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興趣
酒店大堂內, 吊頂燈光明亮,清晰地照去每一片細節。
比起疑惑,楚藝的臉上, 更多的是窘迫和不安, 她好像做錯事了, 又無能為力去改變什麽, 只能原地待命,一動不動。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 眼尖手快的經理目睹眼前情景之後, 迅速在腦子裏分析情況,立刻過去給予禮貌慰問。
林寄将楚藝放在待客處的布藝沙發之上。
她那身墨綠色長裙分外惹眼, 襯得皮膚嬌嫩細膩, 身子斜斜躺在上面,就像是一條脫離水面的美人魚,不知以什麽樣的姿态來迎接人間。
經理眼疾手快地看了眼楚藝,短短幾秒的時間裏已經了解到狀況,出于禮貌還是這樣問一句:“林先生您好,需要什麽幫助嗎?”
“備雙鞋。”林寄垂眸看了眼她的腳,“平底的。”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只根據自己所看見的, 楚藝是因為穿着長裙和不合腳的高跟鞋才從臺階上摔下來的,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是給她換雙舒适的平底鞋。
至于她剛才所說的話和眼裏的擔憂, 在他看來并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 甚至沒有放在心上。
只有楚藝憂心忡忡的, 想去和他說兩句話, 又實在找不到場合。
她覺得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拖累他, 她及時抽身離開就行。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 她也采取了行動,只是人剛坐起來,一側的男人目光已經淡淡掃過來。
那眼神沒什麽其他的含義。
但楚藝仿佛感知到自己一動起身的下一秒就會被男人原封不動地摁了回去。
“我……”楚藝倉促,“有點口渴。”
有點緊張。
楚藝是和林寄一起來的,服務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先送上前一杯溫水,随後又耐心詢問她想要哪種飲料。
因為服務生的打斷和出現,使得楚藝總算有時間去整理下自己的思緒了,她擺手說不用的時候,淺淺抿了口杯中的溫水,溫熱的觸感劃過喉嚨,浸濕了嗓子,人似乎變得有精神不少。
她左顧右盼,沒看到剛才在外面黑暗中躲着的記者,這家酒店是經常對明星和名人開放的,隐私性應該不差,那些記者可以在公共場合跟蹤,卻沒有随意進出這裏的權利,這一點讓楚藝多多少少放下心來。
“林先生。”她試着開口,“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緩過神來,愈發清醒地意識到周成這個人有多卑鄙和恐怖,嘴上說着一套,背地裏做的卻是另一套,他沒和她有過任何的商量,完全就是自作主張。
林寄對楚藝即将說出口的話并不是很感興趣,不過還是投擲了目光,“什麽。”
楚藝琢磨一會兒,斟酌好語言組織,言簡意赅表示今天晚上是個蓄謀已久的意外。
她沒說出周成具體的行動細節,只是希望他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最好插手不要管。
“林先生應該是很注重聲譽的人,剛才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黑暗裏有很多狗仔在偷拍我們,我怕會對你産生不好的傳聞。”
她是本着為他着想的角度去說這些話,思考這些問題的,提醒他下次注意點。
誰知男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嗯。”
楚藝沉默,“你不在意嗎?”
不可能,哪有大戶人家不在意聲望的。
“無妨。”林寄淡淡陳述,“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些事。”
“啊?”
不是第一次?
這就是說在這之前就有過很多次了?那麽他也從容面對了?可楚藝并沒有聽說過任何關于他和女人的緋聞,更何況是周成這種玩仙人跳的把戲了。
不知是那些人沒能誘引成功,還是外界所有關于他的負面消息都被掩蓋了。
盡管林寄并沒在意狗仔所拍攝到的畫面鏡頭,楚藝心裏卻隐隐有些擔憂,還是希望不要對他造成太多的困擾。
不得原因的楚藝盡管心裏抱有好奇,但并沒有多加追問下去,今晚的事情完全出乎她意外之中,如果再讓她見到周成,一定要迫不及待地詢問清楚。
她的思緒亂飛,發着呆,沒注意到服務生什麽時候把鞋子已經送過來了。
是平底鞋,淺色小羊皮,款式看着簡約大方,但上面的logo足以說明價錢不低。
她怔怔看了挺長時間,以為說的平底鞋只是送來一雙合腳的拖鞋,倒是沒去想送的是一雙完整的鞋子。
林寄見她發呆,出聲提醒:“不穿嗎?”
