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合一
◇
雖然不知道鴉凜是怎麽聯系上自己的, 但聽她的描述,自己确實有過去看看的必要。
但問題是……周圍的這些家夥,是什麽狀況?
郁柏瀾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沖他們笑了笑:“怎麽, 大家都是什麽意思?”
淮墨也陰沉着臉, 手放在劍柄上, 瞪視着他們,時刻準備着出手。
周圍的修士們都不說話,也沒有回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們。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就在這時, 剛剛已經離開的黃一突然走了過來,打破了這片僵持。
“他們是我帶進來的,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黃一嘴裏叼根煙,“人家不是來砸場子的,不是什麽守城人, 是來做買賣的,你說是吧?獨眼?”
“是這樣, 沒錯。”獨眼龍攤主走了出來, 沖幾個修士攤了攤手,“不過倒也是……咱們這裏也好久沒有外人光顧了。”
周圍的修士的神色這才有所緩和, 互相看了看, 這才散去。
“怎麽?”郁柏瀾明白了,“這是……他們把我當成守城人了?”
“算是,”黃一說,“「內爐」這地方, 都是我們這些小生意人的聚集地,難得來個外人,他們有戒心也正常。”
“戒心?”郁柏瀾笑了,扭過頭,将目光移向身後的獨眼,“這個老板,對我們好像很是自然啊。”
“獨眼不一樣,”黃一解釋道,“獨眼也是外來的,在這裏混不久。”
“是嗎?”郁柏瀾沖獨眼笑笑,随口一問,“那黃老板你呢?你在這裏混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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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官,快二十年了,”黃老板已經放松下來了,吐了口煙圈,“我已經長死在這裏了。”
“這麽說,您對這裏,已經是相當熟悉了?”
郁柏瀾對黃一的稱呼,從「你」改成了「您」。
“怎麽了,客官,”黃一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您有何吩咐。”
“我會再來找您,”郁柏瀾掏出一個錢袋,向老板扔過去,“這個,您先收着,我這裏還有事。”
黃一接過,打開一看,只見是滿滿一袋靈石。
獨眼一口氣給了他9000枚靈石,他勻了200枚出去。
在內爐,一個小小的攤主,就能拿出這麽多靈石作為流動資金。
內爐這個市場的價值,不言而喻。
郁柏瀾有個想法。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鴉凜那邊的問題。
“太多了。”黃一說。
“不多,”郁柏瀾轉身,拉上淮墨,就要走,“和我準備麻煩您做的事相比,一點也不多。”
這麽說着,他便乘着內爐的陣法,離開了這裏。
淮墨在前面禦劍飛行,郁柏瀾從後面抱住他。
郁柏瀾低頭看向腳下,嘀咕着:“早晚得置辦一個飛行法器。”
淮墨沒有回頭:“不需要。”
又問:“怎麽這麽着急去地宮那裏?”
郁柏瀾沒有多想,直接就說:“啊,鴉凜說地宮那裏出事了。”
“鴉凜?”淮墨猛地回頭,“她什麽時候找得你?我怎麽不知道?”
沒了淮墨控制方向,在空中的劍開始左右搖擺。
“看路看路,淮小墨,看路!”郁柏瀾吓了一跳,連忙抱住他。
淮墨:“……”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
“就是剛剛,”郁柏瀾松了口氣,低聲解釋道,“鴉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要不就是契約,要不就是秘法,”淮墨聲音聽起來風平浪靜,“就是這兩種。”
又說:“我還沒有和你傳過音……她憑什麽?”
“你不高興了?”郁柏瀾很敏銳地察覺到了,輕聲問,“為什麽?”
淮墨僵了一下。
“鴉凜又不喜歡我,”郁柏瀾篤定地說,“這點我可以确定。”
“我知道……”淮墨咬了咬牙,雙眼無力地合上,“是我小肚雞腸了。”
“你……”郁柏瀾愣了一下,“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搞懂你的想法。”
“不高興的話,要說出來啊。”
“聒噪,”淮墨聲音有些不耐,“你吵死了,郁柏瀾。”
不知道為什麽,淮墨現在出奇的煩躁。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從郁柏瀾和地宮那邊的合作開始,自己,就變得越來越小肚雞腸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郁柏瀾和地宮魔種合作,在內爐進行交易,而自己,在這些過程裏,漸漸顯得是那麽可有可無了。
似乎沒有他,郁柏瀾仍然能過得很好。
那他算什麽?
