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救她

“繡荷，今日不許小花呆偷懶，你帶她去挑幾盆蘭草回來。”

“是。”

等送走三皇子，繡荷連忙走到小花呆身邊。

“小花呆，你是不是又惹殿下生氣了？”

小花呆一怔。

這次，她很快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小花呆乖巧承認，“嗯。是我不好，說錯了話，讓殿下生氣了。”

“……你說了什麽？”

繡荷一點不意外。自打小花呆來之後，可沒少讓殿下吃癟。

小花呆癟癟嘴，“殿下問我是不是誘惑他，我說我沒有。他好像就生氣了。”

“……”

繡荷哭笑不得。

……

這日午時後，繡荷帶着小花呆出了府。

繡荷帶着小花呆去城中花草集市挑選蘭草。

小花呆記着那日三皇子說的話，要選強健、易活的蘭草。

于是小花呆挑了小桃紅、一品梅、君荷等幾盆秋蘭。

秋蘭強健耐旱，且花期長，可從夏中開到秋末，又要看又好養，殿下一定滿意的。

小花呆心想。

挑選了十幾盆蘭草後，繡荷沒有急着帶小花呆回府，而是遞給小花呆一個荷包，“你的月銀我提前預支給你，去街上逛逛，喜歡什麽就買吧。”

小花呆接過荷包，臉上笑出兩個梨渦，“繡荷姐姐，你真好！”

繡荷笑了，伸手拍了拍小花呆的腦袋，“知道啦，這話你每天說十幾遍，也不累麽？快去玩吧。別跑太遠了。”

小花呆點點頭，她方才瞧見集市門口那裏有賣饴糖的，想買點兒回去。

小花呆便小跑過去買了三包饴糖，她提着饴糖，正欲回去找繡荷，卻聽見旁邊一處小攤有人說話。

“我這可是南月來的香香草，家裏只要種上一盆，待它開花，整個院子都是香的，再也不用去弄什麽熏香了。”那買花草的小販道。

小花呆神色一楞。

“真的假的啊？南月國據此數千裏，你一盆草那麽遠運來，還是活的？”客人顯然不太信。

小販急忙道，“我騙你做什麽？我妹子嫁到南月國，南月國你知道吧？那裏的人天生擅侍花草，她教給的秘方，我把花草從南月國運到瑞都，花草半點不損！”

“我在這裏賣花草數年，怎麽會砸自己招牌？不信你去問問旁人，我顧三草說的是真是假？”

那客人這才信了，他和小販讨價還價一番，花了十兩銀子，買了一盆香香草。

待那客人走後，顧三草正數着銀子，冷不丁見攤前站了一個小姑娘。

這小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生得圓圓潤潤煞是可愛，只可惜右額上有一道疤。

“小姑娘，你要買花草麽？”顧三草連忙起身招呼她。

小花呆神色木木的，直愣愣的望着顧三草，“伯伯，你知道南月國在哪嗎？”

“南月國就在瑞國西南，不過小姑娘你問這個做什麽？南月國很遠很遠，你一個小姑娘是去不了的。”

小花呆沒做聲，她腦海中似乎有人在說話，那女子的聲音飄飄渺渺，隐隐約約：

“月兒，你出生在南月國……”

她呆呆的轉身，心想她應該要去南月國，她出生在那裏，只有回去那裏，她才能撥開過往的迷霧。

可，南月國在哪呢？

在西南麽？那麽，一直往西南走，是不是就可以到南月國。

就在這時，她腦中又有一個尖銳兇狠的男聲響起，“殺了她，決不許她回南月國！”

小花呆只覺腦袋一陣劇烈刺痛，像是有人将長針狠狠紮入她腦中一般。

她悶哼一聲，痛苦的捂着腦袋蹲下。

她當街蹲下，旁邊的路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不過，并沒有人上前詢問。

許久，小花呆腦袋的疼痛漸漸緩過來，她神色呆滞，目光迷離，抱着手裏的幾包饴糖，呆呆的往前走。

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往西南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小花呆漸漸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早已走出了花草集市。

此時，她身處街頭，兩邊攤販叫賣吆喝不絕。身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她瞪大眼睛，滿眼驚恐迷茫：這是哪裏啊？

她是不是又迷路了？

就在這時，迎面有一青衣婦人快步走來。

她手裏捧着一只瓷瓶，面朝小花呆就撞了過來！

小花呆挪動腳步，本想避開，卻不料那婦人又調轉方向，繼續奔向小花呆。

片刻之後，青衣婦人便撞上了小花呆。

她哎喲一聲大叫，随後跌倒在地，手中的瓷瓶滑落，哐當一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娘呀，我的瓷瓶，我的瓷瓶！”那婦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頓時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小花呆被這突然的變故吓了一跳，她呆呆的低頭去看婦人，不曉得如何是好。

她正想彎腰扶起婦人，卻見那婦人倏地擡頭，目光兇狠地瞪着她，“是你！是你撞了我，是你害我摔了瓷瓶，你賠我！”

小花呆一愣，她心中又急又怕，可語氣依舊是軟軟輕輕，“我、我沒有撞你，是大娘你撞了我……”

她還沒說完，那婦人凄厲大吼，“你這個小丫頭，看着乖巧，心思怎的如此歹毒？明明是你走路不帶眼，撞到我身上，摔了我的瓷瓶！”

婦人哭吼得越發大聲，她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形狀瘋狂，“大夥兒給我評評理，這天下哪兒又這樣的道理？這小姑娘撞了我，還無賴說我撞了她！”

這時，兩人周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小花呆怕人，見這麽多人圍着她指指點點，站在那兒低着頭，一手捏着荷包，一手提着饴糖，指尖顫顫，臉色發白，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這時，人群中有一男人大笑，“王大嬸，你怎的又摔了瓷瓶。這一個月內，你都摔了三次瓷瓶了吧？”

“就是。成天抱着瓷瓶在街上找冤大頭，過分了啊。”

“對啊，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的。壞事做多了，是要遭報應的嘞！”

王大嬸被人戳破把戲，惱羞成怒，她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指着那些人破口大罵，“你們胡言亂語什麽，甭管我先前摔了幾次，但這次就是她撞了我，她就得賠我的瓶子！”

“小姑娘，別說我欺負你，你摔了我的瓷瓶，賠我一兩銀子，今日這事就算了，否則，我就拉你去見官！”

王大嬸說着，就要去拉扯小花呆。她先前早就看清楚了，小花呆手裏捏着一只荷包，那荷包鼓鼓的，肯定有銀錢。

她也不要多，只要一兩銀子，不過分吧。

小花呆自然不肯。那荷包是繡荷姐姐給她的月錢，她還想留着買好吃的，憑什麽給這個大娘。

她緊緊拽着荷包不肯松手，眼底的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眼看王大嬸就要搶走小花呆手裏的荷包，忽然有人大喝一聲，“住手！”

與此同時，宋明領着幾個侍衛沖開人群，三皇子兩步飛快走到小花呆身邊，一手推開王大嬸，一手将小花呆拉到自己懷裏。

他低頭去看小花呆，只見小姑娘滿臉是淚，她咬着唇，櫻唇上鮮紅一點，竟被她咬破了。

她手裏還緊緊拽着荷包，半點不肯松開。

她瞧見是三皇子，急忙分辨，“我沒撞她。”

一時間，三皇子心裏頭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他悶着一肚子火，惡狠狠瞪向王大嬸，“來人，将這潑皮老賴拿下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