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瓷瓶娃娃
唐靈茶本來就是想在這裏偶遇林碩的,沒想到還真讓他遇到了。
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就是要逼他狗急跳牆。
任務完成了,他也可以走了。
唐靈茶邊走邊嚼着棒棒糖, 夜晚的風帶着些涼意吹來。
他走在街上,整個街上都亮起了燈,夜晚的風情街比白日的更美上幾分。
就算到了晚上,這條風情街依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處處透漏着煙火的氣息與他的金源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那條金源街別說是9點了,下午5點就沒什麽人了,整的跟鬼街似的。
他走着走着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唐靈茶勾唇笑了笑加快了腳步,嘴裏嚼着棒棒糖哼起了歌。
他走對方也走,他停對方也停。
唐靈茶走着走着轉身走向一個僻靜的角落。
這條道悠長黑暗,沒什麽人,連燈光都沒有,唯有月光灑下的餘晖照在這裏讓這裏不至于黑的什麽都看不到。
唐靈茶假裝拿出手機靠在牆邊打起了電話。
“嗯,我知道了。”
“誰說的,我怎麽不認識。”
“誰,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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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靈茶打着電話,身後腳步聲漸漸走近,他能感覺到那人正在慢慢靠近他,不過他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麽異樣的氣息,說明身後絕對是個人。
那人靠近他,他只要輕輕一低頭就能看到牆上照出的影子。
只見那影子手上拿着棍子,轉手就要砸下來。
唐靈茶一個閃身,手往後一抓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手拉着他的衣領按在了牆上。
一聲□□碰撞的聲音外帶着少年的喊叫聲傳來。
“啊啊啊,疼,疼,疼。”
唐靈茶探身看向他,那少年被他按着頭緊緊貼在牆上,他一手支着牆壁想要起來,但是貌似也沒有什麽用。
他一把打上他的後腦勺,“疼就對了,為什麽要偷襲我。”
少年不停的在他手裏掙紮。
“我都看到了,你跟那個混蛋一樣。”
唐靈茶有些納悶, “混蛋,我怎麽就混蛋了,再說我跟哪個混蛋一樣?”
少年冷哼一下,斜眼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裏滿是仇恨。
“你心知肚明。”
唐靈茶靠近他,在他耳邊道:“明白的不太透徹,不如你告訴我。”
少年眼裏放佛能噴出火來,他道:“你跟林碩是一夥的,我都看到了,你也從裏面帶出來那個鬼娃娃。”
唐靈茶這下知道那個混蛋是誰了。
他拍了拍他的臉道: “誰告訴你我們是一夥的。”
少年動了動臉想要甩開唐靈茶的觸碰,奈何自己動都動不了。
他只能用那雙能動的眸子表達着自己的努意。
“我跟蹤他很久了,今天你們還在一起,你敢說你們不認識。”
唐靈茶知道他是誤會了,一把放開他退後一步靠在了另外一面牆上,嘴裏還嚼着那根沒吃完的棒棒糖。
那少年沒了支撐一瞬間滑了下去。
唐靈茶靠在一邊看着他在地上緩了半天,最後還是很友好的伸出了胳膊要搭把手。
“早說那個混蛋是林碩不就好了,我們是友軍,誤會了,誤會了。”
少年甩開他的手,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自己的臉,臉上那明顯的血痕說明剛才唐靈茶并沒有手軟。
“誰跟你是友軍。”
唐靈茶挑挑眉,伸出手主動和解。
“介紹一下,我是唐靈茶。”
少年根本沒理他,唐靈茶讨了個無趣,又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過他還是解釋道: “你真的誤會了,我也是在調查他,我去買那個鬼娃娃也是為了證明一下它是不是有問題。”
少年望着他将信将疑, “真的?”
