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傅時禮不動聲色的掃了眼, 那個小沒良心的滿臉驚喜的看着許昶,眼睛都笑彎成了月牙。

他不由得咬了咬後槽牙。

宋音确實很驚訝,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許昶, 下意識問:“你怎麽會在陽城?”

許昶簡單說:“有個項目在陽城,我暫時駐紮在這。”

他轉而看向傅時禮, 颔首打招呼:“傅總。”

傅時禮很淡地點了一下頭。

畢竟這麽多年沒聯系了,就算以前再熟,現在冷不丁的也沒話說。

靜默了一瞬。許昶再次開口:“演奏會結束,一起吃飯?”

宋音彎唇:“這次恐怕來不及, 要麽等你回景城, 我們再約?”

“也好。”許昶點頭, “這邊的事情在收尾, 最多兩周,我也該回景城了。”

停頓一下,他又笑說:“為了項目的事兒, 我在陽城一待就是兩年,連你的婚禮都沒來得及參加,下次把結婚禮物補給你。”

宋音笑, 剛想說“好啊”, 還沒開口, 就聽見傅時禮冷淡的聲音響起:“許總想祝福我們的心意,我和阿音已經收到了,禮物就不必了。”

他起身, 輕攬住宋音的腰, 意有所指道:“演奏會前, 阿音習慣安靜待着。”

說話間, 傅時禮擡眸看向許昶, 目光清淡,然周身鋒利的氣息外露,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逐客的意思很明顯,沒人會聽不出來。

狗男人冷不丁的開口趕她朋友走,宋音心中有些不悅,但當着這麽多外人的面,她也不可能和傅時禮發生争執讓外人看笑話,只能站在傅時禮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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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頓了頓,恍然想起來似的,看向辛薇:“我沒看時間,快開始了嗎?”

辛薇會意,看了眼時間,打圓場:“是到你該準備的時間了,我也給忘了。”

她轉而看向賀廳長和許昶,“不好意思啊,咱們等演奏會結束了再慢慢聊。”

賀廳長也跟着笑說:“演奏會要緊,宋老師就先做準備吧。”

他剛想繼續打圓場的喊許昶,一轉眸就看見許昶和傅時禮四目相對,感覺兩人的視線之間都冒火星子了。說許昶是他世侄,只是帶了人過來方便介紹,其實許昶是他兒子的上司,他也不好真像對自己世侄似的将人帶走。

許昶和傅時禮,他都得罪不起。

宋音轉眸看向傅時禮,又順着傅時禮的視線看向許昶,腦子裏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這兩人什麽情況?

她沒有其他人那麽多顧慮,直接說:“你們倆要是有話想和對方說,可以去隔壁的備用休息室。”

兩人不約而同收回視線。

許昶看向宋音,笑說:“回景城再聯系吧。”

宋音點點頭。

幾人出去,休息室就只剩下宋音和傅時禮。

相比較他把人趕走的事,宋音對他和許昶之間有什麽矛盾更感興趣。

她轉過身,就好奇的問:“你和許昶有什麽過節?生意場上的對手?”

“他?”

傅時禮輕扯唇角,冷笑了一聲,語氣充滿鄙薄和不屑。

宋音簡單翻譯了一下他的意思——“做我的對手,他也配?”

宋音:“……”

可以,這很霸總,又被他裝到了,可惡。

“那你倆剛才幹嘛呢?”宋音揚眉,“難不成還能是單純欣賞對方的顏值?”

有什麽好欣賞的,許昶又沒他好看。宋音在心裏嘀咕,沒說出口。

“……”

傅時禮看着她一臉吃瓜的小表情,差點被氣笑。他屈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不知道麽?”

“你又不說,我怎麽知道。”

宋音轉身坐進沙發,半思索着說:“總不能是情敵吧?我知道許昶哥哥喜歡過誰,你又不可能喜歡她。”

許昶,哥哥?

傅時禮咬了咬後槽牙,“你叫他什麽?”

“許昶——”宋音停頓一下,反應過來,“小時候叫習慣了,現在大了,确實不好再這麽叫,剛才想問題呢,沒注意。”

她和許昶兩家的長輩是熟識,她爺爺和許家爺爺住得近,她和許昶從小就認識,還有大院的其他幾個孩子,算是一起長大的。

只不過她小時候經常世界各地比賽,常不在家,又出國早,後來和他們就不怎麽聯系了。

上一次聽到許昶的消息,還是她結婚前那段時間,方以晴說的,說許家遇到點什麽問題。她聽過就過了,也沒在意。

她正走着神,傅時禮忽然将她攬進懷裏,低聲問:“如果我和他真是對手,你站誰那邊?”

宋音下意識想到的就是生意上的對手。她心說,他們生意場上的事情和她有什麽關系,幹嘛要讓她站隊。他競争對手這麽多,她還個個都要挑着站隊嗎?

