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戀愛第一天/或許他真的愛我”

這一晚虞以諾依然被駭人的夢魇住了，他和程屹聞同時被綁到了一艘船上。對方讓他們做選擇題，兩個人當中只能活一個。

後來場景一變，程屹聞就被推進了海裏。茫茫深藍色的海浪卷了過來，程屹聞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虞以諾倏地睜開了眼睛，接二連三的夢境仿佛是在預示着什麽。即便虞以諾從來不信這種東西，但連連被這些噩夢所糾纏，是個人心情都不會太好。

床的另一側已經沒有人了，枕頭上還留有餘溫。卧室的房門半掩着，程屹聞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Omega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在發呆。

他挂掉了電話，腳步聲驚擾到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虞以諾。後者轉頭望了過來，明顯是沒有睡好的樣子。

昨晚虞以諾很敷衍地答應了他，兩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現在終于可以用一個合适的詞來形容了。不過程家和虞家都不希望他們兩個在一起，因此這場戀愛還不能在明面上談。

程屹聞慢慢走到床邊，虞以諾直直地看着他，眼神不躲不閃。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Alpha伸手去揉他的頭發，摸到了一手的汗。他去看他的眼睛，了然道：“做噩夢了？”

虞以諾拍掉他的手，啞着嗓子說道：“熱，想洗澡。”

他掀開被子光腳下了床，然而縱欲過度的後果導致虞以諾腿酸得要命。程屹聞适時伸出手抱住了他，Omega撲進他懷裏，Alpha面色不變地掐了掐他的後脖頸，像是在安撫一只暴躁的小動物：“我抱你？”

Alpha的懷抱裏有很淺淡的薄荷味，虞以諾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極力說服自己不要在這種無意義的小事上逞強。

“你抱我吧。”Omega懶懶地靠在他胸前，有氣無力地說，“腿軟，走不動。”

程屹聞依言抱起了他，主卧的浴室和樓下的有些許不同，但虞以諾被抱進浴室以後依舊能輕易地回憶起昨晚的所有細節。

Alpha似乎看出他的抗拒，調好水溫以後就離開了，臨走前他囑咐了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什麽事喊我一聲。”

虞以諾撐着手站在浴缸邊緣，直到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他才開始慢吞吞地脫衣服。

程世澤的意思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新公司步入正軌，為此韓霄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在和施抒佑的談判裏程世澤似乎發現了程屹聞獨特的利用價值，原本只想讓他當個傀儡，現在似乎也有真正讓他接手公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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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是可以改變的，在接觸程屹聞以後程世澤顯然察覺到他并不是那麽好拿捏。或許讓他接手公司給他越多的利益，越能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候如果想要程屹聞的腺體也能越容易。

韓霄告訴他與施家的合同已經大略拟好了，今天會修改以後正式發送過去。程屹聞聽着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聲，默默地看着韓霄發給他的電子版合同。

昨晚虞以諾把同一個問題重複了三遍，最後喬景實在不耐煩，把煙摁進煙灰缸橫了他一眼：“虞以諾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都說了我不認識他，你懷疑他出軌別懷疑到我頭上來。”

假設喬景說的是真話，那程屹聞當初又是怎麽把自己拐到酒店裏去的呢？虞以諾記得曾經喬景說過當初自己是被截胡的，如果是程屹聞截的胡，那他的目的是什麽？

那時候他也沒被程家找回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睡完第二天程屹聞就消失了，虞以諾想了半天也琢磨不出他到底想要什麽。

Omega越想腦袋越痛，被噩夢攪擾的煩躁卷土重來。虞以諾冷着臉慢慢剖析着這個Alpha，可無論從哪個角度開始思考，最後得出的結論都令虞以諾覺得心慌。

——“或許他真的愛我”。

浴室的門被推開，程屹聞在外面沒聽見裏面的動靜，擔心虞以諾洗着洗着在浴缸裏睡着了。門推開以後兩人恰好撞上視線，Omega白皙的皮膚被過熱的水浸泡着，浮現出淡淡的粉。

虞以諾擡眼看着Alpha走了過來，他把脖頸上的最後一點泡沫洗幹淨，然後擡起手示意程屹聞抱他。

Alpha彎腰，虞以諾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程屹聞拿了一條幹淨的浴巾把他裹了起來。洗完澡以後那點被扼制住的困意湧了上來，Omega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的模樣。

洗完澡也才清晨六點，卧室裏遮光的窗簾被拉開了，房間裏鍍上了一層朦胧的光亮。在程屹聞把虞以諾重新塞回被窩裏以後，Omega冷不丁地開口了：“我想回家。”

程屹聞直起身，神色不變地應道：“好。”

虞以諾瞧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憋在肚子裏的話忽然就沒忍住：“你為什麽跟我哥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Alpha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哥，或者你爸打電話給我爺爺，他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有交集。”

