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靳文彥身子一僵,郁甄的聲音罵人時魔音穿耳,嬌起來卻也能叫人酥掉半邊身子。
不過她這嬌俏的一面,在過往的六年多時間裏,也就表現過這麽一次。
一向胡攪蠻纏的人忽然玩猛女撒嬌那一套,倒是把對面的郁曼幾人徹底弄懵,那聲“老公”更是把靳文彥給“砸暈”了。
郁甄感覺到他的震撼,這讓她對自己的演技信心爆棚,便做作地捏着靳文彥的西裝外套,摳了摳,“老公,你劈叉的功夫也太差了吧!怎麽不跟人家郁曼老公好好學學呢?”
一股海鹽混合着橘子香撲鼻而來,燥熱一掃而空,可靳文彥還是被她摳煩了,便順勢捏住她纖細的手指,把郁甄弄得一怔,仰頭看他時臉上有明顯的錯愕。
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就夠了,真沒必要再來一個戲搭子呀!
靳文彥可沒錯過她的小表情,近日她連連做出反常舉動,讓他摸不着頭腦。
不過她似乎靠得近了一些,從他這個角度能輕易看到她堪稱完美的曲線,柔軟處貼在他身上,好像他們是感情和睦的夫妻。
坦白講,就算要做戲也不必如此真情實感,他其實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麽,人不是為別人而活,從他接受老爺子提議做郁家上門女婿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被人非議的準備。
郁曼臉色鐵青,這種事郁甄怎麽知道的?
其實郁曼讨厭郁甄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當初她老公出軌被抓,她才知道她老公經常和項目組的同事結伴出去玩。
靳文彥也是項目組的,她想着郁甄有錢漂亮又有什麽用?招的上門女婿也是不省心的。
誰知打聽後才發現,靳文彥從不出去亂玩,到點就下班回家,他帶孩子、做家務、照顧妻子,簡直堪稱完美丈夫!
反觀她老公,仰仗着郁家讨生活,還接二連三給她戴綠帽子。
郁曼再開口時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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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天下男人都差不多,你老公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不會,沒抓到不代表就沒有,劈腿是男人最終歸宿。”
郁甄可不想為男人說話,她對男人的事不感興趣,也從沒考慮過靳文彥劈腿該怎麽辦。
劈腿就劈腿吧,她有錢有美貌有孩子,去父留子有什麽不好的?
可她實在看不慣郁曼,靠着老爺子讨生活,也該有點覺悟才對。竟然對自己指指點點?郁甄可不想慣着她。
她摟着靳文彥的胳膊,對答如流:“墳墓才是你的最終歸宿,那你不如現在直接去買墳頭,早點買還能省點錢。”
郁曼氣得夠嗆,“是!我比不過你,找了個上門女婿還當寶一樣!說什麽失憶,誰知道以前是做什麽勾當的,說不定是從哪偷渡回來的詐騙犯,要麽就是哪個山溝溝裏出來的!你可要小心了,可別被他騙得一無所有,丢盡咱們郁家的臉面!”
此刻郁甄開始懷念起紙片人郁甄來了。
面對這樣的厚臉皮,還講什麽武德呀?能動手就別吵吵,像泰劇女主那樣打一頓就完了,何必多費力氣争辯呢?
不過眼下郁甄覺醒了,作為一個有格調有內涵的女性,她做不出打人的事。她可以不為自己考慮,可她是當媽的人,總要給孩子留點臉面。原著中的郁甄就是因為名聲太差,又總是做出一些沒腦子的事,才讓粥粥在港城被同學嘲笑。
再說她今天穿着抹胸裙,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是自己。
她可不想自己衣衫不整被人發到網上。
不過打人她不擅長,氣人她最擅長了。
“丢盡咱們郁家的臉面?哪來的咱們?我們郁家只有我這麽一個孫女,您是從哪冒出來的?”
周圍已經有人沖着他們指指點點,郁曼難堪地環顧四周,郁倩和郁名姝臉色也不好看。
郁曼氣急敗壞:“有點破錢以為自己了不起啊!”
郁甄能輸給她?要知道郁甄的配置可是惡女界的頂流,她撩撩頭發,佯裝捂嘴,婊裏婊氣道:“郁曼你今天怎麽回事?開塞露是不是用錯地方了?”
郁曼渾身一僵,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怎麽可能!以前的郁甄很沒腦子,幾句話就可以讓她氣急敗壞,她們三姐妹正是用這個方法讓郁甄在名媛圈子裏名聲變差,可現在,郁甄竟然不上當?
郁倩和郁名姝對視一眼,現在的郁甄好像有哪裏不大一樣。
小孩最喜歡偷偷聽大人說話的,粥粥默默聽了很久,才拉着靳文彥的西褲,茫然地問:“爸爸,開塞露是什麽?”
