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現在請求你跟我交往
郁存被好兄弟的坦言驚得差點一頭撞死在方向盤上,他結結巴巴地開口,生怕現在體內信息素紊亂的Omega會對他霸王硬上弓。
“諾諾,是不是抑制劑效果不好,你別怕,我現在再幫你——!”
虞以諾癟癟嘴,不屑地哼了聲,仿佛在嘲笑郁存的自作多情。實際上郁存長得也不賴,他五官端正長得又高,玩得開圈子也廣,還是個富二代,除了是個Beta,其他條件已經是頂好了。
郁存膽戰心驚地瞧着虞以諾窩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并沒有想進行下一步的意思。他默默松了口氣,連忙啓動跑車,火急火燎地把人送了回去。
下車後虞以諾撐着車門,腦袋探了進來,郁存緊緊貼着車窗,虞以諾無視他的緊張,路燈下Omega的面容被鍍上了一層亮色的白:“明天去找喬景。”
郁存忙不疊地點頭:“我聽陳文柯講他今晚好像有局。”
虞以諾皺了下眉:“陳文柯是誰?”
郁存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就是上周那個對你表白的Alpha啊!”
虞以諾認真想了想,對這個Alpha毫無印象:“不記得了。”
郁存:“……”
虞以諾揚揚手跟郁存說了再見,回到家以後虞書朗還在書房裏沒出來。他乖乖地去敲書房的門,推門進去跟虞書朗報備:“哥我回來了。”
虞書朗微微驚訝,虞以諾不僅遵守了承諾甚至還提前回來了。他看了眼時間,點了點頭:“回來了就早點去休息吧,草莓派已經做好了,如果餓的話自己去廚房吃。”
虞以諾不餓,也沒什麽精神。他關好書房的門準備回房,還沒走幾步身後的門就打開了,虞書朗擰着眉走過來,擡手摁在了他的脖頸上:“你怎麽回事?怎麽身上信息素味道這麽濃?”
Alpha的手幾乎已經按上了Omega後脖頸被标記的腺體上,虞以諾脖子一縮,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跳了起來。虞書朗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一不小心就讓他從自己手裏逃脫了。
“哥……”虞以諾站在不遠處謹慎地看着他,他強裝鎮定,“我沒事。”
如今這個社會,只要稍微有一點公德心的Alpha和Omega走在街上都不會随意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虞書朗想到吃晚飯前弟弟房間裏的草莓甜香,隐隐覺得他有事瞞着自己:“我還沒問你,你發情期怎麽突然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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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以諾急中生智,立馬編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來糊弄:“昨晚酒吧裏Alpha太多了!可能被他們的信息素影響到了……”
這理由乍一聽也合情合理,虞書朗沉着臉教育他:“以後少去那種地方。”
“知道了哥!”
回到房間以後虞以諾立刻反鎖了房門,他貼在門邊仔仔細細聽了一會兒,确認門外沒有腳步聲以後才舒了口氣。幾十分鐘前發情期伴随的生理反應已經讓他的內褲都濕透了,如今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虞以諾三兩下把褲子脫了幹淨,把內褲踩下來以後光着屁股進了浴室。
洗完一個熱乎乎的澡,虞以諾舒舒服服地躺進了被窩。床頭櫃上的手機斷斷續續地振動着,一直有消息發進來。Omega閉着眼睛在床上滾了一圈,這才伸手去拿不遠處的手機。
微信消息列表的最上頭是郁存發來的幾個鏈接,虞以諾點開,分別看到了“關注!被臨時标記的Omega産生的一些身體變化”“警惕!當Omega被臨時标記時,Alpha不在身邊應該做些什麽”“知識誤區!Omega被臨時标記以後,不會對Beta産生依賴感!!”。
看來郁存确實被吓壞了,他費力維持着跟虞以諾的兄弟關系,就怕好兄弟想不開,真對他這個Beta産生绮念。
虞以諾直接發了一段語音過去:“你有時間在這裏找這種有的沒的,不如想一下怎麽讓喬景交出那個Alpha。”
郁存回得很快,也是一段語音:“這還不簡單?他怎麽對你的我們就怎麽對他,諾諾你別擔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事實上虞以諾并不怎麽擔心,反正人在喬景那裏,只要用點手段他就不相信喬景不會把人交出來。這麽想着虞以諾也放心了不少,他抱着被子把腦袋放在枕頭上蹭了蹭,然後美美進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虞以諾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給喬景注射了好幾支誘導發情劑,然後逼問他那個Alpha的下落;然後場景一轉,他來到了手術臺,那個臨時标記他的Alpha痛苦地哀嚎着,醫生手裏的手術刀閃着寒光,下一秒Alpha的腺體就被切了下來。
夢境裏Alpha的臉始終是模糊的,虞以諾也沒有聞到那股滲着涼意的薄荷香。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Omega還沉浸在這個令他靈魂都顫抖的夢境裏,來電鈴聲好似一道催命的符咒,瞬間把虞以諾從天堂拽落到了人間。
他翻了個身,艱難地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郁存,他劃開接聽鍵,開口的聲音都在飄:“……喂?”
