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臺風天
随着林薇學游泳的事提上日程, 時間也進入了八月。
林薇一直都不太喜歡八月,一是因為熱,農村常說三伏天, 就是指七月中旬到八月中旬這段時間,而林薇覺得,其中尤以八月初最為難熬。
二是因為忙,雙搶也是七月下開始,要一直忙到八月下旬, 最忙的那幾天, 全大隊男女老少都得出動。而就算過了那幾天, 家裏大人也不得清閑, 家務活全落到了她頭上, 洗衣做飯, 養雞喂鴨,做作業都只能從牙縫裏擠時間。
結婚後情況稍微好點,但一朝随軍, 做了那個夢,以至于臨到八月那幾天, 林薇都心神不寧的。
特別是八一早上, 宗紹去軍營前突然想起來,說:“這幾天可能有臺風,你在家裏小心點, 最好少出門。”
本來林薇還在半夢半醒間,聽到這話瞬間就清醒了:“臺風?什麽時候?”
“這幾天吧,不确定什麽時候, ”見林薇眼睛裏滿是忐忑, 宗紹在床邊坐下說, “別擔心,聽說這次臺風不大,就算上岸應該也只是風雨大點,你在家待着不會有事。而且海上形勢瞬息萬變,說不定沒上岸,臺風就轉向了。”
其實林薇知道這次臺風不會出事,原著中她是死在了明年的臺風天。
而且從現在的線索,只能确定她是死在那一天,但具體是因為什麽死的,跟臺風有沒有關系,都不确定。
正因為如此,林薇才沒在上島後,立刻跟宗紹說要打道回石城。
如果不是注定要死,已經知道未來的她,在島上也可能改變命運。相反,如果注定要死,哪怕回到石城,她也未必能改變什麽。
只是林薇理智上雖然清楚,當她得知臺風要來的時候,心髒還是忍不住抽了一下,生出幾分恐懼。
她抓住宗紹的手,仰頭問:“你這幾天會出去嗎?”
看出她的不安,宗紹摸了摸她的頭發溫聲說:“不會,臺風天出海有風險。”
林薇又問:“那晚上呢?你都會回來嗎?”
雖然像宗紹這種有家屬随軍的軍官,晚上能回家住,但營裏每天都要有領導在,所以他三四天要輪值一次。
Advertisement
算算時間,宗紹明天晚上就要輪值。
宗紹沉吟片刻說:“我跟老周換個班,這幾天晚上回來。”
林薇松了口氣:“嗯。”
……
宗紹前腳跟林薇說找周建海換班的事,後腳從家裏出來就看到了他,想着擇日不如撞日,就把人給叫住了。
周建海聽後問:“怎麽突然要換班?”他倒不是不願意換班,就是納悶,他跟宗紹共事真麽多年,可從沒碰到這樣的時候。
宗紹解釋說:“這不是說臺風要來了嗎?微微和孩子們剛來島上,要是碰上臺風,我不在他們可能會害怕。”
“弟妹怕臺風?不至于吧?”周建海摸着下巴說。
兩家前後住着,媳婦之間也走得近,周建海跟林薇之間也少不了往來,對她也算了解,知道這姑娘看着柔弱,骨子裏卻是個彪悍的。
說她怕臺風?周建海真不信。
他擡眼看宗紹,打趣問:“其實不是你媳婦害怕,而是你擔心她害怕吧?”
宗紹沒回答,只說:“你告訴我願不願意換就行。”
宗紹越是回避,周建海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嘿笑着說:“換,我當然願意換,弟妹剛來島上,沒經歷過臺風,的确可能害怕哈。”
晚上回去就跟媳婦說了這事:“你說老宗這人,看着不解風情,實際上對媳婦還挺上心啊。”
鄧湘雲聽後卻說:“你還好意思說人不解風情,依我看,你還不如他呢。”
“就宗紹那冷冰冰的模樣,我不如他?”周建海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鼻子問,“媳婦你眼睛沒事吧?”說着還湊近了去瞅鄧湘雲眼睛。
鄧湘雲一巴掌拍開他:“冷冰冰怎麽了?他對家裏人又不這樣,真算起來,宗副營長這頂多算是外冷內熱。在我看來,像他這樣的可比那些明明結了婚,還跟小姑娘調笑的人強多了。”
周建海覺得不對勁:“媳婦,你這話裏有話啊。”
鄧湘雲側頭看他:“哦?你覺得我話裏藏着什麽話?”