“我……”
楚藝遲疑很長時間,她看得出來這雙鞋子價格不菲,以她現在的經濟能力根本承受不起,萬一以後酒店的人要是讓她拿錢怎麽辦。
“還是說。”林寄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拎起一只鞋的細帶,“需要我幫你?”
“……”
本來就有點坐立不安的楚藝聽到男人的話更是局促不已,手足五促的,穿着斷根鞋的雙足微微蜷着,可能真的怕他說到做到,楚藝硬着頭皮把壞了的鞋子脫下來,然後坐起身。
盡管送來的是平底鞋,其質感和外觀并不輸那雙恨天高,溫靜中帶着優雅,在璀白燈光的照耀下,她的足踝更顯得漂亮,骨肉均勻,仿佛巧奪天工打造的一般。
穿好鞋子,楚藝也順勢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不得不承認這雙鞋穿起來實在是太舒服了。
她更加合理地懷疑周成讓她穿的那雙鞋子有問題,完全就是故意而為之。
林寄掃了眼腕表上的時間,随意一問:“吃過飯了嗎?”
這樣問,無非是有邀請的意思。
楚藝不想再麻煩他拖累他,吞吞吐吐:“還沒……不過我現在不餓……待會回家自己随便做點就行了。”
話音剛落,她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這聲落下,周圍都沉靜了。
此時的廚藝恨不得挖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她低着頭,什麽話都不敢說。
“要是不介意的話。”林寄停頓,“要不要跟我一起。”
楚藝為了配合周成所謂的計劃,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有吃過東西,一直都在搗鼓什麽造型和服裝,他并沒關心她餓不餓,着重點只在于今天的這身行頭能不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幫助。
楚藝無法掩飾肚子的饑餓感。
她本來應該道謝之後就直接走了,但是一想到周成在外面就産生了退縮。
盡管周成無恥在先,但他們之間是有合作的,她要是直接出去和他攤牌的話,他大概率是會丢下她和姐姐不管的。
思來想去,她咬了下唇,“那,林先生你方便嗎?”
“嗯。”
林寄并沒有多說什麽。
秘書在前頭帶路,他們在後面走着就行。
然而見秘書的臉色,似乎并不像林寄那樣雲淡風輕。
等楚藝乘坐電梯來到包廂後才意識到這并不是很方便。
分明是男人們的應酬酒局。
跟着過去的那一剎那楚藝有點退縮的想法,然而事到如今根本無法回頭,且她今天的所有打扮非常符合現在的場合,就像是天生訂造一樣。
是生意酒局,不過有兩三個,是楚藝熟悉的面孔,因為之前好多次跟随周成出入酒肉場,即使記憶力再差,總會能記得那麽幾個。
可能她今天的打扮緣故,跟着林寄進去的時候并沒有人直接認出來她,反倒都用一種驚奇的目光打量一番。
“今兒個可真是難得啊。”一個男子先是開腔,“是什麽好日子啊,竟然讓我們二爺能帶女伴過來。”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光聽你們幾個胡說八道,指定是不相信了。”
“太稀奇了,二爺不給我們介紹介紹嗎?”
