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宋音懵在原地好一會才回神。

她确實認識謝茗。謝家在尚城也是名門望族, 謝茗是家裏的老幺,能力也算出衆,情商極高, 在留學期間創辦了俱樂部,經常舉辦派對、宴會之類的活動, 看似是在玩,但其實這些活動網羅的都是人脈和資源,留學生裏不乏家境、能力出衆的。

謝茗也知道宋音的家世背景,常邀請她參加宴會派對, 宋音也應邀過幾次。但要說喝醉的, 就只有一次。

那時她演奏會剛結束, 謝茗舉着酒杯恭喜她, 當時她手邊只有白蘭地,便順手端起一杯。

她酒量淺,喝完沒幾分鐘, 腦子就暈暈的。

她以前還真見過傅時禮啊?

不止見過,還撩過?

還拽着他的領帶調情?

趙怡然确定沒有看錯?

确實是調情而不是她拽着他的領帶想揍他?

好家夥,酒真是個好東西, 以後再也不喝了。

宋音扶額, 輕嘆了一口氣。甫一擡眸, 看見傅時禮過來了。

“怎麽這麽久?”他問。

宋音頓了頓,含糊其辭:“遇到一個熟人。”

又頓了頓,她說:“我有個朋友在和你們藍星項目的負責人談合同。你會允許集團高層看在對方是我朋友的份上就放水嗎?”

傅時禮用指節碰了碰她的臉頰, 挑眉:“我一向公事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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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撇撇嘴角, 小聲自言自語:“就知道是這樣。她的小算盤怕是打不響。”

“在說什麽?”傅時禮微俯上身靠近, 問她。

宋音湊到他耳邊, 像說悄悄話似的, 但語氣卻一本正經:“仙女的事你別管。”

傅時禮笑,牽起她的手,“好了,進去吧。”

一晚上,宋音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雖說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提起來也沒什麽意義,但這件事本身帶給她的震驚太大了。

聚會結束,回到西山壹號。

在玄關處換鞋時,宋音擡眸瞥見傅時禮的領帶,輕抿了下唇角,不由得想,她那時候是怎麽拽着他的領帶調情的。

想着,她反手按住他的胸膛,用力一推,将他按在了玄關處的櫃子上。

傅時禮輕笑一聲,也不反抗,只垂眸看着她。

宋音勾起他的領帶,纏繞在手指上,繼而擡眼,那雙桃花眸像斂着一湖盈盈水光,眼神朦胧似醉,像帶着小鈎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轉而指尖落在他胸口,隔着一層薄薄的襯衫布料,順着胸膛一路向上,停在他耳後,輕輕摩挲。

停頓一下,宋音又想,那時候雖然喝醉了,可她又不認識他,尺度應該沒有這麽大。

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剛想把手收回,便被他握住了手指。

宋音眨眨眼,對上他的眼睛。

那雙黑沉的眸子幽邃而深黯,就像美麗而危險的陷阱,吸引着人情不自禁的淪陷。

他低下頭看着她,輕聲:“怎麽不繼續了?”

宋音哽了一下,繼而下巴微擡,眼角眉梢都帶着小嬌縱,睨他一眼:“某人像塊木頭,沒意思呗。”

虛張聲勢。

他輕笑,“笨。”

“說誰笨?”宋音不高興的嘟囔。

他不答,牽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耳朵上,“這裏。”轉而又牽引她的手落在自己後腰,“這裏。”再引到後頸,“這裏。”

他極耐心,慢條斯理地,像是在将自己的弱點拱手相告,教她如何引誘自己。可他的聲線低而略啞,透着股別樣的溫柔縱溺,又像是在誘哄着她。

“抱着我。”他在她耳邊,灼熱的氣息裹着她的耳朵,往脖頸處漫。

宋音的耳後根被燒紅了一片,睫毛微顫着,順着他的引導,抱住他的脖頸。

他輕笑,捏着她的下颌,用唇碰了碰她的唇,啞聲:“這裏也是。”

他扣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壓在櫃子上,低頭吻上她的唇。

舌根被吮得發麻,宋音的腦子也暈乎乎的,被他一路吻着,抱回了卧室。

摔到床墊上,她又聽見耳邊,他暗啞的聲音說:“還有——”

灼熱的氣息撲在耳垂,将宋音的耳朵燒得通紅。

窗外月色溶溶,照得窗臺下的深藍色地毯像是落了一層清霜,将夜色浸染得濃烈而使人陶醉。

他伸手按了下遙控器,窗簾緩緩合上,将室內的一切都掩蓋在朦胧昏昧裏。

昧昧光線中,他的眉眼尤為深邃,熱息灑在她鼻尖,她聽見他說:“試試?”

