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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卡琳醫生, 雲西還團在沙發上生悶氣，一會把魯卡的尾巴捏成個三角形，一會圈成個圓形，一會再瞥阿德沃爾一眼。

無聲散發着對阿德沃爾“告狀”行為的譴責。

阿德沃爾：“……”

這真的是科諾院士嗎？

阿德沃爾的心裏冒出了兩個小人, 一個懷疑道：“會不會是你弄錯了？筆跡鑒定而已, 萬一就是模仿了字跡呢？”

另一個責備道：“你自己也不了解科諾院士，都沒見過他, 怎麽能憑借自己道聽途說的片面了解就否定雲西呢？科諾院士以後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對, 他對科諾院士的了解太片面了——連榮先生為科諾院士拍的系列紀錄片都沒從頭到尾仔細看完過。

阿德沃爾重整心情, 對生悶氣的雲西說：“我去把早餐熱一下, 你吃完再去休息一會吧。”

“熱一下？”

雲西露出了一副聽到十分過分的話的表情。

阿德沃爾被他這表情弄得自我懷疑, “不熱嗎？”

雲西：“還不給熱！？”

阿德沃爾：“……”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雲西在作妖。

雲西抓起魯卡, 對着阿德沃爾, 說：“我熬夜給你準備了這麽大一個驚喜, 你居然連口新鮮早飯都不給我吃？”

阿德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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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被舉起的魯卡插嘴道：“雲西先生, 沃爾做完早餐到現在不到一個小時，早餐還算新鮮。”

雲西把魯卡拎回來, 理智讨論：“你知道是我把你修好的吧, 白眼狼？”

魯卡：“我陳述的是事實。”

雲西把魯卡丢到沙發另一邊，轉身撲在沙發背上開始哭。

“我知道, 寄人籬下就是這樣的，我肚子裏這個終究不是你想要的孩子, 魯卡才是你的親兒子。算了，有口冷飯也好，總不能委屈肚子裏的孩子。”

魯卡再次插嘴：“理論上來說，我是沃爾的老師, 或者朋友，甚至長輩。”

阿德沃爾：“……”

雲西：“那我對你有再造之恩，四舍五入，那我不就是上将先生的……”

雲西看着阿德沃爾。

阿德沃爾：“……”

阿德沃爾想，他以前對科諾院士的了解真的太片面了。

阿德沃爾結束了這個話題，他問雲西：“我重新給你做，還是煎蛋跟面包嗎？”

雲西立馬乖巧，點餐。

“加一份油醋汁的沙拉，蛋不煎，水煮對半切放沙拉裏就行。不放紅子果。”

阿德沃爾：“好。”

片刻後，阿德沃爾端着新鮮出爐的早餐出來。

雲西盤腿坐着，已經打起了哈欠，但看到早餐的時候還是打起精神笑了一下：“謝謝上将先生。”

阿德沃爾放下早餐，猶豫了一下，沒有走，在靠近雲西的這側單人沙發上坐下了。

雲西把薩拉碗放在腿上，吃了兩口，見阿德沃爾坐下來。

他問：“你測試過魯卡的數據庫了嗎？”

阿德沃爾點頭：“嗯。謝謝你。”

雲西笑了一下：“不客氣。我把外聯的權限賬號也給它了，你可以通過它使用網絡，不受邊境區的魂力幹擾限制。”

阿德沃爾：“我知道。”

雲西：“……”

雲西：“那你不給榮思明他們打個電話？确認下靈魂核的事情？萬一我說謊呢？”

阿德沃爾：“……”

你說沒說謊，心裏沒點數嗎？

“好。”

阿德沃爾同意了，然後讓魯卡鏈接了他的終端賬號，撥通了榮思明的視訊電話。

電話響了沒兩聲，榮思明就接通了。

榮思明穿着一套西裝，精神抖擻地對阿德沃爾打了個響指。

“喲，沃爾！這麽早打電話過來，難道是想榮叔叔了嗎？”

阿德沃爾：“……”

也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在榮先生的眼裏好像永遠只有五歲。

阿德沃爾微欠身，說：“榮先生早。我是想跟您問一下科諾院士的靈魂核的事情。”

來了。

榮思明肉眼可見地興奮起來，就像是揣着答案的備考生。

“你問。”

他铿锵有力地說。

阿德沃爾：“……”

也太明顯了。

阿德沃爾看了雲西一眼，雲西露出一個笑：“想問什麽就問吧，不用顧慮我的感受。”

坦蕩得很。

阿德沃爾收回視線，想了一下，問榮思明：“如果找到科諾院士的靈魂，你們打算怎麽做？”

榮思明一肚子期待落了空，愣住：“啊？”

跟雲西對的劇本裏沒這個啊。

雲西也很意外，他沒想到阿德沃爾首先不是核實他說的“故事”，而是關心他的靈魂。

看來阿德沃爾真的很尊敬科諾院士。

——雲西心想。

阿德沃爾是故意的，也是怕自己的猜想真的會出什麽萬分之一的差錯。但看榮思明這表情，阿德沃爾對自己猜測的肯定又多了一分。

阿德沃爾：“你們一直相信科諾院士的靈魂還存在于世，并且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甚至還不惜把一個超E級的人才，只培養來找靈魂核。

