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直陪着

聽班主任的意思, 蘇靳晏明天很有可能不來參加期中考試。但班主任告知考試安排的座位時，顧妤鬼使神差的給他記了下來。

放學後，顧妤像平時一樣收拾好書包, 正準備往後走, 才反應過來蘇靳晏不在。

她抿抿唇, 一個人慢騰騰的往外面走去。

以前她還總抱怨蘇靳晏話少, 一點都不配合她，一路上就自己一直在說話。真到了現在一個人走的時候，就發覺了蘇靳晏的重要性。

說廢話有人聽變成了不敢說廢話, 怕被當成瘋子, 畢竟正常人誰會在大路上自言自語。

心裏想着事，回家的速度居然比之前還快了些。

看到顧母一個人在家, 顧妤放下書包, 挨着在看電視的顧母坐下, “媽媽, 二哥和爸爸呢？”

顧母：“他倆買菜去了，等下就回來了。乖寶今兒怎麽不去寫作業，挨着媽媽做什麽？”

顧妤拉拉顧母的衣角, 認真的說：“等下就寫。媽媽，你知不知道蘇靳晏家裏出事了, 他爺爺好像住院了。”

她想去看一下蘇靳晏, 還有蘇老爺子的狀況。每次她去蘇家，蘇老爺子都對她很好, 經常笑眯眯的看着她, 和藹可親的，還叫蘇靳晏不許欺負自己。

最重要的一點，顧妤從來沒有聽過蘇靳晏說過他的爸爸媽媽, 而蘇家一直都只有他和蘇老爺子兩個人。

怕觸碰到他的傷心處，顧妤也不敢主動開口問他。

沒想到顧母點頭，意思就是知道了蘇家的事情。

“媽媽，要不我們等會兒吃完飯去醫院看看蘇爺爺吧。”顧妤期盼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說出了心裏話。

顧母沒有馬上答應她，臉上有些許的猶豫。

顧母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蘇老爺子住院的，不過還聽茶樓裏的人說了些其他的事情，關于蘇靳晏那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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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父子倆之間有不愉快，要是這個時候去，碰上了豈不是尴尬。

顧妤看顧母在想什麽，靜不下心的喊：“媽媽？”

顧母緩過神，見乖寶實在想去，又想到蘇靳晏那孩子這些年對乖寶的照顧，還是同意了。

于情于理，雖然是當遠鄰，也還是該去看看的。

得到了顧母的肯定，顧妤心情好轉了許多，拎着書包回了房間，開始寫作業。

既然吃過飯要出去，那麽作業就必須要解決掉。好在老師們考慮到明天就考試了，布置的作業也不多。

吃過晚飯後，顧妤就開始催促顧母了。

顧珥見乖寶對一個小男生這麽關心，吃味的說：“就這麽想去見那個小男生啊？有二哥在這裏還不夠看麽？”

說着，他還動作輕柔的撩撩額前的短發，深情款款的看着乖寶。

顧妤直接兩個小拳頭給他捶了過去，理直氣壯的說：“我是去看蘇爺爺，二哥你會不會說話啊？”

顧珥裝出一副病弱黛玉的樣子，嘴裏哀嚎，“好痛我的胸口好痛，乖寶，你傷到二哥了。”

顧妤看了直翻白眼，對他豎大拇指。真不愧是進娛樂圈的，演戲第一人。

“媽媽，二哥就不用跟着一起去了吧。”顧妤起了壞心思，朝在穿外套的顧母說，“大晚上的，萬一二哥被認出來怎麽辦？”

說完還得意的瞥了一眼同樣在門口前等着出發的顧珥。

顧母想想也是，和顧父出來後就對全副武裝的顧珥道：“老二，你妹妹說的在理，你還是老實在家裏待着。我們去去就回。”

一旁的顧妤跟只偷腥的小貓一樣，捂着嘴直笑。

顧珥無奈，伸手彈了下淘氣的顧妤腦袋，微笑的點頭，“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二哥！別碰我腦袋！”顧妤差點氣成了一只河豚，摸着自己的腦袋，張牙舞爪的看向惹事的某人。

這邊有個傳言：摸腦袋會長不高。

讀初中之前，顧妤還不信這話，認為是迷信；上了初中後，看到周圍一大堆比她高的女生，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小時候三個哥哥經常摸她腦袋的緣故，才讓她長不高的。

“行了行了，老二也真是的，非要薅乖寶一把。”顧母在中間和稀泥，“乖寶不跟你二哥生氣，我們還要去看蘇爺爺呢。”

到了醫院，顧父問了前臺護士，往蘇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蘇老爺子已經脫離危險了，周日那天就轉到了普通病房。可能是因為蘇冽回來，病房是一人間的那種。

進了病房，顧妤看到了病床邊坐着的蘇靳晏，在低着頭削蘋果。

蘇老爺子是醒着的，先看到了顧妤一家人。

“蘇爺爺。”顧妤笑眯眯的把手裏的水果放在床前的桌子上，就開始往蘇靳晏邊上湊。

病房裏還有一個女人，像是請的護工，就沒別的人了。

蘇老爺子精神不錯，見終于有人來和他說話了，還想坐直身子，“妤妤來了啊，來就來還帶東西來作甚？你們也快坐。”

