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誘惑您
這還是衆人頭一次見到小花呆生氣。
她臉蛋本就帶着些稚氣的圓潤,此時氣鼓鼓的像個小包子。一雙杏眼也瞪得圓圓的,看着竟有些可愛。
侍立在旁邊的繡荷心中一急,她生怕三皇子發怒,連忙拉着小花呆就要跪下,“殿下,小花呆不是故意的……”
但三皇子并未生氣,他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我。只是,有些人天生不會養花。但她喜歡欣賞花兒,所以,我要挑一些好養易活的花兒送給她。你可明白?”
小花呆想了想,許久她輕輕點頭,“我知道了。她不是故意要欺負花兒。只是她不善養花。”
三皇子點頭,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小花呆伸出手指,開始數,“蘭花中的秋蘭是最好養活的。秋蘭生性強健,其中的小桃紅、一品梅都很好養的。”
三皇子點頭,“好。明日讓繡荷帶你去買些秋蘭回來,你好好養着。”
繡荷松了口氣,“奴婢領命。”
三皇子交代完畢,轉身便要回寝房,他剛走兩步,小花呆遲疑着喊住他,“殿下。”
三皇子轉身看向她,“怎麽?”
小花呆咬咬唇,而後低頭,兩只手絞着,聲色軟軟輕輕的,“對不住,剛才我不該那樣說你的。”
她沒弄明白狀況,就誤會殿下欺負花兒,還沖他發脾氣了。
三皇子一愣。
他其實壓根沒有氣惱小花呆的誤會。
她只是愛花心切,何錯之有?
三皇子剛想說不礙事,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望着小花呆,一邊眉尾揚起,“你誤會了我,光道歉就算了嗎?先記着吧,以後得補償我。”
衆人神色複雜:殿下,您這麽欺負小花呆,不好吧?
待三皇子進了寝房,小花呆才漸漸回過神來,她面色苦惱:她什麽都沒有,拿什麽送給殿下道歉呢?
怎麽辦呀。
……
翌日。
今日沒有朝會,卯時三刻,宋明才起身過來侍奉三皇子起身洗漱,他端着水進了前院,正打算去喚三皇子起身,目光不經意間往小方圃一掃。
宋明腳步一頓,神色驚詫。只見昨日還精神飽滿的花兒,一夜之間像是被霜打了一樣,怏怏耷拉起來。
而且,這一次不僅是那株勝春,連帶着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也全部蔫了。
宋明心中一緊,他隐隐覺得事有蹊跷,可又想不明其中關竅,他連忙端着水敲門進了屋。
屋內,三皇子已經起身,自己束好了發。
宋明放下銅盆,連忙道,“殿下,不好了,外頭小方圃的勝春蔫了。”
三皇子驚訝,“蔫了?”
怎麽會?
昨日入夜前,他還去院中賞了花,那時小方圃的花還好好的,勝春新開了兩朵花,含嬌帶怯的,嬌豔動人。
戌時末,小花呆又過來給花兒唱曲,若是那時花兒有異常,小花呆不可能沒發現。
三皇子覺得詫異,也顧不得尚未洗漱,随便撈起一件外衫,便往外頭走,宋明急忙跟上。
正巧這時繡荷為三皇子送來幹淨的官服鞋帽,瞧見三皇子衣衫不整,匆匆出門,十分詫異。
眼看三皇子往小方圃走去,繡荷也急忙跟上。
三皇子在小方圃前站定,面色一沉。
繡荷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見小方圃內的一大片花兒,全部蔫了,尤其那株桃粉勝春敗得最厲害。
昨日還開了花,花枝招展、明媚燦爛的勝春,今日整株花都耷拉下來,那兩朵新開的花恹恹的垂着,而花葉兒也犯了黃。
“這、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昨日還好好的……”怎麽一夜就敗了。繡荷大吃一驚。
“去把小花呆叫來。”三皇子盯着花圃,聲色沉沉。
繡荷心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
今日恰恰是小花呆來皇子府的第五日,先前殿下說要給小花呆五日的時間,偏偏這第五日,就出了事。
該不是,殿下要懲罰小花呆吧?
