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靳文彥在郁氏做項目時,許多同事都是非常優秀的女性,在他看來,女性是職場上一起進退的夥伴,他不可能像網上所說的普信男那樣,認為身邊的女性都對自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慕雅寧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她亦是一位優秀的女性,又見過他的太太,知道他結婚有了孩子,這讓他再次把這種可能性排除。
所以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孫旭被他的答案砸暈了,他再次感覺到自己格局小了,他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被慕雅寧小白花一般的容貌迷惑,沒想到,人家早把他們摸透了!
這美人計用的太惡毒了!他們公司都是男人,派一個女人來做間諜實在是輕而易舉,而沒有一個社畜不在乎薪酬,慕雅寧的可疑從進入公司的那一刻便已經很明顯了,可他竟然毫無懷疑。
如此看來,慕雅寧對靳文彥的喜愛也是障眼法,為的是從靳文彥手中拿到一手資料。
至于為什麽挑上靳文彥,一是因為靳文彥确實有些實力,短時間內已經為萌橙做好了相當不錯的包裝;二是因為靳文彥剛入職,更容易打開缺口。
只不過美人計還沒使用,就被靳文彥識破了。
孫旭如臨大敵,他只想做公司,可不會搞諜戰呀!
“那我們該怎麽辦?”
靳文彥抿了口茶水,這公司的茶水味道可真不怎麽樣,他看向迷茫的孫旭,淡聲開口:“沒有找到證據前,就算扭送派出所也拿她沒辦法,不如就将她開除。”
他說話時有種上位者的氣勢,孫旭總是下意識聽從他的吩咐。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抓到了間諜,決不能讓這個食人花繼續在公司待下去。
孫旭立刻就找到了慕雅寧,痛心疾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慕雅寧如遭雷劈,渾渾噩噩地退了一步。
都、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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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雅寧環抱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自己正處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裏,那點自以為隐秘的小心思,正被所有人窺視着。
孫旭瞥了她一眼,她面色發白,泫然欲泣,嘴唇輕顫,可見是被戳中了心思。
孫旭嘆息一聲,想到往日的同事情誼,頗有不舍,“畢竟同事一場,你又是個女孩子,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否則,該抓你去坐牢的……”
慕雅寧眼睫輕顫,嘴唇緊緊咬住,坐、坐牢嗎?
這個書中世界裏,當小三竟然要受那麽重的懲罰?為什麽她之前沒聽說過?她其實并不想做不道德的事,只是按照書中劇情,她就是靳文彥未來的妻子啊!
她想解釋的:“不……我不是……”
孫旭痛心疾首,“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慕雅寧被這樣的惡言惡語擊敗,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你呀你!一步錯!步步錯!”孫旭仰天長嘆。
靳文彥正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方,他單手插在口袋裏,另一只手拿着一杯咖啡。
他人高腿長,穿黑色襯衫顯得十分冷峻,看人時神色淡淡的,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孫旭這才意識到,自打靳文彥進了公司,不管是他還是其他同事,都不約而同聽從靳文彥的吩咐,就好像他才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奇了怪了!孫旭琢磨着走近,就見靳文彥掀着眼簾,淡聲問:“處理好了?”
孫旭嘆息一聲,“小姑娘應該已經認識到自己錯在哪了,看表情很自責啊!還好你發現早,沒有釀成大禍,要不然,就我們這家小破公司,還不被人家一手端了?”
靳文彥應了一聲,公司正處于發展的關鍵時期,不能出一點岔子,以防萬一是必要的。
周闖幾人聽說慕雅寧是間諜,都被驚到了!他們原以為辦公室會發生一出倫理大劇,結果不是靳太太怒撕慕雅寧,就是慕雅寧成功上位一路逆襲,正準備搬着小板凳嗑瓜子看更新,沒想到,峰回路轉,慕雅寧竟然是商業間諜!
太離譜了!這就像看了五十集的家庭倫理劇,結果最後一集男主角揮刀自宮了一樣扯淡!
郁甄當然不知道,慕雅寧這個穿書女主竟然被當成商業間諜趕出公司了。
她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地鐵老爺爺看手機臉。
什麽鬼?竟然想把女主送去坐大牢?這會不會是史上第一個有判頭的穿書女主?
