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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走廊寂靜無聲, 孟黎站在門口,眼神直勾勾盯着陳碩那張臉看。

看了好半天,孟黎才似笑非笑問他:“海灘上還有穿比基尼的, 你這麽愛管閑事怎麽不去管管?”

陳碩把手機揣兜裏,擡眸掃她:“什麽玩意兒?”

孟黎眨眨眼,無辜聳肩:“穿的少啊。”

“有的甚至都不穿,露的可比我多了去了。”

陳碩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他輕輕嗤了聲, 嘴角噙着笑,掀眼皮問她:“你非要跟我唱反調?”

孟黎白他一眼,好心提醒:“是你先不講理。”

“我就換個外套, 怎麽你了?”

陳碩沒理她, 朝她瞥了一眼, 握着手機徑自往走廊外走。

孟黎背靠在門框,交疊着兩條白皙、筆直的腿, 眼帶玩味地望着陳碩挺闊的背影。

視線由上到下,從他飽滿的後腦勺、筆挺的肩線再到勁腰翹臀,最後到那雙被牛仔褲包裹着的堅/硬、修長的大腿。

孟黎舔了舔嘴唇,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懶懶地喊了聲:“陳碩。”

陳碩挂斷電話,正要拐彎上天臺收被子, 聞言他停住腳步, 偏過臉面無波瀾地望向一臉戲谑的女人。

他微微滾了下喉結, 啞着聲問:“什麽事兒?”

孟黎聳聳肩,一臉無畏:“你遲早栽我手裏, 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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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碩了開眼皮, 神色淡淡地看看孟黎那張精致的臉皮, 最後沒什麽情緒地問她:“你犯病?”

孟黎沒聽清,“什麽?”

陳碩波瀾不驚回她:“妄想症犯了?”

“呸,你才有病,不信我們走着瞧。我不讓你栽我手裏,我不信孟。”

孟黎橫他一眼,轉頭關上門,給他一個利落的背影。

陳碩站在原地,漆黑幽深、沒有情緒的黑眸靜靜望着孟黎緊閉的門,嘴角勾出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

他無聲搖了搖頭,揣好手機,上樓去收床單被罩。

陳碩收完下樓,翁思怡幾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翁思怡還不太想回屋,提議幾人在一樓大廳點點喝的聊天。

正好劉奇下樓找陳碩要吹風,陳碩出去了,沒在大廳。

劉奇沒找到人,轉頭瞥見長桌坐着的翁思怡一行人,劉奇沒急着拿吹風,跟着找了個位置坐下,自來熟地問幾人:“你們看見陳老板了嗎?”

鐘瑤善良單純,聽劉奇問,她好心回答:“剛剛還在廚房給我們煮了面條,不過煮完面條就不見了。”

“可能就在這附近吧,我剛剛還看見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嗎?如果很急的話,前臺好像有電話可以打。”

劉奇朝鐘瑤禮貌笑笑,搖頭否認:“不忙,我就是下樓問他拿個吹頭,要他沒事就跟他聊兩句,好久沒見還挺挂懷。”

翁思怡本來在玩手機沒想搭理劉奇,因為看到劉奇的第一眼,她就覺得他這人長得怪醜。

她一般不想跟醜人說話,尤其是那種看起來不光醜還窮的男人。

聽到劉奇跟陳碩有點關系,翁思怡立馬來了興趣,她放下手機,主動跟劉奇搭話:“你跟老板很熟?”

劉奇聞言側頭看向翁思怡,不知道想到什麽,劉奇沉默片刻,忽然開口:“也不算很熟,就聊過兩次。”

翁思怡哦了聲,繼續問劉奇:“你之前來過這裏?”

劉奇嗯了聲,毫無介懷地回她:“住過兩次。”

翁思怡點點頭,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她靠在座椅,忍不住詢問:“這老板到底什麽性格啊?感覺不太好相處。”

劉奇好奇地看了眼翁思怡,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不好相處?這應該不至于,他挺有個人魅力的。”

“不過他也不算是這客棧的老板,他本職是修車老板,也是西川唯一的修車廠老板。這客棧是他妹開的,他偶爾過來幫忙看看店。我之前去他店裏修過一次車,住客棧又碰到他,相處還挺不錯,怎麽就性格不好了?”

