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廠裏天天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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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這天早上九點鐘，唐來寶和陶大雲就下了班車，走在熟悉的五山鎮上唐來寶有些想念，想念每個豬肉攤、每家粉店、每一包辣條。

“大寶你要去買東西嗎？”陶大雲只背了一個包回來所以要去買一些瓜果回去，唐來寶背着一個大大的包還扛了一麻袋東西怕是不好去買東西。

“我東西太多就不去了，你去吧，我回家了。”

唐來寶和陶大雲分別了，陶大雲去買東西，唐來寶回家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了趕牛車回去的老倪，喊了幾聲，老倪聽見才把牛車停下來。

老倪家今天才拉閹雞來街上賣，即使是大年三十但是街日子也有很多人來逛街，閹雞很好賣，才兩個小時十只閹雞就全都賣完了。

老倪下車幫唐來寶把麻袋搬上車，“大寶怎麽大年三十才回來，人家早就回來了！”

唐來寶坐上了牛車，“廠裏幹活，二十九才放假所以回來得有些晚。對了，今天是街日子孩子怎麽沒來逛街啊！”

“才十點還早呢，那群猴子一般都是十一點才來的！”老倪一邊趕牛車一邊問唐來寶去廣城是去做什麽，問唐來寶一些關于打工的生活。

唐來寶的麻袋太重，老倪親自趕牛到她家門口幫她搬到客廳裏才回去，杜衡看到唐來寶回來激動得都快哭了，唐來寶可沒精力聽他哭，昨晚在火車上撐了一個晚上太累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急需睡上一覺，燒了半桶熱水，洗了個澡，唐來寶就去房間睡覺了。

杜衡激動過後就和杜小舅一起整理麻袋裏的東西，麻袋裏都是衣服，兩套老人的衣服帶絨的，是給杜小舅的，杜衡也有兩套，還有三件夏天才穿的大短袖，兩套孩子冬天穿的衣服，一套男孩的，一套女孩的，看來大寶真的和她大姐斷了心。

麻袋除了衣服還有幾條毛巾和幾雙穿棉襪子，大背包裏裝的是一些吃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零食，瓜子、辣條、小魚仔、還有五包方便面，這種方便面鎮上超市裏也有賣。

唐來寶一直睡到下午三點鐘才起來，杜小舅和杜衡正在殺雞準備年夜飯，她喝了一碗溫粥吃了兩個炸魚馍也去幫忙摘菜。

四點半的時候年夜飯終于做好了，唐來寶一口氣先吃了兩碗飯然後才停下來慢慢吃雞肉。

飯桌上杜衡他們都是問唐來寶在城裏打工的事，唐來寶變白了但也瘦了很多，在外面的生活一定很苦不然她怎麽會瘦呢，杜衡給她夾了一個雞腿，“大寶多吃肉少吃飯，看你都瘦了，在外面肯定沒吃好！”

“廠裏吃的挺好的，中餐和晚餐都有肉吃，真的！”唐來寶是加班才瘦的不是餓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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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不相信，如果天天有肉吃哪裏會瘦啊，“在外面有吃好一點，賺不到錢沒事不要把身體給累垮餓垮了！”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每天都吃肉的，這三個多月還是賺了一點錢的。”唐來寶算了一下除去花費這三個多月她賺了三千三百塊這樣，“你在家裏可要吃好喝好了，該去醫院檢查可一定要去可不要心疼錢啊，一個健康的孩子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唐來寶出去打工的時候就叮囑杜衡每個月都要去醫院做産檢，鎮上的衛生院沒有産檢，要進行産檢需要坐車到城裏才行，唐來寶不管別人産檢不産檢但杜衡一定要産檢，如果發現什麽問題可以及時處理，如果孩子是畸形的就趁早打掉，孩子不健全如果讓他來世上會受歧視的。

“大寶你放心，這三個月我都有去城裏堅持産檢。”每次去都要花五十來塊錢杜衡心疼死了。

“還都是我押着你去的呢，這麽大個人了都不聽話，不要讓大寶在外面還擔心你！”杜小舅是支持産檢的，上谷村的隔壁村就是一個小孩子一生下來只有一只眼睛，今年好像有十三歲這樣了吧，每次上下學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村裏受歧視在學校也受排擠，而且以後長大也不好出去找工作。

