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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廠商徐海州只能先用大雜院的“小作坊”頂着。

五月将到, 天氣越來越炎熱,連衣裙的銷量穩步上升。

買房子和裝修事兒喬露兩口子沒告訴任何人,也叮囑喬安不能對外說, 一切默默進行中。

先讓徐海州找裝修隊,這年頭的人還是比較實誠的,很少會拿劣質材料代替優質材料給你裝修, 材料也都比較環保。

所以只需要找一支靠譜的裝修隊,再由喬露敲定裝修的風格, 用什麽材料, 木地板還是瓷磚……相對來說還是很省心的。

前段時間的海軍服賣爆後,市場上出現了質量參差不齊的盜版,尤其是白雲街的商販, 現在不僅盜衣服, 還盜搭配。

有個叫沈旭波的男老板, 居然學到了徐海州店內的陳設要點, 完完全全抄了下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是紫蜻蜓3號呢!

對此十分無奈, 毫無辦法,作為正版的他們不僅不能說,還得視而不見……

五月初旬, 該上新款了。

這邊新房子正在裝修,喬露怕費用超支,趁着開工前趕緊讓大夥兒趕工了一批連衣裙, 如果賣得好,說不定一個月就能把裝修錢掙回來。

用的是她最喜歡的顏色——鵝黃, 輕盈透氣的絲綢長裙, 明豔的印花, 如紙般的輕薄質感。

輪廓上大裙擺收腰設計,v領的設計将将能看見鎖骨,不會過于暴露,又突破了從前老舊的束縛。

裙擺采用了褶皺感設計,輕微的堆疊感,使長裙自然垂落。随風而動,靈動飄逸的質感太抓人眼球了。

最特別的地方在于,肩膀處的歐根紗綁帶,固定縫制,不會随意脫落,若隐若現的朦胧質感,給絲綢裙增添了神秘的層次感和透明度。

兩個男人加上四歲的小豆丁,連連誇贊這裙子做得漂亮,太精致了。

李紅軍更好笑:“如果我是女的,我肯定買一條!”

說着,把草帽往腦袋上一塞,牽着喬安手拉手跳舞。

“叔叔,如果我是女生,我也買媽媽做的裙子!”小家夥邊蹦跶,邊說。

“哈哈哈——咱倆都投錯了胎!”

夫妻倆忍俊不禁。

現在喬露學聰明了,不像以前一樣做幾件出來試水,不管賣不賣得掉,直接做出五十件再擺攤出售。

售賣的第一天看看反響好不好,好的話繼續趕工,加班加點做,争取在盜版出來之前不缺貨。

望着李紅軍頭上的遮陽帽,喬露又想到一個新的營銷方式:新品新活動,前100名送遮陽帽,先到先得,售完為止。

100個遮陽帽批發價的成本不會超過200,特意讓徐海州跑了幾個工廠,才找到款式最可愛,最搭絲綢裙的帽子。

帽身鑲有一朵可愛的塑料小雛菊,近看稍顯幼稚,遠看很有格調,搭配這身絲綢裙,簡直不要太好看!

雖然這次準備工作做了足足一個星期,好在效果還是不錯的。

“紫蜻蜓夏日上新!新品打折,買一送一,走過路過別錯過!”

顧客聞聲紛紛而來:“真的假的,這麽漂亮的裙子買一送一?”

“買一條裙子,送一頂遮陽帽!您瞧瞧,多漂亮的帽子,專門配這裙子的!鵝黃色,亮堂!穿上立馬年輕五歲!”

新品上架的前三天,喬露都會來白雲街當模特,随着李紅軍話落,随手撈起一只遮陽帽戴上,左邊扭扭頭,右邊扭一下,盡量讓所有圍觀者都看清楚。

還真別說,比不戴的時候多了幾分俏皮可愛,像徐海州這樣比她高的人,透過帽子只能隐約窺見二分之一的面龐,更讓那優美的下颌角,增添幾分朦胧的美麗。

“不錯不錯,這女同志真漂亮,衣裳就跟量身定做似的,真合身!”衆人連連感嘆。

還真被他們說對了,這衣服可不就是喬露給自己量身定做的嘛!

