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你的發尾和他的衣角,晚霞褪盡後的天空成了上好的裸色幕布。沒有聚光燈,只有對方的目光,這時候你就變成了主角。
偏偏頭表示茫然,暫時沒有人說話。沒有解釋,沒有前因後果,沒有前世今生。有的只有現在浪花翻了個圈撫上礁石,濕漉漉的空氣吸入肺中在輕顫着吐出。鼻腔有些發酸,高溫帶來的暈眩反而削弱了多餘的防衛。
“醒了啊。”
“…恩。”
他點點頭輕笑了一下。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看見他笑。
說不心動是騙人的。
STONEHAVEN , UK 2013.8.1 利威爾走到艾倫身邊坐下,伸手随意在他眼前晃了晃。
“頭還暈嗎?”
“利威爾先生你怎麽在這?我記得我……?”很明顯少年此時還沒回過神來,他正在努力理清些思路出來,比如古堡,墜落,溺水,還有,利威爾。
對方給予的回複只是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随之而來的是一張放大的臉,艾倫只來得及發出短促的驚呼。他看着他,不敢動彈。純淨的黑色,深不見底。那樣瞳孔中投影的是自己茫然無措的眼睛。利威爾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最原始的比較體溫的方法。
“還在燒啊,晚上估計要去醫院了。”說着退開。
短短幾秒鐘,艾倫覺得自己的臉簡直要燒起來了。他嗯了一聲,胡亂想了想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吐出來的還是一句,“對不起。”
利威爾看了看他,“為什麽道歉?”
他就是這樣,直接,沒有餘地,不留情面。以這幾個詞大概可以概括出他在外的形象但,艾倫知道那不是全部。“感覺我好像又闖禍了……”
“為什麽要加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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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脫去了平時銳氣的他現在完全被利威爾堵的說不出話來,後者好像也發現了這點。利威爾安慰似的揉揉他半幹的頭發,“等你退燒了再跟你說具體情況。”頓了頓,他又換上陰沉的眼神補了一句,“死眼睛娘怎麽還不來?”
“?”
“……韓吉。”
“喔…韓吉導游。……哎?!”
“……她是我手下。”
“哎哎哎哎哎?!”
日期:2013-08-15 01:00
少年一串驚嘆詞響起的時候利威爾已經站起身來向海走去,直到海水漫過他的腳踝。他看着海平面,月光落在他的肩膀。
艾倫看着男人的背影,總有各種各樣陌生的情緒往上湧,說是陌生,因為以前沒有出現過誰可以引發這種感覺。利威爾先生是特別的人吧,艾倫這樣想。天色已經很暗了,沒什麽的更好的風景,所以他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背影——真是蹩腳的理由。
利威爾,他強大,獨斷,可是這樣真的好嗎?艾倫暈乎乎的回憶着各種各樣的利威爾。開槍時候修羅般的眼神,講電話時嚴肅認真的表情,喝自己第一次做的蘑菇湯時贊許的點頭,自己說出一些貌似很蠢的話時的輕笑。
有人說海邊是惹人情緒放大的地方,此話不假。艾倫看着利威爾的背影,背景是海,總覺得……總覺得什麽呢?少年擺擺頭想從腦海裏找一個貼切的形容詞。啊,想到了。
die Einsamkeit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吃驚,又覺得理所當然。艾倫撐着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臂,然後輕輕的走到利威爾身邊,又瞥了瞥礁石,原來孤零零的影子的旁邊又多出來了一個。