“孩子都在肚子裏裝着還能有什麽事啊！”杜衡很自信因為他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老天不會懲罰他的孩子。

“等發現問題等有事了就已經來不及了，一百多塊錢而已，孩子四肢健全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重要，這錢不能省！小舅你可要盯好他，記着日子一定要叫他去城裏産檢！”以前唐來寶出去打工的時候遇到過不少天生的殘疾人，其中聾啞人最多，腦癱的人也有，聾啞人還算好的，最慘的就是腦癱和什麽遺傳疾病了，這些人在她看來就是來世上受苦受難的，出身在富裕的家庭還好，如果出身在窮苦人家只有讨飯的命。

新石村這邊，唐來福家。

五點的時候唐來福他們才開始吃飯，本來四點的時候就可以吃了，可是唐來福還以為唐來寶會來，會趁着這個過年來給她道歉求原諒所以一直等到現在才開飯。

唐來福還是如此自以為是，唐來才都想笑死去，這種人真是沒救了，事情鬧大那麽大，幾乎整個五山鎮的人都知道了，她還想大寶來和她道歉，她去和大寶道歉人家都不理她。

今年唐來容一家四口也來唐來福這邊吃團圓飯，唐來才不管對唐來福有什麽不滿還是會過來一起吃頓飯的，畢竟還是親姐妹來着，飯桌上唐來容還故意問唐來寶為什麽沒有來，只有聰明的唐來才知道他是想再次激化大福和大寶之間的矛盾。

“大寶是不是外出打工賺了大錢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了所以才沒有來！”唐來容從來不會叫唐來福她們姐姐都是直接叫名字的。

一說到唐來寶，唐來福就來氣立即板着臉，“說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做什麽，怕是已經餓死在城裏了，餓死在外面都沒人收屍，好好的鄉下人老老實實種地不好嗎，非要跑到城裏去！”

唐來福總以為唐來寶沒了她的救濟就會餓死，唐來才真是服了她了，大過節的就不能安安靜靜吃一頓嗎，還有這個小弟也真是的，他怎麽好意思把自己女人離過婚的弟弟介紹給大寶呢，這不是成心給大寶找事嗎！

“丢下一個懷孕的男人和一個糟老頭跑到城裏混，她真夠有本事的！”唐來容把何華介紹給唐來寶就是為了搞事，一開始他就肯定唐來寶是看不上何華的，何華雖然不胖但畢竟比不上杜衡，是女人都不會抛棄杜衡選擇何華，只有唐來福這個缺心眼的大姐才會把孩子看得那麽重，說什麽沒孩子唐來寶就會和杜衡離婚，她還真以為每個人都喜歡生小孩養小孩啊。

“聽說秋收的時候大才你一家人都過去幫他們收割了？”唐來容就是看不慣有人幫唐來寶，而且還是這個曾經那麽厭惡唐來寶的二姐，這個二姐怎麽轉了性子，以前她不是讨厭唐來寶讨厭得要死嗎，現在怎麽會那麽殷勤地幫唐來寶。

唐來才給自己的孩子夾了最好的雞肉之後才說道，“大寶出去之前跟我打招呼了，作為姐妹幫幫忙沒什麽！”唐來才是把唐來寶當成朋友才幫忙的。

這話唐來福可不愛聽了，“姐妹？她有拿我們當親人嗎，有拿我們當姐妹嗎？”

“我看她怕是只拿大才你一個人當姐妹吧！”唐來容話裏全都是刺，飯菜再香唐來才都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看着他們這兩人一個兩個的一臉怒相，好像大寶拿他們什麽東西一樣。

“是啊，大寶拿我當姐妹可能是因為我人比較好吧，畢竟我沒有積極地給人家硬塞對象、沒有破壞人家的家庭，也沒有往人家身上潑狗血！”

唐來福一下子就爆發了拍桌子沖着唐來才怒吼，“怎麽你也覺得我活該被她送進去是不是，你和她什麽時候穿了同一條褲子，既然她那麽好你為什麽不去她家吃年夜飯！”

唐來才受夠了站起來拉起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你們脾氣太大了，我一家再待下去只怕會吵架，我們先回去了！”

唐來才說完就拉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回家了，白小蓮怎麽喊都沒用，他們走得很幹脆，唐來福更加生氣了想發火又沒處發只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