他想要拉着郁柏瀾去複仇……又有什麽意義?他算什麽?累贅嗎?麻煩嗎?負擔嗎?
一開始郁柏瀾跟着他,本就不是自願的,是被他強迫的。
哪怕是後來的一切,無不彰顯着,他的存在,是那麽的糟糕。
他果然只能帶來麻煩。
向來如此。
就在剛剛,他得知鴉凜的消息後,這種糟糕的情緒,瞬間達到了頂峰。
但他能控制住。
他知道,郁柏瀾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想去添亂。
他要幫他。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問:“鴉凜找你,有什麽事?”
郁柏瀾猶豫了一下,片刻,嘆了口氣:“她說,又有魔種被襲擊了。”
心理還惦記着淮墨的情緒。
可他看着淮墨很明顯不想再談,就不再追問了。
他解釋道:“聽鴉凜說,是上次領頭的那個青蛙魔種,不過這次這個魔種手上有符咒,逃了回來。”
“手腕上有着和羊安一樣的創口,”他又說,“這是鴉凜剛剛說的。”
淮墨微微垂着頭,發出了一聲鼻音:“嗯。”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達了地宮的正上方。
淮墨調整劍的方向,兩人穩穩落了下去,停在了地上。
“技術不錯啊,”郁柏瀾故作輕松道,“淮小墨……”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一個溫潤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臉頰。
淮墨仰起脖子,親了他一口。
郁柏瀾眨了眨眼,揉了揉他的頭,笑了。
“等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要和你好好聊一聊,”他說,“很多事情,你不要着急,好嘛?”
淮墨沒有接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走下了地宮。
魔種大隊此時已經出發了,地宮裏,也相當冷清。
下到地宮的最深處,郁柏瀾就看到了倒在正中間的青蛙大叔。
青蛙大叔躺在一個毯子上,嘴裏發出「嘶嘶」的聲。
還活着。
郁柏瀾微微松了口氣。
他打量了一圈,只看到了鼹鼠婆婆,皺了皺眉:“鴉凜呢?”
“她不放心,跟着魔種們一起去了,說要保護他們,”鼹鼠婆婆拄着拐杖,咳嗽兩聲,“有什麽問題,就問我吧,鴉凜給我交代清楚了。”
郁柏瀾沒有說話,而是俯下身子,蹲在地上,看着地上躺着的青蛙大叔,伸手查看他的手腕。
果不其然,兩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創口。
“過分了啊……”郁柏瀾呢喃道,“安沢。”
見他不問,鼹鼠婆婆便主動開口,解釋着:“魔種們計劃着是中午出發,青蛙昨天掙到錢了,就想着出去喝酒,一大早就走了,一個時辰前突然出現在這裏,應該是觸動了空間符,我剛剛檢查了一下,他沒有和修士定下契約,也就是還沒有被收為奴,現在應該只是有些失血過多,陷入半昏迷狀态了。”
又說:“我們魔種體質都是很好的,他應該半天就能恢複過來了。”
“我知道了,”郁柏瀾直起身子,語氣嚴肅,“該确認的事,我也都确認了。”
郁柏瀾問:“對了,婆婆,對于修士來說,分辨魔種很容易嗎?”