他們幾個都是開玩笑的口吻,但并沒有人敢蹬鼻子上臉,并且目睹楚藝窈窕身形和那張無法讓人移開目光的臉蛋後,并沒有過分的調侃和觊觎,或者說,不敢有。
跟慣了周成,楚藝見過這些人嘴裏的污言碎語,以為這圈子都是習慣于将肮髒浮現出表面,沒想到這也是看人下菜的。
無人敢過分調侃林寄。
而當事人對楚藝的介紹避重就輕:“一個朋友,聽說這家酒店的飯菜不錯,便順道帶她來嘗嘗。”
他難得解釋這麽多句,聽着怪合理的,實際上這些老狐貍并不會真的相信林家二爺的朋友會真的因為“飯菜不錯”這個借口來跟着男人出入。
當然即使好奇他們也是不敢多問的,二爺已經解釋了,再多問的話就是不尊敬。
楚藝也沒被迫和他們介紹名字和打招呼,只是點頭微笑致意之後,便在林寄的一側坐下,林寄讓服務生去拿菜單,有喜歡吃的盡管點就行了。
這種局其實不是來吃飯的,但林寄的所作所為都在表明一個意思:他就是來帶她吃飯的。
當楚藝落座之後,其他人的目光才敢有的沒的,偷偷摸摸地去掃她。
他們見慣不少女人,過目不忘的并不多,楚藝不能說算一個,但她确實是一個标識性的美人兒,有着自己的特點,不像是現在的偶像劇,統一的網紅臉,幾乎挑不出太大的差別,楚藝生得美而秀氣,眼睛是天生的杏眸,婉轉流連,自帶一股含情脈脈。
在多餘掃量之下,幾人終于想起為什麽看她覺得眼熟了。
這不是周成才交往沒多久的女朋友嗎。
怎麽這會兒跟着林寄了?
如此匪夷所思之下,有人輕咳一聲,佯裝無意實則有意地提起周成。
其他不認識楚藝的不止其意圖,跟着搭話:“周成啊?他現在不是因為家裏的事情弄得手忙腳亂了嗎?”
另一人接話:“周家現在的情況窘迫,他怕是沒時間再去随便玩耍了,就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有這麽嚴重嗎?”
“可不是嘛,周家這次要是度不了這一關,大概率是要宣布破産了,啧啧,好好一個大家族,想不到淪落得也很簡單。”
他們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将話題從周成轉移到周家。
楚藝默默地聽着,她知道,只有這件事情,周成沒有騙她,周家确實遇到麻煩。
而正如這些人所讨論,周家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景氣,全靠一直以來的聲譽吊着,現在更疊換代的速度太快,老産業倘若不能及時跟進新型技術的話,且不說進步,淘汰都是必然的走向趨勢。
幾人就周家的事情展開一番讨論之後,有人幹脆摸出手機,“要不給周成打個電話問問?別到時候整得我們兄弟都不惦記他。”
“惦記啥啊,他那樣子,菩薩來了都救不了。”
也不知是真的想關心周成的情況還是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情,電話還真的被打過去了。
他們先是問周成最近在忙啥,現在人在哪兒。
周成聲音不大,只有接電話的人能聽到:“啥……?你也在酒店這邊?這麽巧,怎麽不上來喝杯?”
“真的不上來嗎?二爺也在這裏。”
“我跟你說,二爺今兒個晚上居然帶了個小美人,你要不過來瞅一瞅?”
楚藝注意到這個打電話的人,就是和她有過幾面之緣的。
這人不是什麽好人,當時和他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就被他調侃說有沒有被周成睡過,感覺怎麽樣。
這種人唯恐天下不亂。
現在明知道她和林寄在這邊,仍然去喊周成上來。
可楚藝的心裏沒有半點慌亂,上來就上來,看到就看到,這算得了什麽?
挂了電話,那個好事者還一臉讨好地笑,去問林寄:“二爺應該不介意這兒加把椅子吧。”
“嗯。”林寄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随意。”
他的手指輕輕握着透明酒杯,姜紅色的液體從原本的沉靜,慢慢地有所晃動。
不一會兒,周成還真的過來了。
推門進去,包廂裏的都是熟面孔。
由于位置的緣故,周成進來之後便直接看到了楚藝以及她身側的男人。
她那身和她平時風格格格不入的衣服此時在身上服服帖帖,呈現出與衆不同的美感,那雙常常垂落不敢看人的眉目,此時也分外平靜大膽地和他對視。
在他們的招呼下,周成在對面入座。
由于剛來,被要求喝酒。
“咱哥們幾個好長時間沒在一起喝喝酒了,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啊。”幾個嘴上稱兄道弟的,開始賣弄生意場上的迂回。
周成又不是看不出來的,他們肯定知道他的難處,但個個都不會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他也懶得解釋了,輕描淡寫,“我能忙什麽啊,搞女人呗。”
“怎麽,又換女朋友了?”