唐靈茶舉起手發誓道:“當然是真的,我對着月亮發誓。”
“徐塗。”
他冷不丁的說了一個名字,唐靈茶楞了幾秒才明白他是在回答剛才自己的問題。
徐途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你去買一個鬼娃娃調查,你不怕被鬼纏身。”
唐靈茶斜靠在牆邊看着他,這少年看起來年紀應該也不算大,一身名牌,家境應該很不錯。
“那你就錯了,鬼有時候比人還好對付。”
徐途疑惑的看向他,能說出這話的應當不是個正常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
唐靈茶摸了摸下巴道: “我嘛,說來話長,敢不敢跟我回去。”
徐途冷哼一聲道:“有這麽不敢的,我有祖傳的平安符在手,什麽都不怕。”
唐靈茶略有意味的哦了一聲,然後勾住他的肩膀往外走。
“哦~,有魄力。”
少年動了動自己的肩想要擺脫他。
“你放開我。”
“哎呀,別緊張聯絡一下感情嘛。”
……
唐靈茶來的時候是坐公交,整整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回去的時候做車,沒到20分鐘就到家了。
徐途把車停在了巷子口,兩個人走了進去。
這裏漆黑一片,若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都要懷疑這裏是不是沂城了。
剛剛站在巷子口遠遠的看過去的時候,整個巷子裏就只能看到不遠處一家亮燈的地方,那裏門兩側挂着紅燈籠,那紅愣是給人一種鬧鬼的感覺。
他還在想那裏是什麽地方,沒想到唐靈茶就停在了那裏。
他也看清了燈牌上寫的字。
上面是用毛筆寫上的香火店三個大字。
徐途心道原來這是個香火店,怪不得這麽陰氣森森的。
他問道:“我們停在這裏幹什麽,要買東西。”
唐靈茶回頭嘿嘿一笑,摟出森白的牙齒。
他不知道紅色的燈光洩下來照到他身上猶如鬼魅。
只見他嘴巴一張一合。
“這是我家。”
要不是知道唐靈茶不是鬼,他還以為自己來到鬼屋了呢。
徐途有些懵,“你是開香火店的。”
唐靈茶沒有回答他,拿着鑰匙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徐途這下确定了,他就是開香火店的。
看唐靈茶走了進去,他也跟在他身後進去。
叮叮當,門上的鈴铛響了一聲。
徐途擡眼打量了一下這家香火店。
這地方雖然不大倒是五髒俱全,什麽都有。
樓下的臺前還坐着一個男人,那男人自從唐靈茶進來就一瞬不轉的在看着他,好像這裏就他們兩個人一樣,難道他不存在嗎。
當然他看不到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在店裏。
林明洋站起身跟他打了個招呼。
“天師。”
唐靈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好像換新衣服了。
“倒黴蛋兒,你怎麽來了。”
徐途看着他在跟空氣說話,頭皮都有些麻,他原本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是經歷了那些事情,對于某些事情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艱難的開口道:“你在跟誰說話?”
唐靈茶把自己的鞋甩掉,光着腳走在地上,貌似每個人都喜歡問他在給誰說話。
“誰,林明洋呀。”
蕭洛站在那裏,看着他那雙白皙的腳嘆了一口氣。
唐靈茶走到櫃臺後換上了拖鞋。
徐途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就那個林碩死去的朋友。”
唐靈茶笑了笑。
“喲,打探的還挺全的。”
徐途看向唐靈茶剛才說話的地方,指着那裏空空如也的凳子問道: “他在這裏嗎,他不是死了嗎?”
唐靈茶點點頭,從櫃子下面拿出一把扇子。
“是呀,不過我是天師,你們看不到的東西不見得我就看不見。”
徐途剛剛還震驚在這裏有鬼,現在震驚在唐靈茶是天師的事實中。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靈茶,要說他是個電影明星他都相信,說是天師他反而不太相信了,怎麽看都像是個花架子。
唐靈茶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打開扇子扇了幾下。
“坐吧。”
徐途就呆愣愣的找了個地方随意一座。
唐靈茶突然叫住了他, “哎,不要坐那裏,那裏有人。”
徐途滿腦子問號, “誰?”
