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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平厄門正在經歷從未有過的考驗。

葉檀身受重傷、在昏迷之中被人送回平厄門的事根本瞞不住,不過半日時間,平厄門上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葉檀何許人也?

當今仙門第一大派最年輕的門主。

這樣兩個頭銜加在他的身上, 人們很容易把他神話成無所不能的神。

但他卻被人打傷了, 被裝在箱子裏送了回來。

簡直是奇恥大辱!

平厄門中幾個輩分較高、功夫卻不如葉檀的人動了歪心思。他們素日裏就不服管, 認為若按照輩分, 葉檀根本不可能坐上門主的位置,暗地裏都在想着怎麽把他拉下來。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實在是老天爺幫忙。

其中一人名叫劉念。

劉念這名聽着溫和, 人卻實在是個刺兒頭。

“要我說, 葉檀就算醒了, 他還有臉做這門主的位置?”劉念大喇喇坐在大堂正中、那個專屬于平厄門門主的位置上, 右手噠噠敲着椅子的扶手, 道, “他還能醒過來嗎?別是嫌丢臉,在那兒裝死吧?幹脆找個人撸了他的指環算了!”

劉念這話剛說完,身後便傳來重物撞擊牆壁的聲響,那聲音沉悶卻有力,每敲響一聲, 平厄門那些低品階弟子的心就跟着一緊。

他們都認得,這聲音是象征平厄門門主身份的指環才能發出的獨特聲響。

葉檀從卧房的方向緩緩走出。他的臉色仍然蒼白,身上只有一件白色裏衣,外面披着他最常穿的那件紫色長袍。

弟子們自覺給他讓了路。

葉檀臉色很差,或許是因為傷勢, 或許是因為方才劉念那些很不好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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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劉念面前站定, 饒是劉念方才再怎麽大放厥詞,此刻還是迫于葉檀的氣場, 站了起來。

“劉念師伯方才說的可是認真的?”葉檀輕輕一挑眉,眼中是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劉念比他長一輩,但在平厄門裏,這些師徒輩分沒有任何用處,他們可以為了打敗對方互相殘殺。

他不給劉念回答的機會,用完好的右手一把抓過劉念。

他下手毫不留情,內心的憋悶似是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出口。他下了狠手,死死扼住劉念的喉嚨。

“就憑你,也敢觊觎我的位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手上更加用力,在劉念即将兩眼一翻暈過去的時候又突然松手。他把人掼在地上,用膝蓋壓着他的背,右手成爪鑽進劉念的脖頸,再順着劉念的脊椎用力下滑——

在一片哀鳴聲中,劉念的三十三塊椎骨被完整剝出。

“說起來,本座這次遭人暗算,就是因為靈器骨鞭幾年前斷在了望塵山。”葉檀又剝了劉念的衣服,慢條斯理地擦着那截脊椎,“劉念師伯既然覺得本座給平厄門丢臉了,那便讓他用自己的身體,再為咱們平厄門盡最後一點力吧。”

堂中衆弟子紛紛低着頭不敢言語,也都怕會引火上身。

只是,他們心中多少也有些不滿和懷疑:葉檀身受重傷是事實,修養多日依然虛弱是事實,對待平厄門的弟子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也是事實。

衆人心裏都知道,今日的劉念不過是平厄門衆弟子的一個縮影,他們誰都不服誰,今天能有一個劉念,難保明天不會有李念或者陳念。

到了那時,門主又會用什麽樣的方式對付他們……

“嘶——”沈海遙哆嗦着吸了一口氣,不受控制地向後躲去。

“怎麽了?”褚鶴緊張地收回手,“疼嗎?!”

“不疼,不是疼。”沈海遙放松下來,示意褚鶴繼續,“太冷了,突然這麽一下有點接受不了。”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內髒受傷了。”褚鶴又按回他的小腹,小心聽着聲音。

這個褚鶴,也不知道從現世裏順了多少東西回來,麻醉劑和針管這種小東西也就算了,居然連血壓計和聽診器都有。

聽診器的探頭冰冰冷冷的,貼在皮膚上的酸爽簡直難以描述。

片刻後褚鶴收回聽診器,說:“沒事。”

上次沈海遙和葉檀那一戰勝得勉勉強強,但總算是贏了,該做的事也算順利,只是褚鶴多少有些擔心,畢竟葉檀沒有那麽好對付。

沈海遙攏攏衣服靠回床頭,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藥?”