繡荷雖有些不忍,可這府裏的主子是殿下,她不敢多說話,趕緊去後院叫來了小花呆。
小花呆昨夜睡得晚,此時剛剛起身穿好衣裳,她聽繡荷說花兒出事了,慌慌忙忙便往外跑。
心慌之下,小花呆跑得踉踉跄跄,差點跌倒,幸好繡荷扶着她。
很快,兩人到了前院。
遠遠的,小花呆瞧見三皇子等人站在小方圃前面,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小方圃內,只見昨夜還精神抖擻的數株花兒,此時已經全部怏怏耷拉,有的甚至直接彎垂着花枝,幾乎要爬伏到了地上。
小花呆連忙跑了過去,在勝春面前蹲下,她凝神屏息,仔細查看着勝春的枝葉。
三皇子站在她身邊,低頭看着她的舉動,神色平靜。
繡荷蹲在小花呆另一側,見她這番動作,連忙問,“怎麽樣,這些花兒是怎麽了?”
小花呆并不回答,她先是查看了勝春的枝葉,而後又将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都一一查看了。
三皇子順着她的動作,眉心微微擰起。
他也注意到了,似乎圍繞着勝春周邊的幾株花草,狀況都不太好。
這也太奇怪了些。
就在這時,小花雙膝跪下,她趴在地上伸手開始挖勝春根上的泥土。
繡荷大吃驚,“小花呆,你……你怎麽直接用手呢!”
小花呆的手纖細雪白,落在泥土裏黑白分明,才沒一會兒,她十根手指全部被泥土沾染得髒兮兮的。
三皇子神色微沉。
“你等等,我去找鏟子。”繡荷急忙道。
小花呆卻絲毫不在意,不多時,她便将勝春根須周圍的土挖了出來,而後,她雙手捧起一抔土,低頭湊到鼻尖。
她鼻尖微動,然後眉心蹙起。
繡荷見她這樣,急忙問,“怎麽了?哎,你……”
繡荷驚呼一聲,宋明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小花呆竟然伸出舌頭,在土上舔了下!
三皇子也是一驚,想要伸手阻止小花呆,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好,“你、你……”
對于衆人的反應,小花呆置若罔聞。
半晌,她輕輕道,“酸的。很酸很酸,太多酸,燒壞了她的根。”
衆人這才明白了一些,三皇子想到之前小花呆說過,小方圃的這些花兒都喜歡微酸,但不能太多。
因而那次他差點誤澆花兒一碗醋,小花呆急得用身體去擋。
三皇子看了宋明一眼,宋明連忙蹲下,捧起一點土湊在鼻尖一聞,而後連連點頭,“的确有酸味。應該是醋。”
繡荷明白過來,“小花呆,難道是你不小心澆多了醋?”
不等小花呆回答,只見三皇子道,“不是她。”
他聲色篤定,顯然十分信任小花呆。
小花呆對于這些花草,細心呵護,對它們的喜好了如指掌,入夜都要來給它們唱曲兒,又怎麽會粗心大意,給它們澆多了醋?
小花呆并不回答,此時的她仿佛聽不見任何人的言語。她徒手将勝春挖出,仔細清理了勝春根須上的泥土。
然後将勝春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又開始挖旁邊的花草,繡荷連忙遞上小鏟子。
這時,蔣安和方恒來了。
他們見院內此景,十分驚訝。
宋明連忙将事情經過告訴了兩人。
“蔣安,你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皇子相信小花呆,那麽這澆醋自然另有其人。
顯然,這人很可能是聽香院院內之人。
稍稍一查,便可見端倪。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将此事查個清楚。”蔣安抱拳道。
此時辰已經不早,三皇子只得趕緊回房換了官服。
他收拾妥當出門,見小花呆還跪在花圃邊清理花株。看來,她是打算将所有花草全部清理出來。
她手上、身上全是髒污。
因為擔憂心急,她額上都冒出了汗。
見此,三皇子腳步微頓。他望着小花呆,眉心緊蹙。
“殿下,得快些了。”宋明在旁邊道。
因為今早這事,三皇子已經遲了兩刻出門,這會兒連早膳都沒用。
三皇子點頭,擡腳走出了院子。
繡荷還要安排春兒、秋兒整理打掃寝房,浣洗衣裳,她只得對小花呆道,“你別急,一會兒我忙完了來幫你,需要什麽,就和蔣管事說。”
小花呆并未回應,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将花草從花圃中整理出來。
一株、兩株、三株。
這小花圃裏的土被澆了醋,這一片土都不再适合花兒,她得将花草清理出來,然後換掉這裏面的土。
這樣,或許花兒還能重新鮮活起來。
小花呆出了一頭汗,可她一點都不覺得累。
等她将十幾株花草清理出來,發現自己腰酸背痛,膝蓋也很痛。
不過,小花呆可顧不得那麽多,她瞧見蔣安正一臉鐵青的從後院出來,連忙跑到他面前,“蔣安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她滿面懇切之色。
蔣安看着小花呆,見她手上、衣裳上,甚至臉上都是泥土,更是惱火。
他沒想到,有人心腸這麽壞,竟連小花呆這樣的癡兒也要害。
蔣安連忙問,“什麽事?”
