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爺爺找他, 還說了一下飛機就立刻聯系,那定然不是什麽小事情。宋音頓了頓,又升上車窗, 挪了回去。
傅時禮淡淡“嗯”了一聲,拉開車門, 上車。緊接着,許哲明也坐進了副駕駛。
宋音偏頭看傅時禮一眼,他的神色始終疏淡沉靜,和平時沒有兩樣。宋音忍不住小聲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傅時禮拉起她的手, 輕握在掌心, 淡淡說:“工作上的事。”
要說他具體的工作內容, 宋音也不太懂, 便只問:“嚴重嗎?”
“沒事,別擔心。”他神色如常,甚至還安慰起了她。
真是的。
誰擔心他了。
“誰要管你。”宋音掐了下他的手指, “我只是怕你太忙,會忘了把我的雙鑽接回家。”
傅時禮睇她一眼,屈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沒多說什麽。
把宋音送回西山壹號, 傅時禮洗了個澡, 陪她吃完早餐才出門。
他這麽冷靜從容,看着也不像出了棘手的大事的樣子,宋音便也沒再想早上的事。
她手上的傷還沒愈合, 不能練琴, 在家裏待着無聊, 便在群裏纏兩個小姐妹。
俞澄在忙, 方以晴正好有空, 兩人便約出去喝下午茶了。
閑聊間,說起在巴黎生病,傅時禮照顧她的事。宋音托着腮,小聲說:“我覺得我對他可能是有點好感吧。”
方以晴嘆了口氣,“好家夥,終于肯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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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睇她。
方以晴捧着臉,沖宋音挑眉:“然後呢然後呢,表白了嗎?”
“我有病?”宋音白她一眼,“好感而已。”
方以晴沉吟幾秒,鄭重點頭:“沒錯,表白這種事,得讓他來。”
“他瘋了?”宋音又白她一眼。
“……”
方以晴睨她,“那你倆現在什麽情況。”
“沒什麽情況。”宋音戳着面前的芝士蛋糕,聲音很低,“就是覺得我和他之間,不該有這些有的沒的。”
“平衡一旦打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鑒于我父母的例子,我承認,在這方面我不勇敢,我害怕受傷害。所以,還不如只維持友好和平的聯姻關系,談什麽感情,湊合過呗。”
宋音輕吐出一口氣,語氣輕松幾分,恢複以往的慵懶語調:“誇他一句帥他都要讓我換屏保,要是知道了我對他有那麽一丢丢的好感,他還不得驕傲到天上去。才不要告訴他。不,我還是不要喜歡他了,他以為他是誰呢,還妄想得到仙女的喜歡!”
方以晴:“……”
傍晚時,宋音準備回西山壹號,接到傅時禮的電話,說爺爺讓他們晚上回老宅吃飯,等會兒過來接她。
宋音便讓方以晴先走了,自己在咖啡廳等傅時禮。
中途,宋音去了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回來,正好看見傅時禮進門。
她正要上前,就看見有個女店員不小心撞到了他。
女店員還端着托盤,這一撞,托盤上收拾的客人吃剩的咖啡和蛋糕,全灑在了傅時禮身上。
幹淨而一絲不茍的西裝外套,瞬間變成了髒兮兮的調色盤。
相較于平時他衣冠禽獸——額不是,是衣冠楚楚,永遠沉靜從容、運籌帷幄、而又清冷矜貴的模樣,此刻髒兮兮的他顯得有幾分狼狽。
宋音想笑。
她往後退回去,好整以暇的看熱鬧,就差要盤瓜子了。
傅時禮眉心輕蹙,冷淡的眉眼驟然聚起幾分不耐,再加上他身上那種天然的凜然氣勢,更讓人生畏。
女店員趕忙連連說着對不起,着急的作勢要幫他擦。
傅時禮後退一步,擡手做了個不讓她靠近的動作,同時下意識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他的視線落在女店員的臉上時,好像是頓了一下,繼而聲線冷淡且平靜的回了句:“沒事。”
?