“不是,這次換個男的,嘗嘗鮮。”
在大家哄笑之下,氣氛被推到最高點。
周成一邊捏着酒杯喝着酒,一邊在沒人在意的時候掏出手機給楚藝發信息。
楚藝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為什麽不接電話?]
[事情進展得不錯嗎?都和他在這裏喝酒了。]
[有沒有信心拍幾張照片?]
[放心,你就當我不存在。]
楚藝看完短信,忍住心中的惱火。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真的把她當傻子看了。
她回複一句:[你不是已經拍到照片了嗎?還裝什麽?]
她直接揭穿他的罪行。
他提前讓狗仔等待就緒,已經拍到林寄和她的親密照片了,還要怎麽樣?這個還不夠他威脅的嗎?
周成似乎沒想到她突然一下子變得聰明起來了,讓他有些不好對付,他佯裝無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楚藝沒再回複。
很顯然,周成想要得更多。
他可能是覺得光憑幾張照片根本無法威脅到林寄,仍然試圖讓她去冒險勾引。
嘴上說讓她拍照片,沒準早就派人安排好了,只要她和林寄有任何的舉動,全部都被記錄下來。
她是不可能上當的。
比起周成的處心積慮,身側這位看似城府極深的林家二爺,所關注的點極其簡單,見她一直看着手機,沒動筷子,輕飄飄問一句:“飯菜不合口味嗎?”
楚藝輕輕“咦”了聲。
“那讓換點別的。”他又說。
“不是……我剛才回個信息。”楚藝忙擺手。
其他人都在忙着“宮鬥”,這位祖宗倒好,只關心她有沒有吃飯,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回男朋友的信息?”林寄那看似無害的口吻,實際上點點都是要害,“他不是就坐在你對面嗎?”
“……”
楚藝拿着筷子,這下徹底尬住。
這位爺是如何做到如此臨危不亂的。
又如何心平氣和地将她調侃到這個地步的。
她自然不會真的如同林寄所說的那樣,因為周成就在對面而直接聊上了,繼續安安穩穩地呆在他這裏,然後吃着點的菜肴。
不得不說,剛才林寄的理由其實挺不錯的,挺真實的,這裏的飯菜确實是上等的美味,沒有日式法式那樣花裏胡哨的精致,屬于頂級大廚低調的中式餐食,精致擺盤的同時拿捏火候和入口的每個細節,做到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楚藝安心于美食之中,男人們的話題已經侃到生意場了。
周家的事情,自然免不了被提上一嘴。
然而這些所謂的好兄弟都在推脫。
嘴上好兄弟,遇到困難就是陌生人罷了。
“倒不是哥幾個不幫忙,是真的沒轍。”幾人假惺惺的,“我也聽我爸說了,現在周家的情況太嚴峻了,普通人很難插得上手,銀行那邊就是個最大的卡口。”
“是啊,如果周成你到時候不動産被抵押,房車都沒了的時候,我這邊倒是有閑置的可以借給你。”
“大不了再白手起家呗,是吧?”
你一嘴我一句的。
周成全當他們放屁了,然後把目光投落給這個局上唯一能靠得住的男人身上,“二爺,我能和你商量商量一些事情嗎?”
他能商量的,自然是借取資金來緩解家族危機了。
大家都想不到他能把救助的信號發送給林家。
要知道林家的投資向來是毒辣且自利的,從來不去做什麽虧本生意,周家現在這個情況,這要是無法度過難關的話,那借出去的資金可就有去無回了。
林寄表面依然不動風聲,“你說。”
周成先是列舉一些條件。
他知道現在沒人敢借用資金,只能将利息控制在最大範圍內的可取區間裏,以此來搏一搏。
同時他還會出售公司的股份,以及各種商業性保障。
聽起來怪誘人的,但風險也确實是巨大。
林寄始終沒有太大的動容,“倒是不錯。”
見此,大家以為他松口了。
然而下一句又是:“不過我沒想法。”
“那麽二爺想要什麽樣的條件呢。”周成豁出去似的,“你盡管開,只要我周成做得到,一定全力以赴,不會有任何的拒絕。”
他這算是把話挑開了。
不知道的人以為他說的是公司的事情。
明白人卻不得不想到了其他方面。
林寄似乎懂了,一整局上,似乎露出少見的淡笑,“你确定嗎?”
