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西區的娘娘腔兒
奇怪。
真奇怪。
晏菀青打量着眼前的三人組, 滿心都被疑惑所填滿,于是她閉眼又感受了一下。
沒有,還是什麽都沒有。
她從中間的金發男人身上什麽都感受不到, 無論是哨兵的氣息還是向導的波動, 他的身上,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如果不是她的感知被幹擾,那麽答案只有一個——他是一名普通人。
一名擁有兩名兇悍哨兵當手下的普通人。
他怎麽敢?
難道他不怕被手下随便扭斷脖子嗎?
還是說——這真的是一個除了她之外都在老老實實遵守大陸聯合公約的神奇世界?
那她豈不是故事裏的反派大魔王?
第一次,晏菀青品嘗到了“孤獨”的滋味。
被她腹诽的金發男子當然不知道眼前的向導小姐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的目光只是輕巧的從她身上掃過,就落到了房其琛那裏。
“好久不見啊, 長官, ”他用手撫摸一下自己的臉龐, 語氣裏倒是有幾分嗔意, “早知道會在這裏碰上長官, 我就好好打扮一下了。”
“西區被一個娘娘腔兒把控……”
晏菀青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了房其琛說過的話, 畢竟對方的特征也未免太明顯了一些。
平心而論, 金發男人姿容相當秀麗, 若是為女孩肯定是一名中等偏上的美人, 可惜舉止過于陰柔, 倒是淡化了他的美貌,帶來了揮之不去的別扭感。
“我确認花彥是沒什麽用了, ”房其琛把長劍從屍體裏拔了出來,“竟然讓你這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東區的地盤。”
“其實我也不想來的,長官,”金發男子聳了聳肩,“這裏的落後和腐臭都快讓我窒息啦。”
他的話引起了兩名手下的一陣哄笑,方臉男人緊一邊笑一邊用警惕的目光鎖住房其琛, 而吹着泡泡糖的女哨兵則饒有興致的打量着晏菀青。
實際上,她的目光未免太熱烈了點,晏菀青覺得自己身上都快燒出一個洞了。
“你這邊這兩位我倒是有點印象,來自于聯盟還是血色蒼穹?”
房其琛撿起地上的窗簾碎片擦拭了一下劍身,女孩這時才發現,她原來以為是劍刃的地方竟然也是普通的貼片,這根本是把沒開刃的裝飾劍!
“您這麽猜測可真讓我傷心,”誇張的捧住了臉,金發男子嘆息道,“我以為我是土生土長的王國人呢。”
房其琛點了點頭,“在你叛逃之前确實是,需要我背誦一下你的叛逃檔案嗎,勞倫斯上士?”
勞倫斯的笑容淡了下去,“當然不用,長官,我做夢都記着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轉向了從三人進門後就安安靜靜地女巫,眼神陰狠的像是要将他扒皮抽骨。
女巫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說起來,我好想一直忘了跟某個老熟人打招呼呢。”
勞倫斯上前幾步,對着女巫露出了一個假笑。
“尤季,這些日子過的怎麽樣?對于我們的最新研究成果滿意嗎?”
“勞倫斯……”被叫破了真名的女巫深色複雜的看着金發男人。
“我知道這樣的見面禮未免有些過火,但我是真的壓抑不住想要向您展示的迫切之心啊,我的朋友。”
勞倫斯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和表情都萬分真摯,若不是女巫深知他的為人,只怕也要被糊弄過去。
于是,他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從一旁站着的房其琛身上汲取了勇氣,“我不會跟你走的,勞倫斯。”
“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可真令人傷心吶,”捂了一下心口,勞倫斯露出了哀傷的表情,“你真是冷酷又無情的男人,難道你忘了我們曾有過的快樂時光——”
這麽說着,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女巫的領口,把他硬拉向自己,用充滿了怨毒的聲音說道:“還是說你忘了是踩着誰的屍體走到了今天?!”
