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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女士氣勢卓然,穿着一身白色套裝,頭發貼頭皮绾着,畫着港臺劇裏常見的惡婆婆妝容,耳朵上和脖子上戴着一套翡翠首飾。
別的不說,只脖子上那套卡地亞的翡翠項鏈,如果是正品的話,至少也是上億的價格。
這八位保镖以及身邊的私人助理,看着都是精英人物,一年沒有上千萬也養不起。
柴女士身邊的朋友圈裏,還沒有哪家需要配保镖的,普通人家哪裏養得起這麽多人?這樣的配備也只有頂級富豪才會有。
柴女士老公發家也不過十多年,毫無底蘊可言,家底也不算特別厚。
只是這幾年日子過得好,難免有點飄。
家裏又只有小橙子一個孩子,平日她忙着打牌遛狗,孩子幾乎都是保姆帶的,在家都是保姆喂飯穿鞋,難免驕縱了點。
不過孩子驕縱也不算大事吧?至少柴女士覺得,小孩子調皮點很正常,根本不需要上綱上線。
她原本就是想這麽跟郁甄說的,誰知看到這位女士的瞬間,她頓時啞巴了。
梁老師搬來一張椅子。
傅女士微笑颔首。
梁老師就有種被首腦肯定的錯覺。
傅夫人這戲說來就來,竟然伸出戴着黑色蕾絲手套的右手,沖着郁甄使了個眼色。好在郁甄是個宮鬥劇小能手,立刻就接上了戲,幫她扯下手套,給這出場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八位保镖面無表情地站在身後保駕護航,傅夫人慢條斯理地摘下墨鏡,用那畫着惡婆婆眼妝的眼睛,輕飄飄掃了柴女士一眼。
柴女士忍不住把嚣張的腳腳挪了回來,立正站好。也不嚣張了,也不縱容了,看起來非常好說話的樣子,甚至在傅夫人的襯托下,像個被人欺負的柔弱無助的小可憐。
柴女士被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幹笑道:“您是粥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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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瞥了她一眼,“我是粥粥的奶奶。”
柴女士幹笑,郁甄老公入贅的消息一早就在幼兒園傳開了,這三年,班上的家長們都混熟了,大家見過郁甄的媽媽,雖然粥粥也喊奶奶,可從沒見過這位奶奶。
這陣仗也太大了點,不就是小孩子之間玩耍嗎?至于這麽上綱上線的?
柴女士語氣都溫柔了,“我家小橙子是有點不懂事的,不過他可不是個壞孩子,這次倒牛奶在粥粥頭上,實在是調皮了點,我回去一定會說他的。”
傅夫人顯然并不滿意她這輕飄飄的态度,便給Amy使了個眼色。
一襲黑色西裝的Amy走出來,公事公辦道:
“幼兒園的孩子如果不好好教育,很容易埋下校園霸淩的種子,如果您不會教育孩子,我可以安排培訓講師對您以及您的家人進行專業培訓,一切花銷由我們夫人承擔。”
柴女士哪想到來趟學校還得接受再教育?再說她每天打牌都打不過來,哪有時間學習啊。
要說粥粥奶奶氣勢不凡,那他們家也不是窮人家,至少他們家買得起游艇,在這幼兒園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而這位女士看着眼生,從來沒聽說過內地有這等富豪,也沒人說過郁家有這樣豪橫的親家。或許是裝模作樣也不一定。
思及此,柴女士語氣很微妙地硬氣了幾分,“這教育小孩是門大學問,您是粥粥的奶奶,應該是知道的!這咱們這些當家長的,又不是清大京大畢業的,不會教很正常的,是吧?”
傅夫人看她一眼,“我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學畢業的。”
柴女士:“……”
傅夫人微微揚眉,一副強迫柴女士受教的樣子。
“您的孩子将來也是要繼承公司的吧?培養繼承人不是一件容易事,若您再執迷不悟,難保将來他不會變成一個敗家子,您說您有多少家底夠他折騰?”
郁甄眨眨眼,就聽傅夫人說:
“既然柴女士不會教育孩子,不如就在這聽聽課吧,聽完這些課程,回家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讓孩子在學校裏為所欲為,否則我可能要找你先生談談了。畢竟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公司是我們集團旗下一個分支的下游公司,去年你先生托了很多人說話,想與我先生見一面吃頓飯什麽的,但我先生實在太忙沒有抽出時間來。我作為女性,深知教育孩子不是女人的義務,當父親的若是沒錢可賺,自然有大把時間回家教孩子,也不至于把孩子教成這樣。”
柴女士:“……”
傅夫人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遞給她一張名片。
柴女士看到她的身份時呼吸一凝,依稀記得去年她先生為了業務,想托人拜訪傅董,不料卻被傅董拒絕。
想當然,他們這種沒名沒姓的人家,怎麽可能搭上傅氏集團的董事長呢?
