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水潭中的水花漸漸消失, 直到恢複平靜水面沒有一絲波瀾,瀚海就這樣消失在水下。
寧順順不知瀚海這是要去哪裏,原本正在打磨木頭的他開始心不在焉,等了半天瀚海也沒有回來。
漸漸的開始有些着急, 山谷內的風吹得他皮膚冒起雞皮疙瘩, 枯黃的樹木和草圍繞在四周毫無生機, 蕭條空曠的場景裏只有寧順順一個人坐在水潭邊的石頭上。
他手中的小刀一下下地削着木頭,木屑随着他的動作一片片掉下,他的眸光有些暗淡。
沒想到自己越來越不适應了, 瀚海才走一會寧順順就覺得寂寞。
他覺得自己變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心情也跟着奇怪。
以前的他習慣寂寞,明明就不是現在這樣的。
寧順順越削越來勁,手上小刀刮木頭的速度都漸漸快出殘影。
随着“啪”地一聲,木頭被削斷了。
碎成幾瓣的木頭咔嚓掉落在岸邊。
寧順順無奈低頭一看, 自己的手指不小心劃到一小個口子, 幾滴血滴落在地面上。
他随意地甩了甩手, 并把手指放入口中。
那幾滴掉下的血液慢慢沁入土地中,殊不知正在緩緩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
但當事人并不知道。
寧順順無奈地重新撿起一塊木頭,又開始照着魚車的設計圖制作。
沒一會他感覺到自己半泡在水中的魚尾好像被什麽東西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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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他被拉扯進水中。
“啊…”
寧順順吓了一跳, 瀚海抱着他拉入懷裏,然後用手指摩挲着寧順順指頭上的傷口。
“你受傷了?”
看着是瀚海,寧順順臉不由自主又紅了, 他回複道:“剛剛不小心碰到的。”
瀚海一下把寧順順的手指含入口中, 溫潤的舌尖觸碰上傷口, 寧順順頓時全身像觸電一樣發麻。
“哎呀, 就一個小傷口而已。”寧順順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怎麽才一會沒有看着你, 你就受傷了?”瀚海不顧寧順順的阻擋再次把受傷的那只手拉到自己跟前。
“沒事的, 這點傷不算什麽。”寧順順把雙手搭在瀚海的手臂上,側着頭不敢看瀚海。
他一個大男人才沒有這麽嬌氣。
這時鲵鲵背着他的小魚叉浮出水面。
他習以為常地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擡頭問:“順順,你要挖洞是嗎?”
“嗯。”
“這個我拿手!包在我身上。”說完鲵鲵拿着小魚叉一頭栽進水中不知去處。,
随即聽見水底傳出轟隆隆的聲音。
寧順順有些疑問,這就已經開始了?
瀚海把害羞的寧順順拉近自己,他把頭搭在寧順順的肩膀上,眼神盯着潭邊那堆被削得亂七八糟的木頭。
看來剛才他離開的那段時間,寧順順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才劃傷了自己。
“好啦!我要繼續做魚車了,你去一旁坐着休息。”寧順順拉開像糖一樣粘在他身上的瀚海。
他轉頭繼續開始跟着設計圖削木頭。
“我來幫你。”
瀚海回來後寧順順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情飛逝而去。
兩人配合着很快就削好了所有的材料。
寧順順舉起其中一塊捏了捏,韌性不是特別好,這種木材做出來的魚車應該也用不了多久,他決定到時候找竹子再來重新做第二代。
寧順順給自己做了一套标尺,之後開始切割削好的木頭。
人魚的建造技術都是榫卯結構,他也準備這樣做,這種古老的技法非常實用。
兩人一起切割出來的木頭按照大小排放得十分整齊,剩下就是組合階段。
天逐漸變黑,第一輛木制魚車很快做好。
寧順順率先爬上去試了試。
他踩着踏板車圍着水池騎了一圈,果然不出他所料,魚車很好操作,就是耐久性不太行,之後還得找更堅固的輕便的材料進行升級。
他坐在車上檢查着附近的泥土,很快他發現了問題。
這些泥土流失養分的方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越往西泥土越是松散,幹枯死掉的植物越多。
怎麽會這樣?
他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瀚海。
瀚海也坐上魚車查看了一番,瀚海上手很快,魚車在他手中就像玩具車一樣,他駕駛着魚車駛向更遠的方向。
瀚海根據寧順順所說,他看着地上的泥土皺眉。
西海的最西邊一定有什麽問題。
為了确定自己所想,瀚海駕駛着魚車回來後看着寧順順在水潭裏一臉憂愁。
他躍入水中來到寧順順面前。
“你在困擾?”
其實寧順順發現這一問題後他一直都在思考,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瀚海。
他的猜測和瀚海想的一模一樣。
西海有什麽東西正在污染這片海洋,或許可以說是吸取這片海的生氣。
“這就是你說的神罰嗎?”
“沒錯。”
“我想去西邊看看!”
