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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喬露親親他的臉蛋, 肯定道。

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小家夥反複打量媽媽的表情。

怎麽瞧也不像開玩笑,緊繃的神經倏然放松。

說話動作依舊謹慎:“那, 以後叔叔還要親我,我可以不讓他親嗎?”

“可以,只要你不想, 你就大方拒絕。”

大人喜歡孩子,就會喜歡親吻孩子, 也不管孩子願不願意。

如果孩子不樂意, 大人就會假裝生氣,像喬安這樣乖一點的孩子基本上會選擇妥協。

如果還是抗拒,有些父母會為了面子站出來告訴孩子:“讓叔叔/嬸嬸抱一抱親一親嘛, 又沒關系, 他們是喜歡你才會親你。”

實際上這種行為并不好, 在潛移默化中模糊孩子與外人之間的邊界感。

日積月累, 容易讓孩子不敢拒絕, 一昧順從, 最後變成讨好型人格。

“不管是誰,你不需要考慮他是不是爸爸媽媽的朋友,就算是爸爸媽媽, 只要你不想,你也可以拒絕,知道嗎?”

話落, 喬安的眼睛瞪得渾圓。

李叔叔是爸爸媽媽的好朋友呀,李叔叔對他也很好, 給他聽單放機, 還給他買零食, 買過黃桃罐頭呢!

“爸爸媽媽也可以說不要啊?”喬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可是爸爸媽媽呢,爸爸媽媽是最親最親的人,拒絕不好吧?

“是啊,安安,媽媽想告訴你的是,如果有誰,不論是我們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也或者是我們很親近的家人和朋友,當然了,也包括爸爸媽媽。如果別人的要求你不喜歡,你大可以拒絕。不喜歡的事情就應該拒絕,而不是為了想要讨好誰,強迫自己接受,知道嗎?”

一大段話有點長,喬安消化了好久才全部咽完。

嘴巴驚訝地張成了“O”。

“記住了嗎?”

“真的嗎?”不确定,再問問。

“真的。”喬露堅定地鼓勵他。

剎那間,渾身注入動力般鬥志滿滿,小拳頭握緊,宣誓一樣:

“嗯!媽媽我記住了,以後誰想親我摸我,我都不讓他們親,因為我不喜歡他們親我!”

顯然,孩子早就想拒絕了,只不過怕爸爸和媽媽生氣,怕媽媽認為他“不乖”,現在好了,媽媽說可以拒絕,以後他要勇敢拒絕!

“是嘛,這樣做就對了。”

其實教育兒子這一點,除了防止他變成讨好型人格,更為了防止一些變态,比如戀tong癖。

穿越前喬露就有關注過這方面的新聞,大部分變态最愛挑沒有安全感,好控制的乖孩子下手,且大多是熟人作案。

像喬安這樣習慣性讨好大人的孩子,臉上等同于貼着一張标簽:“我很好欺負”。

那麽壞人不找你找誰?

別看現在是八十年代,變态也不少!

兒子乖巧可愛懂事又好騙,老母親真是操碎了心!

……

晚餐讓李紅軍留在家裏吃了一頓,喬露特意蒸了粘豆包,做了酸菜血腸,手藝是從于芝蘭那兒學來的,做出來不比她做的正宗,差了點火候。

飯菜燒好,喬安幫媽媽端碗筷,忙上忙下,李紅軍直誇孩子懂事乖巧。

“小寶貝兒真乖,又幫你媽幹活呢,來給叔叔親一個。”

這下,喬安毫不猶豫地直接拒絕:“不要親我。”

一個扭身,還挺靈活地躲開了。

李紅軍笑出聲,追過去:“親一下嘛,咱又不是外人。”

喬安再一個扭身,躲開他的抓捕,溜到徐海州身後:“不要不要,除了爸爸媽媽,我誰也不要親。”

李紅軍笑了,倒是沒再勉強,問他:“為什麽,剛才不是還讓我親嗎?”

“我現在不想了。”小家夥搖搖腦袋,小身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地說。

李紅軍戳他腦門:“你個善變的小鬼。”

邊吃晚餐,李紅軍向夫妻倆彙報他們倆走後的情況。

“你們倆走的這半個月生意特別好,初一的時候我把才軍也叫來幫忙了,兩個人忙得團團轉,我都擔心存貨撐不到你們回來。”

“這麽忙?那得給人家辛苦費吧。”話說嚴打以後,候才軍好像逐漸無所事事,變成了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

夾了塊血腸,李紅軍颔首道:“是,是要給,我問他想要多少,他說看着給,不給也行。你說咋可能讓人家白幫忙,但我又琢磨不準要給多少,幹脆等你們回來了再商量。”

畢竟不是他一個人的攤子,關乎到錢,當然要跟“股東”們一起商量。

“從初一幫到今天,八天了,你們覺得給多少合适?”李紅軍道。

“每天都來嗎?”徐海州問。

“是,每天,八點到下午七點半的樣子。”

“這麽忙?”一般情況下,夏季六點半收工,冬季五點半就能收工了,沒想到春節這段時間得七點半才能回家。

“是啊,也就今天生意稍微淡點,要不然這會兒我還在守攤呢。”春節嘛,大夥兒一年到頭辛苦攢錢,就等着年末豪擲一把,能理解。

斟酌片刻,徐海州看向兩人道:“給二十塊錢吧,一天二十,湊個整,給兩百。”

扛貨運貨都不是輕松事兒,多的就當辛苦費。

“行。”說着,李紅軍從他的大口袋裏掏出賬本和現金:“都在這裏,你對對。”

徐海州把東西交給了喬露,她就是家裏的“會計”。

喬露收下:“行,先放我這裏,晚上有空看看。”

幾人繼續吃飯,李紅軍忽然又問:

“對了,你們還記得白雲街街口那個賣衣裳的攤位嗎?最外面的那間。”

回憶再三,腦海裏終于閃現出一個人臉,喬露問:“大呲花發型的那個老板?”

噗——

“大呲花發型?哈哈哈——”李紅軍笑噴了:“嫂子,你這形容很恰當,十分恰當。”

大呲花,可不就是大呲花嗎?

那男人三十七八的模樣,分明是賣服裝的,常常打扮卻不修邊幅.

夏季一雙涼拖配大褲衩就出門,冬天倒是包裹地嚴嚴實實,只那一頭大呲花發型四季不變,性格倒也豪爽,最近卻不知為何跟徐海州的攤子較上勁兒了。

“他怎麽了?”夫妻倆異口同聲。

李紅軍笑道:“最近抽風了,想找事兒,這也是我把才軍找來幫忙的原因之一,他塊頭大,鎮鎮場子,免得大呲花老來找事兒。”

“找事兒?”

“嗯。”李紅軍斂眉,正了神色道:“說想跟我們換位子。”

夫妻倆一頭霧水:“什麽情況?”

大呲花不是占了整個白雲街最佳的攤位嗎?

現在想跟徐海州這邊最差的位置交換,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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