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西瓜軟糖(10)我最喜歡虎杖悠仁……
第41章 西瓜軟糖(10) 我最喜歡虎杖悠仁……
恍若半響, 兩個人都僵硬起來,不約而同的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
她的前胸就隐約貼在別人的手臂上,能感覺到他胳膊上的肌肉, 好不知廉恥,特別是男孩又憑空生來的一只手臂環住她的腰。
似乎是剛才頭腦發熱, 現在空調吹過後,他們都清醒不少, 一動也不敢動的任由汗漬黏在手臂間。
小澤優子問就是後悔。
她埋怨自己腦袋不清醒,一點都不矜持,為什麽要直接抱別人的手臂, 害得自己一下被抱住了, 大家說不定都在看她, 好丢人……
可下一秒, 少女抿了抿唇, 幹脆決絕地做了一個決定。
反正也不差這一回了!
小澤優子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腦袋唰的一下靠了過去, 似乎是頭太硬了, 或者是男孩的胳膊肌肉很硬,發出了一聲很重的響聲。
她痛得閉緊了眼睛。
小澤優子下意識想伸出手去揉腦袋,可是她的手伸不出去, 而且這樣很丢人。
她只好咬緊了嘴唇,不敢呼出聲, 只敢輕輕移動着。
不到一會兒,小澤優子實在忍無可忍地抱着頭起來了,而少年刻意鼓起的臂肌肉也一時間松懈,轉過去, 瘋狂揉搓着小聲呼叫:“痛痛痛——”
痛死了!
小澤優子也瘋狂地揉着腦袋,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過了會兒,她自暴自棄地靠着另一邊頭到了野薔薇的胳膊旁,抽了鼻子好幾遍。
野薔薇憋笑:“感覺怎麽樣?”
她痛苦地晃了晃頭,腦袋芯裏傳來一股股陣痛,似乎旁邊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尴尬的真想換個星球生活。
次日。
小澤優子發覺,只要每天認真學習的過好每一天,就可以讓時間過得不知不覺的,而且能遠離尴尬。
比如說昨天想小鳥依人卻意外撞大石的尴尬事件。
她也由衷的希望,能換個星球生活,或者暫時遠離高專的一衆人。但上天好想聽錯了心願,在小澤優子準備按新調好的時間下班時,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呼喚:
“優子。”
小澤優子膽戰心驚了一下,“是!”
“陪我加班吧,”家入硝子毫不留情的說,“晚上我請你去居酒屋吃一頓,怎麽樣?”
……好像是天大的恩賜似的。
但她也不敢反駁:“好的。”
小澤優子苦兮兮地轉過了臉,又乖乖地套上了白大衣,陪她加班到原來沒縮減的三小時。等去居酒屋的時候,已經身心俱疲了。
“吃什麽?”家入硝子的精神卻特別好。
當然好了,這些可都是壓榨小澤優子的青春得來的。
她苦笑一聲,“都來吧。”
“年輕人可真能吃。”家入硝子啪的一聲關掉了菜單,慢吞吞的評價道。
她翹起自己光滑的腿,雖然穿着一身仿佛從沒脫過的白大褂,但精力比上班時好上百倍,連平日裏積攢的黑眼圈也能感到一股魅惑。
小澤優子累得趴在桌上。
兩個人就幹坐在原地,畢竟平時她們除了交流病情就是旁敲側擊的勸戒煙,其他的共同話題幾乎是沒有。
幸好,過了幾秒後,店員端了幾瓶酒過來:“小硝,你點的。”
小澤優子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待到店員走了,她才保持着瞪得圓圓的杏眼望過來,家入硝子冷靜地喝了口清酒,挑了挑秀眉:“怎麽了?”
“他喊你……”她猶豫的說不下去了。
“很正常,”家人小姐随性地擺了擺手,“我們成年人就可以喊得親密一點,反正只是個稱呼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嘛。”
小澤優子驚訝地張大了嘴,但最後什麽也沒說,強裝鎮靜地抿了口茶杯。
對哦,這個社會好像一直是這樣的,步入中年的女人比青春期的少女要放得開,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難不成是女人們的戀愛經歷更多嗎?
小澤優子可不敢問,她又喝了點茶,似乎是腦子有點暈,一句話脫口而出:
“家人小姐,你的戀愛經歷很多嗎?”