還挺管用的——這後半句話他咽了回去,沒說。

“哦那個啊,”褚鶴收好東西,淡定回答道,“什麽都不是,就是……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柳玉做飯不是特別辣麽,萬師兄腸胃不好,總拉肚子。後來師尊生氣,就弄了這個東西非要逼柳玉吃,希望他的味覺能正常一些……”

當時褚星津的原話是:“你那個吃辣的口味都變了态了!”

“……”沈海遙難以置信,“什麽?!”

褚鶴:“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是真的……這幾年你進步這麽快,跟那個藥丸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怕你亂吃東西,給你一點心理暗示罷了。”

沈海遙一把掐着褚鶴脖子前後亂搖,“心理暗示?心理暗示?!你長本事了褚鶴,你又騙我是不是!”

“我沒有啊!”褚鶴趕緊求饒,“但是你看!就算只靠你自己,你也可以變強啊!”

沈海遙停下動作,用審視的眼神打量着他,最後哼了一聲,算是放過了他。

褚鶴記吃不記打,安靜沒多久又去鬧他,“海遙,我懷疑,之前你是被‘生花’壓制住了,所以劍法進展才緩慢。”

沈海遙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管他呢,反正‘生花’現在已經取出來了,別的我也沒法判斷。說起來,葉檀居然沒用它做什麽壞事。”

褚鶴說:“也合理,畢竟‘生花’的使用多少還是有些弊端。如果事先安排好劇情,萬一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就很容易被幻境裏的人看出來;可如果讓他們自己選擇劇情……鬼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

他搖搖頭,道:“‘改變過去,創造未來’……說得好聽,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呀。”

斬斷了葉檀的左臂後,沈海遙沒再急着下一步的行動,而是又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潛心修煉。

上一次他和葉檀大致打了個平手。他進步神速,但葉檀同樣在進步,而且葉檀說的沒錯,上一次的成功多少也有幾分葉檀放水的因素在。

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下一次交手,必須徹底除掉他。

轉眼間,九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內讧?”沈海遙疑惑重複道,“又內讧了?我記得,我記得葉檀接任平厄門門主之前,他們就內讧過很久,當時還說,還說——還說葉檀上任之後,進行過一次很大規模的門派肅清。”

寧郁道:“是的,平厄門一向不是講謙卑的地方,誰有本事,誰說了就算。真要說起來,平厄門自己就是一個小江湖。這次內讧,據說是因為葉檀殺了很多弟子,沒有給任何理由。”

“好,我知道了。”沈海遙眯着眼睛想了想,“原本我想,殺了葉檀之後,平厄門肯定又會度過一段互相争鬥的時期,到時我們去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沒想到,現在他們自己把機會送上門來了。這樣也好,那就連着這整個平厄門,一起收拾了。”

這時,小傀儡蹦蹦跳跳着過來送茶。

寧郁看了可愛,抱起其中一只放在腿上逗弄着,想着想着他又有些悵然。

最悲痛的那段時期裏,他曾經央求過沈海遙教他如何煉制傀儡,他也想将傀儡煉成身邊故去之人的模樣。

沈海遙卻說:“我可以教你煉傀儡,但它們只是傀儡,永遠不會變成你的師弟、你的師傅、你師門的任何一個人。他們已經死了,活着的時候沒能好好保護他們,現在他們死了,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不要再去打擾他們了。”

思及此,寧郁心中不免有些羞愧。他誠懇地說:“沈公子,我真的……真的不知如何感謝你。你幫我報仇,幫我解開心結,勸我好好活着。你,你……”

“哎哎,打住。”沈海遙趕緊打斷,“你也不用把我想得多麽高尚,我殺葉檀也是為了報仇,只是我們的仇人剛好就是同一個,何來幫你報仇之說?你替我打探情報,我負責計劃行動,大家各司其職罷了。”

寧郁又低頭笑笑,應了一聲。

知曉這件事後,沈海遙一刻沒耽誤,帶着褚鶴下了山。

他們各吞了一顆藥丸,壓制自身靈力,僞裝成最低階的散修,想要混進平厄門,成為新弟子。

平厄門每年都廣招新人,且門檻極低,幾乎報了名就能進。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每年都能招攬一大批新人。

但很少有人知道,進入平厄門後才是噩夢的開始。

根據平厄門的規矩,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對手進行挑戰,挑戰中生死由命。當然,被挑戰的人也可以選擇拒絕,但在這樣的地方,拒絕挑戰就意味着尊嚴掃地,日後誰都能上來踩他一腳。

沈海遙聽得連連咋舌,在心裏對褚鶴說:“黑.社會也就是這樣了吧。”

兩人順利通過初選,混入了平厄門。

他們僞裝成最低級的、最新的弟子躲在平厄門,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确實有不少人對葉檀極為不滿。

“你們新來的,不清楚,之前門主閉關了好一陣。”有人嘴巴不嚴,很快就被褚鶴撬開了,“老門主在的時候,平厄門何其風光?再看看如今。葉門主上任這麽多年來幹出過什麽事?!”

