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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碩聽得直皺眉頭:“什麽玩意?”
孟黎剛要說點什麽,大廳裏的女人忽然走到門口,人倚靠在門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碩,嘴上嬌滴滴發問:“還玩不玩呀?不玩我上去睡覺了。”
陳碩還沒出聲,孟黎望着人,皮笑肉不笑問:“問你呢,還玩不玩。”
陳碩一個頭兩個大,他伸手抓了把頭發,對着大胸女人發問:“玩什麽?誰他媽跟你玩呢。不是你大晚上發瘋擱我這搞些有的沒的?”
“愛住住,不住滾蛋。”
“沒一個省心的。”
女人看他已經有發火的征兆,臉上挑/逗的表情慢慢變成忐忑:“這怎麽還發火了?我跟你開玩笑呢。”
“行吧,天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了。明天再找你。”
“你可別忘了我啊。”
說完,女人沒骨頭的身子緩緩從門檻下來。離開前,女人還不忘打量幾眼孟黎。
女人最了解女人,只一眼,女人便認清一個現實——孟黎不好惹。
孟黎迎上女人滿不甘心的眼神,只輕微扯了下唇角。
她總不會認為,她才是這場戰役裏的勝利者吧?跟她什麽關系?
等女人離開,孟黎也頭也不回地抱着胳膊往房間走。
走到大廳,孟黎忽然停住腳步,似是突然想起什麽,她轉身同背後跟進來的陳碩開口:“我餓了。”
陳碩挑眉,用孟黎之前的話堵她:“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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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橫了眼陳碩,近乎咬牙切齒地提醒:“是你不讓我出門的。”
陳碩大半宿沒睡,又連續被折騰好一陣,這會精力不咋好,他窩躺在沙發,雙腿叉開,神色懶怠地瞥了瞥孟黎,嘴上不慌不忙問:“哦,有嗎?”
孟黎被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派氣到不行,她抿了抿嘴唇,極力克制心底的怒火,“不是你跟我亂七八糟說一些有的沒的吓唬我?”
陳碩反手撐在後腦勺,淡淡掀了下眼皮,面不改色說:“不信?不信你出去試試。”
“外面那些可比你之前遇到的可怕多了。”
孟黎再次被他嚴肅正經的表情唬住,她閉眼慢慢吸了幾口氣。
睜開眼時,眼裏已經恢複平靜。
她點點頭,人走到陳碩身邊,擡腿踢了踢陳碩的小腿,催促他:“給我做飯,我餓了。”
陳碩挪開小腿,彎腰拍了拍被踢的地方,擰眉看向孟黎:“我是你保姆?”
“要不要我一套全包,給你端茶倒水不說,還伺候你吃喝拉撒?”
孟黎冷笑一聲,順勢答應:“行啊。”
陳碩累到不想說話,人癱在大廳沙發,抱着抱枕,側身躺上面準備将就一晚。
孟黎看他不想搭理她,怒了努嘴,伸腿繼續踢陳碩因為太高以至于沙發無法容納的長腿。
踢了幾腳,孟黎出聲:“不是說伺候我吃喝拉撒嗎?我現在餓了,趕緊想辦法。”
陳碩裝沒聽見,閉上眼,做出一副已經睡熟的樣子,怕孟黎不信還故意打了幾個呼嚕。
孟黎看他這樣氣得牙癢癢,她站在旁邊凝視幾秒陳碩,無語發誓:“行,你以後最好別栽我手裏。不然——有你好過的。”
回應她的是一個利落的翻身。
剛還裝死的男人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身,頂着一張臉色不怎麽好看的俊臉,好脾氣地回她:“那你放心,我陳碩栽的跟頭十根手指頭都數的清。我栽誰那都不會擱你這栽。”
孟黎迎上陳碩毫不掩飾、赤|裸的目光,不動聲色移開眼,面上不當回事地哦了聲。
陳碩懶得再跟她計較,搓搓臉站起身,居高臨下問孟黎:“吃什麽?”
孟黎以為陳碩要出去買飯,下意識回他:“揚州炒飯。”
陳碩嘴角不明顯地笑了下,搖頭:“沒有。”
“糖醋排骨。”
“沒有。”
“魚香肉絲。”
“沒有。”
“小炒肉。”
“沒有。”
“……”
孟黎連續點了四五個菜都沒有,臉上剛剛修複好的表情再次裂開,她沉默半秒,扭頭問陳碩:“那你跟我說說,有什麽?”
陳碩拍拍小腿上的灰,語調平和回了兩字:“面條。”
孟黎差點氣笑:“那你還問我?”
陳碩看她一眼,不在意地嗯了聲,态度不怎麽誠懇地解釋:“讓你有點參與感。”
孟黎氣得說出了京話:“合着我還得謝謝您?”
陳碩見病貓快要炸毛了,立馬審時度勢地轉移槍口:“想吃就擱這等着。我去給你下面條。”
孟黎怼人的話剛到喉嚨,聽他這麽說立馬收回去,略帶遲疑問:“你、做?”
陳碩回頭看她一眼,懶洋洋反問:“不然你做?”
