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我指哪打哪,棒棒的

傅彌蕭的手傷了。

他的手傷了手傷了手傷了……

醫院裏, 伊澄垂着腦袋,靜靜守在傅彌蕭床邊。床上的人安靜睡着,雙手靜靜垂在身體兩側, 左手正在輸液,右手則是被打了石膏, 高高的吊在半空中。

當時,他徒手握住那刺向伊澄的水果刀,利刃刺進掌心, 但他卻仿佛沒有痛覺一般, 抓着刀刃的手不斷用力, 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将那刀子掰到了伊澄相反的方向。

那男人被傅彌蕭的氣勢震懾住,沒來由感到退卻和恐懼, 但他很快就認出眼前的人,正是那個該死的搶了他家親親寶貝大澄子的打野選手傅彌蕭。

他本意是不想傷害伊澄的,他那麽愛他,怎麽舍得。他一開始只是單純地偷偷愛慕他罷了,可那天打排位時他竟然排到了伊澄, 他覺得這是上天在暗示兩人的姻緣, 于是便連公司都不去了, 一直偷偷地跟着伊澄,從深圳跟到上海, 最後跟到了雷克雅未克。他已經瘋魔,偶爾會幻想些倆人相處的畫面,并将其當作現實。

男人一直跟着伊澄, 離得太近, 難免發現些秘密, 他竟看到了伊澄跟傅彌蕭接吻!

他的寶貝澄澄輕輕踮起腳尖, 雖然一臉嫌棄的樣子,但真等到二人雙唇相接的時候,伊澄卻是笑着的,耳朵尖尖都紅了。

這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他計劃着今天把伊澄綁走,就藏在雷克雅未克,來一場浪漫的私奔,只有他們兩個人,伊澄就能忘了那個叫傅彌蕭的家夥,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就是他搶了自己的伊澄!

對傅彌蕭的強烈恨意讓他忘掉了恐懼,也使他變得更加瘋狂。

他用力将刀子從對面人手中抽出,傅彌蕭的右手遭到二次傷害,鮮血小規模噴濺出來。

他的笑容十分扭曲,持小刀惡狠狠朝着傅彌蕭的腹部刺去。

“傅彌蕭——”

入目滿眼都是鮮紅,那刺眼的顏色讓伊澄瞬間回神,現在并不是慌張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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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澄二話沒說立即沖向持刀的男人,攔腰抱住了他,并用腦袋在他身上狠狠地撞一下,傅彌蕭抓住這個機會,長腿一掃,一腳踹在了男人的手腕上,水果刀應聲落地。

沒了武器,男人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只有挨打的份兒,很快就被兩人制服。

警察來的及時,給那男人戴上手铐,這才将傅彌蕭送到醫院。

一路上,伊澄都輕輕抓着傅彌蕭的衣角,視線落在他那被醫生簡單處理過的手上。鮮血染濕了紗布,伊澄覺得那顏色太過刺眼,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

事件告一段落,他那被暫時藏起的恐懼和慌亂重新回到身體,并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強烈到他無法控制。

“怎麽辦……”

傅彌蕭偏偏傷到了手,他們打職業的,最寶貴的就是這雙手了。

他當年不過是徒手砸茶幾,手上破了點皮,就已經十分影響比賽狀态了,而這一次,傷了傅彌蕭手的,是刀!

剛才醫生幫傅彌蕭做應急處理時,傅彌蕭還用那沒受傷的左手去捂他的眼睛,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他說,“太血腥了,小孩子不能看的。”

可伊澄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到他傷得有多嚴重,他聽到傅彌蕭處理傷口時強忍着的吸氣聲,他也看到傅彌蕭額頭上的汗水浸濕了劉海兒。醫生在處理完傅彌蕭傷口後表情十分嚴肅,在得知傅彌蕭是電競選手後更是止不住地嘆息。