郁甄無視郁曼三姐妹氣急敗壞的模樣,挽着靳文彥的胳膊,昂首挺胸往裏走,像只驕傲的大公雞。
粥粥的話讓她很快破防,郁甄差點被口水嗆到,随即想到一件很嚴重的事——
他不會誤以為她用過開塞露吧?
雖然那真是個好東西,可她和靳文彥還不熟,她可不想大佬對她最大的印象是開塞露。
這麽一想,郁甄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失策了,她不該為了怼郁曼就拿開塞露說事。
她略顯尴尬地對上靳文彥探究的眼眸,清純而不做作,“現在的網友啊,張口閉口開塞露開塞露的,我猜想那一定是很好的東西。可惜像我這樣身體健康,飲食清淡的仙女,是用不上這麽好的東西了。”
靳文彥颔首,低垂的眼睫斂住一閃而逝的笑意。今日的郁甄讓他意外,他原以為郁甄會吃虧,正想上前把她抱開,不曾想她三言兩語就氣得郁曼夠嗆。
他觀戰了這麽多回合,這是郁甄唯一贏的一次。
以前的郁甄雖有戰鬥力,卻空有一個花架子,因為罵不過別人,常常被氣到要扇人家巴掌。
哪像這樣,說什麽開塞露用錯地方,她的語言天賦着實讓他驚嘆。
見他沉默不語,郁甄锲而不舍,“我……開塞露……你不要有什麽不切實際的聯想。”
靳文彥側臉堪稱完美,薄唇挺鼻,看似溫和,卻有種淡淡的疏離,這讓他有種上位者氣場,以至于來往的服務人員都很自然地為他引路。
靳文彥這才側目看向她,他沒想到郁甄會在這事上糾纏不休,不由無奈道:“放心吧,男人不切實際的聯想絕不會浪費在這種事上。”
郁甄,卒。
靳文彥是個從不敷衍孩子的父親,粥粥小的時候,和所有孩子一樣問父母:“我是怎麽來的?”
靳文彥很認真地對他進行了科普,後來跟着老爺子回鄉探親,有嘴賤的親戚逗粥粥,說他是從垃圾桶撿來時,粥粥就理直氣壯地回:“你是文盲嗎?我明明是媽媽的卵子和爸爸的精子結合來的!”
一句話怼的那群親戚閉了嘴,再也不敢随便開玩笑了。
眼下,粥粥求知心切,迫不及待知道開塞露是怎麽用的,靳文彥也只好詳細地解釋給他聽。
然而如今的粥粥已經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刨根問底,詳細問了開塞露使用方法,在得到回複後,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父子歡快地倆聊了一路,郁甄走在一旁安靜如雞。
落魄什麽的果然是不存在的!早知道他這麽狗剛才就不該維護他!
來到宴客廳,粥粥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像個小手榴彈鑽進老爺子懷裏。
老爺子樂呵呵地抱着重孫,郁爸爸在一旁看得吃味,酸溜溜道:“有些人一見到太爺爺就忘記爺爺咯!”
粥粥一臉為難,作為一個孩子,他不僅要逗太爺爺開心,還要兼顧爺爺和奶奶的心情,除此外還要不時安撫缺愛的老母親,他真的太難了!
粥粥抿抿唇,無可奈何:“爺爺,你再裝可憐,我就告訴你爸!”
郁爸爸一怔,下意識看向郁老爺子,郁老爺子當然不會在重孫子面前露怯,故意板着臉,昂首挺胸,仿佛随時要為粥粥沖鋒陷陣,看得郁爸爸灰溜溜退下陣來,徹底歇了争寵的心思。
郁媽媽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們互動,郁甄一看到媽媽就沖上去拉着媽媽的手。
媽寶女怎麽了?她就是喜歡媽媽。
郁媽媽盤着頭發,穿着一件青花瓷禮服,她早年是舞蹈家,很會跳舞,身材比例又好,穿中國風的禮服很有女人味。
郁爸爸穿了件灰色西裝,都說人到中年難免會油膩,他卻身材修長清瘦,又沒吃過996的苦頭,整天窩在家裏養花種地,看起來比同齡人年輕很多。
郁媽媽無奈地拉着女兒,她真怕靳文彥笑話,哪有女兒一把年紀了還整天跑到媽媽身邊要貼貼的?
“行了,這麽多人在呢,也不怕人家笑話。”
“她們笑話我是因為她們沒有這麽好的媽媽。”郁甄摟着媽媽撒嬌。
媽媽貼貼。
郁爸爸熱情地招呼靳文彥,靳文彥投其所好問他種的西紅柿怎麽樣了,一提到自己種的瓜果,郁爸爸徹底來了興致,跟好女婿交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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