這樣就不是一個人了。“利威爾先生,請問…幾點了?”又是這樣沒頭沒腦的問題,艾倫話一出口就恨不得吞下去。利威爾白了他一眼,擡手看了看手表淡淡的回了一句,“六點多。”
答案早就不是重點了,艾倫緊忙抓起他的右手,果然沒有看錯。
利威爾的右手心赫然一道裂口,大概是尖銳的金屬所致。傷口邊的皮膚因為泡過海水更變得浮腫,黑紅色的血漬讓艾倫莫名其妙的疼起來,不亞于那傷口劃開的是自己的血肉。有預感,對方接下來就會輕描淡寫的來一句,小傷而已,艾倫用眼神把那句話頂了回去。
利威爾完全可以摔開他的手,但他也沒有,可以說他很好奇對方會怎樣。不過很快他為自己頑劣的心态感到奇異,不由得想起來第一次和韓吉說起少年時她說的話——
“……利威爾你的表情,很奇異啊。”一切面具到了艾倫耶格爾面前都有了變數,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愣神的時候握住他手腕的溫熱手指已經松開,随後是衣步撕裂的聲音。利威爾看着艾倫毫不猶豫的扯着自己的藍色襯衫下擺撕了一圈,他的右手還頓在半空,随後又被握住。艾倫一圈一圈繞着布條,把傷口完全裹好以後再緊緊的紮住。“傷口還是不要暴露在空氣中比較好…海風是鹹的吧。”他小聲說道。還好襯衫原本就挺長,這麽一撕沒有皮膚直接露出來,但風一吹還是能看見少年精瘦的腰身。利威爾擡手拍了拍他的頭,要放在平時艾倫還會想這是不是對他身高的不滿,但現在看來這分明帶上了包容和那麽一些寵溺。“不用道歉。”
“那,謝謝您。” 謝謝,各種意義上的。 TBC注:die Einsamkeit,德語,[n.]寂寞的人。 日期:2013-08-15 01:02
沒見TBC前別插樓我以為不用說,洗完澡再來艾特。 日期:2013-08-15 01:40
日期:2013-08-15 11:42
日期:2013-08-16 19:36
【不作死就不會死】
【你們贏了,今天更三章,看來這數字還得加啊(WTF】
【第一更】
014
STONEHAVEN , UK 2013.8.2一夜無夢。并不是之前期待的那樣,聽着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音,呼吸着海風入眠,得益于一場小病倒也睡的沉。醒來的時候艾倫感覺背後都是汗,應該退燒了。撐着胳膊坐起身,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但是頭不暈了,這讓人好受很多。
艾倫揉了揉眼睛,視線在多出了兩個針孔的手背上停留了兩秒,就開始打量這個房間。酒精和消毒水的混合味道,白色的被單和窗簾,只放着兩只水杯的單櫃——簡單的單人病房。
想下床倒杯水,但又不想動,少年自暴自棄般向後傾倒,重新倒回床上。
迎接自己的是還留着自身體溫的床單,不是在夏天還顯得冰涼的海水。艾倫試圖轉動自己清醒起來的大腦回想過去24小時發生的事情。修學旅行,Aberdeen到Stonehaven,山頂的城堡,大海,昏沉間模糊的幻想,墜落,利威爾。
利威爾?
想到那個月光下的背影,自己的思維不禁停了一拍。卻又好像是心緒變成了電波,推門聲随之入耳。“你醒了。”
“……恩。”再沒有多餘的問詢,利威爾走到單櫃前拿起兩個玻璃杯走進了旁邊盥洗室,水流的聲音傳來。艾倫撐起身坐起來,接過了利威爾給他新倒的一杯溫水。
“艾倫。”
“利威爾先生。”
仿佛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利威爾在艾倫床邊的板凳坐下,示意讓他先說。兩個人已經相處了不長不短的時間,艾倫好像早已經習慣了與利威爾的相處模式。他從來不做多餘的事,簡而言之,對于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和出現在海中救人而不是在柏林公寓裏喝着咖啡的利威爾,這一切都有原因。
不論是被人為安排好的,還是早就注定的。“開始是文森艾爾格蘭,與你同校比你低一屆的男生。死于7月23日。”
“哎?!…期末考試那天?”