某面生的大姐忽然鑽入人群,愛不釋手摸着喬露的手臂,滿臉慈愛的笑:“女娃娃有對象沒?我小兒子可俊了,二十二,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大學生呢!”

喬露看起來也就二十一二的樣子,說是大學生也不為過。

喬露哭笑不得,趕緊拿下遮陽帽,挽住徐海州的胳膊:“大姐,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娘,他是我先生。”

小不點雀躍地在嬸子面前跳了兩下:“嬸嬸!這是我的媽媽和爸爸,他們兩個結婚了的!”

還想給他找後爹?不可以!

爸爸是最好的後爹,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哈哈哈——”衆人大笑。

大姐尴尬地用手扇了扇風:“那啥,我女兒跟你差不多身高,給、給我拿一條一樣尺碼的。”

喬露微微一笑,繼而看向徐海州:“好的。”

誰也沒料到今日第一筆交易竟是在如此情況下完成,意外又迅速。

大夥兒歡快地笑起來,重點不知怎的往喬安身上落,直誇孩子可愛,說話有趣。

李紅軍和徐海州兩人喊了好久才讓大夥兒的重心轉移回來。

氣氛慢慢活絡,顧客多起來了,好讓對家眼饞。

可惜這裙子剛上架一天,他們就是想花重金買貨也不成,工廠沒做啊!

總共50件存貨,第一天賣出了22件,賺了六百不到。

第二天賣出13件,收益三百出頭。

第三天大約是名氣打出去了,賣出20件,收益五百。

第四天存貨只有19,賣出了11件,剩8件庫存。

加上當天生産出的,20件不到。

勉勉強強不會缺貨,總算松了口氣。

第五天降到8件……

彼時,盜版正在加班加點趕工中。

第六天,盜版一出,對家以低于紫蜻蜓8元的價格出售。

那些預算不夠的顧客瞅準機會下手,盜版商家們賣得居然還不錯!

李紅軍恨得牙癢癢,徐海州還是平平淡淡的模樣 ,瞧不出喜樂,想來心裏也不會痛快。

這群強盜啊……

……

徐海州今天回家,将将推着自行車踏進院子大門,便見自家乖兒子火箭一樣沖上來。

今天的小火箭與往常不太相同,是黃色的!鵝黃色,鮮嫩又明亮!

“兒子。”

“爸爸!爸爸是我呀~我是安安~”小短腿賣力奔跑,邊喊,像只圓滾滾的麻雀。

“知道。”好笑地把人攬入懷,親他,“爸爸一眼就發現是你。”

小家夥捂嘴歡快地笑,大眼睛亮晶晶:“我今天穿新衣服,我以為爸爸不認識我。”

望着小家夥身上的嫩黃色印花短衣短褲,徐海州親昵地戳他小鼻子:“你就是穿裙子我也認識你。”

小家夥眨了眨眼,捂住徐海州的嘴:“爸爸,安安是男孩子!”

男孩子怎麽可以穿裙子嘛,爸爸也真是……

不過很快,喬安的注意力很快扭回重點:“爸爸!看我!”

喬安今天走軟萌小清新風格,以前是正太,今天是萌娃,要是留個長發梳個小啾啾,妥妥的精致小女娃!

“爸爸,你看!這是媽媽給我做的新衣服,跟媽媽的裙子一樣顏色一樣的花花!不過我是褲子,媽媽是裙子!”

皮質涼鞋裏露出十顆圓溜溜趾頭,趾尖圓圓潤潤,還冒着粉色,真可愛。

說着,喬露姍姍來遲,穿着跟喬安一樣款式的長裙,衣擺飄飄,仙女兒一樣。

跟喬安走在一起,實乃人群中最亮的星。

“現在就要做童裝了嗎?”攏住她的手,一邊牽一個。

一家三口排排走,最小的一個蹦蹦跳跳走在徐海州右側。

“車。”喬露回頭往自行車方向瞥了眼。

“沒事,先放那裏,等會兒搬。”院子裏都是自己人,安全。

喬露笑了一下,挽住徐海州的胳膊,才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咱兒子不是一直好奇什麽叫親子裝嗎,我就給他做了一套。”

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麽叫做親子裝。

進到卧室,徐海州将斜挎包裏的一沓毛票掏出來,小家夥比他媽還激動,喊道:

“哇——媽媽今天又可以當財迷了!”