自責和內疚蠶食着伊澄的心,他覺得是自己害了傅彌蕭,他不知道怎麽報答他,怎麽報答都不為過,怎麽報答也都彌補不了……

他心思太重,以至于再次擡頭時,眼睛紅得像只兔子,給傅彌蕭吓一跳,趕緊用另一只手去揉他的腦袋,語氣溫柔帶着淺淺的笑意。

“怎麽還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傷到呢。”

伊澄扁扁嘴,心想他寧願受傷的是自己。

“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

伊澄不知道,是人多少都有點矯情還是只有他這樣,有個傷心難過啥的,自己消化消化哭一會兒也就好了,只要有人安慰,那眼淚就像決了堤洪水,斷了線的珍珠,怎麽止都止不住。

他被傅彌蕭柔聲柔氣那麽一哄,反倒哭得更大聲,一邊抽搭着,一邊還頂起嘴來。

“你不疼我疼……”

傅彌蕭皺眉:“真的傷到了?哪疼?快叫醫生也給你看看。”

伊澄:“我心疼……”

看他孩子氣的模樣,傅彌蕭笑了,伊澄沒受傷就好,他倒是不太擔心自己的。他趁着随行醫生護士們的注意力不在此處,朝伊澄臉頰上輕輕啄一口,湊到他的耳邊,“親親你,就不心疼了。”

……

傅彌蕭做完縫合手術後一直沒醒,躺在床上安靜的睡着,好似童話故事裏等待王子親吻的睡美人。

而他的“王子”正坐在他的床邊,眉頭緊緊蹙着,眼睛又紅又腫,想來是剛剛哭過一場。

醫生診斷,傅彌蕭右手食指、中指肌腱斷裂,并第一時間給他做了清創縫合手術。

首發打野選手受傷,受傷的位置還是手,這着實是一件棘手的事情。DLJ戰隊第一時間在官博發布公告,只說傅彌蕭手部受傷暫時無法參與訓練和比賽,待康複後再重新歸隊,對受傷的具體原因卻是只字不提,這讓粉絲們在擔心之餘又充滿了好奇,甚至有人猜測傅彌蕭受傷是因為內讧,而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自然是從前跟他“不對付”的伊澄。

當初不看好倆人在一戰隊的人紛紛跳了出來,說他們當初“戰隊因打架而上熱搜”的擔憂成了真,他們現在只等一個伊澄的處罰決定。

遠在他鄉的兩位當事人對這一切并不知情,他們此時正在為傅彌蕭的如廁問題所苦惱。

嚴格來講,苦惱的只有伊澄一個,傅彌蕭倒是挺樂呵的。

病房裏有專業的護工,男的,還是個外國帥哥,伺候你吃飯睡覺上廁所,那叫一個無微不至。傅彌蕭的右手動不了,正需要這樣的人在身邊。

可……一個帥哥對于一個Gay來說,就相當于一個大美女給直男帶來的威力,男人都是色眯眯的生物,對于好看的,總免不了動搖一番。

傅彌蕭倒是沒啥,他對伊澄以外的男人沒半點興趣,也看不出多帥來,但伊澄不樂意別的男人圍着傅彌蕭轉,更別說被人看了他的屁股,因此他跟着那護工學了學,便把人家護工小哥辭了自己親自來。

廁所就在屋內,傅彌蕭樂呵呵讓伊澄扶着自己下了床,故意将身體的全部重量附在他身上,将身邊的小樹苗壓彎了腰。

伊澄咬咬牙:“大哥,你是手傷了,不是不能走路,沉死了,快起來!”