“我才懶得管你們。”她嘀咕了句,停頓一下,又說,“不過私心上,我還是希望你別輸。”

傅時禮神色疏淡,也沒應聲,只很輕淺的牽了下唇角。

這時,宋音又開口:“你最好是次次都贏,要是真輸到破産了,那不是得要我養你?”

傅時禮:“……”

這場演奏會和以前的每一場都一樣,很成功。結束後,宋音在慶功宴上露了個面,便和傅時禮回酒店了。

洗完澡,宋音靠在床頭,邊玩手機邊問:“我明天的航班飛蕪城,你要回景城嗎?”

傅時禮擡眼:“希望我陪你去蕪城?”

“???”

她這句話歧義很大嗎怎麽給了他一種這樣的錯覺?

這狗男人怎麽回事,自從上次她要買公寓被他橫插一腳,鬧騰了一番,他的态度确實改善了一些,但也好像變得有哪裏不一樣了。尤其是最近,奇奇怪怪的老是想管她的事情,他是在公司管的事太多了所以見什麽都想管麽。

她不想知道他的事情,他能不能也別管她的。就這樣維持着只走腎不交心的夫妻關系不是挺好的麽。

真讓人頭疼。

宋音沒擡眼,只淡淡說:“不用,我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激發點靈感。”

傅時禮默了片刻,手臂一勾,将她往懷裏攬了攬,視線垂落,無意識的掃過她的手機屏幕,正好看見她給朋友發的消息。

宋音:【我今天見到許昶了。】

方以晴:【老實巴交.jpg】

宋音:【把你頭擰下來.jpg】

方以晴:【許昶現在變樣了嗎?】

宋音:【和十幾歲相比,肯定變了的,我差點沒認出來。】

宋音:【不過,看起來還是溫柔又清潤的,就是氣質成熟了很多。】

宋音:【u1s1許昶在我認識的人中,是溫柔紳士天花板了。】

她最後一條消息剛發出去,耳側便落下溫熱的呼吸,猝不及防地,他輕咬住她的耳垂。

宋音下意識縮了下肩膀,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捏住她的下颌使她轉頭對着自己,一下咬住她的唇,順勢抽走她的手機往旁邊一丢。

就,挺突然的。

吻來得熱烈又強勢,發了狠似的要掠.奪她的呼吸,她的思緒,和她的一切。

宋音懵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今天生理期,他知道的,又不能做什麽。而且,她正和朋友聊天呢。宋音擡手想推他,被他擒住,手指緩緩沒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漸漸沉溺其中,宋音放棄了抵抗,意識也逐漸昏沉。迷迷糊糊的她想,這個人在這種事情上,好像總是很厲害。

念頭也就一閃而過,下一秒,便又陷進意亂情迷中。

時間像是被偷了,他松開她時,宋音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趴在他懷裏平複呼吸,聽着耳邊胸腔內明顯加快了的心跳聲,也把和方以晴聊天的事抛到腦後了,更別提什麽許昶了。

平複完呼吸,她莫名的累,也不知道怎麽了,甚至都忘了直接躺下休息,只趴在他頸窩像只小奶貓似的打瞌睡。

傅時禮垂眸看着她,忽然說:“基金會的事,考慮的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她的睡意一般。宋音也确實沒被驚擾,半阖着眼睛咕哝:“不要。”

“為什麽不要?”

“不想和你一起工作。”

“我平時不會直接參與基金會的事。”他頓了頓,“我也可以把基金會交給你管理。”

“才不要管,好累。”她滿是嫌棄,嬌氣得很。

傅時禮默了幾秒,問:“要怎麽樣,才肯答應?”

宋音還真認真的想了想,半晌,輕輕吐氣:“我想不到。”

“那你慢慢想,什麽時候想到什麽時候告訴我。”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先把合同簽了。”

宋音下意識想點頭,剛動了下腦袋,就反應了過來,“嗖”的一下從他懷裏擡起頭,“別想套路我!”

傅時禮:“……”

宋音縮進被子裏不再理他,話題也無疾而終。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得機場。途中,傅時禮收到蔣聿銘發來的調查結果。挺長一個文檔,宋音浏覽了一遍,大概就是趙藝瑾找人發帖,導演了整場鬧劇。

原來是她。

宋音把傅時禮的手機扔回他懷裏,冷淡嘲諷道:“傅總管好自己身邊的莺莺燕燕吧!”

