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學渣了解一下40

意思是有認真的對象?

“不必”是說不用再找女友, 但有一個讓他認真的存在?

言下之意,這個存在還超過了女友。

白若楠覺得自己這是解讀過度,白沉可能根本就沒那意思。

白沉待的地方, 風這麽大, 定然開闊的,最可能的就是樓頂、山上、江邊等,有什麽事能煩到讓他去這些地方?

白沉的煩躁源頭阮綿綿同學離開急診室門口,腳步是有些急促的, 他沒想到遇到白若楠。

白若楠,上輩子曾對顧青輪無數次言語打壓,一句話就能讓前世的自己羞愧難當, 喪失信心和尊嚴的女孩。

綿綿現在看到那張臉, 前世的陰影還時南不時籠罩過來,頗為不自在。

身為白家唯一的大小姐,白若楠反感顧青輪那卑微又陰郁的氣息,她覺得這是一條寄生在白家陰暗角落裏的蛆蟲,吸血又沒自知之明。

她的結局也并不比顧青輪好上多少,在大哥白景車禍去世後,白若楠整個人都更陰郁了,時常出入娛樂場所與酒吧, 後來更是在一些人的慫恿和推波助瀾下染了毒, 死在一處郊區河岸邊, 被路人發現時, 身上被蒼蠅爬滿,前去收屍的雙胞胎痛不欲生。

雖然上輩子的顧青輪死得也憋屈, 可相比之下, 這位大小姐才更讓人感慨。

冥冥中, 仿佛有什麽被他忽略的事。

那,上輩子的白沉在哪裏,是出國了,還是沒存在感?

至少在顧青輪的記憶裏,對白沉的記憶是模糊的,也許是上輩子沒有交集。

綿綿想不明白,也不逼迫自己了,手上的線索少,再說一切只是他的推測而已。

一看時間,都淩晨了,學校宿舍肯定關了門,就他剛退燒的身體,就不去做爬牆這麽危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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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回了大哥和白的消息,就只能難為情地麻煩王秘書将他送到門口。

王秘書覺得白家幾個兄弟,每一個性格都天差地別。

要說他最喜歡的,大概就是面前這個可甜可鹽的少年,誰能抵擋這樣陽光又充滿朝氣的人呢。

“今天麻煩你了,王秘書。”

“不麻煩,白總是按小時付的美金,花在您身上的每一分鐘都物盡其用。您要是對我今天的服務滿意,可以考慮在白總面前為我加薪。”附贈王秘書精英微笑一個。

你真是個時刻不吝啬表現自己的助理,難怪能成為總助,就是有這樣力争上游的心啊。

綿綿覺得自己未來可能不适合做秘書,他就沒這上進心啊。

他立馬翻出一張手機照片,上面正是剛才王秘書不小心打盹的樣子。

王秘書一看,常年微笑的面孔都僵硬了。

誰能想到難得疏忽,就被這壞小子抓住了。

王秘書無奈地看着綿綿,兩人日常‘客套’一番才離開,車子駛遠後,綿綿想着王秘書還要回去加班加點,給大哥發了一條信息:大哥,回去給王秘書加個雞腿呗。

山風透着濕氣與微涼,夜幕下的白家就仿佛橫梗在山林間的龐然大物。

這時候屋門口在風中搖曳的火焰,蕩在空中紙灰,還有影影綽綽的人影就很詭異了。

綿綿差點被吓到,實在場面太古怪。

湊近看,才發現是管家吳恕在給人燒紙,邊将紙錢撒銅盆裏,邊握着十字項鏈,口中念念有詞。

離得遠,綿綿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今天白家沒人回來,吳恕便弄了個火盆子,為枉死之人祈禱。

他也沒想到會碰到綿綿大半夜的回來,忙起身問綿綿情況,需要什麽,是不是要為他準備夜宵等。

綿綿便稍微說了下自己剛從醫院回來,只是回來休息。看着那火盆道:“你在祭奠去世的親人嗎?”