小花呆指了指小方圃,“小方圃的土太酸了,已經不适宜養花了,得把裏面的土鏟走,換一層土。”
蔣安點頭,“這個好辦。我馬上命人來把這裏的土鏟走。”
小花呆聞言淺淺一笑,“謝謝哥哥,我之前去了外頭,瞧見池塘邊的土很肥,我能把那裏的土鏟回來嗎?”
“當然行,我派人去幫你。”
說罷,蔣安去外頭點了幾個侍衛,幫忙小花呆鏟土、挖土。
“我仔細看過了,酸還沒有滲透到深處,只要鏟掉一寸土就好了。”小花呆對那些侍衛道。
那些侍衛便按着小花呆的叮囑,鏟掉了花圃裏一寸土。
小花呆又帶着兩個侍衛,去花園荷塘那邊鏟肥土回來填上。
上次小花呆去大廚房迷了路,自己便繞到了花園裏,在池塘邊繞了一圈。她發現了池塘邊低窪處的泥土很是肥沃,便心裏暗暗記了下來。
想着哪日把池塘的土挖回去。
只是,這池塘低窪處的泥土雖然肥,但帶了些腥臭味,只怕殿下知道了,又要生氣。
可今日小花呆顧不得那麽多了,勝春她們根須受了傷,急需休養生息,這池塘邊爛泥,是最好不過的。
過了午時,侍衛幫着小花呆,将小方圃換好了新泥,小花呆又将花兒一株株移回花圃中。
小花呆一早起來忙到現在,水米未進,一心一意想要救活花草。繡荷看着心疼。
“小花呆,你先歇歇用了飯再忙。”小花呆臉上沾了點泥土,繡荷取出帕子給她擦了擦,“你可別把自己累壞了。”
小花呆抿着唇輕輕搖頭,“我沒事的。等我把它們安頓好了,我再去吃東西。”
她語氣輕輕軟軟的,神色卻異常堅定。
見小花呆如此,繡荷也只得随她,“你不要勉強自己,飯菜給你留了,餓了就去吃。”
小花呆仰頭沖着繡荷淺淺一笑,“謝謝繡荷姐姐,我知道啦。”
……
今日聽香院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後院的廚子李伯也知道了。
一大早,蔣安便帶人到後院搜查,又問了他廚房裏醋的存量。李伯去找繡荷打聽,才知道是有人給花圃澆了醋,花兒都燒蔫了。
“誰這麽缺德啊!怎麽還有人和花花草草過不去呢?這花花草草能礙着人麽?”李伯聽聞後大罵,沒過多久,就看到蔣安領着侍衛,将秋兒帶走了。
雖說蔣安沒說什麽,可聽香院的衆人看明白了。這事八成就會秋兒幹的。
秋兒這是圖什麽呀?心腸也太壞了吧。
李伯感嘆一番,又聽繡荷說小花呆從早上到現在忙着救花草,滴米未進,更是心疼了。
“這孩子可心疼那些花花草草了,不将那些花草安置好,她怕也沒心思管自個兒。”李伯道。雖然才幾日功夫,可李伯是看出來了,小花呆對人呆呆木木,可對花草卻細心備至,壓根不呆。她的一顆心呀,全在那些花草上。
繡荷也點頭,“我就是擔心她餓壞了。她忙了這麽久,還什麽都沒吃。”
李伯嘿了一聲,眉眼舒展,“你別急,這事兒交給我!”