“還行,”她淡淡道。“談多了覺得男人也就這樣。”
小澤優子長長的哦了一聲。
她的腦子已經天旋地轉,連帶着身體不自覺地轉了好幾圈,很快,停了下來,她突然清醒地拿起了茶杯:“啊,是酒啊……”
少女啪的一聲砸到了桌板上。
“家入小姐……你有沒有和五條老師相戀過呢,同期之間應該很容易戀愛……”
喝着酒的家入硝子難得沉默:“……你下次還是別喝了。”
對面的少女很快就紋絲不動了。
她伸出手試探地戳了戳,沒有任何反應,作為老師,她應該好好照顧學生,但身為醫者,她已經在下班後消失殆盡了所有的耐心。
于是家入硝子打了個電話。
過了幾分鐘後,一個急急忙忙的粉色頭發男孩子跑了過來,他的速度像一只橫沖直撞的小牛,砰的一下,猛然剎車,乖乖對家入硝子鞠了一躬:
“家入小姐好!”
家入硝子嫌棄的又戳了戳對面的少女:“把她帶回去。”
“好的,”他聽話地點頭,撇過臉,才後知後覺的大驚失色。“她怎麽倒在桌子上,渾身都是酒氣……诶!!未成年人是不可以喝酒的?”
虎杖趕緊捂上嘴。
周圍一圈人都因為這個突兀的聲音而轉了過來。
似乎是怕人聽見,他待了半響,才心虛地壓着聲線問:“……家入小姐,你怎麽可以這樣呢?”
“未成年人喝點沒事,”家入硝子絲毫不在意,伸出手指了一下對面的人。“趕緊送她回去吧,再晚點,她就回不去了。”
她可沒辦法讓兩個醉鬼一起回高專。
虎杖在原地駐足了會兒,表情躊躇,但女人的一句話讓他立即行動:“快點哦,等下會有警察來查駕照或者身份證的。”
“真的嗎?”他半信半疑地握住少女的手腕。
“對哦,”家入硝子面不改色地點頭,“而且你是她男朋友,你應該好好保護她,而不是讓她去蹲局子。”
“好的!”粉發少年趕緊加快速度背起了她。
臨走前,他還順從地聽了好幾句囑咐,等走到了店門口,虎杖才撇過頭,煞有其事地附耳說:“家入小姐好喜歡騙小孩。”
小澤優子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優子,”倏忽,他擔憂地大大吐了口氣,“你一定天天被家入小姐騙吧。”
她好像一直不太聰明啊。
哎,不過沒事,他也很笨,而且東堂告訴他,小高田說笨蛋很受歡迎,難怪高專的大家都很喜歡他們。
肩上的少女發出嗚嗚的哽咽聲。
她違反了未成年人飲酒法,虎杖将信将疑家入小姐說的話,但也謹慎的走了條小路,也就是剛剛他揍完咒靈的一條路。
咒靈一般都生活在幽暗又潮濕的地方,走過幾步,鞋底都感覺有一股黏黏的抹布味。
光是走過,就能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虎杖呼了口氣,背緊了她的身體:“沒事哦,咒靈已經全部消滅了,肯定沒有遺漏的,因為惠和我檢查過一遍,啊,希望沒有……”
他慢慢的在裏面走了一段路,陰冷的風吹得胳膊都豎起了寒毛,褲子也被灌着風。
他似乎也越來越話痨起來:“難怪大家都不喜歡晚上,這本來應該在家睡覺的時候,非要來外面……我沒害怕哦,很快就要到了。”
等到快接觸到光的時候,虎杖立即擡起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一只豹子。
小澤優子也被晃醒了:“……五條老師?”
虎杖莫名其妙地前後掃了好幾眼。
“我什麽時候…見到……五條老師,”她毫無意識地呢喃着,“我要說話!我要和你說話……我有事情……”
“什麽事情啊?”他條件反射的問。
後面念叨着不成型的話。
虎杖思量了許久,一個念頭猶如電光火石的閃入了腦海裏:“難不成你前幾天就存在的事情還沒有和老師講嗎?”
小澤優子繼續說着亂七八糟的含糊話。
“十有八九。”他很快猜中了,“你的性格怎麽會是這樣呢?”