“這麽激動,你才是小財迷吧。”喬露好笑地把兒子撈入懷,狠狠親了兩口。

“我不喜歡錢,我只喜歡你們呀~”抱着喬露撒嬌,這家夥越來越上道了。

一家三口溫存了一會兒,喬露開始數錢,再把屬于李紅軍的一份單獨放開,交給徐海州。

“海州,我今天又想到個主意,等這批絲綢裙賣到飽和以後,我們再搞個活動刺激一波,怎麽樣?”

“什麽?”徐海州疑惑。

“想做一批親子裝,男孩就做成安安這樣的,女孩做成縮小版的裙子。”

“買成人衣送小孩衣?”這可是絲綢啊,成本高,就算小孩子的布料少,也不劃算吧。

“不,老是送送送的,多俗,咱這叫換。”喬露神秘一笑。

“換?”徐海州迷茫地看着她。

喬露解釋:“買一件成人款,可以加10元換購一套兒童款,如果不買成人裝,一套兒童款就需要花20。相當于五折。”

這不就是“捆綁銷售”的衍生法嗎?喬露這腦子怎麽長的,可真靈活。

“說白了,還是拿捏消費者心理。”徐海州說。

“對。”喬露打了個響指,“百試不厭,這方法每次都挺好用。”

還沒被二十一世紀廣告洗腦的樸素群衆們,哪裏禁受得起喬露這套法子。

就是那句話:“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成功率真的高。

“可以,過段時間試試。”

……

晚間,小朋友們大朋友們耐心等待電視節目播出,大家都注意到了今天的喬安和他的媽媽。

“喬安,你穿的衣服跟你媽媽的裙子好像啊!”

小家夥驕傲地揚起腦袋:“對啊,就是一樣的,這個叫親子裝,專門和媽媽一起穿的衣服。”

“哇——親子裝?”陳南南捂嘴驚嘆,心裏暗道親子裝也太酷了,喬安好像變成了喬露的縮小版,好可愛,好萌!

“那你爸爸為什麽不穿?”陳景康問。

喬安奶着嗓音軟乎乎地說:“沒有我爸爸的衣服,我媽媽沒做。”

“那你媽媽為什麽不做?”

這可把喬安問住了,跑到枇杷樹下找他媽:“媽媽,你為什麽不給爸爸做親子裝啊?”

喬露被問得有點懵,正跟大姐們讨論明天的存貨呢。

見狀停下交談,抱他到懷裏:“咱倆這衣服太嫩了,還有印花,就算做了,你問你爸,會穿嗎?”

印花服裝在二十一世紀倒沒什麽,現在可是八十年代,哪個大男人能接受,頂多在家裏穿給老婆孩子看,過過眼瘾罷了。

小家夥還真跑到水井邊上問徐海州:“爸爸!這個,給你也做一件,你穿嗎?”

徐海州邊洗衣服,認真思考良久:“或許……可以在家裏試一試,如果穿出去,大家可能會笑我。”

喬安眼睛頓時睜大,捂嘴笑:“爸爸沒關系的,你不要害羞,要大膽嘗試呀。”

徐海州笑出聲,揉他腦袋:“那讓媽媽給你做一件小裙子,你穿嗎?”

喬安驚恐搖頭:“我可不要穿,我是男孩子,我不是女孩子!”

徐海州也笑:“這不就行了嗎,你都不願意穿,性質是一樣的。”

“爸爸,什麽叫性質?”

“跟你不想穿裙子一個道理。”

小家夥歪過腦袋,豎起兩根手指天真無邪地說:“嗯……我覺得是兩個道理。”

噗嗤——

真可愛。

徐海州捏他臉蛋:“你人小你說了算。”

喬安捂嘴偷樂,轉身歡快地往喬露身邊跑。

“六點啦!看電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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