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經過沙發上的那一出, 這頓晚飯吃得異常沉默。

像一只盛滿燃氣的氣球被戳破了,整個空氣都散發着危險份子, 只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子,就能引發一場大爆炸。

項暖低頭扒着飯,夾菜的時候也不看人,臉蛋紅紅的, 還差點把魚刺吞進了喉嚨了,她咳了一聲,他立馬遞過來一杯水給她。

她接過來,喝了幾口, 繼續低頭扒着飯。

就連溫韓這個一會不調戲她就難受的人,此時竟也閉了嘴。

氣氛一時又尴尬又暧昧。

溫韓夾了顆黃瓜放在項暖碗裏, 沒話找話地說道:“今天的黃瓜不錯, 很新鮮,适合你。”

說完覺得哪裏不對, 趕緊補了句:“我的意思是, 黃瓜清熱解毒, 多吃點好。”

他這一解釋, 簡直就是欲蓋彌彰,于是整個氣氛更安靜了。

溫韓閉了嘴,項暖也不說話。他此時算是個私自攜帶避孕套的罪人, 還是少說吧, 少說少錯。

兩人在詭異的沉默中吃好飯, 項暖幫着一起收拾餐桌。

整個房子只能聽見碗筷碰撞的聲音。以及狗兒子在客廳玩耍撞倒了一張小椅子的聲音。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觸電一般,趕緊縮了回去。

要擱平時,他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調戲她一兩句的。等他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喉嚨已經幹得發不出聲音了。

一會洗好碗,還得去洗個冷水澡。

廚房的地板有點滑,項暖一個沒站穩,滑了一下。溫韓反應很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将他往自己懷裏攬了攬,她才沒跌倒。

他抱着她,她耳朵貼在他心口,聽見如雷搗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敲擊着她的耳膜。

他動了動唇,眼神深深地瞧向她,啞着聲音說道:“你很燙。”他目光落在她那雙紅唇上的時候,就再也挪不開了。

他低頭,想要吻住她,他已經控制不住了。他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

她微微仰着頭,看着他慢慢靠近,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慢,但她知道其中暗藏的洶湧,只要兩雙唇一觸碰上,就會引發一場荷爾蒙大爆炸。

也許是天意,項暖放在茶幾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從他身上起來,沖出廚房,抓起手機就跑回了卧室。

打來電話的是《鳳凰絕色》的作者如夢似幻,跟她溝通了一下插畫上的事情。

挂了電話,項暖重新洗了個澡,将手繪板拿到卧室,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了。

溫韓洗好碗,到她房間門口敲了一下:“我帶兒子到樓下玩一會,你要去嗎?”

裏面的人喊道:“不去。”

溫韓帶着狗子到小區後面的健身器材旁邊坐了一會。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跟她并非第一如此親密接觸,從前在一起的時候,比這荒唐的事情幹得多了,回想起剛才的畫面,卻緊張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對喜歡的姑娘,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溫韓帶着狗子到小區門口,将附近大店小店裏各式各樣的棒棒糖買了個遍,又買點包裝紙,坐在樓下小花壇上,花了半個小時包裝成了一束棒棒糖花。

他沒她家鑰匙,站在門口摁門鈴。

項暖打開門,眼前突然出現一朵五彩缤紛的花,還都是棒棒糖做的。她笑了笑接過來。

他突然擡起手來,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念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統統都忘記。”

像巫師念着咒語。

項暖摸了摸被他點過的皮膚,說道:“別鬧了。”說完找出一只小的花瓶,将那束棒棒糖花插了進去。

放在卧室梳妝臺上。

溫韓跟過來,站在她房間的門口,探了探腳,想要進去。

項暖轉頭道:“約法三章!”

溫韓将腿收了回來。他靠在門邊,看着她說道:“劇本已經進入收尾工作了,大概還有五六天就完成了,這幾天辛苦你照顧一下狗子了。等劇本寫好,我就把狗子帶回去。”

項暖蹲下來,撸了撸狗子的頭,低着頭問道:“那你呢?”