“不是親人,是一個好人。”吳恕眼中含着一抹懷念與憂傷。

綿綿平時在白家也經常看到吳恕對着耶稣像禱告,聽說以前還是教堂神父,日常就是聽各種大人物的忏悔,綿綿一直不太明白他為什麽會來白家當個不起眼的管家。

不過人各有志,也許人家的興趣愛好就是當管家呢。

綿綿本就是獨立的性子,也不需要人來照顧自己,說着就要上樓,卻發現腳上踩到了一樣東西,他将腳底粘着的東西撕下來。

是一張照片,燒毀了大半,背景是一處公園,照片年代久遠,上面還有些氧化的斑點。依稀能看出裏面是個年輕俊美的男人,眉宇間是張揚的意氣風發,之所以會吸引綿綿,是因為這個男人居然與白沉有幾分相像。

綿綿百思不得其解,将小半張照片收藏好。

綿綿也沒開燈,抹黑就進了屋子,将衣服一脫就鑽入被子裏,也許是白天睡得多了,一時半會睡不着,紛雜的念頭和某些蠢蠢欲動總會不合時宜地跳出來,綿綿不願想起某個人,可越是警告自己,對那人的點點滴滴越是記得鮮明,後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綿綿感覺黑暗中有人坐在床邊,靜靜地觀察他。

就如同被深淵,凝望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雙幹燥的大手,摸了他的額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綿綿猛地張開眼,從床上驚跳起。

緩緩凝視周圍,他仿佛聽到狂躁的心跳聲。

房間內很安靜,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誰?”

無人回應。

綿綿打開床頭燈,幽暗的光線将周圍照亮。

沒人。

是夢嗎。

綿綿又一次摸上額頭,剛才那人摸過的地方,那種被觸摸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綿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難怪有人說這種深山野林的別墅還是少呆比較好。

直到天邊蒙上了一層白日的霧氣,綿綿也沒徹底入睡。

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做了做拉伸,發現已經退燒了,就幹脆換了運動服出去晨跑。

在白家用了吳恕準備的早餐後,綿綿又去後花園撸了撸貓,确定客房內的東西都已經回歸原位,他今天就能回寝室住,最後掃了眼度過大半個月的房間,才出發去車站。

白家門外的花壇邊,蹲坐着一個人,還是個熟人,十六班的胡天明,看那垂頭的模樣,沒了初見的意氣風發。

曾在男廁被綿綿教訓了一頓,後來又想通過體育課給綿綿下馬威,綿綿從單杆上摔下來的罪魁禍首,還是邢星事後說的。

綿綿皺起眉頭,看着那人興匆匆地來到自己面前。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胡天明,校服皺巴巴的,應該是沒換,頭發也有些淩亂,胡家就在山頂,按理說堂堂胡家小少爺沒可能這麽不修邊幅地出現。

這是一大早就等再這兒了。

等的還是我?

綿綿肌肉緊繃,随時準備應對對方的拳腳相向。

胡天明哪知道綿綿警惕心這麽高,曾經看到的那些跋扈與唯我獨尊都被收了起來,似乎當着綿綿的面,有些話還是難以說出口。

但胡天明只要想到昨晚上的小黑屋,還有白沉那沉靜的目光,就渾身發顫。

“你差點被球砸到,是我的緣故,能不能……原諒我?”

綿綿沉默了一會,到胡天明暴脾氣都快上來了,才慢悠悠地說:“你吃錯藥了?”

“……”

一天之內大變樣哦?你當我這麽容易被你騙嗎。

五中校霸遠近聞名,加上此人不良記錄罄竹難書,連胡家都不一定能管住的小霸王,綿綿可不認為有什麽能讓對方低頭。

所以,這又是一種害人的策略,看不出來這個智商欠費的家夥,還有這心機。

綿綿啧啧了兩聲,也不理會他。

胡天明發現顧青輪這個陰險小子絲毫不比白沉好應對,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他擔心不求得顧青輪的原諒,會面對更無法控制的後果。

綿綿又在車站碰到寧姝與她的表妹,看模樣還是特意等在那兒的,因為寧姝還拿了瓶養樂多給他。

“你就不怕又被傳到論壇上?”綿綿笑道,雖這麽說,卻沒絲毫害怕的意思。

雖說因為貌不驚人,大部分人不相信兩人有關系,奈何他們的确上下學回碰到。

論壇上,偶爾傳出兩人交往過密的流言,甚至還有帖子猜測,是否被白沉刺激大了,這次寧姝更看重男人的心靈,外表什麽的都是浮雲。

特別是有九班同學爆料,兩位先後與寧姝扯上關系的男生,現在還是同桌。

這個消息,有點勁爆啊!

