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約會

四月份,新學期開始的日子，伏黑惠也正式成為了咒高一年級的學生。

夢野久作和伏黑惠的關系很好，自然想要去慶祝。而清源,作為長輩,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帶上禮物去見見。這兩個月,五條悟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倒是讓他有些不安了。

請了天假，清源帶上夢野久作前往東京,和伏黑惠約在一家小店裏見面。

“這是你的入學禮物。”清源笑着把禮盒遞給伏黑惠。

“謝謝。”伏黑惠輕輕彎起嘴角，欠了欠身。雖然跟五條悟是朋友，但果然是值得尊敬的人。

“惠哥哥，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夢野久作拿出了自己畫的畫冊遞給伏黑惠。

沒有拆開清源送的了禮物,伏黑惠翻起了夢野久作遞來的畫冊,畫冊裏畫的是以伏黑惠為主角的降妖除魔的漫畫。

看着畫冊裏漫畫式的自己，伏黑惠不禁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夢野久作的腦袋,随後合上畫冊,看向清源,“小久現在還不适合去上學嗎？”

“讓他一個人去都是普通人的學校我還是有些擔心。”清源看了眼被夢野久作放在一旁的娃娃說道，雖然可以把作為開關的娃娃拿走,但是這對于夢野久作的成長無益，清源希望他自己能夠控制住自己。

“……悟,最近怎麽樣了？”猶豫半晌，清源問道。

“五條老師？”伏黑惠思索着眨了兩下眼說道,“最近都沒有見到過，一直在外面忙吧。”

“嗯……”清源的眼神下移，微低的腦袋使得光線在臉上打下一層陰影。

“你們之間發生什麽事了嗎？最近您都不來咒高了,乙骨前輩走的時候也沒來。”伏黑惠忍不住問道。

“只是工作比較忙而已，沒什麽。”清源笑笑岔開話題，“同學怎麽樣？好相處嗎？”

“這屆只有我一個。”伏黑惠說道。

“那還真是有些寂寞呢。”清源微嘆道。

“有沒有同伴對我都沒有影響。”伏黑惠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眼中并沒有對同伴的期待。

告別伏黑惠後，清源回到橫濱，躺在沙發上，一會兒想到夢野久作的教育問題，一會兒想到他自己的情感問題。最後，腦袋一團混亂的清源轉過身用臉蹭了蹭沙發，發出煩惱的叫聲。

沒過幾天，清源收到了伏黑惠打來的電話，語氣慌張，“五條老師受傷了！”

聽到他這麽慌張的語氣，清源也沒多想，當即跑到咒高去。

五條悟穿着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閉着眼，似乎還沒清醒過來。打電話的伏黑惠早就不見蹤影了，醫務室的主人家入硝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只有五條悟一個人躺在那。

“你沒事吧！”清源急切地跑到跟前，“傷到哪了？怎麽會受傷？”

正低着頭，後腦勺突然被向下按。躺在病床上的人睜開眼，擡起腦袋吻上了清源的唇，一下子堵住了清源所有的話。

望着五條悟蒼藍色的眼睛，清源有些出神，手臂不自覺地擡起來，指尖接近他的眼睛，即将觸碰到的時候，驟然收回，直起身子。

半晌後，清源站在那彎起嘴角，笑得十分和善，“受傷了？”

“我不這麽說，你怎麽會跑來見我呢，你都躲了我幾個月了。”五條悟坐在床邊，得意地眨眨眼。

深呼了一口氣，清源移開眼，沉默半晌後說道，“我沒辦法回複你。”

“我知道。”五條悟站起身朝着清源走去，伸出手牽起清源的手，說道，“我還沒開始追求你，你怎麽能直接答應呢。”

“誰說我要答應……！”清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五條悟拉着手走了出去，五條悟回過頭笑着說道，“我們去約會吧。”

清風吹過，将五條悟的白發輕輕吹起，還有幾根吹到了眼睛上，常年見不到光的眼睛正含着笑意看着他。

抿了抿唇，最終，清源沒有拒絕。

眼看五條悟還要往外走，清源趕忙拉住他，“你要穿着病號服出去嗎？”

“我不介意啊。”五條悟眨眨眼，看清源就要惱兇成怒了，趕忙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說道，“我馬上就去換，等我一下，或者，你也一起來？”

“快去！”清源踹了五條悟一腳，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望着五條悟離開的背影，不禁低聲罵了一句，“瘋子。”

等了半晌，五條悟穿着他的時尚私服走了出來。五條悟本來就長得不差，精心打扮後更是讓人眼前一亮，絕對有很多人會被他的外表所迷惑。清源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急急忙忙跑過來，也沒有打扮過自己，突然不想跟五條悟出去了。

“你這樣就好，本來就夠受歡迎了，要是再打扮打扮不是要走兩步被人表白一次？”五條悟走過來，說着伸手握住了清源的手，十指穿過指縫握緊。

清源趕忙擡起手，将自己的手抽出來，兩只手背在身後，局促地對了對手指，說道，“不許握手。”

