她很舒服。
他手指輕輕摩擦在她腳踝的時候,傳遞過來的暖意像融化寒冰的春風一般,愉悅地不像話。
她小聲問道:“你對我這麽好幹什麽。”
他換了另外一只腳揉着說道:“這是一個追求者應該有的姿态。”
他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眼裏帶着溫柔。
但項暖很快就明白了,他有多溫柔,就有多危險,在他幫她穿上鞋,她站起來之後,他低頭吻了過來。
她身後靠着一張椅子,差點被他壓地跌坐在椅子上,他扶了她一下,一把将她拉進自己懷裏。
他的手帶着灼人的溫度,隔着布料都能感覺到這個人身體裏的躁動。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就這樣了,掙紮了幾下,卻還是被他牢牢禁锢住,他描繪着她的唇形,強勢撬開她的牙關,肆意攪着她。
男人身上淡淡柑橘的香氣仿佛一劑強效椿藥,輕易攫取了她的思維和理智。
項暖得承認,這個男人吻技一流,她漸漸軟倒在他懷裏,低低喘着,任他擺布。
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是一陣敲門聲:“有人嗎?”
項暖找回理智,推了推溫韓。
他吻上她的耳垂,啞着聲音道:“別動。”說完再次吻了過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唇,怎麽都不夠。
敲門聲還在繼續,這聲音刺激到裏面的人,他吻地激烈而争分奪秒,偏她又沒力氣推開他。
中場休息過後,會議繼續開始。
趙文庭看了看旁邊空着的位置,打電話給溫韓,想讓他趕緊過來,一會就輪到他發言了。
項暖聽到手機振動的聲音,她和溫韓的同時響起。
他最後在她眼睛上吻了吻,松開她道:“那種目光,只能是對我。”
在項暖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的時候,他就已經開門出去了。
手機還在響,是陶卉卉打來的。
“開場了,一會就到我男神發言了,快來快來。你去哪了,到處沒找到你。”
項暖答道:“我出去透了會氣。”
陶卉卉:“透氣?我怎麽聽着你聲音有點喘,身體不舒服?”
項暖紅了臉,深呼吸了幾口,用盡量平穩的口氣說道:“我這就到。”
她到的時候,溫韓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他看起來和剛才開會的時候一樣,清清冷冷的樣子,仿佛一尊無欲無求的大佛,完全不能想象這人剛才在茶水間對她做了什麽。
陶卉卉一把攬過先暖的肩膀:“看,我男神,禁欲吧。”
這個項暖表示不贊同,完全不贊同。
那哪是個禁欲的,分明就是一頭野獸,發起狠來能把人吃了。
臺上正在發言的是一個退休的中學教師,大家都以為他是哥傳統作家,沒想到是個寫重生文的網絡文學選手。
“我呢,是寫重生文的,心裏一直有個文學夢,教書的時候帶的高考班,一直太忙,沒時間寫文,退休之後才開始寫。為了寫好,我把排名靠前的重生架空類的文全看了一遍,不斷研究那些作者行文的節奏和爽點,然後發布的第一本文就紅了。我經常跟我的學生講,天道酬勤,想要追求理想,任何時候開始都不晚……”
下一個發言的是整個作協最保守的作家,曾公開發表觀點,抨擊網絡文學是快餐文學,沒有任何營養價值,是以娛樂大衆為目的的文學垃圾。
“網絡文學入行門檻低,很多從業者學歷低下,做不了正常的工作,為了糊口才去寫網文,一臺電腦,然後會打字,就可以寫作了。這類人能寫出什麽好東西,能表達出什麽好的價值觀,當然我不是說在座的各位網絡文學寫手的,但确實有那麽一類人存在,就那樣的水平,我不知道是怎麽動辄百萬千萬版權的……”
下面一衆網文作家聽見這人在臺上的發言,臉色都不好看。
大家兩個流派,上半場雖然較着勁,但都會給對方留情面,還沒有個撕破臉皮說得這麽明顯的。
臺上的人繼續說道:“前幾天那個新聞,大家都看了吧,中學生沉迷網文,通宵看文,差點猝死,聽說救回來,這要是救不回來,不就害了一條命……”
趙文庭氣地差點拍桌而起,被溫韓摁住了。
會議室最後一排是留給記者的,本來應邀過來的幾家媒體以為開會嘛,就是走走過場,沒想到會看到如此精彩的碰撞。
下一個發言的是溫韓。
媒體們都知道這個人身上的價值和流量,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臺上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規整,黑色西裝長褲,他的聲音不疾不徐。