“綁架後死亡,到現在案子沒有進展,不過這是當然。”毫不拖泥帶水,利威爾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繼續說着。訴說死亡的句子從他的口中輕描淡寫地吐出,這讓艾倫有些心涼。
究竟是見證了多少流血才會變成現在這般淡然,艾倫不敢想象利威爾沒表情的臉背面的過去。他只是能肯定這是種淡然而不是冷血。仿佛在印證他的想法,利威爾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還好死的不是你。”
“他……”
“他跟你很像。”艾倫的腦中已經大概有了一個思路,考試那天阿爾敏說到一半被打斷的壞消息,還有被跟蹤的自己和不願多解釋的利威爾,越來越多的線索指向同一處。就算明明清楚了,自己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說着利威爾向前傾身,不動聲色的,靠近。“他跟你很像,發色,身高,就差瞳孔的顏色。”
艾倫下意識的往後退,直到自己的背抵到了豎起的枕頭。
“那天晚上酒吧鬧事的殘黨想抓你,因為我。”
日期:2013-08-19 18:47
利威爾的手指掠過了艾倫的額頭,然後停留在眉梢,他的眼睛注視着他的,就像在觀賞兩顆美麗的綠寶石。這讓他愉悅,這卻讓他心慌。後者的嘴唇微張,但是半天也吐不出什麽有意義的句子,剛剛溫潤過的嗓子又燒起來。
因為你還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我們,還是一個已經記不清是什麽顏色的垃圾桶的功勞?再往前想想,艾倫有點晃神。
記憶中自己在奶茶店外等阿爾敏,商店街前車站的廣告牌裏貼着酒吧招工的海報,再到一筆一劃在報名表上填上名字的自己。然後呢,遇到了佩特拉,從年輕溫柔的面試官小姐到ROSE的調酒師再到神秘男人的手下,她的多重身份已經不奇怪了,眼前的人才是個迷。
如果沒有看到那則廣告呢,如果沒有在吧臺前和佩特拉小姐聊起來呢,如果她沒有為自己解圍并把自己叫去高臺區呢?如果在槍林彈雨後自己沒有從吧臺後面跳出來呢?
有那麽多如果可以不與你熟識,可是它們都沒有發生。
如果現在,再多的暗湧都抵不過深海中你純黑色的眼睛——“我問你。”
艾倫略顯僵硬的手在被單上扯出波浪。停留在少年皮膚上的手指好像是種強力壓迫,強迫他不移開視線,強迫他露出最原始的情緒,毫無保留的表明所想。
“…什麽?”“你害怕嗎?” 854.8.2眼前是廢墟,是不能直視的同伴的屍體。也許自己就是下一個躺在殘垣後的人,也許明天鮮血就會遮住視線。不,血腥味已經習慣并且接受了,那算好的吧。
總比巨人口中粘稠的唾液要幹淨。
收起刀劍以後才覺得膝蓋發軟,明明已經這麽多年了,癱坐在地上,沒有人再說話。哪有人再說話,這一次臨時編隊活下來依舊只有兩個人。
另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在他旁邊坐下,用抹布一點一點的擦着刀柄上的血跡。“艾倫。
是你自己到來這個狀況最糟的地方來的吧,因為我。”
真是毫不含糊的句尾啊,也不像是歉意或者感激——本來就用不着這樣多餘的感情。
完完全全褪去稚氣的少年反而笑了,放松身體往聲音的源頭靠去,頭抵在了對方的背上,眼角是自由之翼的羽毛。那個人側過身,讓他換了個姿勢直接平躺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指抹去了少年眉梢的泥漬,然後讓指尖停留在那裏。
“你害怕嗎?”
沒有被硝煙和黃沙蓋過光澤的綠眼睛眨了一下。“你害怕嗎。”他又問了第二遍。
“有利威爾先生在的話,當然不。” STONEHAVEN , UK 2013.8.2
“利威爾先生。”
“…?”“我們……是不是上輩子認識?”