“好好。”五條悟笑着舉起手，還翻了翻自己空蕩蕩的手掌以示清白。

看了五條悟兩眼，清源說道，“你不帶墨鏡嗎？”

“今天不帶，你不是喜歡我的眼睛嗎？”五條悟笑着眨了眨眼，含着笑意的眼睛仿佛盛滿星星的青空。

清源不自在地收回視線，輕咳一聲說道，“随你吧。”接着就朝前走去。

在五條悟的帶領下，他們去看了電影，吃了燭光晚餐，還去了趟藝術館。

“就這樣？也沒什麽特別的嘛。”清源望着五條悟挑了挑眉頭，嘴角帶着調侃的笑意。

“我也是第一次追人，請多多海涵。”五條悟湊到清源跟前，無辜地眨了眨眼，“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給我打個90分呗。”

“神經。”清源笑着推開五條悟。

夜晚的新宿燈紅酒綠，兩人走在街道上，也沒有特定的目标，就這樣漫步着。清源注意到五條悟時不時閉起眼，還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清源嘆了口氣，“頭疼了吧，叫你不帶墨鏡，我們回去吧。”

“不要，難得跟你出來，我不要回去。”五條悟轉身看向清源，一副小孩子樣，“你幫我吹吹，吹吹我的就不疼了。”

“你當你是小孩嗎？”清源好笑地說道，他的話并沒有阻止五條悟。五條悟兩只手抓着清源的手臂，緩緩彎下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清源。

風似乎停了下來，耀眼的霓虹也模糊起來，路邊的行人似乎全都消失不見了。清源望着五條悟，忘記了眨眼，恍然間，擡起手遮住了他的眼。

手掌朝下完全擋住五條悟的眼睛，手掌輕輕蓋在五條悟的眼睛上，頓了許久。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清源的手才一發力推開了五條悟。

清源趕忙低下頭拿出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半晌後，清源說道，“我要回異能特務科了，我先走了。”

清源跑得飛快，五條悟望着清源的背影笑着聳聳肩，心情頗為愉悅地朝前走去，去找七海玩吧。

這個時間點，有未被發現的異能力者造成大規模破壞事件，一下子整個異能特務科都忙碌了起來，一邊要去抓那個異能力者，一邊要給公衆一個交代，安撫受害者。

清源一趕回來就投入了工作中，忙碌到半夜才把事情掩蓋過去。

“安吾呢？”清源問道。

“他在休息室休息吧。”

一推開門，清源就看見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坂口安吾，将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他的身上，清源望着他看了半晌，轉身離開。

“犯人是誰？”清源問道。

“是個未成年，很早就從家裏出來，一直過着流浪生活，這次是因為不良少年看見他一個人在公園欺負他，他才反抗的。”

“清源，你打算再養一個小孩嗎？我們沒地方安置啊，總不能不管他。”種田長官說道。

“我總不能有一個收養一個。”喝了口咖啡提提神，清源望向種田長官說道，“我們不如建個學校怎麽樣？專門錄取異能力者的學校，就像咒高那樣。你也知道有多少未成年異能力者混跡在□□裏吧。”

種田長官長嘆一口氣，郁悶地抽了根煙，緩緩說道，“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我們沒有那麽多經費，而且異能力者和咒術師不一樣。咒術師或多或少都是和三大家族沾親帶故的，而異能力者就像地鼠一樣，我們光是找到那些異能力者就要花出去大筆人力物力。我們需要上面的批準。”

“種田先生，我還有一份提案請你過目一下。”說着，清源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抽出了一個文件夾遞給種田長官。

種田長官翻看了起來，過了半晌，露出心驚的神情，說道，“學校還算是我們內部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咒術界那邊不會坐以待斃的。五條悟也同意了？”

清源點點頭，“這是我們倆一起的想法。”

“異能特務科沒有那麽大的力量能夠吃下咒術界，就算這個提案通過了，我們也沒有那麽多人，最後其他部門會派過來很多參差不齊的人，那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種田長官說道。

“我明白，那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清源笑笑，“我之所以想這麽做也是因為信任現在的異能特務科，信任種田先生。所以我們需要循環漸進不是嗎？要培養自己人啊。種田先生，真的沒有這份野心嗎？”

種田長官笑笑，“清源，你是為了異能特務科，還是為了幫自己的朋友？”

“現在咒術師和政府之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咒術界由三大家族自治，而政府對他們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沒有多少了解，您也知道咒術師的死亡率很高吧，咒術界高層的**很嚴重。”清源鄭重其事地看着種田長官，“我只是不希望有無意義的犧牲，而且這樣的法外組織不應該存在。”

“你們在聊什麽？”坂口安吾的聲音突然響起。

清源驚了一拍，連忙看了過去。坂口安吾的手臂彎上還挂着他的衣服，帶着眼鏡的臉上顯得分外清冷，也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