郁甄正在為收到的那束花犯愁,這玫瑰花是從國外空運來的,價格不菲,扔掉似乎有些可惜,可要是不扔,她又實在沒地方放。
午休時,粥粥也注意到了這束像假花似的紅玫瑰,“媽媽,這束花是爸爸送的嗎?”
郁甄攤手,“媽媽也不知道是誰送的?”
粥粥瞪大眼,有點傻乎乎的,“難道是一位神秘人送的嗎?不過媽媽你放心,粥粥是個小神探,很會推理的。”
粥粥很快就用郁甄手機,給外公外婆發了信息,得知不是他們送的後,又給喻雲溪打了電話,得到答案後,他又打算排除掉自己的爸爸。
靳文彥正在工作,忽然看到郁甄主動發視頻來,有一瞬愣怔,不過他很快意識到這應該是粥粥打來的。接起電話,他便看到了粥粥肉乎乎的小臉。
“爸比!”
靳文彥失笑,“粥粥想爸爸了嗎?”
“當然啦!”粥粥晃了晃鏡頭,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束紅玫瑰,如果這束玫瑰不是出現在他太太的房間裏,他一定會真心稱贊一句。
靳文彥還算鎮定,“是節目組送的?”
粥粥歪着頭,滿是疑惑,“爸爸真不是你送的呀?媽媽也不知道是誰送的,粥粥正在做偵探,爸爸你是第四個被排除的嫌疑人。”
玫瑰花的顏值在靳文彥心中瞬間下降了很多,其實仔細端詳,這也不過是一束平平無奇的玫瑰,只不過是紅了點大了點而已。
恰好郁甄從外面回來,她剛跟邱雯一起去林子裏采蘑菇,為了切合主題,郁甄特地在頭頂紮了個紅色波點的小方巾,頭發攏到腦後,腳上搭配了一雙很像雨鞋的靴子,乍一看,倒真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
她臉頰百裏透粉,唇色很淡,眼睛下也亮亮的,靳文彥倒不至于認為那是眼屎發光,卻也被她的化妝技術驚豔了一下。随即又想,她平時在家素顏時其實比妝後更粉嫩,事實上,她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白皙的。
他甚至能想起,手指觸碰到她小腿肌膚的光滑觸感。
不可否認,靳文彥被她的裝扮閃到了,平日看着像個嬌氣的大小姐,畫風一轉,竟真的像在叢林迷路的無辜小女孩。
靳文彥平常是不會幹涉郁甄交友的,可紅玫瑰的寓意直白到他難以忽視,他要是視而不見,反而顯得不正常。再者玫瑰多刺,郁甄又格外嬌氣,他出于對伴侶健康問題的擔憂,也免不了要關心一二的。
“玫瑰很美。”靳文彥聲音是一貫的低沉。
郁甄不在意地瞥了一眼紅玫瑰,她和靳文彥目前最多是同居室友,她時刻謹記男主是女主的,對她這個女配的關心不過是出于好奇罷了。
畢竟誰看到這麽美的玫瑰都是要問兩句的把?
郁甄抿了抿唇,笑着搖頭,“誰知道呢?送來時并沒有署名,我也在頭疼呢。”
郁甄的神色不像撒謊,靳文彥漫不經心地開口:“或許是你的哪個追求者。”
郁甄正在摘耳環,卷發攏在耳後,單腳站立,另一只腳正在把鞋子甩掉。
聞言,莫名覺得他們的談話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吃醋的丈夫在追問妻子的情史一般。
郁甄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笑,靳文彥那種性子怎麽可能會在乎她有幾個追求者?何辭西當面跟他說那種過分的話,他都穩如老狗,更何況一束玫瑰呢?
不過,作為妻子,當着丈夫的面收到別人送的玫瑰,至少也要解釋清楚吧?
“靳先生,話可不能亂說哦,我哪來的追求者?”哪怕不久前剛被何辭西騷擾過,郁甄依舊面不紅心不跳,她還沖着鏡頭眨眨眼,語氣頗為俏皮,“作為一個五歲男孩的媽媽,一個心中只有家庭和孩子的老母親,哪個男人看了我不豎起大拇指,贊一句女中豪傑!怎麽可能有人明知道我結婚有孩子還要往前湊呢。”
她沒有提何辭西,雖然關了攝像頭,可何辭西是圈內人,還是要當心隔牆有耳。
靳文彥唇角露出淺淡的笑意,這種話也就她能說得出口,但不得不承認,郁甄的幽默使得她表情很靈動,讓人很難懷疑她的話。
其實以靳文彥的立場并沒有資格對她指手畫腳,他早就說過,如果她想要自由,他一定不會阻攔。
畢竟夫妻感情一直不合,分居多年,以至于她要靠買玩具度過漫長夜晚,別說是有追求者了,就算是真的在外面有了什麽,他也沒有立場去指責吧?