周建海頓時一個激靈,舉手表忠心說:“媳婦,我平時絕對沒跟小姑娘調笑,在其他女人面前,我是冷若冰霜,都不帶搭理的。”
聽他越說越沒正形,鄧湘雲噗嗤一笑:“行了,我又沒說你。”
“那你說的誰?能讓我聽一耳朵不?”周建海湊到媳婦耳邊問。
“你要知道是誰幹什麽?”
其實周建海就是好奇,但他知道這麽說媳婦肯定不會搭理他,便一本正經到:“知道是誰以後,我也能跟這種人保持距離,并引以為戒不是?”
“沒事,你跟人不熟。”
雖然周建海總嬉皮笑臉,看起來不太穩重,但在生活作風方面,他還是很可靠的。
外人總覺得以鄧湘雲的成分,有人願意放棄前途娶她,她就應該毫不猶豫地點頭。但實際上,當時鄧湘雲是在經歷過艱難的思想鬥争後才點的頭。
他為她犧牲那麽多,情濃時當然一切都好,但當感情消退,他可能會後悔,甚至覺得她虧欠了他,而她,也會因此在婚姻中擡不起頭來。
她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所以猶豫。
但最終她還是選擇相信他的人品,所以下定決心去賭這一次。
目前來看,她賭對了,這些年他很難,但他從未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絲後悔,所以她相信他。
媳婦相信自己,周建海心裏很高興,就沒再繼續追問。但他認為有一點必須說清楚:“雖然老宗比你口中那些跟小姑娘調笑的家夥強,但在疼媳婦上,他肯定不如我。”
說完結論,周建海适當解釋:“這次我是看這麽多年戰友情,以及在他媳婦剛來随軍,沒見過臺風的份上,才答應跟他換班。以後再碰到臺風天,我肯定不會這麽好說話,因為我也要回來陪媳婦你睡覺。”
“我又不怕臺風,你不回來我也睡得着。”海邊長大的姑娘,見多了臺風,怎麽可能會害怕。
周建海從善如流說:“是我需要媳婦陪。”
鄧湘雲臉上便綻開淺淺的笑容。舊shígG獨伽
……
八月二號,離原著中林薇出事整整一年的這天。
林薇跟倆孩子剛吃完早飯,洗碗的時候就看到天空陰了下來,家屬區裏面傳來叫喊聲:“臺風要來了,快收衣服關窗戶!”
林薇猛然回過神,連忙将碗筷清洗幹淨放進廚房,然後爬到廚房上面,将快要晾幹的衣服收進屋。
再把廚房窗戶關上,鎖門時看到明明瑞瑞在院子外面玩,忙大聲把他們喊回來:“臺風要來了,你們快回來!”
喊完後林薇又去搬飯桌和凳子,兄弟倆回來看到,也幫着搬了兩個板凳進屋,跟着媽媽一扇扇窗戶關過去。
剛關到二樓主卧窗戶,林薇就看到大雨傾盆而下,噼裏啪啦打在玻璃上。因為窗戶沒完全關閉,冰冷的雨滴随風灌進來,林薇身上瞬間濕了大半,地面也很快積了水。
林薇忙将剩下半扇窗戶關上,轉身再去關後面窗戶。
風是從海面吹過來的,雨沒有從後面吹進來。但剛關上窗戶,林薇就想起前陣子移植回來的那盆鴛鴦茉莉還在陽臺上,趕忙開後門去搬花。
風雖然是從前往後吹,但陽臺是延伸出去的,林薇剛出去,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但盆裏的花有兩朵花瓣被雨水打落,一朵折了花莖,要是不把它挪進來,未必能熬得過這個臺風天。
林薇一狠心,沖出去抱住花盆。
花盆實際上就是洗臉用的搪瓷盆,空着拿都有點沉,更何況裏面填了這麽多土,林薇把它抱下來後就彎了腰,不得不将花盆放在地上。
“媽媽!”
從主屋跟出來的兄弟倆看她渾身濕透,就想從裏面走出來,林薇餘光掃到,連忙喊了聲:“別出來!”
兩個孩子停住腳步,不再往前。
林薇則彎着腰将花盆拖進來,并順手關上通往陽臺的門,盤腿坐在地上。
太累了,不想動。
明明走到林薇面前,用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說:“媽媽你身上全都濕了。”
林薇嗯了聲,擡頭問:“你們倆可以下去幫我拿條毛巾嗎?”