見大人在火熱的聊着，顧妤趁他們不注意，拉着蘇靳晏就往走廊上去。

直到停下腳步，蘇靳晏手裏還拿着削到一半的蘋果和水果刀。

醫院走廊上安安靜靜的，鮮少有人說話。

顧妤盯着蘇靳晏有些憔悴的臉色，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蘇靳晏，這幾天都是你一個人在照顧蘇爺爺嗎？”

蘇靳晏想到了下午走了的那個人，垂下眼睑，“不是，還有一個護工。”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他莫名的不想顧妤知道關于那個人的事。

顧妤不明白，小心的問：“那你今天怎麽沒有來上課啊？不是有護工照顧蘇爺爺嗎？”

蘇靳晏：“我不放心。”尤其是那人還在，他不放心把爺爺交在不熟悉的人眼下。

“好吧。那你明天要來考試嗎？還是期中考試，蠻重要的。”顧妤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他，“我還給你記了你的教室和座位號，就在我考室的旁邊呢。”

她還是希望蘇靳晏能去考試的，剛剛蘇爺爺的狀态她也看到了，挺不錯的，而且還有護工在。

考試考完了也不上課，比平時要早放學很多，再來醫院看蘇老爺子也是可以的。

“相信蘇爺爺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你沒有參加到考試吧。”顧妤絞盡腦汁的勸道。

蘇靳晏頓了頓，還是把紙條接了過來。

見他接了，顧妤以為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勸說，高興的和他說着白天學校的事情。

蘇靳晏認真看着顧妤說着，表情沒有一點不耐煩，面部的神色也沒有之前那麽不近人情了。

顧妤說着就發現了蘇靳晏的黑眼圈，還有眼珠上的血絲，在白皙的皮膚襯托下格外的顯眼。知道他應該是為了蘇爺爺的病情，睡不好。

她也不說那些無聊的事了，安慰他起來，“蘇靳晏你不要太焦慮了，蘇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妤拍拍胸脯，堅信的說：“我顧妤，一直都在你身邊陪着你呢。”

終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蘇靳晏的唇間綻放出一抹笑意，消散了身上帶着的陰郁。

“果然，你還是笑着最好看，要多笑笑嘛。”顧妤又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個女生，我的崽崽啊。”

要知道，雖然她和蘇靳晏算是一起長大的，但在她眼裏，蘇靳晏就是她看着長大不斷變成美男子的崽崽。

蘇靳晏隐隐約約聽到“崽崽”

兩個字，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就沒多想。

把手裏削好的那一半蘋果劃下來，遞給顧妤，“吃蘋果。”

顧妤還在感慨，順嘴上去咬了一口。

蘇靳晏見多了她某些時候的懶惰，就這樣将就着她，半個蘋果不多，快到蘋果核部分，顧妤的嘴唇無意間碰到了他冰冰涼涼的手指。

蘇靳晏猛的縮回手，留下顧妤咬蘋果未遂的懵逼模樣。

“蘇靳晏，你好歹讓我把蘋果肉咬完吧，我看着還有啊。”顧妤收回腦袋，不理解。

她都碰到了，只差咬下去了。接過告訴她，到嘴的蘋果飛了？

蘇靳晏咳了一聲，強行扭轉事實，“沒了，那是蘋果核。了”身後背着的手指有些火灼火燎的，上面好似還停留着那道柔軟的不像話的觸感。

見他說的這麽鎮定，顧妤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也沒懷疑他，就“哦”了一下。

氣氛突然變得扭捏起來，顧妤摸摸後腦勺，說：“我們回病房吧蘇靳晏，記得明天考試喲。”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病房，顧母顧父站了起來，開口：“那我們也該回去了，明天這孩子還要考試呢。”

可能是蘇老爺子大病的原因，剛剛又講了多一會兒，精神也不如以前那麽持久了，“好，妤妤明天考試加油。等下次來家裏，給你做雞翅包飯。”

顧妤甜甜的一笑，乖乖的應道：“蘇爺爺要快些好起來，妤妤可擔心了。”

病房門關上，裏面又恢複了寂靜。

蘇老爺子強打起精神，“靳晏，你明天就回學校去吧，這兒有護工照顧爺爺就夠了。”

若不是剛剛顧母提到明天考試，他還不知道有這回事。本來今天上午他就催蘇靳晏去學校了，結果蘇靳晏寧願在這裏和蘇冽面對面冷坐着，也不肯去學校。

蘇老爺子哪還不知道蘇靳晏的性子，這是打算明天也不去參加考試了。

蘇靳晏剛想拒絕，就被蘇老爺子看穿了，“必須給我去考試，你還是個學生，為我一個老人家耽誤這麽多學習時間，已經足夠了。”

蘇靳晏犟不過蘇老爺子，默認了。

——

周二上午。

顧妤早早的來到了學校，先是找到了自己的考室和座位，然後就靠在走廊邊上的大柱子上，往操場那邊望去，期待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