這兩人前段時間還在體育課上互飙速度比仰卧起坐,不少看過視頻的男生都說過程刺激,兩人那種眼神中的較量能讓人腎上腺素都飙升。

看起來,這兩人之間本就有點火藥味。

對于他們三人的關系,論壇上衆說紛纭。

“我看你這麽不客氣,也沒在怕的吧。”

“怕什麽,我可是要當情聖的男人。”

綿綿發現這個女孩內心的灑脫,并不在乎這樣的小細節。他當然知道寧姝不是看上他,只是兩人難得聊得來而已,他能感覺到寧姝對他的欣賞。

當然寧姝一開始那些小動作他不是看不出來,但他并不在乎,人和人交往往往不是純粹的,到現在,他們随着相處,也不僅僅為了刺激她某個前男友而已。

小表妹還是那羞澀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是同齡人。

綿綿彎身笑道:“你給的那只圓珠筆,寫字流暢,聽歌也挺好用的。”

表妹小臉紅撲撲的望着綿綿,有些高興自己的禮物被人真心接納,而不是礙于人情。

寧姝早就發現默默跟在綿綿身後的人,胡天明在五中名聲很大,很難不注意到,一開始她以為是巧合,後來發現他就是跟着顧青輪的。

胡天明也不說話,只是一改往日的跋扈與呼朋喚友的霸道,面無表情地跟在綿綿不遠處,沒一會就拿眼神丢向綿綿。

就是他們下了公交送小表妹去學校,都尾随在後面。

每當顧青輪看過去,就硬是扯出微笑。偏偏胡天明是個不擅長微笑的人,那樣僵硬的笑臉反而滿滿兇相。

“他怎麽跟着你?”

“随他去,敵不動我不動。”

到了教室,綿綿就被不少早來的同學問候了身體情況,他表示自己現在吃嘛嘛香,一點問題都沒有,順便和幾個同學玩了一盤第五人格,綿綿就喜歡當監管者,看着其他人逃跑。

玩了一盤,時間也快到早自習了,綿綿回位置上,才發現桌面上有一個飯團和一盒牛奶,旁邊還有一個眼熟的筆記本,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兒。

如果說食物不知道誰送來的,筆記本上的字可就太熟悉了,他前段時間用的筆記可都是這個人的。

綿綿立馬鎖定了教室門口的劉雪陽,那人在綿綿目光掃過去時,背脊一僵,握筆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害怕綿綿會直接将東西砸回來。

同桌這段時間,綿綿還沒收過劉雪陽主動送的早餐,以前都是他給的,劉雪陽才勉為其難收下。

他知道劉雪陽十分節儉,買這樣一份早餐,應該也是咬牙省下來的。

綿綿郁悶地啧了一聲,這都什麽事啊。

他實在弄不懂劉雪陽心裏對自己是什麽想法,但那種侮辱人的事,他也做不出來。

倒是邢星回教室,看到綿綿望着手裏的金槍魚飯團發呆:“不吃就給我。”

綿綿的确吃飽了,不吃又浪費。直接遞了過去,邢星也不客氣。

“發燒怎麽樣?”邊咬着飯團,邊摸綿綿額頭。

“退了。”

“不愧是年輕人啊,恢複力就是強。”

“說的就好像你七老八十一樣。”

“既然恢複了,咱什麽時候找十六班去切磋切磋球技?”

“你選個日子吧,我也更喜歡自己動手。”

“你這話,怎麽和老白說的一樣一樣的,他居然這麽了解你嗎。”

“啥?”

兩人還在插科打诨,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邢星。”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黑板報附近的白沉,靜靜地望着他們。

本來勾肩搭背的兩人,不知怎麽的在這樣的目光下,快速分開。

白沉走過去,點了點自己桌上掉落的飯粒,是吃飯團掉的。邢星尴尬地抹掉,又拿濕紙巾給白沉桌面擦了又擦。

“沉哥,坐。”