鼹鼠婆婆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的氣息和常人無異,只要隐藏好魔種的特征,不會有修士發現的。”
這樣啊。
那便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
魔種的血液,可以幫助兇手鎖定魔種的身份。
他有一個想法。
總這麽耗着,也不是辦法。
他決定主動出擊。
“我需要一個誘餌,”他沉吟片刻,說,“主動把兇手,給勾出來。”
這是個土方法,但是管用。
他打賭,兇手絕不會就此停手。
他打算……讓鴉凜試試看,讓鴉凜當誘餌,畢竟鴉凜,是他心中,目前最安全的人選。
這麽想着,他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淮墨擡頭看他,皺了皺眉。
緊接着,他又對淮墨說:“淮小墨,你明天不要去了,太危險了。”
畢竟,淮墨的血液,對于兇手來說,才是真正的彌足珍貴。
他不想讓淮墨去冒這個險,他不想讓淮墨受到任何傷害。
淮墨臉色變了。
“你說什麽?混賬東西?”淮墨咬着牙,音調都變了,“你要和那只烏鴉,單獨行動?”
與此同時,天心閣三樓。
安沢站在窗前,看着腳下的街道,撫摸了一下手腕上,已經變得血紅的羅陵伽蔓,然後,緩緩着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一張陰柔的臉。
還有一雙異色瞳,一只金色,一只純黑。
兩只眼睛赫然有着不同的神色,一只淡然,一只玩味。
“寂盎,”黑色的眼睛劃過一絲戲谑,“魔種的血液,滋味如何?”
“比不上我那親愛的小師弟,”金色眼睛閃過光芒,“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失望,安沢。”
“你要抛下我?和那只烏鴉單獨行動?”淮墨冷聲問,“你什麽意思?郁柏瀾。”
郁柏瀾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一下子被唬住了,眨了眨眼:“我……我只是擔心你,畢竟你的血液……我怕你會被兇手針對。”
“是嗎?”淮墨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你覺得,我會怕他嗎?”
“不是你怕不怕他的問題,”郁柏瀾忙解釋,“是那個家夥,他真的很危險,你去了很容易成為他的目标,我最擔心這個。”
“他危險的話,我更要去了,”淮墨眯了眯眼睛,“別忘了,你打不過我,郁柏瀾。”
“我可以保護你,你別想着丢下我。”
“我可比那個鴉凜有用多了。”淮墨執拗地說。
“我知道你很厲害,”郁柏瀾差點被他繞了進去,連忙低聲哄着,“但是我擔心你,所以我不想讓你參與。”
“而且,”他沉下聲音,“萬一對方真的是寂盎,那怎麽辦?你怎麽辦?”
“我不怕他,”淮墨眸子沉沉,“我要和你一起去。”
郁柏瀾梗了一下。
如果淮墨執意要去的話,他确實沒什麽辦法。
他确實也沒資格要求淮墨做什麽。
“那就一起吧,”他笑了,伸手幫淮墨把額角的頭發別到耳後,“你到時候別亂跑就是了。”
淮墨定定地看着他,不說話了。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鴉凜,”郁柏瀾深吸一口氣,“拿她當誘餌的話,還是要和她商量一下的。”
“她沒有拒絕的權利,”淮墨微微垂眸,語氣幽幽,“她是你的奴仆,有契約束縛着,她不會拒絕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郁柏瀾沖他笑笑,“還是要過問一下的,如果她不願意,也不能強迫她,對不對?”
淮墨冷笑一聲:“你總是這樣?”
“嗯?”郁柏瀾不解。
“無趣。”淮墨別過頭,不再理他了。
“咳,”鼹鼠婆婆咳嗽了一聲,住着拐杖走上前,“兩位恩公,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請說出來,老身能做到的,一定會幫忙。”
郁柏瀾頓了頓,思考了一下,問:“婆婆,我沒有過來的時候,魔種都是靠什麽維生的?”
