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進城了呀
郁柏瀾舉起機槍的時候,心裏想了很多。
按照系統的說法,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做好喜愛值與黑化值之間的平衡。但任務的最終目标是降低黑化值,那麽,當務之急便是先和淮墨打好關系,讓頻于臨界點的黑化值下來一些。
但問題是……
郁柏瀾扣着機槍的手有些猶豫,他從未接觸過修仙的靈力,不會任何功法,空有一身系統給的修為。若想将靈力注入到機槍中,還不讓淮墨起疑心,這個度實在不好把握。
出于穩妥,他先注入了三成靈力,試着開了一槍。
巨大的能量子彈直接逼退了一波獸潮,郁柏瀾眼前一亮,暗嘆幸運,找對了力度。随即沖着獸潮的方向連開幾槍,逼退了好幾波,但妖獸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更是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樹木轉化的加特林子彈不是很多,眼看就要用完了,郁柏瀾自覺不妙,再看淮墨,仍然處在獸潮的最中央。
他将目光鎖定在了獸潮外圍的一只形似猛犸象的妖獸身上,微微勾了勾唇,心中起了一個主意。
只見他把團子從肩膀薅了下來,夾在胳膊下面,随後縱身一躍,調正角度,穩穩地落在了妖獸左邊的獠牙上,随後向後射了一槍,妖獸受驚,拼了命的往前沖,郁柏瀾便用子彈為它開路。
很快,他便看到了獸潮中心的淮墨,只見淮墨那向來波瀾不驚的雙眸中,此時竟劃過一抹震驚。
“嘿,搭順風車嗎?”郁柏瀾沖淮墨咧嘴一笑,沖他身後開了一槍,解決掉他身後的妖獸,然後沖他揮了揮手,“我的主人——”
「主人」二字拉長了音調,好似在調笑一番。
淮墨撇過頭,潇灑的轉了轉劍,随後縱身一躍,落在了妖獸右邊的獠牙上。
“前面的妖獸就交給主子了。”郁柏瀾沖着後面開了兩槍,“後面的讓我來。”
淮墨沒有回話,只是像前面揮出了一道劍氣。
兩人很快就掏出了妖獸們的包圍圈,當機槍中還剩最後一枚子彈時,郁柏瀾眸色一暗,直接使用了六成靈力,巨大的爆炸在妖獸群中響起。然後,果斷地把機槍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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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郁柏瀾松了一口氣,轉頭沖淮墨笑了笑,“看來我們安全了。”
淮墨依然沒有說話,一雙赤紅地眸子靜靜地打量着他。
随後,他身子傾斜,讓手中的樹枝劃過地面,「猛犸象」被迫調轉了方向,然後緩緩開了口:“剛剛那是何物?”
“哦,你說那個啊,”郁柏瀾依然是笑着的,擺了擺手,“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
反正子彈已經打光了,留着也沒什麽用了。
淮墨沉默着,一雙赤瞳直勾勾地盯着他,妖獸飛快地跑着,他的頭發被風揚起,帶來了一種格外的美感。
淮墨看了他一會兒,便收斂了眸子,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
【嘀——檢測到黑化值下降為:69,檢測到喜愛值上升為:-28,宿主修為下降至:洞虛。】
“喂,系統,”郁柏瀾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滿,“這修為降的也太快了吧。”
系統沒有回應。
不過萬幸,黑化值下來了一些。
“主人的仇家是誰?”郁柏瀾打破了寧靜,開口問道。
“段家,”淮墨終于開了尊口,冷淡的聲音順着風聲傳來,“海城,段家。”
郁柏瀾勾了勾嘴角。
雖然原文對淮墨這個反派介紹的不多,但他記得,淮墨在原文中的本名,可就是姓段的。
海城段家,段淮墨。
他有些期待以後的路了。
妖獸一路飛奔着,直到前方出現了斷層。
“跳。”淮墨聲音凜然。
郁柏瀾聞言,身子傾斜,一躍,一只手抱着團子,一只手撐着地面,打了一個滾,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咳嗽了一聲,有鮮血低落在地上,看上去相當狼狽。
他擡起頭看向淮墨,只見對方提氣凝神,輕飄飄地落了下來,甚至還在空中轉了個圈,說不出地優雅好看。
郁柏瀾垂下了眸子,眸中帶笑。
妖獸腳底一滑,沒剎住車,直直地跌落了懸崖。
“主子,”他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為什麽會有獸潮?”
淮墨揮了揮袖子,彈了彈身上沾染的灰塵,頭也不擡地回答道:“我身上有它們想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淮墨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郁柏瀾明白了,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鏈的動作,不問了。
他垂下頭看向懸崖下方,只見在茂密地叢林之外,赫然矗立着一座恢宏的城。
海城,位于森林之海的城市,是整個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城,商貿之都,繁華與危險并存的寶藏之地。
郁柏瀾輕咳一聲,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淮墨把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垂下了頭,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走了過去,伸出手,在團子頭上畫了一道符咒。
“這是什麽?”郁柏瀾問道。
“可以掩蓋它神獸氣息的念咒,”淮墨依然沒有擡頭,語氣清冷,“海城大能很多,被發現了會有麻煩。”
“可……主人現在的修為大減,此時再去尋仇,不是自找麻煩嗎?”
