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修） 白花花的練習冊……

有鑰匙且不在家的無非就三個人：顧家的三兄弟。所以, 開門的人只會是三兄弟其中的一個。

三人的目光緩緩地移向了進門的那處通道，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

“爸、媽，乖寶。”顧散身穿黑色大衣, 提着一大袋子走進了客廳。

“三哥！”顧妤驚的從沙發那頭一下子跳起來, 像只雀躍的小鳥兒撲到顧散懷裏。

顧母見顧妤的動作, 生怕顧散沒接住她, 嗔怪她，“你這孩子，萬一你三哥沒接住怎麽辦？十多歲了還毛毛躁躁的,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好在顧散眼疾手快的把東西一扔, 穩穩的接住了她。

将她抱在沙發的高處，笑着摸摸她的頭發, 幽默的說：“要是再過幾歲, 你三哥可不一定能接的住你了。”

顧妤不高興的嘟嘴, 雙手抱在面前, 幽幽的開口：“啧，這就開始嫌棄胖了？我就知道你們有了女朋友，我再也不是你最心尖尖的那個人了。”

“不會。你看三哥還給你帶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東西, 保證比外面的都齊全。”

顧妤看着他認真嚴肅的神情，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邊上的顧父撿起袋子, 拆開封面, 把裏面厚厚的幾本書拿了出來。

顧散接過後，盡職盡責的一本本的給顧妤陳述手裏的練習冊為什麽要比外面的好。

顧妤一副被雷劈了的臉色, 呆呆的看着手裏好幾大本的練習冊。

她麻了。

正這時, 顧母開口說出了昨天還未來得及說的一個殘酷事情，“乖寶，那啥……你大哥給你寄的東西也到了。媽媽忘放你房間, 東西就在另一張桌上。”

顧妤順着放着雜七雜八東西的桌子望去，一沓比她面前的練習冊還要厚的東西晃入眼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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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這個噩耗，扭頭問顧母，“不是吧，大哥寄來的也是學習資料？”

顧父顧母一并點頭，承認了這個事實。

顧散：“沒想到大哥和我想一塊兒去了，我看看大哥寄的有些什麽？要是不合适，就寫三哥給你帶的這幾本就夠了。”

顧妤皮笑肉不笑：“呵呵噠。”

瞧把你顧散給能的，顧妤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感謝他，畢竟可能會給自己減少未來作業量。

等顧散把那一沓抱了過來，顧妤已經不想在假期裏看到這些未來的噩耗了，索性兩眼一閉緊緊的靠在牆上，跟個小可憐一樣。

白花花的紙張看的她眼睛發疼 。

事關乖寶的學習，顧散可不敢懈怠，坐在放着電視的客廳，認真的翻看手裏的書籍。

若是放在以前，她還能說一句，認真的男人最帥。可輪到自己身上時，要是有人這樣說，嘴都給他扇爛。

花了幾分鐘，顧散把最适合的四本練習冊放在茶幾上，“乖寶，這幾本各有各的優點，但絕對是最好的了。

別看着這麽厚一大本，也不是叫你一天做完，偶爾得空做做，保持手感就行。”

顧妤‘真心實意’的微微一笑，“真是謝謝三哥了。”

因為顧妤單獨一個房間，三個兒子又經常不在家，所以就只空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就成為了三人回家後的臨時住所。

三哥回來了，顧散也沒多少心思繼續看電視了。趁他去洗澡，顧妤也抓緊洗漱。

等人一出來，顧妤就跑進顧散房間，眼巴巴的看着他。

顧散随手擦擦短發，不由好笑道：“乖寶這是有事兒？”

顧妤乖巧的點點頭，拍馬屁，“我可以看看姐姐的照片嗎？我三哥長的這麽帥氣，姐姐肯定也很好看的。”

雖然是有些急切，但書裏發生的，随時都有可能成為現實。她不願意三哥被一個瘋狂的女人束縛了，毀了他的生活。

顧散：“就這麽好奇呀？手機剛剛放床上了，沒有密碼，乖寶去看吧。三哥先把頭發擦幹。”

顧妤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往床上撲去，一眼就看到花色被套上的黑色手機。

心裏忐忑的打開相冊，入眼是一個笑的清純靓麗的女孩子，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眼裏還藏着許許情意的看着前方。

往後翻，連續幾張都是不同背景的孫栗，唯一不變的是那雙清澈的雙眼。

顧妤忐忑的心逐漸放了下來，她可以明确的說，這個女生絕對不是書裏的那女人。外貌可以騙人，但眼神是不會的。

再者，她相信她的直覺。

“三哥，姐姐好好看啊……”顧妤話音剛落，vx昵稱為大寶的人打來了視頻通話。

顧妤鼓着腮幫子，叉腰問：“三哥，大寶是誰？乖寶不才是你的寶嗎？這都有大寶了，指不定還有中寶，小寶。”

顧散聞言臉色僵硬了，咳嗽了一聲，“那是你姐姐，她之前拿我手機改的。我和她說過家裏有個乖寶。”

尴尬！顧妤撓撓頭，把手機遞給他。她是想知道三哥女朋友長什麽樣，但還沒有做好相見的準備。

“那你們聊，我溜了，睡覺去。”她十分給力的穿上鞋子就開跑，貼心的把門帶上了。

想到三哥安安全全的，還擁有了甜甜的戀愛，顧妤這幾天快樂心情指數飙升到了極點。生理期間的不适也被這份開心覆蓋了。

這天，在顧散的耐心指導和修改下，完整版的演講稿出爐了。兩人神同步的伸了個懶腰，對視一眼，雙雙換衣服穿鞋子，出門溜達去了。

一直待在家裏，悶都要悶壞了。

顧散讓顧妤帶着他去了賣梅菜扣肉餅的陳渡那兒，雖然是在假期，店裏的生意也很火爆。

可能是正值下午三四點，人們都有些餓了，這時飄香四溢的梅菜扣肉餅就成了周邊人的首選。

看着長長的隊伍，顧散和顧妤直接進店坐下了，等待人少一點。

剛坐下，就有一個女生走了過來，神情激動，語無倫次的拿出一支口紅和一張紙巾：“珥哥！能給我簽個名嗎？我好喜歡你的。”

