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就好像是苦盡甘來

杜瑰在電話那頭瘋狂輸出, 顧妤在這頭思考現在溜進蘇靳晏房間的可行性。

“好了，我已經飽的吃不下了。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就是好啊。”杜瑰酸溜溜的哼了一句。

“還不是……”男朋友。

顧妤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電話就被無情的挂斷了。

她回想杜瑰說的那些話, 登上□□打開“三人組”群聊, 成員為顧妤, 徐嬌嬌, 付玉暖。

斟酌了半天，才打出一句：“@全體成員嬌嬌，玉暖, 你們覺得蘇靳晏對我怎麽樣啊？”

付玉暖自小學畢業後就沒再相見過了, 但是也還在偶爾聯系。對于這個問題，她的發言權就少了許多。

不過, 付玉暖還是盡量回答了：“呃, 我記得小學時, 他就很照顧你诶。害, 明明我們四個人都是一起認識的，就偏偏感覺你和他之間有種我和徐嬌嬌融不進去的氛圍。”

說完又@徐嬌嬌，問：“我說的對吧？”

徐嬌嬌看到消息後, 說到這她可有吐槽說了，“對對對。當時我看你經常去找蘇靳晏玩兒, 我還不高興了好幾次, 哈哈哈。”

“話說，妤妤你問這個做什麽？”

顧妤不決片刻, 實話實說, “蘇靳晏好像喜歡我，今晚還跟我表白了。還有就是，就另一個朋友和我說, 蘇靳晏對我很不一樣，但是我自己沒看出來，我就想來問問你們。”

和杜瑰同樣驚訝的兩人，紛紛問：“真的嗎？”

顧妤不高興她倆的懷疑：“騙你們幹嘛！”

付玉暖“啧”個不停，有自知之明的說：“我小學後就沒見過你們了，你的問題還是嬌嬌能回答些。我聽八卦就好。”

徐嬌嬌：“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妤妤，蘇靳晏對你是怎麽樣的，你心裏應該很清楚。我只能說，在他心裏，你是獨一無二的。”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的就是你倆了。”

溝通完後，顧妤兩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發了多久的呆，耳邊傳來敲門聲。

“顧妤，睡了嗎？”

“啊？沒，怎麽了？”顧妤吓得一抖，急促的應道，慌亂的起身打開門。

蘇靳晏眼神落到她垮落到肩膀下邊處的細長吊帶，把一杯牛奶遞過來，“喝杯牛奶再睡覺。”

顧妤說：“哦哦，謝謝。”伸手接過牛奶，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的身子順着房門慢慢的滑到地面，最後直接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舉起透明玻璃杯輕微的搖晃着裏面的牛奶，還是很心煩。

一口氣将溫熱的牛奶喝完，杯子随手放在櫃臺上，漱了口，把自己蜷縮在被窩裏。不知不覺，就緩緩進入睡眠。

而收拾好外面的蘇靳晏，定定的看着手心裏的紅繩，眼裏沒有絲毫困意，以往和顧妤相處的那一幕幕畫面，如同畫卷般呈現在腦海裏，仿佛那些事情發生在昨天。

這根紅繩，已經年代久遠，十多年的壽命了。

但在他手裏，依舊泛着鮮豔的紅色，繩上磨損的痕跡微乎其微，整體依舊如新，足以見的主人對它的用心保護。

牆壁上的木制時鐘，在夜裏清晰可聞滴滴的周轉聲。

陽臺處的窗簾還未拉上，又細又彎的月亮挂在天邊，散發着柔和的光芒，是璀璨夜空裏最靓麗的一道風景。

……

這一晚，顧妤睡的格外的好，大清早的生理需求讓她自然而然的醒了。還以為自己是在家裏，兩眼朦胧的往外面找廁所。

這裏的結構和顧家不一樣，膀胱處的脹痛感使得她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

好不容易找到廁所，見門關着也沒想那麽多，直接一扭，和裏面在淋浴下嘩嘩洗澡的蘇靳晏對視上了。

她腦子突的就清醒了，直接尖叫起來，雙手還知道迅速的捂住眼睛，臉蛋漲的通紅，嘴裏話都哆嗦不清楚的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也沒看到，對不起對不起……”

蘇靳晏被闖進來的顧妤驚住了，第一反應就是把浴巾裹身上，然後把淋浴關了。

還馬桶和洗澡的地方隔着一扇玻璃，顧妤慌裏慌張之下也沒注意到蘇靳晏沾着水滴的臉龐悄然泛紅。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蘇靳晏穩定住自身，推開玻璃門見她還捂着眼睛，站在原地不出去，瞬間氣笑了，好意提醒：“要不顧妤你先出去？我這頭發上還有泡沫，需要一點時間。”

顧妤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到的東西，死死的把手按在兩眼處。聽到蘇靳晏的話，她才尬笑兩聲，繼而猛的轉過身，用手指張開一條小縫看路，門都沒給裏面的人帶上就跟小兔子似的不見了。

蘇靳晏無奈，只得走上前把門關上，且反鎖。

之前這家裏就他一個人，也沒有反鎖門的習慣，再加上主卧有衛生間的，今天早上這種情況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的範圍之內。