打完這通電話,郁甄也覺得送花的人沒安好心,畢竟什麽時候送不可以,非要挑她錄制綜藝的時候?組裏人多口雜,萬一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消息傳出去,她臉面往哪放?
郁甄蹙了蹙眉,交代溫迪:“打電話給外送的小哥,叫他把對方聯系方式交出來,不然我就要報警,說快遞裏有炸彈。”
溫迪被夫人的腦洞驚到了,她怕自家夫人再說出什麽驚天駭俗的話,連忙給外送小哥去了電話。
因為錄制地點比較偏遠,花又是從國外空運來的,小哥為了這束花特地從外地開車送到錄制地點,拿了人家幾千塊錢的外送費,肯定不敢透露啊。
好在溫迪也不是吃素的,說了一通威脅的話,又說自家夫人是有夫之婦,這種行為是破壞別人的家庭,揚言如果再不配合就要報警。
外送小哥被她一吓,立刻掏出手機給對方打去電話,說明情況。
這邊郁甄剛把粥粥哄睡,小家夥累慘了,睡着時發出很淺的呼嚕聲,簡直像個小動物。
她在粥粥肚子上蓋了一塊毛毯,人剛靠近,就被他踢了一腳。
這小子是想造反嗎?她忍不住笑了笑。
今天早上節目組讓她們幾個媽媽出去挖蘑菇,又去田裏挖蔬菜,下午聽說還要安排割稻子的活動,郁甄累得夠嗆,眼下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氣。
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郁甄被何辭西弄出陰影來了,看到陌生號碼就沒好感。
可萬一要是福利彩票中心喊她去領獎怎麽辦?
她還是接了起來,“喂?”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是韓頌。”
怎麽?不是福彩中心?那你還一副“不認識我是你的損失”的語氣。
郁甄好迷茫,韓頌?那不是拒絕靳文彥項目的盲人嗎?他打電話來做什麽?難道知道靳文彥是郁家的女婿,所以來試探一二?不過坦白講,郁甄家的德風商場雖然是奢侈品商場,年銷售額也上百億,可這些都是奢侈品牌的營業額,并不會到她家口袋裏。
而內地商圈大佬層出,去年就有一個做軟件的大佬,短短幾年,從白手起家到身家千億,他的女兒原本在學校平平無奇,後來卻被名媛圈捧在手心裏。
郁家跟他們的身家一比,充其量就是中産,她并不認為郁家有什麽面子,能讓韓頌主動打電話來,還送來這束價值不菲的玫瑰。
不過,韓頌這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熟的樣子,難道他們以前是老熟人嗎?
等了半天,對方還沒有解釋自己身份的意思,郁甄只好茫然地瞪大眼,無辜道:“韓頌是誰?”
韓頌:“……”
韓頌自然沒想到郁甄會不認識他,七年前,老爺子要安排他們相親,郁甄既然會同意,肯定是在背地裏看過他的長相。
後來韓頌從郁家公司出去後一飛沖天,公司市值遠遠超過了郁家,郁家人又不是不知道,背地裏議論起他來,難免要說,當初相親時他平平無奇,誰曾想沒用幾年就不一樣了。
韓頌倒不是自戀,可他覺得郁甄肯定是認識自己的,人不都是這樣,沒錢買房子就算了,有錢買房子卻不買,等反應過來發現房子已經不是自己高攀得起的,心裏的悵然定然難以言說的。
他調查過,郁甄這幾年過得很不幸福,靳文彥這個贅婿的處境他也心知肚明。
郁甄怎麽可能對他這樣的相親對象毫無印象呢?
如果他當着郁甄的面這麽說,郁甄這個顏狗會告訴他,相親?那不就是考顏嗎?
既然當初沒跟韓頌結婚,證明考顏沒考過呗!韓頌的長相肯定比靳文彥差遠啦!這間接證明她的選擇是對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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