“我只想報仇,”淮墨收回了手,刻意忽視了團子巴巴的眼神,“不論後果。”
這下輪到郁柏瀾沉默了。
不……不是吧。
淮墨這家夥……做事非要這麽絕嗎?
“主人不想要茅覓劍了嗎?”郁柏瀾把團子放在了肩膀上,看着他,“你要是死了的話,劍怎麽辦?”
淮墨這才扭過頭看他:“我若身死,不就正好如你所願了嗎?”
郁柏瀾嘴角一抽:“怎麽?”
“沒什麽,與你無關,”淮墨轉身,“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郁柏瀾摸了摸團子,沒有說話。
“剛才獸潮,”淮墨突然開口,“你為什麽幫我?”
“沒什麽,”郁柏瀾模仿他,撇了撇嘴,“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是我的奴仆,”淮墨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的命在我手上,但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怕我。”
郁柏瀾嘿嘿一笑:“你沒什麽好怕的。”
“媽媽,不——可怕。”一直安安靜靜的團子突然開口。
“嚯,”郁柏瀾挑了挑眉,拍了拍團子,“你倒是會幫腔。”
淮墨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揮了揮袖子,面向海城:“不必多說了,下去吧。”
“下去?”郁柏瀾一愣,往懸崖下探了探頭:“這麽高,怎麽下去?喂——”
只見淮墨二話不說,薅起郁柏瀾的領子,就往下跳,郁柏瀾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呸呸呸,”他爬起來,吐出了嘴裏的灰塵,“主人好狠的心啊。”
“我用氣旋護住你了。”淮墨沒有回頭,直接往前走。
“咱們就這麽走着過去?”
淮墨腳步一頓:“不然呢?”
“喏,”郁柏瀾指了指一個方向,“看那裏。”
淮墨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那裏停着一排馬車。
“傀儡異獸車,”郁柏瀾笑着說,“需要用靈石來驅動。”
淮墨扭頭就走:“我沒錢。”
“欸,主人等等,”郁柏瀾叫住他,手裏晃着他在元夕宗的玉牌,“這個小東西,應該能值不少錢吧。”
淮墨看着他,眼中晦暗不明。
馬車飛快地在林間小道上行駛着。
郁柏瀾坐在前面駕車,控制着手下的傀儡異獸,團子趴在他的腿上,他吹着風,只覺得格外惬意。
身後車廂傳來淮墨的聲音:“你又用你的功法了?”
“是啊,”郁柏瀾眯着眼睛,聲音都透露着愉悅,“不過那個小牌子竟然這麽值錢,倒是吓了我一跳。”
“象征宗門身份的玉牌,自然有些價值,”淮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虛,“我滅了你的宗門,你待如何?”
“什麽我待如何?”郁柏瀾不解,“我不都已經跟着你了嗎?再說了,我就是一個小雜役,能對宗門有什麽情感?”
“你可不像一個雜役。”
“主人是在誇獎我嗎?”郁柏瀾勾了勾唇,“那我就心領了。”
“聒噪。”
“主子這麽想,我可就傷心了啊,”郁柏瀾平白升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拉長了語調,“我本是想着,別人家都是駕車入城,我家主子的牌面也不能少,才掏錢的,誰知主子這麽不領情。”
“你再敢多說一句,”淮墨的聲音透露着煩躁,“我就把你的舌頭拔下來,混賬東西。”
【嘀——檢測到喜愛值上升為:-25。】
呵,口是心非。
“好好好,”郁柏瀾笑了笑,連忙應道,“我閉嘴我閉嘴。”
談話間,已經到了城門口。
城門口有兩個侍衛模樣的人把守着,他們揮了揮手中的工具,攔住了傀儡異獸車車。
郁柏瀾勒住了缰繩,看着他們。
“請出示身份牌!”兩名侍衛朗聲說,“海城可不是随便什麽阿貓阿狗就能進的。”
郁柏瀾眨了眨眼,正要說些什麽,後面的車廂卻飛出來了一枚令牌。
侍衛接過令牌,查看一下,臉色「唰」得一變,立刻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原來是段家的二公子,小人有失遠迎,公子恕罪!”
淮墨沒有理他們,冷冰冰地命令道:“走。”
郁柏瀾一甩缰繩,傀儡異獸車便直直地駛了進去。
“所以,現在我們去哪?”看着海城的街道,郁柏瀾問道,“去段府?”
“不必,”淮墨回答,“找家客棧。”
“不去段府?”
“去客棧,”淮墨重複了一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出錢。”
郁柏瀾被他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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