“諾諾!出事了出事了!”電話裏的郁存焦急地怒吼,“喬景人跑了!”
虞以諾的瞌睡瞬間全醒了,他坐了起來,眉頭皺得緊緊的:“什麽意思?”
“我早上一起來就給陳文柯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喬景在哪裏!結果他告訴我喬景今天早上的飛機!”郁存喘了口氣才接着說道,“他出國旅游去了!”
“出國?”虞以諾愣怔住,然後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立刻掀被子下床,“現在才七點,我們去機場堵他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郁存跟他嚎叫,他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傻眼了,“喬景是早上五點的飛機。昨晚他們的局四點多才散,一散場喬景就去機場了。我問他們什麽時候能回來,陳文柯說至少得好幾個月!”
虞以諾腳剛着地,聽到郁存說的差點沒站穩:“什麽意思?”
“諾諾,”郁存嘆了口氣,“喬景估計現在在飛機上補覺呢!”
“那把我帶走的那個Beta呢?”
“也一起上飛機了。”
“那Alpha……”虞以諾怔怔地望着卧室的牆壁,喃喃道,“……那标記我的那個Alpha呢?也一起出國了?”
誰也不會料到喬景竟然會這麽狡猾,郁存聽着虞以諾自言自語般的腔調,心裏也不好受。
“諾諾。”他喊了他一聲,愧疚極了。
電話兩頭的人雙雙沉默了下來,虞以諾花了好幾分鐘才把這個事實消化掉。他擡手摸了摸自己後脖頸上的腺體,氣得眼睛都紅了:“所以郁存,現在我是不是只能自認倒黴?!真就只能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郁存現在也做不出任何保證了,他只能期盼喬景早日回國,能讓虞以諾好好出口惡氣。
“諾諾,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等他回來再好好算賬。”
“他有本事就別回國。”Omega抹了抹發紅的眼睛,陰森森地放狠話,“不然我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
虞以諾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虧,而且吃了虧之後還不能讓別人發現。他提心吊膽地過了半個多月,期間又度過了一次長達四天的發情期,終于等到了臨時标記的消失。
這段時間他幾乎就沒出過門,天天窩在房間裏,不是看電影就是睡覺。周姨擔心虞以諾天天憋在家裏把自己憋壞了,偶爾還小聲勸他出去跟朋友聚聚。可虞書朗卻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以前虞以諾天天玩得不見蹤影,現在難得能收收心,他甚感欣慰。
腺體上的标記消失的那天虞以諾猶如重獲新生,當天晚上就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到很晚才回家。第二天虞書朗逮到人好好教育了一通,結果虞以諾聽過就忘了,又變回了原來那個難以管教的Omega。
天知道他在家裏待到快到發黴,眼下好不容易擺脫了束縛,不好好放松放松簡直對不起自己這些天受的折磨。
接下來的時間裏他跟一衆朋友到處鬼混,照例拒絕了很多很多Alpha的表白。很多人都覺得Omega一個人在外面很難保護自己,但虞以諾的朋友們卻都願意慣着他,不知道是因為他這張漂亮出衆的臉還是忌憚背後的虞家。
随着時間的推移天氣不知不覺地熱了起來,轉眼便過去了兩個月。标記消失之後虞以諾強迫自己再也不去回想關于那個Alpha的任何事情,他強行把那個讨厭的薄荷味從自己腦子裏剔除了出去。
這天虞書朗受到高校的邀請,請他去學校進行一場關于就業的演講。眼看着臨近畢業季,校方高度重視學生們的就業問題。虞書朗去之前把在房間裏睡得人事不知的虞以諾提溜了起來,要求他跟自己一起去學校。
昨晚有個Beta朋友新開了一個酒吧,虞以諾跟郁存一起去捧場,一直鬧到很晚才回來,虞書朗給虞以諾五分鐘的時間讓他收拾好自己。Omega搖搖晃晃地站在原地,他耷拉着眼皮,只聽了後半句話——他只聽進了讓他換衣服,至于換了衣服要去哪裏,虞以諾就一概不知了。
講座開始的時間是上午九點,虞書朗開車的時候虞以諾就靠在車座上睡大覺。他今天穿了件白T恤牛仔褲,頭上扣着一頂黑色鴨舌帽。六月的天氣已經隐隐有了暑熱的跡象,紅燈的間隙虞書朗把虞以諾叫了起來,丢給他幾張輕飄飄的紙。
虞以諾瞪着眼睛盯着手裏的演講稿,話語裏含着濃濃的困意:“哥……幹嗎?”