“也是采集……在附近做一些小範圍的采集……”婆婆又咳嗽了兩聲,“不過,魔種們通常不會離開這片區域,恩公的到來,确實幫了我們大忙了。”
看來,魔種和天心閣有交集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那這樣,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郁柏瀾沖鼹鼠婆婆擺了擺手,“鴉凜晚上回來的時候,您告訴她一聲,讓她來找我。”
鼹鼠婆婆應下了,随後又陷入了劇烈的咳嗽。
郁柏瀾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就要走。
可腳步突然一頓,想到了什麽,摸了摸自己的臉,愣了一下,猛地回頭:“婆婆,你……”
他這才意識到,沒有易容,就這麽進來了,鼹鼠婆婆怎麽表現地跟個沒事人似的。
鼹鼠婆婆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沖他笑了笑,露出了兩個大板牙,看起來有些滑稽:“實不相瞞,老身年紀大了,眼睛早就不中用了,所幸,老身作為鼹鼠,鼻子還是相當靈驗的。”
“老身隐約能看到你們不一樣了……但是氣味沒有變。”鼹鼠婆婆笑着搖了搖頭,“老身也是年紀大了,沒什麽修為,就這點本事傍身了。”
郁柏瀾明白了,點了點頭,沖鼹鼠婆婆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身後,時不時傳來鼹鼠婆婆的咳嗽聲。
在回去的路上,淮墨一直都沒有說話。
郁柏瀾已經适應的他的沉默,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回到家之後,淮墨什麽也沒說,直接走到了房間角落,捧着郁柏瀾給他變得墊子,放在地上,坐下,直接開始修煉。
郁柏瀾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伸手想要拉住他,卻停留在半空。
啊……
怎麽了這是?
心煩意亂的他把團子抱在懷中,撸了兩把,嘆了口氣,坐在了一旁。
團子迷迷糊糊地,似乎還在睡着,沒有反應。
郁柏瀾摸了兩下,發現了不對勁。
他戳了戳懷中的團子,團子拱了兩下,哼唧一聲。
郁柏瀾皺了皺眉。最近這段時間事情有些太多了,他一直沒怎麽注意團子,一直把它當成一個小挂件。
他現在才注意到,團子在這段時間裏,會不會睡的有些太多了?
他又拍了拍團子,想把它霍愣起來。
可團子仍然只是蹬了蹬腿,沒有醒。
還啪叽了兩下嘴。
看起來應該沒事?
郁柏瀾遲疑了一下。
他對神獸的了解不多,也不知道這種狀況是不是正常的。
他将目光投向了角落裏的淮墨。
淮墨雙目禁閉,對外面的一切不聞不問,俨然已經進入了狀态。
又是這樣……
郁柏瀾摸着團子,嘆了口氣。
淮墨又是這樣。
感覺這一切……怎麽好像突然回到了原點呢?
是他做錯了什麽嗎?
郁柏瀾撓了撓頭,開始努力回想。
感覺……沒有啊,一切都好好的。
他又嘆了口氣。
可能是因為過去的經歷,淮墨不喜與人交談,也不善溝通。
這一點,他完全能夠理解,在那麽壓抑扭曲的環境中成長,沒心理崩潰就算好的了,淮墨也很了不起了。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他和淮墨應該已經算是……在一起了吧。
雖然淮墨從未親口承認過。
但他深知,他和淮墨現在這樣的狀态,肯定是不行的。
或許,他該從自己入手?
淮墨不愛說話,他就應該多注意一下淮墨的言談舉止,多注意一下淮墨這個家夥的微表情。
雖然淮墨也沒什麽表情。
啊,難辦了。
郁柏瀾扶額。
他也是第一次談戀愛,在末世,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是一個新手,現在完全無從下手。
但他知道,他不能逼迫淮墨,淮墨性格使然,他只能試着讓他開心一些。
他想,淮墨是喜歡他的。
但這種喜歡,在他看來,是源于最原始的沖動的。
光憑沖動的話,他們是走不長的。
郁柏瀾可不想這樣。
他側過頭,看向淮墨。
目光漸漸趨于柔和。
算了,不想了。
郁柏瀾扶額,勾了勾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當務之急,還是那個安沢。
他迅速轉變思路,把自己從戀愛狀态抽離出來。
說是要把兇手給引出來,說到底,現在連個具體的計劃都沒有。
這麽想着,他掏出了自己的兩把qiang,放在了桌面上。
他把兩把qiang一前一後地擺着,雙手微微用力,「咔嚓」一聲,兩把qiang接在了一起,組成了一把機qiang模樣的武器。
當時設計這兩把qiang的時候,就預留出了這樣一個功能。
兩把qiang和在一起,可以發揮出雙倍的威力。
他的qiang後面是有靈能轉換器的,可以将靈石轉換成子彈。
他現在有8000多枚靈石,大概有5000枚上下是可以預留出來的。
那麽……再疊上他本身的靈力,可以将子彈的力度提升兩個等級。
若是再加上成就商店裏,可以用成就點數短暫兌換的靈力。
他最後的實力,大概可以堆疊到大乘上下,就算對上原文中的後期神裝主角,也是不虛的。
實力的問題,大概是解決了。
接下來……就看鴉凜,怎麽想的了。
夜晚。
黑色的烏鴉略過窗口,停在了窗沿處。
郁柏瀾這邊剛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毫無反應的淮墨面前。
察覺到了屋外的動靜,他轉過身,對上了烏鴉紅色的瞳孔。
他順手把團子放在淮墨旁邊,轉過身。
“出去說,”他站直,走了出去,說道,“鼹鼠婆婆都跟你說過了?”