“既然前期準備了這麽多，難道沒想過找到科諾院士的靈魂後要做何打算嗎？”

榮思明飛快地轉了兩下眼珠，腦袋裏瞬間噴出他看過的所有電視劇和電影。

“當然想過……那個，找到了靈魂的話……對！複活他，當然是複活他，不然找他靈魂幹嘛呢，是吧！”

阿德沃爾：“怎麽複活？”

榮思明：“……”

阿德沃爾：“這麽大力氣找他的靈魂，目的就是為了複活他。那麽，不會連複活的方法都沒有吧？”

榮思明：“……”

榮思明的眼神開始漂移，定格在雲西身上——SOS！

雲西：“……”

所以為什麽要順着阿德沃爾的思路走？

說句“只是執念”不行嗎？

榮思明：SOS！！！

雲西：“……”

雲西沒說話，視線輕輕往旁邊蹲着的魯卡身上一滑。

榮思明立馬接收到信號，松了一口氣。

“計劃當然有——我們是想通過機器人複活他！你看，靈魂裝載到機器人身上，多酷啊！”

阿德沃爾：“怎麽裝載？”

這次榮思明倒沒有被問到，他找到了自己熟悉的領域。

“當然是用魂晶智能。魂晶智能科學的最終目标，就是實現無限趨近人類思維的智能科技。

“它跟機械智能的共同一道坎，是‘人性’的計算。科諾也一直沒有突破它，因為運算的核心對魂晶來說太繁重了，必須要機械芯片輔助。可如果用了機械芯片，還叫什麽魂晶智能呢？

“但現在你們不是發現圓環了嗎？既然那個圓環可以引出魂核裏的靈魂殘片，還能把它還原成一只魂獸，那對人的靈魂應該也差不多吧。

“把那個圓環的回路填充到性格模拟的模塊，不就是把靈魂放進去了嗎？”

生怕阿德沃爾不信，榮思明尋求場外援助：“等回路的作用徹底搞清楚、優化過後，我們就會實驗。是吧，雲西？”

阿德沃爾确實對這方面不太懂，也看向了雲西。

雲西咬着叉子，眼神精神了不少，甚至還往外迸着光。

“這倒也是個思路。”

榮思明：“……”

榮思明：“你認真的？”

他是随口胡謅的啊！

雲西的視線焦點落在虛空，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自己的嘴唇。

“雖然沒你說的那麽簡單。但那個靈魂映射對外界确實是有反應的，也有自己的情緒，只是缺少自主意識。

“如果它對魂力流信號接收良好，那麽接入魂晶智能回路的想法可行性非常高。”

雲西越說越覺得可行，他放下叉子就要起來，“我這去試試。”

阿德沃爾長臂一伸，攔在雲西跟前。

“你才熬了夜，休息好了再試也來得及。”

雲西：“我現在不困。”

阿德沃爾：“卡琳醫生。”

雲西：“……”

雲西：“小學生嗎你？就會告狀？”

阿德沃爾收回手，說：“或者給林姐打電話也行，反正魯卡現在也聯網了。”

雲西：“……”

雲西忿忿不平地坐了回去，叉起好大一堆沙拉，咬得嘎吱作響。

榮思明輕咳一聲，問阿德沃爾：“沃爾，你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嗎？比如關于我們跟雲西的相識過程這些？”

阿德沃爾不想配合他們的臺本，說：“沒有了。不過有件事想要榮先生幫忙。”

榮思明有些失望準備充分的劇本沒用上，嘆了口氣。

“什麽事？”

阿德沃爾：“我知道你在籌備科諾院士的生活紀錄片，我想要看看沒剪輯的版本。”

榮思明：“……”

雲西：“……”

雲西：“生活紀錄片？”

榮思明：“……”

榮思明求生欲極強地挪開視線，說：“沒有的事，什麽生活紀錄片，只是以訛傳訛而已。沒有，絕對沒有！”

阿德沃爾：“……”

好的，看來雲西并不滿意自己的那一堆系列紀錄片。

阿德沃爾也不強求，說：“那能把關于科諾院士的紀錄片給我一套嗎？”

雖然網上也有，但都分散在不同的網站版權，不如直接問榮思明要來得快。

榮思明：“……”

他懷疑阿德沃爾是故意的。

榮思明頂着雲西的死亡凝視，語速加速。

“我回頭發你。啊，我這邊有個會議要趕，今天就先這樣了，拜拜！”

啪叽。

挂了電話。

雲西：“……”

那一拳還是打輕了。

雲西在心裏給榮思明記上一筆，問阿德沃爾：“上将先生，你要科諾院士的紀錄片做什麽？——說起來，我以為你有收藏這些。”

阿德沃爾：“有，但并不全面。既然科諾院士的靈魂核有眉目了，我想多了解一下科諾院士的生平，或許以後會有幫助。”

科諾院士希望你停止這種迷弟行為呢。

雲西心累，但又不能說。

他切斷了這個話題，問：“對了，你剛才出去是去取遺物了？”

阿德沃爾：“……”

哦對，遺物。

完全忘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雲西：來，上将先生，咱們來捋捋。魯卡是你的長輩，我是魯卡它爹诶。

阿德沃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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