褚鶴裝作驚慌地左右看看,連忙噓道:“你不要亂說話呀!”

那人憤憤道:“我哪裏是亂說話?先前門主閉關大半年,對外說是煉制新靈器。好,就當他真的又去煉一條新骨鞭。那現在呢?他不是已經煉好了嗎,還躲在平厄門不肯出去!這半年來,仙門裏風言風語都傳成什麽樣了?!”

“他們都傳些什麽呀?”褚鶴問道。

“說、說……”那人終于意識到自己禿嚕出了太多不該說的話,本不想再說,可面對這些不懂事的新人,難免會有一些作為老人的驕傲和故作炫耀,他壓低聲音,含糊說道,“說是門主功夫被人廢了大半,現在功力大減,早就不如以前了。”

打聽到了一些必要的消息後,褚鶴三言兩語打發走了那人,對沈海遙說:“現在看來,平厄門上下對葉檀不滿的人有很多。他受傷後确實修養了很長時間,除了重新煉一條骨鞭之外,他還做了什麽呢?”

“斷了左手,總要留些時間适應。”沈海遙道,“既不能被別人看出破綻,又要想別的辦法彌補左臂殘缺後的不便。他最擅長用鞭,現在有了新的靈器,搞不好比以前更難對付了。”

這時,周圍一片安靜,有人在身後不遠處高聲說道:“門主到!”

沈海遙和褚鶴趕緊低下頭,和旁人一起退到兩側。

說來奇怪,葉檀在經過沈海遙身旁的時候,竟真的停下腳步多看了一眼。

沈海遙現在這張臉是做過精妙變裝的,并非像普通變裝那樣,貼張人皮在臉上糊弄了事。褚鶴鼓搗了一整晚,确保這張臉絕不會被任何人看出破綻。

葉檀站在他面前,高大身影在腳下的土地上留下一片陰影。沈海遙雖然知道這張臉絕不會暴露,但葉檀多疑又陰險,他還是不想引起他的注意或猜疑,索性大大方方擡頭直視葉檀,又擺出一張傻兮兮的笑臉,問道:“門主有事要吩咐我嗎?”

葉檀只是覺得奇怪,這人的身形與沈海遙有四五分相像,便停下來多看了幾眼。随後他又想到,沈海遙極喜歡搞這些小動作,僞裝成普通散修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心裏就更加留意了。

只是沒想到,這人擡起頭來竟是一張黑中帶綠的面龐,嘴角一顆碩大的媒婆痣,皮膚凹凸不平,到處都是膿瘡。

葉檀深覺眼睛受害,擺擺手轟他離開。

那張臉随即又露出失望的神色,更醜了。

葉檀不忍再看,對身旁的弟子說:“把今年新人的名單拿來給我看看。”

待葉檀離開後,沈海遙已然憋笑到嘴角抽搐。

“太好笑了!”他連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你是沒看到他那個表情!褚鶴,你這捏臉的本事我真是服了!”

褚鶴還要維持臉上的淡定,只用餘光掃了一眼——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是個禿頭駝背的乞丐模樣。

如此波瀾不驚地過了幾天後,終于到了新入門弟子正式比試的時間。

平厄門名聲在外,招收新人不看出身背景,只憑真才實學。這樣寬松的條件吸引了很大一批人,而經過初試後,也并不意味着成為平厄門的正式弟子,他們還需要經過前後五輪比試。

在這五輪比試中,每兩人被分為一組,只有一人能進入下一輪;而最後一輪比試結束後,只能留下十個人,成為這一屆進入平厄門的弟子。

比試嚴格殘酷,每場較量也有時間限制。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保持稍微平穩的心态,至少能做到傷人但不殺人。可到了後面,幾乎次次比試都是拼了命的。

并且比試不僅局限于經過初始的新人內部,他們也可以挑戰平厄門中的任何一個人,若能成功,則直接成為正式弟子。

有趣的是,幾乎每年都有不自量力的人試圖挑戰葉檀。

沈海遙兩人混入這裏,目的就是為了等待今年這個不自量力的人。

在這一次的報複行動開始前,還是要先試探一下葉檀的深淺。若上次斷了他的左臂後他當真元氣大傷,那便趁此機會直接除掉葉檀;如果葉檀這半年來閉關的成果顯著,那就采用第二種辦法。

沈海遙沒有等太久,很快,今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便出現了。

那人自我介紹說名叫吳瑞一。

吳瑞一說話很是不客氣,“敢問葉門主,可知道如今天下如何形容您、形容平厄門?”