柴女士手有些抖了,來之前她明明想以公司業務壓一壓郁甄的,誰知道粥粥奶奶竟然是港城的傅夫人,那個傳聞中的鐵血女強人。
很快,一位講師敲門進來,他推了推眼鏡,笑容滿面:
“這位女士,ppt我已經帶來了,現在就請您跟着我的節奏來學習育兒知識吧?您的孩子是向別人頭上倒牛奶對嗎?我這裏有幾個幼兒園倒牛奶,長大後變成殺人犯的案例,不如您看一下?”
柴女士:“……”
于是,柴女士被精彩的ppt吸引,一直苦學至深夜。
而郁甄和婆婆出了幼兒園就一頓狂笑,Amy簡直無可奈何,夫人看着兇巴巴的,實則骨子裏有點孩子氣,她以前還覺得,傅夫人要是找那種一本正經的兒媳婦,肯定話不投機半句多。
沒想到,這婆媳倆竟然是一路脾氣,倆人投緣得很。
郁甄噗嗤一笑:“媽,你演技真好!比我還好!”
她叫我媽!她又叫我媽!傅夫人心裏美滋滋的,笑道:
“跟你公公在一起練出來的,他常常屁事不幹,就知道跟朋友出去釣魚。海釣你也知道的,深更半夜出去,深更半夜回來,家裏幾個冰櫃裏填滿了他的魚,你說我跟守寡有什麽區別?所以呀,後來我就跟幾個港星貴婦學了點演技,專門用來對付你公公那個魚精!”
郁甄佩服得五體投地,“厲害了!”
“你配合的也挺好的,小戲精。”
于是,婆媳倆第一次配合完美落幕,并約好了下次背着公公和傅明津一起去蹦迪。
不過這期間,幼兒園也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粥粥謀劃了一整天,臨近放學時,他悄咪咪地把好朋友叫過來,“狙擊橙子行動開始!小米待會你把老師引開,柚子和雙喜跟我一起去拿家夥!”
幾個小夥伴同時點頭,然後分開行動,小女生去引開老師,小男孩則準備好家夥事!
這時小橙子挺着胖肚子拽拽地走向廁所,他實在有點胖,渾身都是肉,屁股上的肉最多。
等他扒下褲子的一瞬間,粥粥和小夥伴立刻沖進廁所,拿着水槍對準他的屁股一頓狂噴!
小橙子剛脫完褲子,洗手間忽然下雨了!
屁股被噴的生疼,衣服也濕漉漉的黏在身上,要命的是這幾個壞蛋就對準他的屁股,小橙子吓尿了!一邊捂着屁股一邊瘋狂逃跑。
粥粥幾人擊掌叫好,瘋狂大笑,狙擊橙子計劃成功!
傅夫人放學時把粥粥帶去了她那裏,讓保镖教粥粥學格鬥,并趁機和孫子培養培養感情。
晚上,郁甄躺在床上玩手機,就收到了傅夫人的語音。
“郁甄,不要忘記跟你的父母約好時間,我和你公公也好如約拜訪。”
郁甄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她連忙給郁媽媽打電話,聽說靳文彥的父母找到了,郁媽媽簡直驚呆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他父母是哪裏人?”
郁甄抿了抿唇,“他是港城人,也就是前幾天才找到的,他已經恢複記憶了。”
郁媽媽覺得稀奇了,這都七年了,她還以為靳文彥這輩子不可能恢複記憶了,畢竟這些年,他醫院沒少去,每次醫生的回複都是一樣的,腦部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只能把失去記憶這件事歸結于意外撞擊。
想當然,郁老爺子請的團隊都是國內頂尖的,如果連這些業界名醫都看不好靳文彥的病,那他恢複記憶的希望實在是渺茫了,可如今他卻忽然恢複了記憶,就連家人都找到了。
“是怎麽找到的?”郁媽媽對這種細節很感興趣。
郁甄便把特助通過筆跡找到傅明津的事告訴了郁媽媽,郁媽媽疑惑了,女婿竟然還有什麽特助?就連老爺子也不過是有個助理而已,還挺洋氣的。
“他是港城人?難怪你爺爺總說他像南方人,不過他說話倒是沒有明顯的口音,否則我們早就去港城打聽了。”
“反正約好了明天中午哦!他們要去家裏親自拜訪你們,應該會帶不少見面禮,”郁甄手指纏繞着卷發,想調皮一下給媽媽一個驚吓,故意不告訴她傅明津的身份,“讓阿姨做些家常菜招待就行,畢竟也是你親家第一次上門嘛。”
“這點道理我能不懂?”郁媽媽難免有些緊張,女兒結婚六七年了,她還沒招待過親家呢?這本地招待親家是什麽規矩啊?做幾個菜才能不怠慢呢?“哎呦!見面禮就算了!都結婚七年了,還要什麽見面禮?”