“讀給我聽。”虞書朗瞥了他一眼,語氣嚴肅,“讀錯一個字一天不能出門,讀錯兩個字兩天不能出門。”
車廂裏空調的冷氣一吹,虞以諾一激靈,瞌睡立馬全醒了。他迅速調整坐姿,捧着這幾頁演講稿聲情并茂地讀了起來。
他一邊讀一邊還殷勤地詢問:“哥!你覺得我這個語速怎麽樣?能聽得清嗎?!”
虞書朗不鹹不淡地應了聲,表示還算滿意。
學校門口停了很多車,兄弟倆掐着點趕到了報告廳。虞以諾被他哥警告必須要乖乖坐在報告廳裏等整個講座結束,可報告廳裏的座位幾乎已經被坐滿了,虞以諾找了好久才在後門的角落找到幾個空位。
他坐在了外側,靠近走廊的位置。由于戴着帽子看不清臉,也沒多少人關注虞以諾這個Omega。坐穩以後虞以諾拿出手機翻消息,他漫不經心地看着群裏淩晨的聊天記錄,頭頂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同學,你旁邊有人嗎?”
虞以諾沒擡頭,只是自覺側身,答案不言而喻。
聊天記錄的內容是郁存跟幾個朋友又開始籌劃接下來要去哪裏玩,身側有人坐了下來,虞以諾側回身,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瞥。
這一瞥虞以諾仿佛聽見自己腦袋裏傳來“嗡”的一聲響,帽檐阻礙了視線,Omega慢慢擡頭,終于看到了他的眼睛。
Alpha的眉眼并不柔和,濃直的眉,冷硬的下颌線。他的五官優越得近乎鋒利,可眼睛線條卻幹淨得過分,他垂着眼睛看虞以諾,神情冷淡倨傲。
虞以諾自身優越的條件令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Alpha,追他的也數不勝數。然而Omega眼高于頂,在看待Alpha的時候苛刻得不行。
因此當看清面前這個人的容貌以後,Omega一時間竟然挪不開眼睛。怎麽會有這樣的Alpha呢?虞以諾心想,連頭發絲都長在了他的審美上。
第一次見面一直盯着別人看會顯得很不禮貌,Alpha皺了皺眉,有些不滿。虞以諾瞧着他皺眉的表情,心髒砰砰直跳。
虞以諾從來不是那種會矜持的Omega,尤其是在見到喜歡的Alpha以後。他小心翼翼地湊近,十分主動地開口:“……帥哥,你有對象嗎?”
很顯然,Alpha異常抗拒回答這種隐私的問題。虞以諾見他不理睬自己,自覺認為他不說話就是“沒有”的意思。
帽檐下的Omega看起來又白又乖巧,Alpha看着他眼裏映射出來的光亮,聽他繼續小聲說道:“那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可是Alpha似乎也和虞以諾有一模一樣的經歷,他拒絕過太多的Omega,早已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表白。
也許是虞以諾看起來實在是太過美好,Alpha看着他,難得願意搭理他。然而即便是開口,他的語氣聽起來也冷淡極了:“你對第一次見面的Alpha都這樣嗎?”
虞以諾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言論,琢磨了片刻也覺得有點不太客氣。于是他擡起帽檐更靠近了些,溫熱的呼吸幾乎要觸碰到了Alpha的臉頰,他翹起嘴角,用近乎撒嬌的口吻說道:“那我現在請求你跟我交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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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以諾:我們這種有資本的顏控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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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