就仿佛見了老師的學生一樣,乖巧地等待白沉的檢閱。

綿綿默默地為邢星點蠟,只要白沉不是對着他開火力,他還是很樂意看別人的慫樣的。

他注意到隔壁幾排有課代表在收作業了,想到昨天下午請假,他不但沒做作業,還拉下大半天的課程,緊張起來也顧不得其他,翻開劉雪陽給的筆記就看了起來。

白沉看了一眼筆記上的字,便收回了視線。

一天就在綿綿緊張的補習中度過,他甚至連午飯都是讓邢星給幫忙從食堂打回來的,這次沒有他讨厭的菜色,綿綿居然生出一股感恩。

果然是被某個家夥虐壞了嗎。

到了晚上放學,綿綿先去了一趟寝室,把之前放班級儲物櫃的手提袋拎到寝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日用品、書本等,再給自己和白的課桌椅用清水擦了兩遍的,又拿拖把将室內與洗手間的地盤拖一遍,滿意的看着這塊地方變得窗明幾淨。

他對白說的也不算誇大,他一個人就能把宿舍弄得幹幹淨淨。

他再跑去傳達室,從老大爺那兒拿到了大哥快遞過來的禮物,居然是幾盆仙人掌和一個巨大的懶人沙發,綿綿拍了張照片給白景,表示自己收到了。

将東西放回去,抱着箱子往寝室走。

路途經過操場,聽到一群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他意識到什麽,往她們尖叫的方向望去。

夕陽照耀下,為每個人都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

離得遠,看不清每一張臉,只依稀能分辨出幾個九班的身影與其他班男生一起在籃筐下穿梭着,綿綿很快從中分辨出穿着黑色球衣的白沉,無論是假動作還是帶球上籃,都幹淨又利落,聽着周遭的哄鬧聲,綿綿心情也浮躁了起來。

“是否确定攻略對象?”許久不出現的情聖們,突然在腦海裏說了這話。

綿綿像突然被澆了一盆涼水,那些燥熱一下子褪去。

此時,女生群中的餘綿綿等幾個女孩,抱着礦泉水遞給男生們。

當看到餘綿綿将一瓶水給下場的白沉時,他的心仿佛顫了一下,移開了視線。

“你們說誰,白沉?”他幾乎本能地回答,仿佛時刻在與自己鬥争,“我說過,選誰都不選他。”

他不再看操場,抱着箱子就往前走。

走出了幾步,又仿佛在提醒告誡自己。

“對,不會選他的。”

輕輕的呢喃,随風飄散。

對着心中的蠢蠢欲動,再次強調着。

綿綿進了四樓寝室,将懶人沙發擱在窗口下方,捏出了兩個角,坐上去滾了滾,又把幾盆盆栽一一放在窗口,這個單調的男生宿舍瞬間就朝氣了許多,綿綿看着夕陽下的盆栽,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大哥送的天輪柱,迎風而立,美滋滋[圖片][圖片]

沒一會,下面就出現不少九班同學的點贊留言,其中還穿插着雙胞胎大呼小叫着大哥偏心,順帶對綿綿各種讨伐,居然敢打他們英俊的臉,導致現在都沒痊愈。

綿綿發揮自己的語言天賦,各種調侃安慰兩兄弟。

綿綿将昨天出了一身汗的衣服換下來放水桶裏,跑去外面的公共洗衣臺洗衣服,陽臺也有一個水池,可更偏向洗漱用的小水池,衣服多了綿綿還是選擇爽快沖洗的地方。

等他拎着洗好衣服的水桶過來,發現門居然上鎖了。

不對啊,他記得剛才有反扣門鎖,只輕輕碰了碰門而已,哪怕有風也吹不上。

他敲了敲門,沒什麽動靜。

難道有同層的男生趁他不在潛進去了?綿綿湊在門板上聽裏面動靜,猝不及防下門忽然打開,他整個人往裏摔。

快撲到裏面人時,被一雙大手穩穩抵住腦袋,視線中的胸膛近在咫尺,冷漠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做什麽,投懷送抱?”

一句随口戲言,綿綿全身毛細孔都要炸開了,這聲音多熟悉。

他像是電池快耗盡的指針,一頓頓地擡頭,一張熟悉的面容引入眼簾。

綿綿耳邊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清,他立刻穩住身體,猛地倒退幾步,看向寝室門牌號。

沒錯,407!

沒走錯。

來回在白沉的臉與門牌上切換。

但白沉姿态自然,一切都很和諧。

一個可能性在腦中形成,讓他想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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