郁甄喜滋滋:“他們說要把見面禮、定親的紅包、彩禮一起補上呢。”
郁媽媽:????
郁甄又把黑卡拿出來看了,糟糕!她這兩天只顧着高興了,竟然忘記去看看卡裏有多少錢了。
不過她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她好像漸漸有了以前的記憶。
昨天她走入吃飯的餐廳時,甚至記起了她和靳文彥在那裏訂婚的事。
倆人一夜激情,無意中有了孩子被老爺子發現,郁甄當時很着急,就約在餐廳見面,準備商量一下孩子的事。
當時郁甄根本沒有吃飯的心情,可靳文彥執意給她點了幾個菜。
于是倆人沉默着吃完,郁甄雖然平時蠻橫,可那時根本不敢擡頭看他,因為那一夜實在過于激烈,她把人嘴唇咬壞了,自己也因為勞累過度,昏睡了整整一天。
她一旦看到靳文彥那張臉,就會想起那一夜的火熱,然後就會更想再睡睡他。
這麽想,結婚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倆人X生活和諧。
于是在靳文彥提出結婚時,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郁甄拿着黑卡,回憶起這一幕,至少在結婚前倆人關系都沒那麽焦灼,只是後來因為劇情不可逆的緣故,郁甄也越來越作,倆人關系才漸漸疏遠了。
正想着,開門聲傳了過來,靳文彥可以朝九晚六,可傅明津不行,他每日早出晚歸,堆積的七年的工作讓他一天至少工作十五個小時,就算回家也時常要給國外分公司開視頻會議。
傅明津打開門時,郁甄正趴在床上玩手機,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絲質睡裙,頭發撩上去,露出細長白皙的脖頸,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看到她胸前起伏的曲線。
有時候,傅明津會想,郁甄是不是對他太放心點?她似乎對他毫不設防。
“我給你買了板栗。”
郁甄雷達動了,立刻雀躍地從床上跳了起來,她這兩天為了跳健身操,運動量有點大,也能随便享受美食了。
她特別喜歡吃板栗,不由喜滋滋地打開袋子,“咦!太巧了!我就喜歡吃他們家的板栗!”
傅明津伸手去解袖扣,慢條斯理道:“那是有點巧。”
郁甄有個習慣,吃板栗只喜歡吃熱的,而傅明津買的正巧夠她今天吃的。
“你怎麽不買兩包?粥粥待會回來還要吃呢!”
傅明津後脊一僵,自然不會告訴她,要不是她提醒,他差點忘記自己還有個兒子。
恰好司機把粥粥送了回來,傅明津神色如常地把板栗放在抽屜裏,還體貼地拍拍老婆的肩膀,毫無愧疚地說:“等他睡着你一個人吃。”
粥粥這個年紀容易長齲齒,不能吃太多零食,傅明津也一直在這方面控制他。
郁甄噗嗤一笑,忍不住掐了他的手臂,對他這塑料父愛深感懷疑,“父愛如山呢!傅總!”
傅明津意味深長道:“對于一個處于求偶期的雄性來說,沒什麽比老婆更重要的事了。”
郁甄:“……”
粥粥在樓下深情呼喚,郁甄連忙跑下來抱着向自己飛奔而來的小可愛,與兒子來了個雙向奔赴。
粥粥臉頰紅紅的,小嘴亮亮的,滿臉興奮,顯然在奶奶那玩嗨了。
郁甄很好奇:“哇!這麽開心!今天學到什麽啦?”
粥粥得意地擡着下巴,非常自信的瞥了媽媽一眼,“撲街!叉燒!頂你個肺啊!食屎啦你!”
郁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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