TBC 日期:2013-08-19 18:48
沒看到TBC之前不要插樓要我講幾遍。
日期:2013-08-20 13:38
【來更了……兩章【眼神死】
015韓吉端着兩人份的午餐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利威爾前傾着身子,手指停留在艾倫的眉梢。少年的眼角泛紅,足夠勇敢到持續着這場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近距離對視。
利威爾聽到開門聲以後嘆了一口,退身,擡眼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三個人
一臉強忍着尖叫表情的韓吉,有點驚訝的阿爾敏,一臉陰沉的米卡莎。收回視線。剛才好像,錯過了什麽不得了的發言。STONEHAVEN , UK 2013.8.2艾倫是在“因病消失”的隔日下午歸隊的,當然被同行的男孩們小小的嘲笑了一下。唯一知道實情的三人組默默的坐在大巴的最後一排。
“那個…米卡莎?”艾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米卡莎眼前晃了晃。
“恩?”她應聲偏過頭,淡淡的表情倒也不像在生氣。
“其實——”
“你沒事就好。”
短短的一句話所含的信任和理解是超乎想象的,艾倫聽着的确輕松了多。之前阿爾敏也交代了韓吉向他坦白,然後他又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米卡莎的過程。
“她會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些的,恩,你知道她只是太擔心你。”阿爾敏在他耳邊這樣說。
“所以,你以後準備怎麽辦?”米卡莎拆開了一袋散裝的巧克力,遞給了旁邊的兩人,又順便在猛然從前方伸過來的薩莎的手裏塞了三塊。他們知道薩莎不會在意他們的對話,這只是那姑娘對于食物的捕獲本能。
“啊…就這樣啊,其實之前一直挺好的。”
“那矮子有沒有欺負你?”她還在為病房裏看到的那一幕耿耿于懷。
艾倫差點沒把巧克力嗆到氣管裏,他心想你千萬別在利威爾本人面前這樣說。
“啊啊米卡莎,你想多了啦,好歹那位先生救過艾倫的命。”阿爾敏回憶起當時自己看到的,“真的是毫不猶豫的就跳下去了哎。”
關于那天墜落的細節沒有人再提起,聽到阿爾敏的話艾倫頓了一下。這和自己想的一樣。他想自己有好好地說句謝謝,在落日後的海灘。但一句謝謝明顯不能概括什麽。
因為高燒和突然引起的幻覺而導致的失力墜落——明顯沒那麽簡單。阿爾敏有提及三個可疑的旅客,韓吉在利威爾跳入海中以後接手了現場,但後來怎樣,不得而知。這明顯也不是他們三人該考慮的事。這樣三兩句的聊着的時候,大巴已經把他們帶到了下一個景點。說是景點,這只不過是大自然最原始的作品而已。
海灘。
Stonehaven的水清澈的要命,下了車以後,男孩們直接跑了過去把t恤脫掉丢在鵝卵石上然後撲騰起浪花。康尼終于在身高上輸給了讓,被他和馬克聯合摔在了水裏。女孩們穿着涼鞋或者夾腳拖,站在水與岸的交界處,讓海水漫過腳背。當然,後來就有調皮搗蛋的人搶過女生的草帽丢進水裏,真當衣服頭發都濕透以後她們倒也放的開,擺開陣勢同男生打起了水仗。年輕人攪亂了平靜的海面,自然的水總比游泳池裏的液體珍貴百倍。海邊有一些遛狗的當地人家,大狗特別多,但顯得很溫順。有一只棕色的狗狗很親近阿尼,她也不反感,坐在一片幹燥的鵝卵石邊撫摸着它的下颚。另一邊韓吉還不斷發出驚呼,她看着赫裏斯塔在海邊慢條斯理地挑選出光滑且細薄的小鵝卵石,用細尖的針在石頭上慢慢穿個小孔,再穿在編好的紅繩上,竟就這樣作成了精美的手鏈。米卡莎笑起來很漂亮…不是很,是特別。當然前提是屬于他們三人的無憂無慮。艾倫玩累了以後坐在一邊,看着米卡莎和阿爾敏在打水漂。他環顧四周,想找找利威爾在哪,不過他并沒有發現。他知道利威爾會在某一個地方注視着他,悄無聲息的保護,他可以如此肯定,也随之覺得安心。 日期:2013-08-20 13:40
讓嚷嚷着讓艾倫過去,說是讨論今晚在這裏開篝火大會的事情。韓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像她已經看到了男生架在一起舉着酒瓶,群魔亂舞班甩着腿的樣子了。艾倫跑了過去,光腳踩在光滑的鵝卵石上,再讓海水打濕褲腳。如此這樣的心情,用什麽詞可以形容呢?開心,快樂,幸福,這些詞用多了也就略顯單薄。如果要他自己想的話果然還是——
自由。
他感覺到了,無上的自由。靈魂可以随着微鹹的海風,飛到任何他所想的地方。STONEHAVEN , UK 2013.8.3淩晨四點半,艾倫輕手輕腳的下床,看着旁邊床上阿爾敏睡的正香。快速的洗漱,換好衣服,便微微笑了一下走出房間。之前問過韓吉,從賓館這步行到前一晚的海灘要多長時間,得到的答案是半個小時。現在出發的話正好可以趕上日出。