傅時禮:“我不認識她。”

“我回國那晚,在會所和你搭讪的那個。”

傅時禮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個人喊他,但他并沒有注意是誰,更不記得面貌,他一回頭,就看見她了。他那晚去會所,也是因為她。

停頓一霎,傅時禮勾了下唇角,似逗弄般:“傅太太還記着這事呢。”

“……”

宋音面無表情:“她三番兩次的找我搭話,我要想忘記也挺難。”

宋音不想再管了,左右是因為傅時禮這個禍水才搞出來的事情,便把這事交給他自己處理了。

傅時禮可不是什麽會手下留情的人。

兩人在機場分開,一個回景城,一個飛蕪城。

宋音自從父母過世,就沒再來過蕪城,她那時候還太小,對蕪城的印象也不深刻,只記得小時候吃的食物的味道。

她父母在蕪城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其實并不喜歡這個城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過來,可能是因為,在景城實在找不到和媽媽相關的痕跡吧,只有蕪城有。

以前住過的房子還在,院子裏的秋千也在,但宋音沒進去,只站在門口往裏看了眼,便離開了。

蕪城現在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城市,連辛薇都不在身邊,宋音忽然不知道該去哪玩了。

她忽然有些想念西山壹號了。

想到西山壹號,就莫名想到了狗男人。又順便想起先前方以晴給她推薦的楊澤湖邊新開的度假莊園,好像是韓忱的産業。

想着,她立馬給傅時禮發了條消息,說想去莊園玩。

他很快回複:【嗯,我讓人安排,去酒店接你過去。】

宋音:【謝謝大佬.jpg】

傅時禮:【什麽時候回景城?】

宋音:【我才來一天。】

她頓了頓,想起先前次次過招,又挑釁似的發了個“想我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的表情包。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都沒回複,她以為他被自己怼得無話可說了,認輸了,笑眯眯的把手機按滅,剛想丢包裏,手機就響了一聲。宋音垂眸,看見屏幕上彈出的消息——

傅時禮:【想你。】

宋音:“……”

她胳膊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狗男人這是把“擡杠”和“嘲諷”這兩門學科融會貫通了嗎,又進步了呢,他可真是一個積極進取的優秀專家,不頒給他一個終身成就獎都對不起他這麽優秀的知識儲備。

很好,她自愧不如。

她以前怎麽就沒想到用這樣的方式反擊呢?

然而,她剛有求于人,現在也不好立馬翻臉拉黑他,可真是敗了呢。

宋音輕吐了口氣,心說,還是不要想念西山壹號了,趕緊把屬于她自己的小公寓落實了吧,說不定哪天就冷不丁的和狗男人離婚了呢。

她又給辛薇發了條消息:【公寓再幫我看一輪,避開傅時禮的那些狐朋狗友。】

辛薇:【……好的。】

傅時禮安排的車和人很快就到了酒店樓下,把她接去楊澤湖莊園。

她住在莊園內的單體別墅,一到地方,服務員就把大閘蟹和地道的蕪城菜送到了她房間。

應該是傅時禮安排的,宋音的氣稍微消了那麽一點點。

只是一點點的一點點,離原諒還十萬八千裏呢。

楊澤湖邊靠山,莊園很大,從山腳下一直綿延到半山腰。宋音住的單體別墅就在半山腰上,空氣很好。

她午後喜歡坐在山腰的觀景臺上曬會太陽,莊園內度假的客人不多,觀景臺上每天也就去那麽幾個人。

宋音注意到,有個女孩也每天在觀景臺上支着畫架寫生,便多看了幾眼她的畫,她應該是也注意到了宋音,畫畫之餘随口和宋音聊了幾句。

第三天,宋音再去曬太陽,觀景臺上多了幾個客人在閑聊。她徑直走向女孩,坐在她畫架旁的位置上,望着遠處層疊的山丘,懶倦的曬太陽。

沒多一會兒,走過來一個看起來很陽光的男孩搭讪。男孩看着也就二十來歲,說他們在旁邊聚會,邀請宋音和畫畫的女孩一起玩。

女孩猶豫着。宋音徑直拒絕了。

男孩看着宋音,笑說:“出來玩嘛,就當認識新朋友了,我和我朋友都很想認識你。”

宋音看他一眼,彎唇笑了。

另一邊,傅時禮在尚城出差,尚城和蕪城只有兩小時車程,他事情處理完,便直接乘車來了楊澤湖邊的莊園。

莊園總經理親自下山去接的,一路陪同着坐接駁車上山到觀景臺,但人家是來見自己太太的,經理也不好再往前跟,将人送到入口便走了。

傅時禮往裏走,遠遠的就看見宋音坐在藤椅上,手托着腮,和面前的一男一女在說話,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看起來還挺開心。

他走近,她清澈的聲音立時傳入耳中——

“……我老公是拳擊手,拳頭有沙包那麽大,豹頭環眼,燕颔虎須,一頓能吃八碗飯,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傅時禮:“……”

作者有話說:

傅十億:你背着我還有另一個老公?

就是說,不好意思,這章有紅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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