宋音輕抿了一下唇角。
女店員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又戰戰兢兢的繼續道歉。這時,店長過來了,遞上幹淨的濕紙巾,又道歉又保證讓店員賠償衣服,還強調一定會嚴厲處罰這位店員。
傅時禮把西裝外套脫下拎在手裏,淡淡掃了前面的兩人一眼,聲音略沉:“不必了。”
說完,便擡眼自顧自尋找宋音的身影。
店長又看了眼這個氣質矜貴不凡,身上衣物也價格不菲的男人,追問道:“先生,您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傅時禮淡淡“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撥電話。
宋音的手機響起振動聲,她按了拒接,從拐角處走出來。傅時禮看見她,眉眼頓時柔和下來。
宋音卻是有些不想搭理他。路過吧臺,她偏頭,視線掠過方才那位女店員。
是一位很年輕的女孩,皮膚白皙,長相清純,有幾分嬌弱無害的氣質,看着确實會讓人有想憐香惜玉的感覺。
宋音先到座位上拿了外套,才轉身朝外面去。
走到門口,傅時禮作勢要牽她,宋音往旁邊躲開,冷淡:“別碰我,你不幹淨了。”
傅時禮:“……”
他看了眼手中的外套,失笑,點點頭,跟在她後面。
上了車,傅時禮把外套丢在一旁,抽出濕紙巾邊擦手,邊轉頭看宋音。她捧着手機,全神貫注在打字,似是在和朋友聊天,卻擺出了打游戲carry全場的氣勢。
病一好,也不撒嬌了,也不纏他鬧他了,甚至連對他笑一笑,搭理都懶得搭理他了。
傅時禮輕扯了下唇角,手肘撐在車窗上,手撐着臉,視線剛好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
此時,宋音已經控訴了三個版面,還不解氣,又甩過去一個“他這樣的,在小說裏都活不過兩行”的表情包。
俞澄:【寶貝兒,你是想讓傅時禮為難那個女店員?】
宋音頓了頓。
她從沒想過要傅時禮為難那個女店員,她從一開始看熱鬧,就不覺得傅時禮會做出刁難店員的事,也不覺得他會讓人家賠償啊什麽的。他不悅歸不悅,但教養擺在那,做不出這麽掉價的事。
他如果真這麽刁難了,她反而會對他失望。
按照他的行事作風,确實不會刁難,但也不會有閑心去管人家店長是否因此處罰自己員工的事。可他竟然管了!店長說要嚴厲處罰的時候,他說,不必了。
最重要的一點,他看向女店員的時候,視線有停頓,在她臉上停留了,繼而語氣都平靜了。不是看上了,就是以前認識。
可是,如果認識為什麽不打招呼?
那女孩還吓得戰戰兢兢的一直道歉。
怎麽,他還能是在背後默默暗戀人家?
狗男人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要是真喜歡還不直接上手,搶也得搶過來吧。
那剛才就是看上人家了憐香惜玉了呗。
原來喜歡這種類型的。
狗男人!
他死了!
這時,方以晴發了條:【她哪是想讓傅時禮刁難人家,她這是吃醋了。】
方以晴:【沾了愛情的女人都是福爾摩斯。】
宋音:【誰吃醋!】
宋音:【你在說什麽屁屁話.jpg】
宋音:【閉嘴!】
方以晴:【不敢吭聲.jpg】
俞澄:【不敢吭聲.jpg】
宋音把手機按滅,打開包,用力往裏一丢。
她皺着眉,氣鼓鼓的,那雙桃花眼斂盡了生動光彩,明豔中透着幾分可愛。
傅時禮輕笑,伸手,想觸碰她的臉頰。還沒碰到,她便往旁邊躲開了,扭頭,不悅的看着他。
“怎麽了?”傅時禮側身靠近她。
她往後躲,他便往前靠近,将她堵在車門的角落。随着氣息噴灑,他的聲音落在她耳邊,“誰惹你不開心了?”
聲線很低,雖然在問,但全然是哄人的語調,帶着縱溺的意味,有種別樣的溫柔。
狗男人!
宋音皺眉,沒好氣的瞪他:“你不幹淨了,離我遠點。”
“擦幹淨了。”他擡手捏她的臉頰。
宋音偏頭躲,嘀咕:“擦不幹淨的。”
傅時禮頓了頓,她好像是生他的氣了,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她不開心了,他也沒做什麽能惹她不開心的事情。
“怎麽了,告訴我。”他聲音略沉。
宋音輕抿着唇角,不說話。
就,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說出來就很像無理取鬧。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出格的言行,甚至都沒和那位女店員多說半個字,任誰都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只憑她的感覺和猜測就給他定罪,說出來,整個就是捏造是非胡攪蠻纏。
“嗯?告訴我。”他又低聲開口。
宋音垂眸輕摳指甲,小聲說:“大姨媽快來了,心情不好。”
算算日期,确實是快了。
傅時禮揉揉她的腦袋,沒再追問。
宋音想,樂章裏都是騙人的,喜歡一個人,哪有什麽難以言喻的甜蜜歡喜,明明是酸澀。
不想喜歡他了。
就這麽着吧。
到西什街傅家老宅,天已經黑了。
尋常家宴,傅家人到得不齊。只有二叔傅統,還有傅明朗和鄭抒晨幾個小輩在。
晚飯時,席間的氛圍還算好。吃完晚飯,傅老爺子帶着傅統和傅時禮叫去了書房。
宋音正和鄭抒晨閑聊,傅明朗忽然湊過來,小聲說:“爺爺和我爸我哥去書房了。”
宋音和鄭抒晨不約而同的給了他一個“哪次不去書房?這有什麽好特意說的”的莫名其妙的眼神。
“……”
傅明朗一個白眼差點翻上天,壓低聲音說:“爺爺可能要訓我哥。”
宋音問:“為什麽?”
傅明朗:“你不知道?”
