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64章
那之後陳庭回到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上野真希覺得有些奇怪,以往自己的丈夫買條領帶都要糾結好幾天,那一陣子卻像是改了性一樣,西裝、襯衫、名貴的皮鞋一件件不要錢似的往家帶。
上野真希裝作無意問了一句,怎麽買這麽多衣服?
陳庭只說了句應酬要用。
也對,如果穿着很寒酸的話,也不好談工作。上野真希這麽想,自此之後對這種事再沒問過一句。
她也更省檢了,綁頭發的頭繩松弛到已經沒有了彈性,她也舍不得給自己買一根。
陳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可能還會發短信說一聲,有時上野真希打電話都打不通。
就在上野真希滿心焦急丈夫怎麽還不回家會不會出了什麽事的時候,陳庭正和小千金在約會。
兩人漫步走在微風習習的街道上,如小情侶一般拉手,接吻,看小千金嬌俏紅潤的臉頰。
陳庭很會把握小女生的心思,相處過程中帶着主導的強勢,又留有着紳士的風度,完全不會讓人反感,反而讓人覺得他成熟又可靠。
吃過晚飯之後陳庭送小千金回家,分別之際陳庭趁着沒人摟過小千金的腰肢,在白嫩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過後放開禮貌地道了聲晚安。
直把小千金迷的腿軟。
陳庭回到家之後看到上野真希還在客廳等他,陳庭一言不發越過上野真希走去浴室。路過時上野真希被陳庭身上芬芳的香味熏的皺了皺鼻子。
“老公,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
陳庭的聲音帶着倦意:“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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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燈光昏暗,上野真希還是看清楚了,陳庭脖子上紅紅的一塊,像是口紅的印記。
那晚上野真希在陳庭睡下之後來到浴室翻找到陳庭換下的衣服,然後上野真希在西裝外套的口袋裏發現了兩張電影票和一家餐館的小票。
外套上馥郁的香味直沖上野真希的鼻腔。
上野真希知道陳庭是個聰明人,如果他想隐瞞的話,自己絕不可能發現。
是陳庭已經懶得僞裝了。
上野真希下意識抗拒自己丈夫已經出軌的事實,可他捧着陳庭衣服的手在顫抖。
那天晚上的後半夜,上野真希是在浴室裏哭着度過的。
可她就是難過到絕望,也沒發出一點聲音打擾到正在熟睡的丈夫。
第二天早上陳庭看到了妻子紅腫的雙眼。他心裏很清楚是因為什麽,可他當不知情,當看不到,神色如往常般吃過飯去上班。
這麽過了幾天,上野真希像是在等待什麽結果似的,陳庭跟她說離婚的時候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上野真希說好,但是兒子必須跟着他。
這恰巧如了陳庭的意,小千金也不願意陳庭帶着個小拖油瓶和她組建家庭。
陳庭心中有愧,對上野真希說他會淨身出戶。
上野真希骨子裏的傲氣在說着她不需要,可她張不開口,因為沒了陳庭她只剩下小房子裏的那點東西,縱然心中不屑,可她還要養活兒子。
那一天陳庭收拾帶走了自己的物品,上野真希在窗邊看着陳庭上了一輛價格不菲的汽車,默默抱緊了陳儒。
小孩子哪懂得大人複雜的情緒,奶聲奶氣地問:“媽媽,爸爸去上班了嗎?”
上野真希笑了笑,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對,爸爸去上班了。”
陳儒還要上學,一大一小還要吃飯,哪裏都是開銷,上野真希拖着虛弱的身體,在超市裏找了一份工作。
在超市外幾百米遠處有一個菜市場,上野真希每天從超市出來會來這裏買菜,不為別的,因為這裏的菜要比超市裏的便宜很多。買完菜之後放到家,再去接陳儒放學,把陳儒帶回家給他做晚飯,看着陳儒吃過飯之後叮囑着他好好待在家,然後鎖好家門繼續去超市上夜班。
才這麽過了不到一個星期上野真希的身體就已經撐不住了。上野真希咬着牙,省下買藥的錢,為了給陳儒吃頓好的。
這一天上野真希拖着疲憊的身體買完菜之後回家,到了門口卻發現家門被砸開了,上野真希沖進去,卻被一屋子的人吓到失了聲。
那群人兇神惡煞,說這房子不屬于她,現在他們要收回去。上野真希歇斯底裏喊着這就是她的家,想把這群人趕出去。
可她被人輕而易舉地推倒在地上,流着眼淚無力地看着這群人把家裏的東西扔出去,換了一把新鎖把門鎖上。
鑰匙被那群人帶走了。
沒人給她悲傷的時間,上野真希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她還要接兒子放學。
上野真希接到陳儒,心疼地蹲下身抱着陳儒。陳儒撫摸着上野真希淩亂的頭發,臉頰上殘留的塵土,呀呀地喊着媽媽。
沒地方可去。
上野真希帶着陳儒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給陳儒買了個面包。
陳儒捧着面包小口吃着,好奇地問:“媽媽,我們還不回家嗎?”
這一刻上野真希失了聲,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最後上野真希帶着陳儒去同事家借住了一晚。
上野真希才工作沒幾天,當然不可能有工資,況且陳庭也沒留下來多少錢,正在上野真希尋找着哪的房子最便宜的時候,不好的消息又找上了她。
陳庭的老板調查了上野真希,知道了她是日本人。然後他托人在上野真希的簽證上動了手腳,讓她不得不被遣送回去。
而對陳庭的說辭是,大概是對這個地方傷心了,帶着孩子回日本了。
陳庭想,回日本多少能有個照應,便不再追究。
上野真希帶着半大的孩子回到了日本自己的家,父母看着自己女兒成了這個樣子又氣憤又心痛。
之後陳儒就留在了日本,跟着外公學日語,而上野真希身體本來就不好,又經歷了這麽一遭,讓她的病情加重了不少。
這些事情并沒有随着陳儒的成長消失在記憶裏,反而深深刻下了印記。那之後陳儒變得沉默寡言,有着超過同齡人的早熟。
上野真希拖着茍延殘喘的身體陪了陳儒一段時間,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在一個夜晚冰冷了身體。
陳儒就這麽和已經沒了氣息的上野真希待了一夜。
上野真希下葬的這一天陳庭和小千金舉辦了婚禮。
高朋滿座,都在恭祝着這對新人喜結連理,陳庭在矚目下為小千金戴上戒指,摟着自己的新娘,在衆人的起哄下接吻,笑容肆意飛揚在嘴角。
而陳儒抱着自己母親的骨灰,一天之內流幹了所有眼淚。
人的悲喜又怎麽能相通。
————
想說一下渣爹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做絕,房子也是老板搞的鬼,只是渣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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