“好,我陪着你。”
寧順順不想他才建立起來的小家就這麽被污染掉,他想找到源頭看看如何改善這樣的環境。
就算改善一點也好。
工作了一下午大家都累了。
晚餐三人在水潭邊吃了烤龍蝦。
配着寧順順自己做的青芥醬,鮮甜的蝦肉入口,寧順順都忍不住多吃了好幾只。
他突然決定在洞裏也開出一片區域來養蝦。
他們鑽入水中回到洞穴附近。
寧順順特地細細觀察了海底,和在岸上是一樣的情況。
海地光禿一片沒有植物,土質就像沙漠一樣,若不是這次去到岸上他還真的不會察覺到這個細小的問題。
當晚寧順順躺在床上心事重重,他的心情也十分沉悶。
他縮在被窩裏再次回想着書中的劇情,他看過無遍,這本書只是第一部 ,在主角打敗了瀚海後就迎來第一部的結尾。
描述是一道巨光出現在西海的上空,丢下第二部 的伏筆。
說明西海一定有秘密。
他設想了無數種可能和情況,最後實在是困得眼皮子打架,眼一閉倒在瀚海的胸口睡着了。
第二天寧順順檢查完大洞裏飼養的動植物後就和瀚海一起出門。
鲵鲵留在家裏挖隧道沒有跟着一起去。
兩人肩并肩一起往最西的方向進發。
直到在水中氧氣最稀薄處才停下來。
寧順順盯着眼前那片水流交界處,這裏形成了海底湖泊,猶如海天一線,湖泊上就是無法靠近的區域。
那裏有着西海的秘密,而且沒有衛星定位,他根本不知道湖泊的另一面到底有多大。
瀚海:“不能再往前了。”
寧順順:“嗯。”
寧順順在附近駐足了一會,他總感覺這附近有什麽東西在吸引着他。
他本是一只尋寶小鯊鯊,他遵循着自己的直覺游向海底湖泊的一側。
這裏非常不起眼,光禿禿一片,寧順順一伸手插入海泥中拔出一顆像蘿蔔一樣的石頭。
但這石頭已經被染成黑色。
他轉頭問瀚海,“這是什麽?”
瀚海神情凝重,“是地髓。”
這就是南海找到的那種地髓嗎?寧順順完全不敢相信,因為眼前的地髓已經黑得跟塊煤炭一樣。
“它怎麽是黑色的?”
“被污染了。”
“可以淨化嗎?”
“可以。”
寧順順把地髓揣入項鏈。
他知道地髓很重要,淨化海洋就靠地髓的力量,現在這枚已經黑成這樣。
可想而知這裏的污染程度會是多麽嚴峻,日更能淨化那海洋還能有一線生機。
回去的路上寧順順側着身子游在瀚海的身旁,兩人手拉着手。
“怎麽才能淨化地髓啊?”
“用日之火。”
“日之火是什麽?”
“就是太陽光。”
寧順順:…
咋就突然這麽文藝的說法。
出門時間還沒半天,兩人就快馬加鞭回來了。
寧順順掏出地髓在手裏觀看,地髓暗黑的樣子散發着死氣沉沉的氣息。
他決定把地髓放在小島上暴曬,他鑽去水潭。
這裏附近的植物都死光了,剛好一整天都能曬到太陽。
特別适合淨化地髓。
他用石頭堆了個小圈,把地髓放在裏面。
瀚海見他的動作上前說:“這樣不行的,地髓會跑。”
“這玩意是活的?”
“并不是,只是容易弄丢。”
“那怎麽辦?”
只見瀚海拿着地髓随便找了一處埋在水潭邊,剛好就是昨天寧順順滴血的位置。
只不過神經大條的寧順順早就忘記他在那裏流過幾滴血。
瀚海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寧順順的血液,他埋好地髓又在外面圍了一圈石頭。
“好了。”
看着瀚海無比熟練的動作,寧順順突然聯想到了北王宮。
他突然猜想,北王宮裏到處都是天材地寶,那些寶貝跟紮堆了一樣天天往北王宮裏面跑,難道是因為地底下有很多地髓嗎?
他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見寧順順在出神瀚海問:“嗯,怎麽了?”
寧順順看了一眼地髓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瀚海,“親愛的…北王宮裏是不是…”
瀚海十分幹脆的回答,“是的!”
靠!果然是有錢大佬,怪不得!
南海找到一枚地髓就舉國同慶,結果北海這玩意到處都是!
又被自己媳夫豪到的寧順順再次流下辛酸的淚水。
和他在這小破地方生活真是苦了他媳夫了。
“和我住在這裏,環境還這樣…你…”寧順順再次試探着,他想知道瀚海會不會過得太憋屈。
“你想趕我走?”瀚海立即游到寧順順面前,他質問道。
寧順順心裏很虛,他吞吞吐吐,“沒…沒有…”
“以後不許這樣說,我喜歡這裏!”瀚海語氣堅定。
“好…”
說心裏不是滋味是不可能的,因為寧順順根本不明白瀚海那麽大的皇宮不去住,為什麽要留下來和他在一起。
他看着瀚海入星辰般的眼睛,他把繼續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剩下的時間兩人都在繼續做魚車,直到傍晚兩輛魚車都已經完成。
這下可以在附近逛逛了。
海裏的作物其實很容易看管,時不時施肥除草就可以了。
但是岸上的不一樣,種植難度更高。
寧順順坐在魚車上給水潭附近的平地劃了區域。
他看着大大小小的水潭,這裏的水作為淡水而鹽度已經超标。
他要做淨水器。
他把附近枯萎的植物都集中在一起焚燒,得到木炭後一部分用來改善土質,一部分用來做淨化。
辛勤勞動小蜜蜂寧順順在水潭邊忙活了好幾天。
他正在潭邊搭竈臺,他想試着做一次海鮮火鍋。
這時鲵鲵突然冒出頭來,“順順!通道挖好了!”
“太好了!鲵鲵你真棒!”
得到表揚,鲵鲵開心的想上前邀功,他突然發現不對勁。
“順順你看!”
“怎麽了?”
鲵鲵的小粗手指向一處,“這裏有顆綠色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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