葉檀端坐擂臺上方,整個身體以不太明顯的角度向□□斜着。他神色倨傲,居高臨下地盯着擂臺上面站立着的年輕人。

對于這樣的挑釁者他見得太多了。說起來也實在是因為葉檀過分年輕,雖然處事風格頗為淩厲,但仍然會被有些不長眼的人小看。

他當然知道近來仙門百家都在傳些什麽,只是……

最近這段時間,他确實有些力不從心了。

然而他所處的位置讓他沒有退路,也絕不允許他退縮。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那只斷手,這半年來他想盡各種辦法,得到結論都一樣:褚鶴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縫合,如果強行切斷,只怕需要多年的時間才能恢複。

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只能選擇暫時接受這樣的結果,适應這只軟綿綿的假手。

随後,他又殺光了門內所有知情人和他們請來的醫師,讓這個秘密在平厄門消失。

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無疑又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那些背地裏的閑話他也聽到過,剛好接着今天這個機會,殺雞儆猴吧。

“你便說說看,他們如何形容我,形容平厄門?”

葉檀并未張嘴,聲音卻已穿越整個比試會場,傳至所有人耳中。

吳瑞一有些慌了,他緊張地尋找先前那個禿頭駝背的乞丐,找了一圈卻看不到人。

該死的,不是他說葉檀身負重傷,一身修為全散了嗎?!

“找誰呢?”葉檀懶懶問道,“在找那個讓你來送死的人嗎?”

他用右手拇指摩挲着戴在食指的門主指環,輕哼一聲,又說:“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平厄門不留這種蠢貨。”

說罷,只見一襲紫衣飄過,旁人無法看清葉檀如何近的身,只知道不過眨眼之間,葉檀已飛至吳瑞一身前。

他的表情堪稱溫柔,問道:“說呀,他們如何形容我?”

吳瑞一抖若篩糠,兩股戰戰,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葉檀将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之後,葉檀便離開了。

“本座身體不适,先回去了——你們知道的,最近這段時間,本座一直在修養。”不過片刻,他已從比試的場地中消失,“不過,若還有人想挑戰,本座倒也可以奉陪。”

他嘴上說着身體不适,可這話中氣十足,半點看不出哪裏不适。

他人消失了,話語的尾聲卻一直盤旋在比試場地的半空中,久久未散。

人們終于想起臺上還有一個吳瑞一。

他維持原樣,呆呆站在那裏,雙目發直。

有膽子大的人跳上擂臺查看他的情況。只是,那人才剛從身後拍拍吳瑞一的肩膀,擂臺上便傳來一聲驚天巨鳴。

……吳瑞一的身體爆炸了。

他的身體碎成一塊一塊,血肉橫飛。

比試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緊接着,那裏亂作一團,沒見過這種場面的新人鳥獸一樣四散開。

而那些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心中大多充滿了慶幸。

……是啊,葉檀閉關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們都忘了那人恐怖的實力。

沈海遙和褚鶴混在逃散的人群中,一邊跟着他們撒丫子亂跑,一邊在心裏默默交流。

“海遙,你覺得怎麽樣,有把握嗎?”

沈海遙:“可以一試,但不保險。”

“那就不要硬來,我們還有第二種方法。”

沈海遙點點頭。

按照慣例,當晚平厄門是要舉辦一場小小的宴席,來慶祝新弟子的加入的。

宴會上,葉檀依然只是短暫地現了身,便同上午一樣,以身體不适為由早早離場。

“門主,等一下呀!”

雖說今天的比試已經篩掉了不少人,但畢竟只是第一場比試,仍有一半人留了下來。人群中猛然傳出這樣一個聲音,一時之間很難判斷究竟是誰在說話。

但葉檀就是知道,聽到這聲音時,他就聯想到了上午那個醜八怪。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幾乎确認,那就是沈海遙混進來了。

葉檀深吸一口氣,擡頭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人。

他不再客氣,也不回答,幹脆地抽出自己骨鞭揮去!

失去左手後,他花了一段時間鍛煉自己僅剩的右手。就像是雙目失明的人聽力總會格外好一樣,失去了左手後,他的鞭法反倒更上一層樓。

不過,葉檀進步了,沈海遙自然也進步了。

骨鞭被對方收在手中,兩人僵持片刻,誰也不能勝過一籌。

葉檀冷笑道:“沈海遙,果然是你。”

沈海遙用空閑的左手在臉上随意一抹,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容。他帶着些勢在必得的得意,說:“你們平厄門今天這麽厲害,我當然要湊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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