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書面的道歉

看着不同往日，哭得哀痛的鄭寡婦，衆人都有些憐憫起來，但想想剛才她做的事情又着實可恨，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一時間，除了鄭寡婦的哭聲其他人都沉默着。

“哎，既然你家銀鎖病了，怎麽不帶他去看一看大夫？就這麽拖着能好？”田村長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想帶他去啊，可他白天的時候完全不記得自己夜裏發生的事情，也不相信我的話，村長叔，您也知道的，我家銀鎖今年十七了，已經是大小夥子了，我也硬拉不動他啊。”鄭寡婦抹着眼淚，聲音有些沙啞。

“他不記得了？怎麽回事？”田村長皺了皺眉頭，這樣的病症倒是聞所未聞。

“是啊，根本就不記得，還說自己夜裏睡得挺好的，根本沒做噩夢，可我天天夜裏被他驚醒，能不知道他到底做沒做噩夢？

可憐我家銀鎖就眼瞅着一天天的這麽瘦下去，我擔心啊，我就剩這一個兒子了，他就是我的命啊，要有個好歹，我可真就活不下去啦！”鄭寡婦說道傷心處，眼淚流得更兇了。

“靈丫頭，你去把那只野雞拿出來吧！”淩爺爺突然開口說道，“好的，爺爺。”

淩靈應了一聲，就轉身進了院子把那只野雞拎了出來，從私心來說，她不太願意把這只野雞給鄭寡婦。

畢竟這是她來這裏後第一次逮到的獵物，而且這鄭寡婦今天做的事情又太可恨。

但剛才她看得出來，鄭寡婦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對自己兒子的疼愛是沒有一絲雜質的，這樣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着實讓淩靈有些糾結，現在既然爺爺讓她去拿野雞，她相信，爺爺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淩奶奶跟淩爺爺過了一輩子，想一想便明了老伴兒的想法了，就沒有說什麽，張奶奶便說道：“淩老弟，這鄭虎子家的剛才那麽過分，你怎麽還……”

“張大姐，我有我的考慮！”淩爺爺擺了擺手說道，見淩靈把野雞拿了過來，便對那鄭寡婦說道：“鄭家媳婦，這野雞我可以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你若是答應，野雞你拿走，若是你不答應，那我也沒有白白送給你的道理。”

那鄭寡婦正傷心着，見淩家老爺子願意把野雞給她，眼睛便一亮，聽到有條件也不在乎：“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衆人聽說淩爺爺送野雞要附加條件，便都很好奇淩爺爺想要提什麽條件。

“野雞我送給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對今天的事情做一個書面的道歉聲明，要按上你的手印。”淩爺爺嚴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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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寫，可你保證能把這野雞給我嗎？”鄭寡婦點了點頭，又忙确定一下。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田村長看不過眼，當即怼了一句，轉頭又對淩爺爺說道：“這個道歉聲明上，我也簽個字，村裏也留個底，不怕她以後不承認。”

田村長聽淩爺爺一說，便知道淩爺爺的目的了，忙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鄭寡婦不自在得抿了抿嘴：“我不認字，不會寫字，寫不了這個什麽道歉聲明。”

“不用你寫，我來寫。”一直站在村長後面沒說話的王會計，看到村長看了自己一眼，知道這個聲明不好由淩老爺子寫，便忙站了出來把事情攬過來。

見大家都沒意見，便跟淩老爺子要了紙筆，在院子裏的石桌上将事情原委和道歉聲明詳細寫了出來，一式兩份，除了給淩老爺子一份，村裏還要存個檔。

王會計将道歉聲明給淩老爺子看了，見淩老爺子點了頭，便讓鄭寡婦摁了手印，自己跟村長又簽了名字當做見證人，事情也就此了了。

淩爺爺拿到了道歉聲明，對淩靈點了點頭，淩靈便将野雞交給了鄭寡婦，說道：“你趕緊走吧，以後少過來，我們家不歡迎你。”

鄭寡婦拿到了野雞，也知道今天的事兒鬧得太沒臉，便頭也不回得走了。

村民們見事情已經解決，便各自散了，只張家母子和田村長留了下來。

淩爺爺對田村長說道：“田老弟，進屋來坐坐吧，今天麻煩你啦！”

田村長擺了擺手，說道：“今天就不了，靈丫頭受大委屈啦，鄭寡婦的事情還要回去處理，咱們改天，你們也好好休息休息，今天把你們鬧騰得夠嗆。以後防着點那鄭虎子家的，要是她再來鬧，就讓人來找我，我還算能鎮得住她。”

“放心吧，我們曉得。”淩爺爺點了點頭。

田村長見狀放了心，便踱着步子離開了。

“老姐姐，大柱子，來，進屋坐會兒，今天多虧了你們啊！”另一邊，淩奶奶忙把張奶奶和張大柱往院子裏讓。

“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張奶奶說道，然後又摸了摸淩靈的頭：“這鄭虎子家的也太過分了，不過既然事情解決了，你們也別生氣了，為着這樣的人把自己氣壞了可不值當。”

“放心吧，哎，就是今天委屈我家乖囡了！”淩奶奶尤其心疼自家孫女兒，一想到自家孫女兒被人這般污蔑就恨得牙癢癢。

淩靈忙安慰兩位老人：“我沒事兒，真的，你們別擔心，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再說了，那鄭嬸子今天也沒落好，以後她再這麽說別人，大家夥兒也不會再信她了。”

“哎呦，好懂事兒的丫頭！”張奶奶越來越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她是沒落好，可她也得了一只大野雞呢，這可是咱們靈丫頭逮得，就這麽便宜她了！”旁邊正在跟淩爺爺說話的張大柱，聽見淩靈的話，接了一嘴。

淩靈笑了笑：“沒啥的，一只野雞而已，我還能再抓呢。再說了，用一只野雞能把事情徹底解決了，也很值得。”

想了想又問張大柱：“張大伯，你今天看到我打獵了？我都沒注意到你呢。”

張大柱聞言笑着說道：“看到啦！”

淩靈聽了張大柱的話，心裏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