唐靈茶嘿嘿一笑道:“嘿嘿,林明洋。”
徐途呆呆的哦了一聲,沖着空蕩蕩的地方道了個歉。
“對不起。”
蕭洛無奈的笑了笑,那個地方是個空的,根本沒有人。
林明洋也懵了。
“我在這裏呀。”
唐靈茶桃花眼一瞪,“我說你在那裏你就在那裏,坐回去。”
林明洋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還是乖乖的挪了過去。
徐途道完歉又挪到旁邊的躺椅上。
唐靈茶又阻止了他。
“那裏也別坐。”
徐途心一驚,“這裏也有人。”
唐靈茶合上扇子往那裏一指, “沒有,那裏是我的位置。”
徐途:“哦哦哦。”
唐靈茶靠在櫃臺,看這邊兩人乖乖坐好,扭頭看向蕭洛,他手裏扇子轉的飛快,“屋裏那個鬼叫的鬼呢?這沒聲音了倒是還怪不習慣的。”
蕭洛也不意外他會問道:“你沒有什麽要問我?”
唐靈茶直截了當。
“沒有。”
蕭洛含笑看着他:“那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唐靈茶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你也沒打算瞞我不是,要是說東邊那個櫃子上,那些香,元寶什麽的分類弄開我沒什麽意外,但是那邊那些都是我畫的符咒,請問你一個普通人是怎麽分的清的。”
蕭洛聞言低聲道: “那你昨天為什麽還要拍暈我。”
唐靈茶眉眼一挑道: “好玩兒。”
蕭洛手支在櫃臺前,擡眸問道: “現在又為什麽不裝了。”
唐靈茶道:“我覺得我們的目的應該都是一樣的,我也不想再假裝跟你解釋我是幹什麽的,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吧。”
蕭洛點點頭,“也好。”
唐靈茶扭頭看向老實坐着的兩人。
“我還得問一個問題,林明洋在哪裏你看的到嗎。”
蕭洛也順着他的眼睛看過去,“看的到,一個正襟危坐,一個恍恍惚惚。”
他這個話告訴唐靈茶一個信息,這人也不是個一般的人。
普通的天師只能通過特殊的法器來辨別邪祟的方向,再厲害一點的可能閉上眼睛就能感覺到邪祟的一個虛影,而最厲害的一種便是可以直接用肉眼看到。
顯然他跟蕭洛都是後種。
唐靈茶伸出手, “合作愉快。”
蕭洛握上他的手, “嗯。”
蕭洛的握手與林明洋的有明顯的區別。他并不會覺得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拿扇子指了指樓上。
“那個鬼呢?”
蕭洛道:“還在樓上,不過我封住了它的嘴。”
林明洋在一旁聽的差點兒炸了,怪不得他都不敢正眼看蕭洛,幸好剛才他沒有仗着沒人看見做些見不得人的動作。
唐靈茶溜達達的走過來,拍了一把林明洋的肩膀,坐在了他旁邊。
“倒黴蛋兒,你來的正好,有些事情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呢,我覺得你還是有理由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林明洋眨了眨眼睛。
“我不是車撞死的嗎?”
唐靈茶丢掉拖鞋,盤腿坐在躺椅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是,也不是。”
林明洋也不知道為什麽每個字他都聽得懂,連在一起愣是沒聽明白。
“什麽意思?”
唐靈茶道:“被車撞是果,但是還有因,因果因果,有果必有因。”
說完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道。
“雖然我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你一定是他害死的,但是也差不多了。”
林明洋聽的雲裏霧裏。
他道:“天師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我被害死的,我是被誰害死的。”
徐途就看着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要不是自己膽子大真能被吓出尿來。
他看到唐靈茶在虛空中拍了拍。
“不懂不要着急,那我們就先聽這位小朋友說什麽吧。”
徐途,“……”
小朋友,他怎麽也比他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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