這個小鎮真的安逸得什麽都沒有,就像一個世外桃源,,時間是靜止的,但是有它自己的味道。沒有被污染過的空氣,水,供養着沒有被污染的人心。随便望向一個地方都像是畫,最美不過如此。
少年走到海邊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那裏已經站了一個人。他想問聲好,但是又不忍打破這份不可多得的靜谧。只有海的聲音,還有鞋子輕輕踩踏過碎石。
待他走到身邊站定的時候,利威爾偏頭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說,就知道你會來。
“利威爾先生,最喜歡的景色是什麽呢?”天空已經開始泛白,少年踮起右腳,用鞋尖一點一點磨着石子。“我的話,最喜歡地平線處的日出噢。”
“我知道。韓吉有說。”
餘光都能瞥見,那雙期待的眼眸。利威爾露出了不可多見的隐秘笑容,只不過少年緊緊的盯着地平線,所以錯過了這個表情。
太陽露出了一個角,那個時候突如其來的光線最為耀眼。地平線處的海水反着金色的,浮動的光。
“下次一起,去看地平線處的日出吧。”
“好。”
心裏有個聲音在說
“實現了呢。”
滿足的都想哭。 日期:2013-08-20 13:45
016
BERLIN,GER 2013.8.19
距離那次已經無限接近不真實的墜落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艾倫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利威爾和他的手下做了些什麽,他不知道,事後他只是答應做好自己的事,當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這也是艾倫所希望的。
驚險之後又意外怡人的旅行所帶來的影響潛移默化,他沒有再看見幻覺般的影像,更沒有再提起那個利威爾還沒來得及回答的問題。傍晚時候的夕陽透過艾倫身後的玻璃窗落在他的身上,又為黑色的槍身鍍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
利威爾房間的飄窗上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槍,艾倫第一次打掃衛生看到的時候被吓了一跳,第二次看到的時候還是沒有敢碰,然後第三次第四次,到默認般每一天的見面,它一直躺在那裏。在窗臺上放槍這種事情是不是太嚣張了,不過如果對方是利威爾的話,艾倫就沒覺得多奇怪了。
那是把很漂亮的槍,槍把雙面都刻着銀色的羽翼。艾倫總覺得這個圖案很眼熟,大概是在利威爾的其他物件上見過,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因為這樣的雕刻,更顯得這把槍做工精致,以至于讓人感覺這不只是一件武器,而是一件藝術品。
“這樣想挺罪惡的。”艾倫這樣說。利威爾允許他玩他的槍,其實子彈已經取下來了。“因為再美的武器總歸是武器,總會沾上血。” 艾倫坐在飄窗上把玩着這把槍,利威爾坐在一邊的書桌前看書。等艾倫反應到他們已經可以如此近如此自然的相處的時候,他們已經這樣很久了。能讓一個人融入自己的生活是件很奇妙的事,特別是對很長一段時間都獨自起居的人。利威爾和艾倫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沒有争吵,也不會太親近。
只是總有些東西改變了,彼此彼此吧。
“那圖案,叫自由之翼。”
“哇哦。”
“槍支是偉大的發明。”利威爾淡淡的說,艾倫放下了槍,讓目光落到他身上。“有的時候,戰争,沖突是歷史的必然進程,流血是不可避免的。在這個過程中人類享受着反抗。”
“享受…嗎?我覺得戰争真的是令人悲傷的事阿。”
“當痛苦到極致的時候,有些人會在殺戮中找到快感,有的人會害怕會退縮然後崩潰,有些人會因為強大的信念走到最後。這麽看的話——”“我懂您的意思,兩重性嗎。”
“恩。”因為殘忍,所以更顯得美麗。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樣?”利威爾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放下書,将轉椅轉了個半圈,饒有興趣的等着答案。
“哎?”倒是真沒想過這樣的情況,如果自己是身陷戰争的一位士兵,會怎樣?利威爾的話倒是不難想象,他一定是一位強大,強大,十分厲害的長官,但如果是自己的話——
“我應該會依着自己的信念,強迫自己面對現實吧。”
“士兵沒有那麽好當。特別是你這種沖動的小鬼。”
“……吶,利威爾先生,你以前當過兵?”