虞以諾腦子轉得飛快：“所以昨天你就把我送回家了？”

“嗯。”

“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Omega每一句話都是在咄咄逼人，“明面上答應我哥，暗地裏讓我跟你在一起？”

“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虞以諾被他氣笑了，他也猜到了虞書朗的想法：“我哥為什麽不想我們有交集？”

“因為程家太亂了，他們不想你卷進來。”

“所有人都覺得我們不合适。”

“這并不重要。”

虞以諾斂了嘴角的笑，喊他的名字：“程屹聞。”

“如果我不愛你呢？”Omega擡起頭注視他，眼神是冷靜到極點的坦然，“這也不重要嗎？”

在某一件事上程屹聞和虞以諾是有共通之處的，那就是在處理對方對于自己的感情上面——原來在虞以諾的角度他是單方面的單戀，他自動忽略程屹聞對他的态度，一廂情願的一邊愛一邊被傷害；現在也是一樣的道理，唯一不同的是偶爾虞以諾會産生“難過”的情緒，但程屹聞不會有。

虞以諾喜不喜歡程屹聞并不要緊，更準确的講應該是虞以諾喜歡他最好，不喜歡他那是在意料之中。Alpha聽到他這句話以後轉身打開衣櫃去給他找衣服，看起來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他站在衣櫃前挑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件白襯衫。虞以諾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棉花還要蹦進他嘴裏堵得他氣都上不來。

程屹聞坐了下來，拿掉蓋在虞以諾身上的被子給他穿衣服。經過一晚上的時間Omega皮膚上那些斑駁的吻痕像一個個鮮明的印章，虞以諾一看這個襯衫尺碼就不對，皺起眉去推程屹聞：“這不是你的衣服嗎！幹嗎給我穿！”

“家裏沒有你的衣服。”

“那我穿昨天那件！”

程屹聞按着虞以諾給他系襯衫紐扣，聞言動作一頓，擡眸看他：“你确定？”

“上面都是你自己的東西，在樓下的浴室，你想穿我給你去拿。”

虞以諾：“……”

褲子也是程屹聞的，很普通的灰色運動褲，褲腳太長了，Alpha讓人坐在床邊蹲下來給他折褲腳。虞以諾也發現了，程屹聞現在只會回答自己想回答的問題，那些不想回答的他就跟他裝啞巴。

褲腳折起來就能看見腳腕上那條鮮豔的腳鏈，虞以諾趁機擡腳踩在了Alpha的膝蓋上。腳鏈上的鈴铛發出響聲，Omega垂着眼，語調幽幽：“差點忘記問了，昨晚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程屹聞擡起手握住虞以諾細瘦的腳腕，指腹慢慢摩挲着他腳腕上的那條紅繩。虞以諾被他摸得有點癢，有些不滿地放下了自己的腳。

“走吧。”Alpha站起來，“送你回家。”

程屹聞把虞以諾送回紫馨苑，時間尚早，Alpha也沒有逗留，臨下車前程屹聞沒什麽表情地看過來，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諾諾，我很高興。”

虞以諾甩上車門，站在原地看着越野車的車屁股。好一會兒他才領會到程屹聞的潛臺詞，瞬間變了臉色。

——如果說今天和昨天有什麽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他們正式确立了戀愛關系。

Omega氣急敗壞地罵了句髒話，褲兜裏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一大清早施抒佑就打來電話，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好消息。

“喂——”施抒佑活力滿滿的腔調，“我的諾——”

虞以諾黑着臉站在家門口：“什麽事？”

“确實有事。”電話那頭的Alpha“嘿嘿”笑了兩聲，“剛剛程家致電，說程任宇要來。”

虞以諾立刻轉身往家裏沖，車鑰匙放在了玄關：“我現在就過來。”

施抒佑翹着腳在實驗室裏沒等多久就等來了小祖宗，施抒佑去門口接他，一見他那oversize的打扮好奇地問道：“怎麽一天沒見你就換風格了？”

“不是我的，程屹聞的。”虞以諾跟着他進實驗室上樓，語氣随意。

施抒佑愣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果然聞到了虞以諾身上那非常讨厭的Alpha信息素。施抒佑一副“沒臉看”的表情：“你有沒有跟他說啊？”

“說什麽？”

“當然是腺體改變藥劑的事情。”

“還沒來得及。”

“怎麽了？”

白襯衫的紐扣扣到了最上面那一顆，嚴嚴實實地遮住了Omega身上所有的痕跡。虞以諾一想到程屹聞面無表情地說自己很高興，臉色臭得不行：“氣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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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标題，斜杠前是程哥的想法，斜杠後是諾諾的想法。

這兩人談戀愛的畫風會非常詭異……

還有很多普雷沒有寫，每次寫這種章節前我都要焚香祈禱不要被鎖（老實人嘆氣.jpg）（祈禱型作者.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