“也對。”傅彌蕭這才将重量收了收,推着自己的點滴架子,任由伊澄推搡着自己來到廁所。

剛一進廁所,傅彌蕭就挑着眉毛看伊澄,那意思非常明顯,他兩手都不能用,需要伊澄的幫助。

要是別人,伊澄肯定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褲子拽下來,說不定心情好還會湊上去跟他比比大小,反正都是大老爺們兒怕啥。

但對面是傅彌蕭,這就不一樣了,他對傅彌蕭存着些歪心思,便做不到堂堂正正,光是隔着褲子盯着他那裏看,伊澄就已經面皮發燙了。

傅彌蕭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打點滴不說,還要扶着那點滴架子,兩只手硬是都給占上了。偏偏伊澄心裏建設做的有點久,半天沒動地方,他只好輕輕咳了咳,把人從神游中喚醒。

打點滴就是這點不好啊,總是讓人想要放水,且沒有從前能忍。傅彌蕭嘆口氣,覺得自己現在,不夠帥氣。

“麻煩你了。”

傅彌蕭的聲音讓伊澄回神,他剛剛只是盯着人家,思緒就已經飄到将這層布料拽下後會看到怎樣一副光景,又是怎樣一番癡Chan,怎樣的巫山雲雨。他面色更紅,這下子連耳朵尖尖都跟着紅了。

他腦袋亂亂的,但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有什麽?舉手之勞。”

說這,便一鼓作氣将人家Ku子扯下來。

他說話時,嗓子發幹,也發緊,語氣有些不自然,他以為傅彌蕭沒聽出來。

“你那個要不要……”估計是主人受傷的緣故,小傅沒精打采地耷拉着腦袋,距離Bian池似乎也有一段距離,伊澄只瞄一眼便把腦袋暼到一邊,用特別小的聲音快速說道:“我幫你扶一下。”

醫院病房裏安靜,他說得再小傅彌蕭也聽到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占着呢;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能用,于是點點頭,“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看樣子是需要的。”

“啊,知道了。”伊澄表面平靜,心裏卻已經開始打鼓了,有個小人兒在草原上撒丫子狂奔,一邊奔還一邊喊“卧槽!卧槽!卧槽!”

這發展多魔幻啊!他居然幫他脫褲子!還他媽的要幫他扶Niao!

伊澄慢慢蹲下,單膝跪在地上,擡起手,動作比《瘋狂動物城》裏樹懶說話都慢。

他手在空中挪動一半的時候,傅彌蕭忍不住開口了,“我快憋不住了。”

沒等伊澄答話,他就挑挑眉毛,壞笑着道:“你該不會是害羞吧?”

“不應該啊,你不是已經見過它了嗎?”

傅彌蕭的話讓伊澄仿佛觸電一般炸了毛,小少爺平生最無法抗拒的就是激将法,他此時被人這麽一激,什麽猶豫啊,害羞啊全都煙消雲散了,仿佛聽到什麽笑話似的,“我害羞?”

他不等傅彌蕭做好心理準備,小手便猛得扶了上去,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那本來蔫了吧唧爽打茄子似的小傅,一瞬間便像雄赳赳,氣昂昂剛打了勝仗的鬥雞一般,傲然挺立着。

那份觸感吓了伊澄一跳,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東西灼傷。

場面有些……迷一樣的尴尬,伊澄“呃”了一聲,一只手總覺得拿開也不是,接着放在上面也不是。

“你這……”有點突然啊。

傅彌蕭倒是很快恢複過來,甚至有心情逗一逗他。

“沒辦法,”他輕輕嘆口氣,仿佛自己也很困擾很無奈的模樣,“他太想你了嘛……”

臭流氓!

伊澄的臉紅一直就沒好過,聽到這話,他的手像是受了炮烙之刑一般,連忙縮了回來。他怕自己再把手放在那,會忍不住幫這人Lu一發,甚至把他請到自己嘴裏胡作非為一番。

這似乎暫時不太合适。

傅彌蕭也對自己在伊澄面前稀薄到幾乎沒有的自制力感到羞愧,他咳了咳,道,“我自己來吧。”

“可你的手……”伊澄還是擔心他的。

傅彌蕭微笑:“沒關系,我很準。”

他說:“我指哪打哪,棒棒的。”

作者有話要說:

伊澄:我看你是個棒槌!

關于肌腱斷裂的相關內容全部來自度娘,如有不嚴謹之處還望諒解指正qwq

最近古耽看太多說話語氣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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