“沒有。”
“但總覺得…”
“練過格鬥術和槍法。”
“哇哦。”
“你想學嗎?過幾天教你”
“哎?”
利威爾沒立刻回答,他不緊不慢的喝了口咖啡,不,是清水。
那小鬼說咖啡喝的太多會傷胃,所以一天不許超過三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說時他沒當回事,但自那以後他真的不會給自己倒第四杯。
他不知道清水也可能上瘾。
“對了。”
“?”
“你暑假作業寫完了嗎?下周跟我去趟USA。”艾倫以為利威爾是開玩笑的。但真當聽到利威爾打給佩特拉說是訂機票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句“過幾天教你”根本不是敷衍。事實這次利威爾的出行是計劃內的事,是不是一時興起所以帶上自己,不得而知。
目的地是洛杉矶,一聽到又要出國艾倫頭都大了。韓吉苦口婆心神煩的打電話給他說着些好聽話,比如“你看小艾倫啊你不去吧這一周跑班了他還要扣你工資,你去了吧我韓吉包你所有費用……哎?什麽不好意思?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就當陪我玩啦~~~你在的話我也少當跑腿,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對着那張冰山臉嗎?”
艾倫對着電話幹笑,韓吉繼續道:
“利威爾不在國內的話,你的危險系數又增加了不是嗎?”
“而且,L射擊俱樂部,啊,沒錯,算是利威爾名下的。不想去看看更多跟利威爾有關的東西嗎?”
艾倫沉默了,他不得不注意到韓吉說的最後一句話。
“那我就當你默認了。”于是韓吉好心情挂掉了電話,另一邊的艾倫只剩下嘆氣。客廳的利威爾好像沒聽見似得繼續喝他的清水,只是好像。
稍微有點上翹的嘴角兒有點出賣了他。 TBC
快來微博找我玩TvT
日期:2013-08-20 20:21
【醒目醒目醒目】
日期:2013-08-21 17:08
017
BERLIN,GER-LA,USA 2013.8.22利威爾剛想讓乘務員來杯咖啡,就感覺到右肩一沉,少年柔順的棕色頭發蹭到他的下颚。他頓了一下,往右邊靠了靠,看着乘務員走了過去也沒再做聲。
從柏林直達洛杉矶的飛機要十多個小時,現在已經近晚上十點了,還有最後一個小時的航程。機艙裏很安靜,乘客們大多靠在後傾的座椅上,閉着眼睛休息。廣播裏面的女聲柔聲播報着現在洛杉矶的溫度,交通狀況。利威爾看着小小玻璃窗外的夜空,雲層之上的天空很幹淨,能看到許多星,但好像比不上Stonehaven天幕。
利威爾去過很多國家,很多地方。韓吉說他不像是那種漂泊不定的人,但心裏總歸有不安定的因素。他記得他曾在烏克蘭多瑙河流域邊的鎮上遇到一位占蔔的老人,他不經意間幫他拾起了一筐不小心灑落的蘋果,作為回報,老人誠請為他做一次占蔔。
鎮上石階上有穿着格子裙的女孩子在嬉戲,那是利威爾第一次贊美白俄羅斯人的血統,特別是其中一個女孩綠色的眼眸。他和她對視的時候有些晃神,直到老人緩緩的握過他的手。
老人的手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繭,蒼老的皮膚與利威爾的掌心輕輕接觸。老人觸到了利威爾拇指指腹因為使槍而留下的痕跡,又看了看利威爾的眼睛。
“你将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流血的天氣,已經和千年前不同了。”
“你要找的人,就在——”
簡單的句子,卻又像古老的傳說一樣,帶着隐秘熟悉的氣息,刻于心上。老人走前拍了拍利威爾的肩膀,蹒跚的步子間又多了一句輕嘆,最後老人又望着南邊河水的方向喃喃了一句:
“多瑙河的河水在一年中要變換8種顏色,但綠色是他的靈魂。”
利威爾離開的時候那幾個格子裙的女孩還在唱着本地的童謠,朗朗上口的旋律配上烏克蘭語輕柔的發音,讓人難忘。後來很久以後利威爾才知道偶然知道那首歌的歌詞——
“6天是棕色的,55天是濁黃色的,38天是濁綠色的,49天是鮮綠色的,47天是草綠色的,24天是鐵青色的,109天是寶石綠色的,37天是深綠色的。”
如此便想到了艾倫耶格爾的綠眼睛。少年就在身邊,靠在肩上,不能更近。