溫韓蹲下來,保持視線與她齊平:“先收留我這幾天,保證不碰你。”

又道:“我說到做到。”

項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停在他面前,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說道:“再給我點時間。”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好一會都沒松手。他下巴在她頭發上蹭了蹭,柔聲道:“晚安,暖暖。”

說完幫她将卧室門關上,回自己房間睡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相處模式宛如一對老夫老妻,除了不在同一個房間睡覺之外。

溫韓下班回來,買好菜,就開始燒飯,項暖坐在客廳沙發上跟狗子玩耍,有時候會去廚房打個下手。

吃好飯,溫韓洗碗,項暖玩會手機,之後兩人一起下樓遛狗。

回來,項暖先洗澡,她洗好回房間了,他再出來洗。

第二天早晨,他做好早飯就去上班了,她起來吃早飯,簡單收拾一下碗筷,然後開始洗衣服,洗好衣服,開始工作。

收尾工作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溫韓向來對自己手下的文字要求得嚴格嚴謹,很多地方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完全滿意為止。

甚至各方審核都過關的情況下,他覺得不好,也會再次修改。

每天晚上,他都會把白天沒做完的工作帶回家,跟項暖一起吃好飯,洗好碗,再去書房工作到深夜。

好幾次項暖半夜醒來倒水喝,看見書房的等還亮着。

她心疼他,倒了兩杯水,推開虛掩着的門進來,遞給他一杯:“你這樣,浪費我的電,快去睡覺。”

溫韓坐在椅子上握着水杯,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在書桌上,擡手就抱住她的脖子,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心疼我?”微微笑了笑又道:“你給我當女朋友,我就去睡,怎麽樣?”

果然就成功得把項暖氣走了。

他笑了笑,對着她的背影說道:“你先暖着床,老公馬上來。”

然後他就聽見砰得一聲,她房間的門關上了,估計還反鎖上了。

他唇角微微上揚,心情很好得想着,她一定臉紅了吧。

一個小時之後,項暖還沒睡着,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半夜一點鐘了。

她從床上下來,打開門,看見書房的燈還亮着,這回她沒進去,站在門口,看着書桌前的男人。

他手指靈巧得在鍵盤上瞧着字,時而停頓下來,微微皺眉思考。思路打開的時候,指尖跳躍得像精靈。有時不知是寫到了什麽,側臉隐隐能看出是透着歡喜或者憂傷的,想必是帶入了劇本裏的劇情。

他沒開工作用的大燈,只開了桌側的臺燈,柔黃的燈光灑在他身上,男人自身的散發出的光芒和氣場輕易壓住了那抹柔黃。

項暖看了好一會,想起開作協大會的那天,他站在臺上發言,周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場,三兩兩句就壓過了臺下所有。他一直都是這樣,永遠站在人群中央最耀眼的地方,閃閃發光。

她悄悄退回去,沒打擾他。

等她什麽時候變成像他一樣的人了,等她什麽時候配得上他了,她就跑過去擁抱他。

在公司裏的時候,開編劇策劃會,因為已經進入收尾工作,大家都很開心,表示劇本結束了,就出去好好玩一玩。

只有溫韓,他其實挺不想結束的,等劇本好了,他也該從項暖家搬走了,下回再來,還不知道要尋個什麽由頭了。

同樣不大開心的還有葉琳芝。

溫韓原本就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甚少出席或者參加什麽活動,這回也是因為劇本創作,他才會在影視公司待這麽久。

這一分開,再見面應該就是電視劇拍攝的時候了。

溫韓修改好最後一個場景,收拾了自己桌上的筆記本和資料,明天他就不過來了。直到電視劇開機之前,跟演員見面溝通交流一下,就可以了。

他開着車,去往項暖家的路上。

晚餐燒了她最愛的那幾樣,洗好碗的時候,又包了很多馄饨放在冰箱裏。

“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老吃泡面和外賣。”

項暖聽到他說一個人在家這幾個字的時候,突然一股酸澀湧了上來。

這三年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家,從來也不會覺得什麽,只有偶爾會感到孤獨,卻也從不曾像此時這般難受。