鴉凜張開翅膀,落在地上,化為人形,行了一禮:“是,屬下都知道了。”
“說說看,”郁柏瀾看着她,“你的想法?”
“屬下完全願意,”鴉凜低着頭,“若是能為羊安報仇……屬下做什麽都願意……”
“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郁柏瀾嘆了口氣,“你先回答我,你的保命能力怎麽樣?”
“屬下會有防備,”鴉凜說,“屬下不會輕易地死在兇手手裏,這點,主人可以放心。”
又說:“屬下的藏匿能力,在魔種中,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郁柏瀾點了點頭,“那就好,我打算,明天就行動。”
鴉凜行了一禮,應下了。
随後,她掏出了一個儲物袋,遞到了郁柏瀾面前:“主人,今天收上來的材料。”
郁柏瀾接過,沖她笑了笑:“辛苦你了。”
鴉凜點點頭,片刻,突然開口:“主人……真的可以把兇手勾出來嗎?”
又問:“是否需要屬下放血之類的?”
“那倒不用,”郁柏瀾沖她笑笑,“我會盡量把風險降到最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不會放過你這塊肥肉的。”
“是……”鴉凜攥緊了拳頭。
“別急,”郁柏瀾淡淡地說,“羊安的仇,會報的。”
這麽說着,他轉身走進了屋子。
剛一進屋,就聽見了一聲輕喚。
“阿瀾,”那道聲音說,“你過來。”
郁柏瀾擡起頭,看向角落裏的淮墨。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青年的鼻尖有些發紅。
“好,”他笑了,走了過去,“我過來。”
他走到淮墨面前,彎下腰:“願意理我了?”
黑暗中,淮墨發出了一聲鼻音:“嗯。”
緊接着,他說:“對不起。”
“為什麽道歉?”郁柏瀾輕聲問。
“我……”淮墨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貧瘠的語言系統,不足以讓他表達清楚現在的想法。
他攥緊了拳頭。
“對不起。”他又說。
“你做錯了什麽?就道歉?嗯?”郁柏瀾伸出手,托住他的臉頰,“是因為你一直不理我嗎?”
淮墨抿了抿唇,沒有回話。
說些什麽啊。他想。
“這确實是個問題,”郁柏瀾嘆了口氣,“這一點,我也需要反思。”
“反思什麽?”淮墨擡頭,“你沒有做錯什麽……”
“是我不好。”他說。
“你一直在道歉,淮小墨,”郁柏瀾放輕了聲音,“你不要這樣。”
“是我胡亂發脾氣,”淮墨聲音很平,“我應該道歉的。”
郁柏瀾笑了:“我不是說這個。”
又問:“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淮墨搖了搖頭。
“那……”郁柏瀾問,“我抱你喽?”淮墨不答。
郁柏瀾嘿嘿一笑,張開雙臂,輕輕摟住他。
“你為什麽生氣?”他嗅着淮墨身上讓人感到安定的清香,問道。
淮墨仍然沒有說話。
“我猜猜看啊,”郁柏瀾自顧自地說,“你是不是因為我要和鴉凜單獨行動,生氣了?”