孟黎動了動嘴唇,別過臉偏向一旁,沒再吭聲。
廚房在客房旁側,單獨開辟了兩間平房,風格跟客棧裝修相似,木石結構為主,一間做廚房,一間做雜物堆積房。
廚房外安置了一張十人座的原木色長桌,桌上擺了一束玫瑰幹花。
陳碩似乎很熟悉這個環境,看都不看一眼便走進廚房。
孟黎粗略打量幾眼外面的布置,跟着走進廚房。
廚房用具應有盡有,各個擺放整齊有序。
陳碩輕車熟路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從裏取出一個雞蛋、西紅柿。
打開水龍頭,陳碩拿着西紅柿,半彎着腰站在洗菜池前動作麻利地洗幹淨。
洗完取下砧板,拿上菜刀,迅速将西紅柿切成薄片。
切完,陳碩蹲下身,彎腰從收納櫥櫃裏找出幾瓣未剝開的大蒜,直接拿起刀,用刀背劈裏啪啦敲碎。
敲完将蒜皮撚掉,打開煤氣,提起大罐油、擰開瓶蓋往鍋裏倒油。
孟黎嫌油煙味重,人站在門口不肯進。
廚房其實不算小,可陳碩站在裏面卻顯得有些逼仄。
白熾燈下,他裸着肌肉線條長滿的手臂,頂着一張散漫的面孔,右手拿着一雙筷子站在竈臺前不停翻滾剛丢下去的面條。
濃白的熱氣不停往上冒,有的飄到他身上,仿佛置身于雲海。
孟黎後背抵在門板,眼神直勾勾地注視着廚房裏端碗給她夾面條的男人。
這一刻的陳碩與那個在北城圓滑世故、在修車廠嚣張得意的男人慢慢剝離開。
此刻的他即便滿身世俗氣,可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的安全感莫名讓人着迷。
孟黎望着那道不斷忙碌的背影不自覺地回想出很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風華正茂的少年。
升旗儀式上,少年站在升旗臺,俯視一圈底下烏泱泱的人群,最後收回目光,态度嚣張到藐視一切:“活着如果不是為了真理、為了更好的社會建設、為了提高千千萬萬個底層人民的生計,那将毫無意義。”
彼時的他正值少年,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理想、熱血。
很多人都覺得他這這樣的人應該有一個光明璀璨的未來,誰曾想,命運從來不會眷顧苦難人。
尤其是他這種除了有一腔熱血、有漂亮成績單卻無法支付家中突發橫禍費用的貧困少年。
孟黎知道這事時,輿論已經在整個學校蔓延開,那個封閉式管理的學校,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偶爾出現一個值得深扒的八卦,肯定要追根究底、到處傳播。
他們化身為最鋒利的那把刀,一個個無所顧忌地朝他最脆弱處捅。
而他在這場無硝煙的戰場裏黯然落幕。
最後連一個名字都被人扔在角落,長長久久地遺忘。
孟黎望着眼前這個跟記憶裏的少年沒有一絲重合的人,不動聲色地垂低眼皮。
陳碩将面端到長桌,扣起食指、中指敲了敲桌面,出聲提醒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孟黎:“面好了,趕緊吃,吃完趕緊睡,別再給我整事。”
孟黎聽到他催促,摟了摟薄外套,慢吞吞走到長桌,拉開板凳坐下準備吃面。
陳碩煮了碗西紅柿雞蛋面,雞蛋是煎的,煎得兩面金黃,看着食欲大增。
時間已過三點半,客棧除了大廳、廚房、院子亮着燈,其餘房間全都融于夜色、陷入沉睡中。
陳碩煮完面沒着急走,人随手拉了根板凳岔開雙腿坐在孟黎斜對面,彎着腰,拿着手機在翻相冊。
孟黎稍稍嘗了口面,面做得剛剛好,嚼勁足,不硬不軟,味道也不錯。
本就一天沒進食,自然肯吃。
之前為了練舞,孟黎會嚴格控制自己的飲食,很多東西她都不能吃,她也有意控制食量,久而久之,胃就變小了,想吃的時候反而吃不下去。
面很好吃,可她吃一小半便吃不下了。
陳碩翻完相冊又翻了翻微博,翻到某條熱詞,陳碩将手機本能地往他那邊偏了偏。
點進詞條随便翻了幾頁,見底下全是罵聲,陳碩皺眉退出微博。
收好手機,陳碩擡眼掃了眼桌面,瞥見還剩大半的面條,陳碩蹙眉詢問:“不是餓了?剩這麽多,不浪費糧食?”
孟黎對上陳碩責備的眼神,心虛搖頭:“吃不下。”
陳碩擺明不信,站起身催促,“吃完。不吃完別睡了。”
孟黎輕輕揉了揉胃,沒再反駁陳碩,拿起筷子繼續吃。
幾乎是強逼着吃完的,最後一口咽進喉嚨,孟黎差點當場嘔出來。
陳碩看她臉色有些難看,以為她吃太急噎住了,看她兩眼,轉身進廚房給她倒了杯溫熱水。
孟黎接過溫熱水灌了幾口,本以為會舒服點,卻沒想一股惡心冒上喉嚨。
哇的一聲,孟黎弓着腰,手撐在桌角吐到上氣不接下氣。
嘔到最後,只剩清口水。
陳碩進屋洗碗,聽到動靜立馬丢下碗出去查看情況。
出去就見孟黎蜷縮着身子撐在桌角,嘔到不停咳。
看他出來,孟黎睜着一雙淚眼朦胧的眼,委屈詢問:“你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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