他一個大廚,還能讓身邊的人餓暈過去麽?那不成了笑話!
……
吏部衙署。
三皇子在吏部任侍郎,他今日處理好公務後,便有些心不在焉,連午膳也只吃了幾口。
他看着桌上的飯菜,銀筷拿起,又擱下。
宋明侍立在旁邊,不明所以。
今日這些飯菜,是府裏差人送來的,都是殿下愛吃的呀。
三皇子的視線落在了門邊的花架上,花架上擺了一盆草。官署內的盆栽花草有專人打理,每隔十天半個月,便會換上一盆。
眼下那盆草葉子邊緣已經犯了黃,再過幾天,大概就會被換下了吧。
不過是一盆花草而已,死了就換新的,這世上有幾人會在意一盆花草的生死?
對人而言,花草連鳥獸都不如,死了便死了。
可這世上卻還有一人,将花草的生死看得很重,将花草當做人一樣看待。
小花呆今天一定很難過。
不知道那些花草,她能不能救回來?
若是那些花草死了,她一定會哭的吧。
“宋明,你回去一趟……”三皇子剛要吩咐,卻見有小吏在外頭通傳,“殿下,蔣管事求見。”
蔣安來了?
那麽聽香院的事情應該已經處置好了。
是誰傷害了那些花兒?小花呆現在如何了?
三皇子心中急切,連忙道,“讓他進來。”
蔣安快步進來,躬身行禮,三皇子急忙問,“花圃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蔣安起身,“回殿下,已經查清。是秋兒往小方圃內倒了整整一壇醋。”
“秋兒聽到小花呆和李伯說話,得知花兒若是飲多了醋會爛根,昨日下午她告假出門,偷偷買了一壇醋。今日淩晨假裝如廁,将一壇醋倒入花圃中。”
蔣安三言兩語,将事情始末交代了個清楚。
三皇子緊緊皺眉。
院中的侍女,繡荷是當初開府,母妃親自給他挑的人。
秋兒春兒這些人,這是繡荷、蔣安一起挑選入府的。
這兩人在院中灑掃侍奉幾年,沒什麽大錯,三皇子也壓根沒在意她們。
好端端的 ,秋兒為什麽要害花草?
“她為何這麽做?”
“……”蔣安有些遲疑,他悄悄擡頭瞧了一眼三皇子,欲言又止。
三皇子莫名其妙,臉色微沉,“快說。”
“……秋兒覺得,小花呆在引誘您。”蔣安低下頭,語氣略僵。
三皇子一怔。
他今年十九,即将弱冠。在他前頭的大皇子、二皇子已經大婚,他這個年紀,并非不通男女之事,只是他向來對女子并不在意。
引誘?
是他弄錯了什麽麽?
小花呆那個蠢樣子,是在引誘他麽?
依他看,小花呆不像是引誘他,反倒是想氣死他吧。
愣了半晌,三皇子重複道,冷笑一聲,“引誘?她是這麽說的?”
蔣安讪讪的,“秋兒說,小花呆表面看着呆呆的,卻心機深沉。裝出嬌憨之态,讓殿下對她心生好奇,還每夜去前院看花,實則是誘惑殿下。”
“……”
三皇子陷入沉思,心裏想着,秋兒說得好像也沒錯。
小花呆的言行舉止,的确讓他覺得新鮮、有趣。
若這真是小花呆的引誘,他倒好奇,小花呆下一步會如何了。
“即便如此,又幹她何事?”想到這兒,三皇子又心生怒意。
草木無辜,何錯之有?
蔣安又扭扭妮妮的看向三皇子,直到三皇子神色不耐,他才繼續硬着頭皮道,“殿下,秋兒在院中四年有餘,您可正眼瞧過她一次?”
“嗯?”
一個侍女而已,他為何要正眼瞧她?