淮墨僵硬了片刻,良久,才發出「嗯」的一聲。
郁柏瀾「啊」了一聲:“還真是這個啊。”
“是我無理取鬧了。”淮墨的聲音有些無力。
“我喜歡你,”郁柏瀾用指尖輕輕刮了刮他的臉頰,“你可以鬧的,不需要原因。”
淮墨的身體仍然是僵硬的。
“不要……說這種話,”淮墨緩緩開口,似乎有些吃力,“你個白癡。”
“換稱呼了?”郁柏瀾笑了,“之前還叫我混賬東西呢?”
又說:“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阿瀾。”
“嗯,”淮墨小聲說,“阿瀾。”
太乖了。
郁柏瀾想着。
忍不住把淮墨,抱得更緊了。
淮墨突然說:“你別讨厭我。”
聲音很輕,是用氣音說出來的,氣息噴灑在郁柏瀾的耳邊。
“誰說我讨厭你了?”郁柏瀾笑了,“我不都說了,我喜歡你嗎?我——喜歡——你,聽清了嗎?”
淮墨沒聲了。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郁柏瀾突然說。
淮墨又一僵,似乎有些緊張。
“你不愛說話,我在這方面也不算敏銳,”郁柏瀾嘆了口氣,“我不能第一時間察覺到你情緒的變化。”
淮墨有些着急:“不……”
“這樣這樣,”郁柏瀾突發奇想,伸出了袖子,遞到他面前,“以後你要是不開心了,你就拽我的袖子,這樣我就能立刻注意到了,好不好?”
淮墨沉默片刻,半晌,才憋出來兩個字:“幼稚!”
“幼稚就幼稚吧,”郁柏瀾繼續湊過去,“你說好不好?”
淮墨又憋了半天,不說話。
然後,他伸出手,拽了拽郁柏瀾的袖子:“這樣?”
又說:“你個幼稚鬼。”
郁柏瀾笑了。
他開始得寸進尺:“那……你親我一口吧,好不好?”
淮墨松開了他的袖子,頓了頓,沒有動作。
郁柏瀾等了一會兒,見淮墨沒有動,也在意料之中,勾了勾唇:“開玩笑的,我們……唔!”
卻不料淮墨直接吻了過來。
和之前的幾次不同,淮墨這次的技巧娴熟了很多,起碼不是單純的貼貼了。
技術精進了不少。
卻還是有些笨拙。
最後,還得靠郁柏瀾主動,他扣住淮墨的頭,瞬間扭轉了攻勢。
說來也怪,郁柏瀾自己明明也是初學者,在這方面,卻比淮墨娴熟多了。
天賦?
郁柏瀾把自己給逗笑了。
于是,他便一邊聞着淮墨,一邊自豪地笑了。
跟個呆子似的。
淮墨:他從郁柏瀾身上起來,推了推他:“傻子。”
又說:“我最讨厭你了,阿瀾。”
“我知道我知道,”郁柏瀾肆無忌憚地和他貼貼,蹭了蹭他的臉,“傻子就傻子吧。”
淮墨也不動,任由他在那裏動來動去。
“好了,說正事,”鬧夠了的郁柏瀾直起身子,輕咳了兩聲,看着旁邊躺屍的團子,舉起他,“淮小墨,團子這家夥,最近會不會睡得太多了?”
“你才發現?”淮墨微微擡眸,“正常的,它大概是要覺醒了。”
他說得過于輕描淡寫,郁柏瀾一時沒怎麽明白:“覺醒?”