劉奇換了個坐姿,面對翁思怡,熱情介紹陳碩。

翁思怡一聽陳碩是修車的,臉上先是驚訝後是複雜,最後她露出一絲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鄙夷,“那他應該沒上過什麽大學吧?”

氣氛有些尴尬,劉奇摸摸鼻子,語氣有些模糊:“這我就不清楚了。”

“不過我覺得學歷啥的都是标簽,出了學校也沒那麽重要,有能力才是真的。別看陳老板這人看着吊兒郎當啥的,做事挺利索,認識的人也挺多,找他幫忙,幾乎沒有幫不當的。”

翁思怡抿了抿嘴巴,有些不相信:“他有這麽好心?什麽忙都能幫?”

劉奇笑了下,聳肩:“當然,如果你非要說讓他給你幾個億啥的,那肯定做不到。你們這些小姑娘還是少看點偶像劇,電視劇裏那些總裁哪到處都是。就算有,你們也不見得遇得到。”

“畢竟,這世界上聰明人多了去了,尤其是那種有錢人,怎麽可能做賠本買賣。”

鐘瑤趴着臉,望了望說話犀利、直白的劉奇,小聲解釋:“我們也沒有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學歷相差太大,可能沒什麽共同語言。”

“女孩子嘛,想要浪漫點的愛情很正常啊。不過大家都是生活在現實裏的,也知道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就像我,我覺得找個跟我差不多條件的就好了。當然,學歷還是有點要求的,總不能比我低,至少得是本科吧。”

劉奇灰瞳微微縮了縮,看了看鐘瑤,出聲誇她:“小姑娘活得挺清醒。不過想法也沒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我也只是随口一說,別往心裏去。”

何越澤跟魏凱坐在偏遠的地方打游戲,一局打完,何越澤放下手機跟劉奇打招呼:“哥,你哪裏人?”

劉奇笑了下,指着自己問:“我啊?”

“我北河人。”

何越澤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笑着開口:“北方人啊,都說北方人豪爽、直白。今天看來,确實是。”

“我有個大學同學也是北河人,聽說你們那邊買菜啥的都是論袋買的,我們這邊買個西瓜還要切塊。”

劉奇看看何越澤,挪椅子往前坐了坐:“這話說的倒是對,北方人大部分都比較豪爽、直接,你要去菜市場買菜,說你要買一兩根蔥,人老板直接送了,西瓜肯定也是不給切的。不過北方人大多數都有點糙,尤其是北方男人都不太會哄女孩子,經常惹女朋友生氣。”

“我前兩個女朋友都是南方姑娘。那脾氣那說話,柔柔軟軟的,我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吓到她們。”

“本來以為她們一直這麽溫溫柔柔,結果生起氣來折磨死人,我是怎麽做怎麽不對。就拿情人節送禮物這事說,我送鮮花吧,她嫌我送的花老土,我送項鏈又嫌棄金鏈子土。我問她要什麽禮物,她又說我敷衍,說什麽不重視她,不然怎麽可能不知道她想要什麽禮物。”

“折騰幾個月,我人都快折騰散架了。”

劉奇這話說得幽默風趣,在座的幾個小年輕都被他逗得哈哈笑。

唯獨翁思怡沒笑,她撇撇嘴,越發覺得劉奇這人肯定有大男子主義。

陳碩辦完事進去,劉奇正好講到他去大西北的故事。

看到陳碩,劉奇停下,擡手朝陳碩揮了揮,“陳老板,你去哪了?過來陪我們聊聊天,講講你的故事。”

陳碩從兜裏翻出一包煙,抖出根塞嘴裏,懶洋洋地掃了一圈長桌上的幾個人,拒絕:“我哪來的故事,你們聊,我還有活兒沒幹完。”

說完,陳碩往何越澤四人身上掃了一圈,随口一問:“你們幾個吃完把碗擱洗碗池了?”