似誘哄一般。

……

那晚,他失控得厲害,宋音哭也哭了,求饒也求了,還是沒能讓他心軟。他在這件事情上,一向很強勢。

不過,一想到他的失控是因為她,宋音的心裏就漫過絲絲縷縷的歡喜。

後來入睡前,宋音迷迷糊糊的想,以後不能随便撩他,更不能按他教的來,不然,她第二天別想下床了。

次日,宋音還在睡夢中,被一片涼意驚醒,她不由得瑟縮了下,繼而腳踝被壓住,睡意散了不少,她後知後覺的明白,他在給她上藥。

宋音閉着眼睛一動不再動,繼續裝睡。

片刻,他幫她蓋好被子,宋音聽見布料摩擦的輕微聲響,緊接着,察覺到他像是坐在了她那側的床沿邊。

宋音心說,幹嘛呀,還不趕緊走!

這時,聽見一聲很輕的氣音,像是笑,下一秒,溫熱的指腹輕按在她的眉心,撫了撫。

“……”

莫名的,宋音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裝睡的時候,別皺眉。”

她耳朵一熱,但還是沒動。

傅時禮沒拆穿她,只輕輕撥攏她額邊的碎發,低聲說:“我今天要飛一趟尚城,後天回來。”

“……”

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頓了頓,他又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

出差總是要帶她一起,狗男人該不會是對她……不會不會!他不可能!

“不要。”宋音終于肯出聲,拉起被子捂住自己,只露出兩只眼睛,聲音悶悶的,“我也有工作。”

他輕撫她的頭發,點點頭。

宋音頓了頓,忽然問:“你認識謝茗嗎?”

“認識。”他聲音低淡。

“你怎麽會認識他?”

“我和他大哥是朋友。”他轉而問,“怎麽會想起來問他?”

“……”

宋音哽了哽,小聲說:“你不是要去尚城麽,我昨晚正好還夢見他了,就随口問問。”

傅時禮:“夢見他?”

莫名的,宋音感覺到一種奇怪的危險氣息,她眨眨眼,不知道是出于何種本能,脫口就說:“也夢見你了。”

他的臉色并未緩和。

宋音又眨眨眼,把手拿到被外,朝他伸直胳膊,作勢要抱。

傅時禮稍頓,俯身将她抱進懷裏,聲線清淡:“解釋吧。”

“……?”

他這是要哄?可把他給厲害壞了!

……可她好像确實是在哄。

宋音哽了哽,做了三秒心理建設,轉而開口:“就我夢見在謝茗辦的派對上,還有很多人呢,你也在,還和我說話了。”

他頓了頓,低聲:“說了什麽。”

“不記得了。”宋音從他頸窩擡頭,伸手拽住他的領帶,“只記得拽你領帶了。”

傅時禮默了默。

宋音拽着他的領帶晃了晃,挑眉:“好像是拽着想打你。”

傅時禮:“……”

話題沒再繼續,傅時禮要去上班,宋音睡了個回籠覺。

宋音說有工作,也是真的。景音有學術報告需要她參與。還有雜志的訪談和拍攝。

日暮時分,夕陽将整個城市染上一層淺金色。

咖啡廳內,許昶幫趙怡然點了一份草莓達佩斯,笑着說:“我記得你愛吃。”

趙怡然彎唇:“謝謝。”

“回國還習慣嗎?”他閑話着随口關心。

“還好。”趙怡然喝了口咖啡,“怎麽想起來約我了,有事?”

許昶笑,“沒事就不能一起喝杯咖啡了?怎麽說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

趙怡然是單親,母親在宋家做保姆就沒法一直照顧她,後來宋家讓她随着母親一起住過去,她便也認識了大院裏的那些孩子,包括許昶。但她和他們并不算熟。

趙怡然笑了一聲:“你不說就算了啊。”

許昶認命似的點點頭,“聽說你們最近在和啓時談藍星的項目?”

“确實。”

“老朋友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許昶笑容溫和,“這麽久沒談下來,啓時的意願可見一斑。不如考慮一下豐歐?”

“許總還真是直接。”趙怡然笑着,“啓時難搞,是因為有難搞的實力。和啓時合作,我們得到的也将會更多,比和豐歐合作來得劃算。豐歐才剛轉型,在行業內還是太新了。”

許昶挑了挑眉:“那可不一定。你應該知道中僑那個項目,他們選擇了豐歐而不是啓時。”

趙怡然:“可據我所知,中僑的項目豐歐拿不下銀行的貸款,你們已經快熬不住了。”

“這些并非不能破局。”

許昶頓了頓,忽然轉了話頭,聲音很輕:“我記得,你好像從小就很讨厭阿音?”