“勞、勞倫斯!”女巫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難道你午夜夢回的時候就沒有愧疚害怕過一分一毫?!還是說你會踩在她的骸骨上奔向自由并哈哈大笑——”
勞倫斯在掐住女巫的脖子前停了下來,因為一把裝飾劍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未開刃的鐵片正擦着他的脖頸,經歷了方才貫穿兩名怪物的一幕,誰也不會質疑用劍者會輕松的削掉他的腦袋。
“我想你大概是有什麽誤會,勞倫斯。”
房其琛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哦,願聞其詳,長官。”勞倫斯放開了女巫。
“我不知道你是覺得帶着這兩個三腳貓就能在我面前橫行還是說覺得繞過了花彥就能為所欲為。”
青年的話讓兩名哨兵騷動了一下,方臉男人臉上的忌憚之色更甚,而短發女子則吐出了口中的泡泡糖,房其琛沒有理會他們,而湊近了勞倫斯,連帶着鐵片也嵌入了皮膚。
“但是你要搞清楚,東區,是我的地盤。”
房其琛的語調很輕,可晏菀青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勞倫斯額頭沁出了一顆一顆的冷汗。
“從我的地盤上滾出去。”
“……您可真是太霸道了。”金發男人低聲說道。
“是嗎?”房其琛回道,“我只是遵從戰場法則而已。”
“勝者為王,不是嗎?”
此言一出,房間內陷入了難熬的沉默,金發男人垂下了頭,似乎在經歷激烈的內心鬥争。
“首領,”短發女子突然開口說道,“花彥他們似乎反應過來了,已經到樓下了。”
她話音剛落,從窗外就傳來了一陣嘈雜,映證了她所言非虛。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錯失了機會。
“……是,”勞倫斯突然笑了起來,他舉起了雙手,“您說的對,是我僭越了。”
這麽說着,他緩緩後退,脖子離開了鐵片後留下了一道刺目的紅痕。
見到首領脫離了危險,方臉哨兵一個箭步來到窗邊,單手打開窗戶,率先撐着窗臺翻了出去。而短發女子則一下子把勞倫斯扛了起來,對着三人抛了個媚眼,一個助跑直接就從大開的窗口躍了出去。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女巫腿一軟就蹲坐在了地上,頭埋進了胳膊裏,配上他幹瘦的身材和肥大的衣服帶真的有幾分落魄和可憐。
“勞倫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顫巍巍的說道,“我能看出來,他已經快忍到極限了,西區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了太遠,或許已經遠到不需要我了。”
“不,聯盟和血色蒼穹不會輕易放棄你的,”房其琛說道,“但你說的對,勞倫斯不會放過你的,他們現在合作的很緊密,就算你投靠過去,勞倫斯也可以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要了你的命。”
這時候還不明白女巫和勞倫斯就有私怨就是傻瓜了,晏菀青在這一刻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麽女巫在獲得自由後還甘願躲在黑街為房其琛配藥。
因為他需要來自王國軍部的保護。
“你不用試探我,”女巫的聲音很虛弱,“只要我一天不死,勞倫斯就一天不會放棄,瑪塔的死是橫在我們之間的血海深仇,他為了殺我不惜叛國,做出什麽都不稀奇,我不會投奔到對面的。”
瑪塔,這是女巫戀人的名字,一無所知的她在7月5日投毒案後被軍部找到,成為了第264號通緝犯的替死鬼。
“勞倫斯是……”晏菀青試探着問道。
“他是瑪塔的雙胞胎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事到如今,女巫也不再隐瞞,“他原本不是那個樣子的,瑪塔被處死以後我曾經潛回去看過,發現他開始化妝、穿裙子,好像這樣瑪塔就還活着一樣……”
似乎是說不下去了,男人搓了一把臉,穩定了一下情緒。
“……你們走吧,他短期內也回不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要是想不開,記得通知我來收屍。”
房其琛扔下了手中的裝飾劍,走到窗邊對着女孩招了招手。
“過來,咱們也別跟花彥碰上。”
晏菀青聽話的走了過去,透過窗口向下望,就看到那群眼熟的黑衣大漢正圍着屋外的幾具怪物屍體,其中一具砸在另一具身上,下面的怪物脖子被突出地面的一截鐵杆刺穿,俨然是沒什麽好事發生。
“嘀嗒、嘀嗒。”
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窗框上,女孩擡起頭,被陰雲覆蓋的天空又下起了雨,恐怕沒過多久,就又能看到街道上雨水彙聚而成的“河流”。
那條吞沒了無數黑街生命的“河流”。
晏菀青在此刻方才明白了,何謂暗流湧動。
從下飛艇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踏入了暗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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