顧散見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皺眉，冷聲說：“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女生不肯相信，死活不肯離去，鬧着要讓他簽名。

顧妤：“小姐姐，這是我哥。要是他是你說的那人，肯定要戴口罩出門的，怎麽會這麽大膽。”

雖然你說的那個也是我哥，顧妤心裏憋着笑，得意極了。

女生身後的同伴上前拉住她，也誠懇的道了個歉。

殊不知，圍觀的人群裏有人拍了顧散和顧妤兩人的照片，發到微博上了，引起了激烈的讨論。

而這邊的動靜，也讓忙碌的陳渡看到了兩人。他加快了手裏的動作，在又送走了一批顧客後，他就把店門關了，店門挂上一張寫有暫停營業的木牌。

男生之間的友誼就是隔了很久沒見，依舊能夠面對面的坐下來，沒有隔閡的閑聊。

“老大？今兒怎麽有空帶乖寶來，小店蓬荜生輝。”陳渡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裝模作樣的文绉绉起來。然後從屋裏拿了些瓜子花生，還給了顧妤一瓶AD鈣。

在家，顧散穿的休閑的運動裝，整個人跟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沒什麽兩樣。

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校園時光。

顧散：“之前聽乖寶提起你做的餅兒很好吃，這不是國慶嗎？所以就順道來嘗嘗。”

他想着反正也沒怎什麽事，陳渡也就在學校外面賣梅菜扣肉餅，以後和乖寶也怕是會經常碰面，敘敘舊也好。

陳渡謙虛的搖頭，“乖寶喜歡就好，等會兒你們臨走前給做兩個，不耽誤事。”

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從現在的生活工作，聊到以前在學校裏的事情。

顧妤識相的沒有插話，邊嗑瓜子邊聽他們講，還時不時的吸兩口奶。就兩個字：惬意。

半個小時過去，和陳渡一起做餅的那個女人從裏面屋裏走來，橫眉豎眼看着說的開心的陳渡：“看着這兩天生意不錯，大白天的就休息。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顧散和顧妤一聽這話，就明白女人是在趕人了。剛剛聽陳渡說，女人是他前兩年家裏人給相親認識的，後來結婚了，現在兩人有一個兩歲的孩子。

陳渡拉下臉，“我老大來了，休息會兒怎麽了？再說也忙了那麽久了。”

女人奚落的冷笑：“還老大？喊的這麽親切，人家發達了可幫襯着你什麽了？笑話，也就你把陳年往事看的這麽重。”

顧妤悄悄的把瓜子放回盤子裏，這瓜子嗑的她不是滋味。顧散在桌子下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害怕。

顧散聽了女人的話，也沒生氣，“陳渡，那我們就先走了。弟妹說的也對，我們都已經快三十的人了，以後也不必喊那些稱呼了。”

陳渡比顧散小幾個月，客氣些喊弟妹也沒錯。說完，顧散就準備起身。

“老大，我……”陳渡急忙站起來，對這個局面也不知道說什麽。顧散得空來他這兒，也算是敘舊，好幾年的朋友了，如今被自己妻子說這樣的話。

提到老大這個稱呼，這是當初他真心實意的喊的，多少年多去了，早就成習慣了。

見他倆是真的要離去，陳渡連忙站起身，擋在店門口，誠懇的說：“老大，等我給你和乖寶做兩個餅吧，就幾分鐘，行嗎？”

女人就倚在另一頭的牆壁，冷眼看着這一幕。

結婚好幾年了，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所以，也不想說她了，愛怎樣就怎樣。

顧散和身邊的顧妤對視一眼，溫和的說：“好。還有以後就叫我名字吧。”

見他應下了，陳渡趕快打開了爐子，洗手戴手套。女人什麽都沒說，轉身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陳渡苦笑的道：“讓老大……散哥見笑了。我媳婦，哎。”真讓他叫名字，有些開不了口，想了想還是叫散哥吧。

顧散對這個稱呼也算是默認了。

等陳渡把餅一人一個遞到他倆手裏，顧散：“謝了，陳渡。”

顧妤：“謝謝陳哥哥。”

道完別，顧散趁他不注意，拿了五十元放在他的臺子的瓶瓶罐罐旁，用紙巾壓着。

就當是之前顧妤沒給錢，和這次的費用吧。怕他多想，也就沒給多。

不見了兩人的身影，陳渡把木牌取下來，放回收納盒裏。

女人從屋裏走了出來，語氣很沖，“又白給兩個餅？”

陳渡不想和她理論，轉過身卻一眼看到了那五十元，怔住原地。

這餅，是他願意給的，沒有想要錢的。

幾年了，他一直都在忍着脾氣不開口。在看到那錢的一刻，耐心剎時殆盡。

旁邊的女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陳渡心裏像是堵塞了什麽東西，拿起錢扔在她懷裏，突然大聲的呵斥她：

“別說了行不行？天天念叨錢錢錢。人給了，滿意了吧，多的都有了。”

女人沒料到他還生氣了，捏緊錢又砰的關了房間門。

陳渡洩氣，兩眼無神的呆呆的看着道路上人來人往的人群，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