他睡着的樣子很好看,無論是鼻翼,嘴唇,還是偶爾會輕顫的睫毛。分在兩邊的劉海軟軟的貼在額側,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眉心。
利威爾一直沒有動,第一次因為別人的睡眠而刻意保持着自己的姿勢,感覺還不賴。正覺得自己的心情微妙的變得不錯的時候,乘務員禮貌的遞來一張紙條,又指了指過道那邊正無聲笑着的韓吉的方向。
利威爾攤開紙條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動心了吧?” 日期:2013-08-21 17:11
LA USA
2013.8.23“目前世界各國裝備的手槍的口徑有5.45mm、7.62mm、7.63mm。小少爺,你要哪種?”
“……”
艾倫顯然還沒緩過神來,他趴在玻璃櫃前一臉驚奇。德國的槍支管理法尚且合理,并不禁止私人擁有槍支,但是有明确的年齡和數量限制。可是美國就不一樣了,幾乎人手一只槍不說,槍支的常見度是全球最高,當然随之而來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安全問題。
撇看這些不說,艾倫回過神來,用英語回了專櫃裏的男子一句:“不好意思,您剛才說什麽?”
利威爾已經戴上了黑色的皮手套,他上前敲了敲玻璃櫃,“給他納甘特Ml895。”
“C3隔間,祝您愉快,BOSS。”男人朝他點了點頭。艾倫小心翼翼的接過了利威爾給他選的左輪手槍,跟着利威爾走進了最裏面的隔間。韓吉已經在隔間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吃薯條了,她舔了舔嘴角的番茄醬對利威爾說:“埃爾文說今晚有空。”
利威爾點了點頭,從置物架上拿了一雙手套和兩個耳塞給了艾倫。說實話現在艾倫的狀态并不是很好,此起彼伏的槍聲讓他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很久以後才令人覺得回味無窮的初次邂逅,不是街角的回眸什麽的,反而是槍林彈雨後,昏暗吧臺前的注視。
韓吉笑了,她打氣般拍了拍艾倫的肩膀,“兵長大人的貼身教學可是史前無例的喲,啊啊CORPS怕是沒有人有這種待遇了~”
利威爾給她一記眼刀示意她閉嘴。到達洛杉矶的第二天下午就來到這家射擊俱樂部,這裏的開銷可比任何一家高爾夫館都要高。艾倫不禁想到利威爾的勢力範圍真是可怕,他已經默認了利威爾是那種黑白雙修的角色了。會默默跟來練槍,艾倫并不是沒打自己的小心思。
不想總是,作為被保護的那個人。
大概是這樣的想法,其實有點暧昧。艾倫倒不至于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再來一遍那晚酒吧那種場合他可就不一定有那麽幸運了。雖然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順理成章的發生着,但他顯然不是那個被卷入黑幫鬥争中的受害者。相反的,他被保護的很好,隐形的保護,好到他覺得他跨到了另一個本來理他很遠的世界。世界的中心是利威爾,而利威爾的一切,都神秘且危險。
致命的吸引力。利威爾連開了三槍,全都正中紅心。韓吉吹了個口哨,又把目光投向艾倫。“到你了。”
TBC 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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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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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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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