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舊情人不是仇家, 分手了再重逢是常有的事,不稀奇,但誰都沒想過會是在那樣的場景下又一次相見。
出乎意料, 且無所準備。
至少對于明舒而言, 在瞧見紀安黎的那一瞬, 心頭更多的是錯愕。
她們分離太久了, 這會兒竟有種不真實的錯覺,隐隐就覺得對方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可能是已經過了那個階段, 也釋然也放下了, 想通過後,有些東西就漸漸變質,又換了一個樣。明舒不傷心,也不懷念,只是莫名就生出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當初兩人分手時也算平靜, 沒吵沒鬧,說了一通就正式掰了, 而今見面依然如此,體面地和平相對,不會因此就臉紅到争執不下。
畢竟是奔三的人了, 大庭廣衆之下, 明舒也做不出質問前任或清算矛盾的事, 況且紀安黎不是一個人來的, 身旁還跟着兩位生意場上的合作商。
合作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一個還是時尚圈內的專業人士,某大牌的分區總經理。分區總經理與明舒是熟識,曾大力扶持過M&F工作室, 和老曹關系很好,是老曹至今保持聯系的大學同學。
紀安黎有點激動,堵住了明舒的去路。她仿佛忘了兩人早就分開的事實,還像從前一般,溫聲問:“一個人過來出差?”
有重要人物在,明舒不會在這種場合下落臉子,給紀安黎難堪或怎樣,不會那麽不成熟。她把情緒掩飾得很好,先是從怔愣中恢複,而後再瞅向那兩位合作商,面不改色地點了下頭,當是回應紀安黎了,接着向分區總經理伸手,“程總,好久不見。”
而後又是另一位男士,“孫董事,您來出差?”
完全的生意人做派,自然而從容,沒表現出一絲不該有的神色。
程總為人親切,熟絡地應聲,與明舒握手。
“明老板,好巧,你怎麽也來這兒了,今天來的?”
孫董事也和善地笑了笑,回道:“明老板。”
這三個人是來新疆做公益的,代表所屬的各家公司到這邊參加有關環境保護的活動,地點就位于塔克拉瑪幹沙漠附近,離賓館不遠。
活動明天才正式開始,相聚過後,紀安黎出于洽談業務的目的帶着程總和孫董事出來散步,一邊到處看看,一邊談點生意上的事。
明舒回複程總,和氣說:“昨天來的,帶模特過來拍片。”
熟人見面總得寒暄一陣,簡單問問,講一些無聊透頂的過場話。
程總是個能侃的,熱情,因為有過合作關系,也賞識明舒,便拉着多說了會兒。她不知道明舒和紀安黎的真正關系,印象中只記得她倆好像還不錯,于是就眉開眼笑地打了個圓場,講了些有的沒的。
紀安黎有別的話想說,可沒有機會。
明舒不想與之有牽扯,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但視而不見。
想來也是諷刺,過去的那段時間裏,紀安黎只敢在微信上找她,偶爾情緒上頭了會發短信打電話,無論如何就是不把她約出去當面講,而現在見面了,局面依舊如此。
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中間那道坎始終跨不過去。
程總和孫董事還有另外的工作,晚點得回去。
紀安黎也是,三人都是一起的,七點半還有個會要開,為公益活動做準備,所有人都得到場。
時間不早,程總講得差不多了,擡起胳膊看一眼表,樂呵呵對明舒說:“哎喲,該走了,那邊還等着呢。明老板,下次見,改明兒有空約頓飯,到時候再細講。”
明舒應道:“行,回Z城了我請您和孫董事一塊兒吃,下個星期吧,看您倆方便。”
程總高興,孫董事也笑眯眯。
紀安黎表面不顯,都随着那二位的意,不好做什麽,只在這時才悄聲問明舒:“你住哪裏?”