倆孩子一口答應,先後下樓去了。
她們走後,林薇伸手扶起那朵花莖被折斷的花,把它弄得豎起來。但這顯然只是徒勞,它固然能借住外力再站起來,但花莖已折,再無生長的機會。
林薇正想着,樓下傳來腳步聲,沒一會,倆孩子拿着毛巾上來了。
林薇道了聲謝,仰頭将毛巾蓋在臉上,擦掉臉上的水,又稍微搓了搓濕漉漉的頭發。
等她低下頭,就看到明明瑞瑞圍着花盆蹲在面前,瑞瑞伸手握住了那朵花莖折斷的花,仰頭說:“媽媽,它是不是要死了?”
雖然這兩株鴛鴦茉莉被移植回來後,主要是林薇在照料,但兄弟倆也很喜歡它們,每天都要推開後門看一眼。
瑞瑞心思敏感些,這會看到花被折斷便有些傷心。
林薇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安慰說:“根莖沒事,花就不會死,這朵花頂多算是它的手腳,現在被折斷了,休養一段時間,它就會長出新的花出來,至于這朵花……”
林薇伸手将花朵徹底折下來,說:“我們可以用水把它養起來,這樣它也可以再多活幾天。”
瑞瑞立刻說:“那我去倒水。”
林薇忙拉住瑞瑞:“外面在下大雨,晚點再出去。”
瑞瑞扭頭,穿過次卧的門和窗戶,看到外面風雨交加,說了句“好吧”,又蹲了回來。
林薇卻休息夠了,将花遞給瑞瑞,自己将花盆推到牆邊,起身對兩個孩子說:“媽媽去洗澡,你們回房間休息會,別亂跑知道嗎?”
“知道啦!外面雨這麽大,我們才不會亂跑。”明明覺得他又不傻,媽媽真是瞎操心,“你快去洗澡吧,不用管我們啦!”說完帶着弟弟回了房間。
林薇無奈搖頭,回屋找了條裙子,下樓去洗澡。
水龍頭在外面,浴室裏沒有水缸儲存冷水,所以林薇說的是洗澡,實際上只是拿熱水擦擦身子。頭發當然是洗不成的,只能用毛巾盡量擦幹,等雨停再好好洗個澡。
雖然只是擦洗,但換了身幹衣服後,林薇也覺得身上比之前舒服多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許多。
但她的好心情只持續到中午,随着時間的推移,外面風越來越大,樓上樓下,前後窗戶全部被吹得哐哐響。
而更讓人害怕的是,因為窗戶上起了白霧,再加上風雨阻擋視線,林薇根本不知道外面怎麽樣了。
她和兩個孩子,仿佛被困在了孤島之中。
林薇心情低落,兩個孩子也沒好多少,本來剛下雨的時候明明還有點興奮,他沒見過這麽大的雨,覺得很新奇。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新奇漸漸淡去,他窩在林薇懷裏問:“媽媽,雨什麽時候停啊?”
林薇之前聽人說過,臺風天大雨連下幾天都有可能,她心裏也拿不準雨什麽時候能停。但她想了想說:“已經下了一上午,應該快停了,你要不要跟弟弟一起睡一覺?說不定等你醒了雨就停了。”
在房間裏幹坐着的确無聊,而且明明也有點困了,便打了個哈欠說:“那好吧,媽媽你要一起睡嗎?”
林薇嗯了聲說:“你先睡,媽媽待會再睡。”
明明哦了聲,身體下滑,很快躺平進入了夢鄉。
林薇卻睡不着,幹坐一會後翻身下床,又走到了窗戶邊,看着霧茫茫的窗戶,陷入思考中。
臺風剛來的時候,她的确有些害怕,特別是當她發現自己看不到外面怎麽樣了的時候,心裏很沒底。
但現在,看着面前有震動,卻并未碎裂的窗戶玻璃,林薇漸漸冷靜下來。
每一個軍港選址都是有講究的,部隊也會有應對臺風的措施,如果臺風在這裏登陸,他們肯定會緊急疏散人群。
像這次只是提前告知有臺風,讓大家不要出門,就說明臺風不在這裏登陸,所以外面雖然風雨交加,但只要躲在屋子裏就不會有事。
所以,原著中她肯定不是因為臺風事故死的。
她會死,要麽是因為某些事,冒着暴雨出門了,要麽是在家磕了碰了。
前者想躲過很簡單,她只要像今天這樣老實待在家裏就好。後者,她只能小心再小心,實在不行,大不了她提前準備好吃的喝的,那一天就躺在床上,哪都不去了!
總不至于喝水被噎死吧?
外面依舊風雨交加,而林薇卻在想清楚一些事後,終于豁然開朗。
作者有話說:
二更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