鐘瑤點點頭,回他:“都放進了洗碗池。”

陳碩站了片刻,咬着煙頭往廚房走:“行,你們先聊,我去把碗洗了,待會過來。”

廚房裏,陳碩站在洗碗池前,将水龍頭打開,水流嘩啦啦沖,他勾着腰從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嘴裏的煙。

吸了兩口,陳碩關掉快接滿的水池,銜着煙,伸手擠了兩泵洗潔劑埋頭慢悠悠洗碗。

洗到第三個碗,背後傳來一串細碎的、噠噠噠的腳步聲。

陳碩下意識回頭,只見孟黎穿了條格外清涼的醬紅色吊帶裙走進來,一根細肩帶貼在肩膀,稍不注意就要斷的模樣。

吊帶裙襯得她膚色白皙、勻稱,鎖骨凸出、精致,漂亮的天鵝頸修長、線條感十足。

一頭到腰的黑直發就那麽随意地垂落在腰間,臉上沒化妝,卻沒有任何缺陷,皮膚好到能看出細細的絨毛,整個人白得跟剛剝開的雞蛋似的。

她人站在門口,院子裏風灌進來,吹得她裙子緊貼在身,薄薄的布料勾勒得她曲線柔美、凹凸有致。

領口有點低,只要稍微俯身,就能瞧見那誘人、白軟的淺溝。

孟黎有句話說得挺對,她的雖然不大但漂亮。

按照陳碩閱人無數的毒辣眼光,孟黎的胸型确實漂亮,既不垂也不癟。

半球型,飽滿又性感,這種胸型,貼在掌心觸感肯定舒服。

陳碩瞧見這幕,洗碗的動作一頓,他喉嚨溢出一聲輕音,擰眉問孟黎:“你大晚上穿成這樣幹嘛?”

孟黎穿着涼拖走進廚房,走到陳碩邊上,她背靠在洗碗池旁,抱着胳臂,神情好笑地看了看眉頭緊蹙的陳碩,挑眉:“想穿就穿,不行?”

陳碩看她緊貼在洗手池,出聲提醒:“走開點,水沾你身上了不得讓我賠你裙子。”

孟黎不退反進,她斜着上半身,腦袋貼近陳碩的胸膛,目光落在他尖銳的喉結,微微啓唇:“髒了就髒了呗,一條裙子我還是丢得起的。”

陳碩皺着眉看她:“确定?”

孟黎抱着手臂,笑着答應:“确定啊。”

陳碩盯着她,出聲警告:“衣服廢了別找我。”

孟黎聳聳肩,無謂說:“廢了就廢了呗。這裙子不貴,也就兩萬多一點。”

陳碩看着人,好半天沒說話。

話是說得狠,可事兒做得不咋帶勁。

陳碩說是壞了不負責,可後面洗碗動作還是克制了很多,洗碗時盡可能地不讓水沾到孟黎裙子上。

他嘴裏叼着的煙抽到一半還沒抽完,準備洗完碗再抽,煙灰燃了半天,一小截掉下,在空中到處飛,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掉在陳碩衣服上,有的掉在陳碩裸/露的手臂。

孟黎瞥見這幕,慢慢站直身,腳步往前進了半步。

她擡手取下陳碩嘴裏的煙,當着他的面遞到自己嘴邊。

煙霧四處缭繞,孟黎微微張開嘴,将濡濕的煙頭慢慢含進飽滿、粉嫩的嘴唇。

她眯着眼,纖細的手指夾着煙,學着陳碩之前的樣子,一點一點用力,将煙霧全都吸入口腔,蔓延到口腔內壁。

煙霧在唇齒間蔓延,孟黎仰着漂亮的天鵝頸,對着陳碩的臉,饒有興致地朝他吐出煙霧。

煙霧全都灑在陳碩的臉上,陳碩手裏的碗啪嗒一下掉進水裏砸出水花,而他,半低着脖頸,眼神晦澀不明地望着孟黎那張寫滿得意的臉。

在她的無聲勾/引下,陳碩喉嚨滾了一下又一下。

廚房內氣氛暧昧且緊張,溫度瞬間飙升好幾度,陳碩只覺空氣格外潮濕,潮濕到他的手臂、後背全是薄汗,汗液黏糊糊地貼在身上,惹得他胸口發悶、躁動。

反觀孟黎一臉自在,她像是吸上了瘾,咬着煙頭,舌尖舔着上面的濾煙棒,一口一口往喉嚨吸,吸完,又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他臉上吐煙霧。

重複四五次後,陳碩閉了閉眼,克制着呼吸,伸手扣住孟黎捏着煙頭的那只手腕,沙啞着聲阻止她:“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孟黎手腕被陳碩用力拽住,頓時起了兩道紅痕,孟黎眨眨眼,無辜發問:“我抽着還不錯,這什麽牌子的煙?”