趙怡然神色一頓,語氣冷下來:“你什麽意思?”

宋音處理完事情,從景音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蒙蒙的了。

她沒讓司機把車開進來,帶着保镖小姐姐一起,慢慢地往校門口走。想起傅時禮今天回來,便給他發了條消息問時間。

頓了頓,又特意解釋說,才不是關心他,只是怕他回來太晚打擾她休息。

傅時禮:【不會太晚。】

宋音:【不會太晚是什麽時候?】

傅時禮:【你擡頭看看。】

宋音:“……?”

她差點做出了地鐵老人看手機的同款表情,但還是下意識擡頭。

景音西校門平時沒什麽人會走,宋音一擡頭就遠遠的看見站在門口的修長身影。

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色大衣,在蒙蒙黑的天色裏,顏色顯得不真切,冷調襯得他整個人清絕得過分。

霎時間,宋音的心跳無端像漏了一拍似的,跳動得不太規律。

這…這算是驚喜嗎?

一回景城就跑來找她了?

狗男人這是什麽意思?

細想來,最近——不,不止最近。好長一段時間了,狗男人總是奇奇怪怪的。

要說是因為上回吵架,他向她保證了會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那這改得也太多了吧。

多得都超過兩人純潔的聯姻關系範疇了。

要說出差讓她陪着去,受傷他把她抱懷裏哄,她生病他寸步不離照顧,時不時弄個小禮物逗她開心什麽的,都是他改變行事的方式。那項目的事呢?

哪有聯姻夫妻為了對方不顧集團利益的,聯姻就是為了利益,可他竟然不顧利益,這還不奇怪麽。

還有上次,他從澳洲回來,他們将近半個月沒見,他把她壓在盥洗臺前,問她想不想他,她沒回答。

後來,欲念難以自制時,他伏在她身上,啞着嗓音,又問,想他麽。

聯姻夫妻至于這麽執着的問這種不屬于聯姻夫妻相處範疇上的問題麽。

宋音并不敢太深入去想,怕是自己會錯意了,有了期待之後再失望,落差感更強烈。再者,這件事本身就很玄幻。

狗男人真讨厭,能不能保持正常的聯姻關系不要讓她這麽費腦子!

宋音輕抿着唇角,緩緩吸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她,忽地笑了,沖她稍稍張開雙臂,挑了下眉梢。

宋音腳步停頓一霎,心中驀地湧起陣陣熱意。下一瞬,她邁步朝他飛奔過去。

傅時禮認識宋音的時候,她還沒從茱莉亞畢業,那時他曾想過這一幕,她笑着朝他飛奔而來。

這裏雖不是茱莉亞,這個擁抱也來得晚了些,但,足夠了。

傅時禮将她接了下滿懷,手臂收攏,将她抱緊。

“剛回來嗎?”她小聲問。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然呢。”

宋音壓了壓想往上翹的唇角,仰頭看他,“就直接來接我了?”

“嗯。”他也垂眸看着她。

“那回家吧。”

宋音拉着他的手轉身上車,趁機偏頭偷笑。

上了車,傅時禮握着她的手在掌心輕捏,輕聲說:“剛才接到爺爺的電話,讓我們晚上回西什街吃飯。”

……?

所以是為了回老宅吃飯才來接她的?

果然不能有期待,虧她還因為他一回景城就來接她這件事,往前腦補那麽多事。

像是自己費心拼湊的拼圖一瞬間碎成了泡沫。宋音哽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冷淡“哦”了一聲。

傅時禮:“……?”

他頓了頓,伸手又去牽她,“怎麽了?”

宋音面無表情,張口就來:“出差回來連個禮物都不帶,你算什麽老公,還不如學校裏的小男生會讨我開心。”

話音落下,傅時禮遞了個藍色天鵝絨的長形盒子到她面前,“剛才沒來得及拿給你。”

宋音:“……”

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鑽石手鏈,設計簡約別致,尤其是點綴的那顆小音符,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髒,簡直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宋音抿了抿唇角,心說,算了,狗男人哪能和美麗又可愛的鑽石手鏈相比呢,還是不要為了他掃了戴新手鏈的興致吧。

她伸手正要去拿手鏈,忽然“啪”的一聲輕響,首飾盒的蓋子被蓋上了。

宋音擡眼看向他。

他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擡手松了松領帶,轉而看着她,不緊不慢地開口:“小男生是怎麽讨你開心的?說說。”

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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