宋音哽了哽,彎唇一笑:“你哥怕影響我練琴,平時不拿自己工作上的事煩我。”
傅明朗點點頭,小聲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因為我哥沒有按照預定行程回國,一個重要項目黃了。”
“其實雙方一直有往來,對方這次來國內,和我哥說好會面詳談的,我哥沒回來,就和對方進行了視頻會談。視頻裏都談妥了後續簽約,可後來,就是我哥在飛機上那段時間,對方和豐歐簽了。”
豐歐?
好熟悉。
宋音問:“豐歐是?”
“許家的。”傅明朗小聲,繼續說,“爺爺好像挺生氣的,我哥的工作能力你也知道,那可是相當厲害從無敵手啊,區區一個豐歐竟然能從我哥手裏……爺爺大概是覺得我哥這次行事大意了,大意得都有點不像他平時的作風了。”
在傅明朗心裏,他哥就是神,他也挺不理解的,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能絆住他哥。于是,問宋音:“我哥在巴黎怎麽了,為什麽沒回來?”
宋音有些心虛。
她也難以想象得是什麽樣的事才能絆住傅時禮,使他不回國處理重要工作。
可實實在在絆住他的,确實是她的身體不舒服。
她生病期間,他并沒有出過酒店,一直陪着她。需要的食材,都是讓酒店工作人員代買的。
他切切實實是為了陪她,才沒回國。
鄭抒晨的思維方式就和傅明朗不同了,她立馬給出了自己猜測的答案:“是因為嫂子的手受傷了嗎?”
傅明朗:“這點小傷不至于不能乘機吧。”
“……”
确實不至于。
宋音摸了摸鼻子,小聲說:“前兩天,我着涼了。”
鄭抒晨立馬小聲激動道:“我就知道哥是為了嫂子。”
傅明朗咽了咽喉嚨,有點難以置信的喃喃:“就是小着涼嗎?”
着涼能有多嚴重,還需要他哥一直留在身邊,就算嚴重,先請個護工呗,至于什麽也不顧了親自看着嗎?
當然,他沒敢說出口。
宋音瞅了眼緊閉的書房門,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便起身離開了。
眼看着宋音往外面走,傅明朗說了聲:“洗手間在——呃!”
他捂住肚子,瞅鄭抒晨,“你幹嘛打我?”
鄭抒晨瞥他:“嫂子是不認識家裏洗手間嗎?嫂子是想去看哥,你懂啥!”
傅明朗:“……”
書房在一樓,窗戶對着院子,只要沒拉窗簾,站在院子裏,可以看見書房裏的情形。
宋音假裝路過,往裏瞅了瞅。
書房內燈光明亮,傅老爺子和二叔背靠着窗戶坐在烏金木沙發上,傅時禮站在茶幾前,視線望着沙發上的兩位前輩。
爺爺擡手指着他,看手指晃動的幅度也知道,定然是在發火。但他神色沉靜如常,并沒有一絲被教訓的窘态。
狗男人不知道被長輩教訓的時候要撒嬌服軟認錯一條龍嗎?
他生病時演柔弱的演技都去哪裏了!
再不濟,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嘛,爺爺再生氣,也不會沖她這個孫媳婦兒發火的呀。
不過,爺爺至于這麽生氣麽,連坐都不讓坐。
宋音輕癟唇角,一口氣還沒嘆出來,爺爺忽然起身了,她趕忙躲進陰影處。
院子裏沒人,宋音靠在回廊的柱子上,輕嘆了口氣,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片刻,她轉身,探頭朝書房的窗戶瞅,窗下的沙發前已經沒有人,不知道是去辦公桌那邊了,還是出去了。
宋音輕抿唇角,心底好像有絲絲輕微的、鈍鈍的痛感漫過,肆意彌漫在胸腔。
她站直身體,忽然看見熟悉的挺拔身影從客廳出來,徑直朝她的方向看過來,與她遙遙對視。
莫名的,宋音心裏亂了一瞬,下意識轉過身背對着他。
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她身後,緊接着,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他順勢從身後将她擁進懷裏,偏過頭,看着她。
近乎耳語:“怎麽在外面?”
宋音說:“消食。”
“你怎麽出來了?”她轉而問。
耳邊落下一聲很輕的氣音的笑,他說:“看見一只小貓在外面一探頭一探頭的,出來看看。”
“哪有貓。”
他輕笑,沒接話。
宋音輕抿了下唇角,“我聽傅明朗說了,爺爺是不是罵你了?”
他又低了點頭,離她更近,低沉的聲音摻着笑意:“傅太太心疼了?”
宋音嘴硬嘀咕:“誰心疼你。就是覺得我也有責任,你和爺爺說了是我生病才沒回來嗎?”
“和你沒關系,別多想。”他說,“生意上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不是一個意外巧合這麽簡單的。”
宋音頓了頓,小聲咕哝:“我雖然不是根本原因,但也算得上直接原因吧。也是可以用我來分散一下火力吧。”
他用唇碰了碰她的耳朵,聲音帶着沉沉的笑意,略顯慵懶,呼出的氣息撩得人心裏癢癢的,“不是說過,不舍得。”
作者有話說:
點按鈕沒反應就多點了幾次,就把紅包點多了,給出了我三倍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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