但現在看來，反鎖這道程序還是應該安排上。

有了顧妤這一插曲，蘇靳晏匆匆的幾下洗完，穿好衣服用幹毛巾随意的擦擦滴着水的發絲，再搭在手腕上，來到客廳。

顧妤見他出來了，躊躇了一會兒，再次小聲的為自己辯解：“那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在我哥那兒。剛睡醒腦子還懵圈狀态，沒反應過來。”

“不過，我跟你保證，我什麽都沒看到。還隔着一層玻璃門，你裏面又都是霧氣。”後一句多多少少帶着點埋怨。

蘇靳晏站在她面前，雙眸垂下和她對視，“你這是惋惜什麽？”

顧妤急忙擺擺頭：“沒沒沒，我才沒有惋惜。”

蘇靳晏也不逗她了，說：“你洗漱沒有？沒有的話先去洗漱。早飯已經買回來了，等我把頭發擦幹就去拿出來。”

顧妤說：“那你擦頭發吧。”

他不喜歡用吹風機，走到陽臺窗戶前，歪着頭仔細的擦着發絲。

顧妤清醒過後，就洗臉刷牙了，還把被子平整的鋪在床上了。

幹坐着也不是個事兒，她便起身去廚房，見早餐都還在袋子裏裝着。這活兒她熟，眼熟了下廚房大致構局，從碗櫃裏拿出盤子裝盤。

散着誘人香味的小籠包和金黃色的油條被整齊的放在盤子裏，還有紙盒裝着的兩份豆腐腦和豆漿。

把這些放在餐桌上也就用了兩三分鐘，蘇靳晏那邊也好了。

顧妤：“你怎麽買這麽多啊？我們兩個人哪裏吃得了這些。”

蘇靳晏說：“這些都挺不錯的，也不知道你更喜歡吃什麽就都買了。”

顧妤：“哦。”

吃完早飯，顧妤本來想幫助收拾碗筷的，還沒碰到就被蘇靳晏攆開了。

“我來弄就行。只是顧妤，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沒有結束。”蘇靳晏直直的看着低着頭的某人，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的意思很明顯，等下廚房的事結束就要來談昨晚沒有說完的話題了。

顧妤的小心髒在此刻躁動的不行，也沒多的心情去繼續幫着蘇靳晏收拾廚房了 ，便刻意回避着他的視線去了茶幾面前。

她坐在小凳子上，用餘光瞄着廚房高挑修長的側影。

要是以後能夠一直和蘇靳晏在一起，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他，打開家門第一個擁抱的是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這樣一想，顧妤心裏竟生出了一絲甜蜜的期待。

但她對快兩年未見，相遇後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有了蘇靳晏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有些搞不懂。

兩人一同長大，最基礎的信任也不是沒有，要不然她也不會大晚上的留宿在蘇靳晏的家裏。但這也不能代表着她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答應了這段感情的開始。

沉思的這一會兒，蘇靳晏也從廚房出來了。他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和顧妤一樣擡了條一條的小凳子，并排着坐在茶幾面前。

這畫面，一下子就回到了她跑去蘇靳晏家裏做作業，兩人并排在書桌上寫字的場景。

顧妤覺得有些別扭，往旁邊挪了挪凳子，見蘇靳晏有跟着動腳的跡象，伸手制止他，“你別動！你就坐那兒，別動別動。”

蘇靳晏也聽話的不動了。

看顧妤一直低着頭，沒有打算要說話的樣子，剛想開口，顧妤就猛的擡頭，說話了。

“蘇靳晏，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她不想不清不楚的答應或拒絕，即便自己在身體和心理上有與蘇靳晏情緒相吻合的悸動。

顧妤很難清楚的明白自己對蘇靳晏的喜歡，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蘇靳晏從小的縱容、每天在路燈下等待的身影，也或是幫她寫暑假作業、當衆彎腰給她系鞋帶的時候……

中間分別的兩年，兩人之間的聯系看似少了很多，但很多時候都是各自懷念着以前相伴的痕跡，自身更是在努力學習，慢慢的長大。

蘇靳晏說：“你問。”

他坦然的态度，讓顧妤對自己的問話頗有點難為情，“你什麽時候開始……就那什麽喜歡我的？”

這樣一問出口，好有自作多情的錯覺。

蘇靳晏聞言，思考了幾秒，認真的說：“以前和你一起上學放學時，總覺得這樣的時光會一直存在。直到意外的突然降臨，離開了你的身邊，才發覺好像我早已經習慣了你的叽叽喳喳，習慣了你在我視線的日子。”

“我一向不怎麽喜歡說話，但喜歡和你讨論任何話題。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裏，我才會有種我被需要、必須存在的意義。這種感覺不是兄妹、姐弟的親情，而是悄然而生的男女之間的那份真摯的情感。”

“高二被迫離開安寧，我不清楚我的未來是怎麽樣的，不願把你拉進我的泥潭裏。這兩年，我不斷的學習，竭力使自己變得更好，只是想和你有個最好的相逢。”

蘇靳晏清清冷冷的聲音裏帶着些許，“顧妤，相隔兩年，當我那天在寝室門前再次看到你的第一眼，突然就覺得這兩年的孤獨無話在那時瞬間消散了。”

“就好像是苦盡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