“覺醒是神獸能力的一次突破,”淮墨解釋,“按照它之前的表現來看,它應該是和精神方面有關的神獸。”
“剛剛,也是它把我叫回來的。”
“它把你叫回來?”郁柏瀾不解,“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淮墨微微颔首,“我剛剛正在修煉來着,忽然一道聲音進入我的意識,然後我就醒了,醒來後,旁邊就趴着它。”
他指了指團子,又說:“我醒來後,發現你不在。”
他問:“對了,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郁柏瀾萬萬沒想到會惹火上身,連忙回答道:“沒做什麽,剛剛和鴉凜出去,商量了一下。”
淮墨皺了皺眉。
他遲疑片刻,拉了拉郁柏瀾的袖子。
“我沒有和她說什麽,”郁柏瀾忙解釋,“我就是和她确認了一下方法的可行性。”
“我知道,”淮墨淡淡說,“我就是…不太舒服。”
“所以說,”郁柏瀾忙把話題轉移回來,“團子以後會變得更強嗎?”
“廢話,”淮墨輕嗤一聲,“它是神獸,是受天地庇佑的。”
“那,”郁柏瀾看着團子,摸了摸它,“它這種狀态,會持續多久?”
“不知道。”淮墨搖了搖頭。
“神獸和神獸之間是不一樣的,更何況——”他頓了頓,“它是我從未聽說過的神獸。”
“算了,不管它了,”郁柏瀾「啧」了一聲,順手把團子搭在肩膀上,“它沒事就行,覺醒什麽的,不管了。”
“你也幹預不了。”淮墨無情地補了一句。
“再說說關于安沢的事,”郁柏瀾又轉了話題,看着淮墨,“話說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我們說好了的,”淮墨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郁柏瀾哭笑不得,“我也沒有辦法……我是真的擔心你。”
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出于一種本能,他不想讓淮墨參與。
他總覺得,這件事,絕沒有這麽簡單。
“你別想扔下我,”淮墨一字一頓,“少看不起人了。”
郁柏瀾笑了笑,嘆了口氣,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
淮墨拽了拽他的袖子,低着頭,耳垂有些發紅。
次日,幾人準備開始行動了。
郁柏瀾思前想後,決定把地點定在下城區的,他和淮墨曾經住過的,那個已經廢棄了的客棧。
淮墨禦劍飛行飛過來的,郁柏瀾站在他的身後,摟着他的腰,左肩趴着團子,右肩立着一只黑色的烏鴉。
幾人穩穩的落下,直接給客棧開了個大天窗。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淮墨和他并肩站立,看着客棧裏眼前還算熟悉的一切,問道。
“鴉凜,”郁柏瀾側過頭,“用土方法,你去門口,假裝不經意地經過這裏,在那裏發呆就好。”
“是。”鴉凜從郁柏瀾的肩頭落下,化為人形,應了下來,向門口走去。
“摘掉面具,”郁柏瀾囑咐了一句,“要讓他能認出你來。”
鴉凜點了點頭,摘下面具,放入懷中,露出了那雙有些怪異的眸子,一只手藏在袖子裏,伸出了黑色的利爪,時刻準備着戰鬥。
她的兩只手腕處,纏繞了一圈護甲。
是郁柏瀾給他打造的,防止她被突然襲擊,有生命危險。
郁柏瀾這邊,也開始做出了準備。
他掏出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雙qiang,「咔嚓」一聲,把它們并在一起。
qiang管末出的靈能轉換器,發出了淡金色的光芒。
他在裏面,儲存5000枚靈石的能量。
足以一擊擊倒大乘期的高手。
“我應該事先過來布置一個陣法的,”淮墨把手放在劍柄上,突然開口,“那樣,你或許會輕松一些。”
郁柏瀾看了他一眼:“沒有的,淮小墨。”
“事情可不會那麽簡單。”
就在二人說話間,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令人膽寒的氣息。
下一刻,一束紫色的藤蔓出現在門口,直沖鴉凜的雙手。
鴉凜早有準備,迅速伸出鋒利的爪子,截斷一束藤蔓,靈巧地躲閃的攻擊。
淮墨上前一步,利劍出鞘,直沖那些藤蔓。
他的速度太快了,郁柏瀾沒有來得及阻止。
就在此時,藤蔓所以指向鴉凜的攻擊,都停止了。
藤蔓發出了一聲不寒而栗的笑聲。
巨大的藤蔓束突然出現在了幾人面前,從裏面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小師弟,好久不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真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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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