一切只因為,這一周半的時候,家裏有了第二個人。

不過才十天的時間。

卻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經好幾個春夏一般漫長。

溫韓繼續說道:“油和大米也已經買好了,偶爾自己煮點粥吃,青菜總會燒的,吧,放點油,鹽,炒一下就可以了。”

“肉也不難處理,買的時候讓人家幫你切好,油,鹽,佐料,炒一炒,不知道什麽時候熟的話,就多炒一會,別炒糊了就行。”

“魚的話,你喜歡的糖醋魚,這個比較難弄,想吃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她低聲說道:“我不會。”

他笑了笑,看着她說道:“那我給你燒。”

溫韓坐在沙發上撸了撸狗子,低頭對它說道:“你媽媽都把你養胖了。”

狗子聽不懂,窩在溫韓腳邊,十分舒服地躺着,一會兒擡擡頭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

他繼續說道:“明天爸爸就要走了,兒子,你想跟爸爸,還是跟媽媽?”狗子依然聽不懂,沒回應他。

項暖蹲下來,在狗子身上撸了撸,說道:“要不,再放我這一段時間吧。”她一個人住,平時也沒個伴,除了她自己,連個能發出聲音的事物都沒有,冷冷清清。

溫韓笑了笑說道:“那我要是想兒子了怎麽辦?”

項暖站起來,低聲說道:“你想它的時候,可以過來看看的。”

溫韓晃了晃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兩人剛才的對話。他笑着說道:“證據在此。等我想兒子了,過來看它,你可不能把我往外攆。”

項暖看着他的眼睛:“只要你不犯賤,我為什麽要攆你?”

溫韓垂下眼,憂傷而緩慢地說道:“我總把我往外趕,我以為你讨厭我。”

項暖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

她在心裏想着措辭,怎麽安慰他一下才好,畢竟他的樣子看起來很傷心。

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擡起眼的時候,竟微微笑了笑:“你說你不讨厭我,那為什麽不讓我踏進你的卧室半步?”

項暖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魔怔了,才會覺得這個人很傷心。她站起來就往卧室走。

他拉住她的手腕,聲音很輕得說道:“明天就走了,讓我多看一會你,暖暖。”

一句明天就走了,就又把她的心給軟化了。

溫韓帶着項暖往小房間的卧室走去,一邊說道:“雖然你的卧室不讓人進,但我是個好客的人,我不光允許你進我的卧室,你要是想睡在這,我也是願意的。”

項暖擡手在他胳膊上捶了幾下。但這對他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溫韓将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箱裏,一邊對做在床邊的項暖說道:“昨天穿的那身還在陽臺曬着,我就不拿了,先放你這,還有身上這身,明天幫我洗了,也放你這。”

總得在她家裏留下點他的痕跡才好。

溫韓從行李箱裏将帶來的兩盒頸椎貼拿出來,站起來對項暖說道:“一會洗完澡,我幫你貼一個。”

看她沒說話,他繼續說道:“我都要走了。”

她點了點頭:“那謝謝了。”

他很能抓她的軟肋,知道她心軟又善良。最初愛上她的時候,美貌是一個方面,真正令他動心的是她的善良和善解人意。

現在網上流行價值觀是那種,你罵我一句,我怼你十八句,你打我一下,我就砍死你,那種強勢性格的女人。

項暖不一樣,她是那種,你罵我一句,我也罵你一句,你打我一下,我也打你一下,最多打你一下半。你要是有苦衷的話,我就先考慮一下再打你。

這樣善良柔軟的女人,他只想抱在懷裏,好好疼着她。

溫韓收拾好行李,坐在項暖身旁,往後躺在床上,側過臉去看着她說道:“這幾天,我很開心。”

項暖笑了笑。

躺下來,跟他并排。

她看着天花板,他看着她。

她的側臉很好看,小巧的鼻頭,微微抿着的紅唇,睫毛随着眼睛動,長發鋪散在藍色的床單上,整個人像一幅動靜兼宜的漆畫,純美得令他暫時忘卻了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應該有的歪心思。

最後,項暖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聽見身後的男人說道:“我好像還有一個東西落在你這了,我那盒避孕套呢?”

又道:“行吧,你喜歡的話就留着,省得下回我還得帶過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