“我是溫韓,是個網文寫手,畢業于南城大學中文系,師從溫知臨教授。”
南城大學的中文系,全國排名第一。而知道南城大學的,沒有不知道那位溫教授的,那是個文化造詣極深,對文學要求非常嚴格的教授。
溫韓這樣說便是對網絡文學從業者學歷低沒文化論調的沉重反擊。
“傳統文學側重是自我精神的挖掘,這些思想是人類思想發展的瑰寶。網絡文學側重的是傳遞和交流。我從不認為這兩者有什麽矛盾的地方……”
“關于那位看網文的中學生事件,可以試想一下,若把網文改成化學工程。一個中學生因為沉迷化學工程而休克,會有人抨擊化學工程嗎?網文不應該成為自制力薄弱的人轉移責任的借口。”
……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只在闡述論調,不偏頗亦不貶低哪一方,臺下兩方人馬陷入沉思,整個會議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
項暖站在邊上,看着臺上的男人,他的眼神認真而專注,那雙唇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令人無法忽視,他像一個絕對的王者,帶着毋容置疑的氣場。她喜歡看他閃閃發光的樣子,令她崇拜和癡迷的他,竟是怎麽都看不夠。
他目光與她相對,看見她眼裏的光,唇角微微上揚。
所有人都不明白,那一秒鐘,那個人為什麽突然笑了。但下一秒,那個笑容就不見了,仿佛不曾發生過。
陶卉卉揉了揉眼睛:“暖兒,剛才大神是笑了吧?”
沒收到回應,陶卉卉碰了碰項暖:“暖兒?”
項暖回過神來問道:“嗯,好像是。”
溫韓在掌聲中下了臺,會議氣氛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下一個發言是個老作家,獲得過華勝文學獎,是國內享有盛譽的大家。
“我呢,是寫傳統文學的,但我興趣愛好比較廣泛,我既讀現實題材的文學,又讀網絡文學,我的意見和溫韓一致,傳統文學和網絡文學,各有側重,沒有什麽絕對的好和不好。作為讀者要做的就是甄別出适合自己的文字……”
……
最後一位上臺的是個年輕女作家,叫葉琳芝,她既不走網絡文學路線,也不是傳統作家流派,專攻出版和影視,同時也是個編劇,被稱為當代最美女作家。
她氣質是那種清冷中帶着點柔和的,蘭花一般淡然,典型的才女相。
葉琳芝發好言,最後走到溫韓面前,臉上笑容坦然而自信:“大大,我非常喜歡您的書,也很欣賞您的為人,可以交個朋友嗎,您電話號碼多少?”
一般而言,這種話都是要在私下裏交流說的,這大庭廣衆之下,一屋子人的灼灼目光裏,尤其是後面還有一排記者,又是俊男美女的組合,想不令人八卦都難。
這個葉琳芝,若不是情商太低,就是手腕太高明。
溫韓笑了笑,報了一串數字。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郭婉心上臺總結了一下,然後是中場休息,之後進入茶話會交流環節。
陶卉卉看着葉琳芝得逞的樣子,氣地牙癢癢:“太卑鄙了,逼人給她電話號碼,文人耍起手段來,真他媽令人佩服!”
“就她那樣的,也想染指我家男神!”
“什麽中國最美女作家,都是炒作,能有我家暖兒美?”
項暖往葉琳芝那邊看了一眼,她穿着一身黑色長裙,身材袅袅婷婷,黑長直發垂到腰間。
這個人,項暖是知道的,最近熱播的電視劇,就是她的小說改編的。只是沒想到,溫韓會對她有興趣。
雖說是被那樣的情境逼迫,當衆拒絕一個女孩子不太好,但項暖知道,溫韓不想做的事,沒人強迫地了他,除非他願意。
項暖和陶卉卉去了休息室,幫作家們添茶倒水,又端了些果盤過來。
溫韓遞了杯水給項暖,她沒接,突然不想理他,看都不想看到他,轉身就要走。
他靠近她,低聲說道:“生氣了?”說着揚起唇角:“乖,告訴我,為什麽生氣。”
見她不願意說話,溫韓只好說道:“不說話我可就親你了。”
她是了解他的性子的,把人摁住就親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她轉頭看了一眼,休息室裏到處都是人,多數還都是上了年紀的。他就不害臊嗎?!
項暖迎着溫韓的目光,擡了擡下巴說道:“你不是在追我嗎,為什麽要把電話給別的女人。”
他唇角微微揚起,眼裏漾着笑意,如三月春風撫過豔陽百花,心情好地不像話。
他深深瞧着她,低聲道:“吃醋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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