其實今次蔣安提及,他腦中都沒有秋兒的清晰模樣。
只是個略有些臉熟的侍女罷了。
蔣安讪讪,“這便是秋兒要傷害花草的症結了。小花呆才來數日,殿下便對她青眼有加,秋兒因此心生妒恨,想害死花草,嫁禍到小花呆身上。如果小花呆照顧不好花草,殿下自然不會留她了。”
這會兒,三皇子總算明白這其中的原委了。
他冷笑,“我尚未娶妃,府中也無侍妾,竟然也能出現這種勾心鬥角之事。”
他是皇子,在宮中長大,宮妃那些明槍暗箭,他從小耳濡目染,并非一無所知。
只是三皇子萬萬想不到,他一個沒有皇子妃、沒有側妃、甚至沒有侍妾的皇子府裏,竟然也能出現這種事情。
若不是這幾日的相處,他信賴小花呆的品性,那麽今日一早發現花兒那般情态,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将小花呆趕走?
花草無辜,小花呆更無辜。
“蔣安,處置了秋兒。”三皇子聲色清冷。
蔣安連忙躬身應下,“屬下明白。”
蔣安禀完了事情,正要告退,三皇子卻喊住他,“……那些花兒,怎麽樣了?”
蔣安神色遲疑,“這個,屬下也不知。不過小花呆已經将花圃的土全部換過,又将花草重新栽種,應當能活吧。”
三皇子點頭,那就好。
若是花兒都死了,小花呆一定會難過的。
……
聽香院。
當将最後一株花草重新移栽入花圃,小花呆才松了口氣。
她望着一花圃齊齊耷拉腦袋的花草,鼻尖泛酸,眼底含着淚。
人生多坎坷,花生也是如此。
你們可一定要堅強啊。
再大的苦難,挺一挺就過去了。
小花呆腦中忽然浮現出這一句話,她神色一怔,眼底的淚珠一下子便憋不住,滾滾而落。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着好熟悉,她是誰?
“月兒,往後你要靠自己了,再大的苦難,挺一挺就過去了,你定要好好活着。”
小花呆嘴巴一癟,對着花圃嗚咽抽泣起來。
李伯端着一碗紅棗雞蛋羹走過來,瞧見小花呆哭個不停,心疼壞了。
他将碗筷擱在旁邊的木凳上,然後拍了拍小花呆的肩膀,“小花呆啊,放心吧,有你這份心意,這些花兒一定會好好的。”
小花呆抽噎個不停,她用手擦臉,可她手中滿是泥土,于是蹭得一臉泥。
“快別亂蹭了,一臉泥,像個花臉貓!”
小花呆抽抽噎噎,眼淚一下子根本止不住。
她拼命的回想着腦中那個聲音,只覺得那是她最親近的人,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那人是誰。
李伯見她這樣,只能嘆氣,“別哭啦,花兒會沒事的。”
就在這時,三皇子從院門踏入。
他聽到小花呆的抽噎聲,腳步一頓。
他便立在院門口,遠遠地看着小花呆,臉色微沉。
宋明、蔣安等人跟在他身後,靜默不動。
許久,三皇子才擡腳走向這邊。
他在小花呆跟前站定,低頭看她,只見小花呆蹲在地上,面對花圃,還在抽噎個不停。
她今日從早忙到現在,也沒打理過自己,滿手泥土,鞋履裙擺也都是髒污。
方才她用手擦臉,蹭了一臉泥不說,又被淚水一洗,整張臉簡直沒眼看。
三皇子素來喜潔,這樣的一張臉若是先前他瞧了,定忙不疊讓人将小花呆丢到院外。
可今天,三皇子心生不忍。
他低頭盯着小花呆的臉看,心中卻想起了蔣安的話。
小花呆誘惑他。
所以,小花呆就是用這樣的臉來誘惑他麽?
他竟也不覺得難看,反而心生憐惜。
見鬼!
作者有話說:
三皇子仔細回想:
小花呆處處和他對着幹,要雞鴨糞、要挖花圃,原來是反其道行之,是一種另類的誘惑!
每夜來給花兒唱曲兒,實際是為了引誘?
假裝為他摘草,實際是想貼近他?
三皇子悟了。
小花呆,你真是好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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