明舒聽見了,但無動于衷,還在同程總她倆唠嗑。
“阿舒,”紀安黎又說,挨她近一點,“開完會我去找你。”
明舒這才瞥了下對方,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收起,還保持着對程總的親近。她壓低聲音,眸光慢慢冷淡了些許,用只有各自才能聽到的聲音不冷不熱地說:“紀總,你該走了。”
程總沒發覺她倆之間有什麽事,乍一看還挺像是朋友兩個臨分別了要多講兩句,便催了紀安黎一聲。孫董事也看過來,站那兒等着。
紀安黎不得不跟上,走前,小聲說:“晚上接我電話。”
明舒沒回應,目送三人離開。
廣闊無垠的大漠蕭瑟,熱乎乎的風吹着臉頰,滋味不好受。
正正錯過,寧知半分鐘以後才出現,獨自回來。
娃娃臉她們買烤串去了,吃了幾頓清淡的飯菜實在是忍不住了,聞到肉香味兒都饞得慌,于是讓寧知先過來報個信,怕明舒會擔心。
寧知手上不僅拿着一瓶冰水,還有其它東西,一大口袋果幹和蜜棗,以及水靈靈的新鮮葡萄。
都是先前買的,所以才耽擱了時間。
明舒一轉身就瞅見她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乍然心裏一緊。
應該是沒有瞧見紀安黎她們,寧知面無波瀾,提着塑料袋子緩步走近。
放下東西,把冰水從袋子裏拿出來,遞給明舒。
“你要的,拿着。”這人語氣生硬,有些捉摸不透。
水已經買了有幾分鐘了,瓶身濕漉漉“冒汗”,摸着一片冰涼。
明舒接下,想說聲謝謝,但見寧知蹲地上不擡頭,話到嘴邊又改口,迂回地說:“麻煩了。”
寧知把塑料袋系上,不太領情的樣子,幹巴回道:“兩塊錢。”
明舒愣了愣,片刻後才摸了摸褲兜,說:“沒帶現金。”
小孩兒挺計較,還得寸進尺了。
“那就回去了再給我。”
直覺這人哪裏不對勁,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明舒盯着這小鬼瞧了會兒,最終還是沒能挖掘出更深的東西,只能嗯了一聲,“行。”
小卷毛煩人,沒事找事幹,在塑料袋裏摸了摸,抓了一把吃的遞過來。“先兵後禮”,兩塊錢讨着了,再給一把果幹賄賂人。
明舒沒有全部接着,撚起兩顆不知名的果幹進嘴。
本來先前那一出搞得人心情挺複雜的,寧知一來,又将那點情緒壓了下去。
明舒不去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品着嘴裏的甜膩,輕聲問:“都是你買的?”
寧知站起來,并肩立她手邊。
“不是,何姐她們的。”
明舒頓了下,“這樣。”
破孩子挺欠,借花獻佛倒是有一手。
兩人站棚子底下等,有一搭沒一搭地講着。大抵是為了轉移精力,平穩住心情,明舒說話更多,基本都是寧知在聽。
娃娃臉她們十來分鐘後姍姍回這裏,一個個的笑得無比燦爛,吃完還打包帶上一堆肉串,說是給老曹他們的。
老曹這個老板當得稱職,剛睡了一覺起來,在群裏一看到娃娃臉發的消息,立馬大手一揮就幫着買單了。
回去換了一個人開車,明舒和寧知都挨着坐後面。
娃娃臉一路上都在講話,俨然是個話痨。她無意間說:“可惜寧知你沒跟着去,中途就回了,另一邊更熱鬧,還有跳舞的新疆女孩子,挺好玩兒的。”
寧知只說:“有點累了。”
明舒合眼抵靠背上,默默聽着她們聊天。
到賓館都比較晚了,大部分工作人員都不見蹤影,都在房間裏歇息。
老曹也住二樓,離明舒的房間不遠。
娃娃臉住三樓,明舒便順帶幫忙送肉串過去。
才從床上爬起來的老曹不修邊幅,開門時還在懶洋洋地打哈欠。
明舒把肉串塞給他,轉身就要回自己房間。
老曹忽然叫住她,關心問:“你沒事吧?”
明舒不解,“怎麽了?”
老曹說:“你臉色很差,看起來不太好,身體不舒服還是咋了,是不是白天曬多了導致的?”
明舒搖頭,立馬就否認:“沒不舒服,好好的。”
老曹說:“有啥事別強撐着,要不找個醫生問問?”
“別大驚小怪,”明舒說,“真沒事。”
老曹将信将疑,猶豫須臾,還是由着她了。
這麽大個人,不至于生病都硬扛着,犯不着唬他。
明舒的臉色的确不怎麽好,偏白,沒有多少血色,與昨天不同。
下午出門前都還行,現在才這樣子。
進房間裏,對着鏡子瞅了兩下,明舒沒太放心上。
洗漱完就躺床上,閉上眼就休息。
也許是出門那檔子事搞的,這晚明舒沒能睡踏實,夜裏還醒了一次。
其實也沒亂想,沒抓着那些感情。事不放,腦子裏空空的,整個人乏累且困倦,但不知為何,就是沒能熟睡多久。
夜裏休息得不夠,白天自是精神不足。
清早在樓下集合,人齊了就去往拍攝地。
老曹不知從哪裏搞到了一輛房車,用厚厚的黑布簾子将車內隔出兩個空間,分別供兩個模特換衣和化妝所用。
團隊先給褚恒逸弄造型,後一個才輪到寧知。
在這期間,明舒得幫寧知把服裝換上。
她倆單獨占了一邊,讓娃娃臉幫忙守在外頭,抓緊時間換衣服。
如同上次在家裏,寧知多數時候還是背對着明舒,默不作聲地聽從明舒的指揮。
這回兩人都沒怎麽講話,氣氛凝結。
皮衣穿到腰間了,寧知忽而問:“有心事?”
明舒徑直回道:“沒有。”
“你剛剛又走神了,”寧知說,“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
明舒不承認,“哪有,剛睡醒而已。”
寧知不信,哪壺不開提哪壺,拆穿道:“從昨天晚上開始,你一直都心情不好。”
明舒又要反駁,可不願細講,随即慢吞吞說:“沒有心情不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