虎杖都想替她直接問了。
整整四天了,如果真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應該早就私底下聯系老師了,難不成她是想等現實見面嗎?可是她這個早出晚歸的作息,什麽時候才能遇到五條老師啊?
虎杖眨了眨睫毛,轉頭,思索着措辭:“……優子,不介意就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吧?”
要不然他懷疑這一個月她都見不到五條老師了。
他扭過臉,肩膀也随之抖動了一下,少女柔軟的側臉就落到了他肩膀的另一個位置,即便是耐磨厚實的校服都能感到一股軟意。
“優子,”他輕聲哄,“你想告訴老師的事情是什麽呀?”
小澤優子意識不太清醒地應了一聲。
虎杖連續問了好幾遍,唯一的變化就是她半躺的地方褶皺變了一些,而她本人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聽見,過了會兒,他有些快放棄了。
想了一會兒,他完全将目光瞥了過來。
虎杖盯着她,小澤優子的腦袋是側躺着的,所以能瞧見一半柔和的五官,另一半則藏匿于黑暗裏,她的渾身唯有嘴唇沾着顏色。
她的唇形被月色勾勒的很漂亮,看上去軟軟的,摸起來的說不定像是棉花糖一樣,不知道親上去——
虎杖連忙扭過了頭。
他脖子清脆地響了一聲,這讓似乎一邊的韌帶拉傷了,虎杖吃痛着想伸手,緩和一下傷勢,但兩只手都在小澤優子穿了厚長褲的腿上。
他表情猙獰:“痛痛痛——”
痛死了!
此時,肩上的少女仿佛也無緣無故地驚醒了,她恍然瞪圓眼睛,但神色迷茫,沒過幾秒,她又一臉恍惚地躺了下去。
虎杖則緊緊地咬着牙關。
“好痛哦,”他卻沒糾結多久,稍稍側頭,問疑似清醒的少女。“你到底想告訴五條老師的事情是什麽?”
她好像聽進去了。
背後的思考聲開始大了起來,但還是說着口齒不清的話,待他問了好幾遍後,小澤優子才猶如幼稚園的孩子般聽懂了。
“你到底想和五條老師說——”
她一下湊了過來,吓得少年後半句話快說不穩了。
“我……”小澤優子用一種如同夢呓的聲音說道,“我喜、喜歡虎杖悠仁……”
說完一切都靜寂無聲。
虎杖近乎機械地背着她,兩條托起人的胳膊仿佛血液不會流動了,而所有的血液都從四肢的各個角落湧入一處,像是能比少年天生的體能更熱。
意識到這點後,他的臉上似乎是一片燙紅。
湊近的少女并沒有遠離,回到原來的位置酣然入睡,而是呆了好幾秒,選擇靠近了寒風中的唯一熱源,下一瞬,她貼近了虎杖悠仁的臉。
柔軟如同一團棉花的觸感貼了貼他。
少女的手也抱緊了,緊得他喘不過氣,用別扭姿勢而弄傷的脖子一縷縷的疼痛着,而面上卻是讓人頭腦發白的觸感。
在黑夜中的虎杖像是一尊雕像般矗立着。
半響,他才緩緩吐出氣:“我也喜歡優子。”
沒有響應了。
虎杖努力平息下來,腦內瘋狂抖動了很久,才嘗試着邁出了一步。
畢竟與其繼續和一個醉鬼在夜裏胡鬧,還不如收拾好回去呢,他和優子總不能睡大街吧?外面好多咒靈飄着……
但下一秒,虎杖又控制不住的停了下來,喜難自禁地抿着唇:“能不能再說一遍啊?”
他好喜歡別人說喜歡他!
特別這個人是優子的話,那就更棒了。
離得那麽近,醉醺醺的少女自然聽見了:“我喜歡你!”
“最喜歡虎杖悠仁,”他想了一會兒,才按奈不住的羞赧出口,“可不可以這麽說?”
貼近的臉頰又沒聲音了。
虎杖等了良久,但萬籁俱靜,他內心倏忽湧起了一股說不上來的落寞,仿佛是走過了很多條街道,走到他想要打車的時候,貼着他的冷臉才移開了。
而與此同時,降落到臉頰上的,是比棉花糖軟上萬倍的兩片唇瓣:
“我最喜歡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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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