“再确定不過了。”
“也好。”
衆人懵然。
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他們怎麽沒聽明白?
其實沒明白的還有周成,他看着對方的眼睛,有那麽一刻有點後悔自己所說的話,或者他在期待林寄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當林寄起身的時候,替楚藝拉開椅子,又去輕輕握她的手腕時,周成确信,他們之間達成了共識。
所謂的想要什麽樣的條件,他都可以辦到,就是将自己的女朋友送出去。
以為對方沒懂,但實際上早已心知肚明。
似懂非懂的,還有楚藝。
當臨近散場,準備走時,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身側的男人握了下,他手心的溫度是溫熱的,指尖透着一點點的涼意。
他的動作很随性,沒有任何的刻意。
楚藝以為自己會避開,實際上的她只是呆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彈。
林寄握着她的腕大概有三秒的停留,随後便松開了,壓低了的聲音從她耳側飄過,“我送你回去,還是繼續演下去?”
演下去?
在周成眼皮子底下演戲嗎。
楚藝不知道自己咋想的,沒有任何的回答,只是在他松手的幾秒後,她無意識地抓住男人的手。
由于沒去低頭看,只抓住他的手指。
林寄稍稍吃了一驚,垂眸看了眼,沒有将她撥開。
來的時候兩人是隔着一段距離的,走的時候,兩人的衣服幾乎是緊貼着的。
路過門口,路過周成身側的時候,楚藝注目一會兒。
周成的拳頭握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麽。
好像都是在計劃之中,卻沒有半點該有的喜悅。
事情不應該進行得那麽順利的,楚藝既然知道他的卑鄙無恥想法,應該也是明白他是要将她送給其他男人的,那麽此時剛烈的她應該拒絕反擊才是。
可她沒有,她真的和林寄走了。
走了?
周成快步來到門口,左看右看,都沒看見人影。
他們真的走了。
送走那麽多個女朋友,只有這一次,周成感覺自己的心空蕩蕩的,沒記錯的話,楚藝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就這樣被他送給其他男人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酒店頂樓的套房裏。
楚藝現在穿的不是高跟鞋,已經是平底鞋了,走起路依然不那麽地流暢,她跟在男人身後,心底愈來愈沒有底,她在做什麽?
配合演戲,應該演到從周成的眼前消失就行了,怎麽還到這裏了。
“林先生……”楚藝低聲叫了句,眼裏滿是局促。
林寄摸了盒香煙的動作慢慢變緩,低眸去看她。
可能剛才包廂太熱的緣故,她此時的小臉蛋也泛起明顯的紅,眼角下方的那顆痣愈加明顯張揚。
林寄突然開口:“你以前……”
楚藝一愣,猛地擡頭,“什麽?”
他指尖已經捏出一只香煙,動作遲緩下,唇齒間的話也被沒落了,“沒什麽……只是想問問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盡管不知她遇到什麽困難,不過根據現在的情況推斷的話,大概率是有什麽被周成拿捏了。
可是又不好意思真的來害他,所以左右為難。
楚藝遲疑點頭,但沒說是什麽困難。
靠北的窗戶扯開一下半,呼呼涼風吹來,林寄半倚着牆口,手裏的香煙,忽明忽滅,嗓音微微沙啞:“什麽困難,值得你那麽聽周成的話,就這樣跟我來了房間?”
楚藝像個小老鼠似的,被主人抓個顯形後低下腦袋,局促不安地解釋:“不是……我沒有……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知道林先生你随便說說。”她聲音越來越小,“不會真的對我感興趣。”
話音落下,外頭的一道烈風,吹滅了男人手中的香煙火苗。
橘黃色的火熄滅,男人側眸,眼裏似乎藏着細碎的光,“是嗎?我有說過,我對你沒興趣嗎?”
“……”
楚藝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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