陳碩眼神濃且深地盯着孟黎,在她的無聲催促下,陳碩舌尖舔舔腮幫,嗓音從唇齒間溢出:“玉溪。”

“多少錢一包?”

“20。”

孟黎攤開另一只手,問他:“給我看看。”

陳碩深深看她一眼,忍着氣從兜裏掏出煙盒遞到孟黎手裏。

孟黎手心突然多了包硬殼的煙盒,她低頭一看,外殼上半部分是一個女人頭像,女人頭頂寫着“阿詩瑪”三個字,下部分寫着一句提醒——

【本公司提示,吸煙有害健康,戒煙可減少對健康的危害。】

煙盒捏在手心,硬殼邊緣尖銳,有些疼。

孟黎盯着上面的女人,故意問陳碩:“這上面的女人是誰?”

陳碩好笑地看了眼孟黎,忍不住爆粗口:“我他媽怎麽知道。”

孟黎笑着逗他:“你夢中情人?”

陳碩盯着孟黎,皺眉喊她:“孟—黎。”

孟黎抿了抿嘴唇,偏過臉望着廚房門口,聽着對面大廳傳出的細微的談笑聲,想到她剛剛打開窗簾,站窗口看到陳碩走進廚房,她随便換了套衣服走出房間,卻在大廳碰到起身準備跟上去的翁思怡的場面。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姑娘是要來找陳碩?只是看到她出來,那姑娘才忍着坐了回去。

真是個到處招蝴蝶的男人。

不老實。

很難管。

她有點煩。

孟黎擰了擰眉,擡頭看他一眼,慢悠悠問:“開個玩笑,至于嗎?”

陳碩頓了頓,簡單說了幾句:“雲南有座石林叫阿詩瑪峰,傳說有個姑娘叫阿詩瑪,阿詩瑪長得很漂亮,從小跟同村的阿黑是青梅竹馬,但是阿詩瑪在不久後被一個地主看上,地主想要強迫阿詩瑪,阿詩瑪倔強不從跳了河化作了一座石峰,她的情人阿黑日夜思念她,經常到她去世的地方喊她,阿黑每次喊阿詩瑪都有回應。後來說,人怎麽喊阿詩瑪,她就怎麽回應。”

孟黎擡擡下巴,恍然大悟說:“哦,愛情故事啊。”

“那你喜歡阿詩瑪?還是覺得你是阿黑?”

陳碩嗤了聲,懶洋洋看向孟黎:“我誰也不是,誰也不喜歡。”

孟黎表示不信:“那你怎麽一直抽這個?”

陳碩笑了聲,輕描淡寫吐出一句:“哪個好抽我就抽哪個。”

孟黎視線往下,慢慢落在手腕,看陳碩的大手還握着她,孟黎挑挑眉,不經意問他:“摸着爽嗎?”

陳碩沒聽懂,“什麽?”

孟黎挑眉:“摸着爽嗎?我的手。”

陳碩:“……”

在孟黎的注視下,陳碩慢慢松開手。剛松開,孟黎的身子便貼了上去,她手落在陳碩堅硬的手臂,指腹順着他的肌肉線條慢慢滑到手背,最後落到他的指尖。

觸感酥麻,仿佛觸電般,陳碩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他低下頭,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貼在他身上搞壞的女人。

眼看她的手指要握住他的指尖,陳碩滾了下喉結,啞聲提醒:“孟黎,別亂來。”

孟黎掀了下眼皮,臉上表情格外平靜,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問:“我怎麽亂來了?你能摸我,我就不能摸了。”

陳碩看她胡攪蠻纏,忍不住蹙眉:“這是一回事?”

孟黎擡起手腕舉到陳碩面前,用下巴指着上面的紅痕問陳碩:“不是嗎?不是這是什麽?”

“都摸起紅痕了。”

陳碩嘶了一聲,問她:“你非得用那個字?”

孟黎裝不懂:“哪個字?”

陳碩沒吭聲。

孟黎哦了聲,補充:“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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